去,還是不去,這是一個問題。閱讀
看著桌子上的請柬,多特林斯行省總督帕爾斯不由得連連的苦笑。不知不覺間念出了《哈姆雷特》中那個最為著名的台詞。
也只有這句話最能反應總督大人此刻糾結抑鬱的心情。
如果去了,在共和政斧和人類聯軍的地盤,肯定是我為魚肉,人為刀殂,任由他們隨便的宰割。
隨便人家搓扁搓園,他也說不出一個不字來。
在多特林斯行省,他是個大權在握,說一不二的總督,離了多特林斯行省,誰認他是哪根蔥。
他的根基在這裡,這裡有他花錢武裝起來的軍隊,有忠於他的官員,依附他的商人和貴族。
但是不去……
普天之下,誰能擋的起洛林爵爺的雷霆之怒?
那可是堂堂的飛鷹戰神,與星空下第一強者大祭司拼了一個勢均力敵的人物∼!
個人武力值高也就算了,更何況現在他的麾下足足有百萬的虎狼之師,裝備領先這個時代的強大武器。
他們枕戈待旦,雄視四野,而且忠心耿耿。隨時準備著撕碎出現在他面前的每一個敵人∼!
膽敢忤逆了洛林爵爺的意思,很少有人可以看到第二天升起的太陽。
甚至不用洛林爵爺自己動手,只要放出話來,多特林斯省內有的是人願意替洛林爵爺賣命,砍了總督大人的腦袋換取功名。
正所謂內憂外患。
「去,還是不去?」帕爾斯總督猶豫了半天,心中依然無法決斷,然後抬起頭來,看著大廳中的一眾行省高官們。
而這些人自從一進來開始,全都好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一樣一言不發。
眼觀鼻,鼻觀口的危襟正坐,目光低垂,注視著桌面,好像這暗紅的梨木桌面上有花一樣。
縱然幼兒園大班裡那些等著小紅花的小朋友都沒有他們乖巧。
太陽下沒有新鮮的事情,天底下的政治都是相同相似的。
和當時南奧胡德省的軍政要員們一樣,他們也是打著同樣的算盤,天塌下來,高個的先頂,自己就是個打工跑腿的。
反正這一次要倒霉的是總督而己,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
就算真有什麼關係,往總督頭上一推,也就沒關係了。
這個時候,無論說什麼都是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現。
帕爾斯看了他們的模樣,不由氣得暗暗咬牙,心中暗罵:這幫喂不熟的狗崽子,問我要官的時候話說的跟我兒子,真有事了,各個就成了孫子。
他也知道,這幫傢伙根本靠不住。
帕爾斯沉吟了一下,覺得還是先觀望較為穩妥,慢悠悠的道:「雖然這一次洛爵爺是盛情邀請,但是我的身體有些不太好,恐怕沒有辦法成行啊……「
旁邊的一名官員當即就蹦了起來,急道:「大人,大人,萬萬使不得啊∼!
聽說前幾天,那西裡行省總督也是打算裝病的,結果那幫天殺的黨衛軍二話沒說,直接派出了戰爭堡壘,往城外扔了一顆炸彈,足足炸出了一個大湖出來,連城牆都震塌了一段。
所以,萬萬,萬萬不行啊。」
其餘的眾人也是連聲解勸,表示洛林爵爺招惹不起,您還是乖乖聽話的好。
有人更是言詞激烈地質問:「總督大人,為了一己之私,難道想要置我行省百萬生靈於不顧嗎?」
直差著沒有指著鼻子,大罵帕爾斯是一個膽小鬼了。
對於大家來說,總督閣下,你愛死死去,死了以後,在座的所有人全都給他開一場規模盛大的追悼會,請名家寫上一篇情真意切,流芳千古的悼文。
而且還保證全都會熱淚盈眶,每個人最少哭上三分鐘,甚至是哭的死去活來,當場昏過去幾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但是你要是連累大家,讓黨衛軍把炸彈扔到自己的頭上,那未免就有些太不好意思了。
帕爾斯當下也是勃然大怒,抬手將茶杯摔在了地上,碎片和茶水四散飛濺,沾了周圍的幾個人一身。
怒聲道:「你們什麼意思?大家好歹都是同僚一場,難道就這麼巴望著我倒霉嗎?」
眾人頓時為之一滯,一時之間,全都是面面相覷。許多人都是面帶愧色的低下了頭去,帕爾斯總督大人雖然照顧小姨子小舅子們多了一點,不過為人倒也還算可以。一向都是收錢辦事,極其的講究。
但是大家哪怕是眼睛裡含著淚,心裡滴著血,也得要把他給攆走了。如果總督大人不走,倒霉的可就是他們了。
更何況,大家也不覺的虧欠帕爾斯什麼。畢竟他辦事的時候,可也是拿了錢的,從來都沒有免費過的。
旁邊有一名官員輕咳了一聲,出聲勸道:「大人,這話就說的差了。這一次去說不定是一個大大的美差呢。
畢竟大人您前些天也大義凜然,舉旗易幟了。對於人類和布拉德總統來說,這也是大功一件。
相信同樣易幟的其他各省的督撫也全都接到這種請柬。
而為了穩定局面,布拉德肯定不敢大刀闊斧地猛砍猛殺,只能是安撫為主。如此大規模的調總督覲見,我想不外是以下兩點原因。」
他頓了一下,等吊足了在場眾人的胃口,這才慢悠悠地道:「第一,是宣示共和政斧對於各地方控制的權力。
據我所知,南奧胡德省的多納迪厄總督,還有起義軍的阿帕爾斯裡硫斯將軍在接到了命令當天,就二話沒說,立刻起程了。
據說,他們兩人到了之後立馬就升了官,而且得到了布拉德總統的親切接見。
有他們兩人做為榜樣在前面放著,如果還有誰敢不聽宣調,那就是目無中央政斧,甚至是居心叵測,螳臂擋車,開歷史倒車,妄圖造反,顛覆共和政斧,陰謀對付人類聯軍。」
聽了這話,在場眾人的額頭上全都冒出了冷汗,心道:這孫子的心腸也太毒了。以後一定要離這傢伙遠點。
這幾頂大帽子扣下來,那幫兇殘的人類一旦過來了,肯定是要揮刀屠城的,他們這幫軍政官員頭一個跑不了。
見把總督和周圍的同僚門嚇的夠戧,那人不緊不慢地又接著說道:「第二呢,估計也是在瞭解咱們的情況,試探一下咱們的底細。
看看咱們中間究竟誰聽話,誰的能力更強,本事更大。
畢竟做為總統,布拉德也必須要各省的總督們的輔助,所以加強一下聯繫。也是必然的事情,大人,總統,也是要培養班底的。
當然,如果這裡面有誰是笨蛋白癡,或者不聽話的,自然是二話沒說,直接就免了。
因此上,下官大膽推測,總督大人,您只要展示一下平時的能力,然後說話時候注意一點兒。那麼這一趟去阿卡德琳是有驚無險的。
天下尚未安定,料想不管是洛林爵爺,還是布拉德總統,都是以穩定局勢為首要任務。」
聽了他那鞭辟入裡的分析,帕爾斯不禁再次沉默了下來,暗暗想道:或許事情真的是如他所說的一樣,在這種時候貿然撤換投靠的總督,只會讓其他心思不穩的人驚懼。
但是他隨即冷笑了起來,道:「李斯特,既然你分析的如此有道理,要不然,這個請柬我轉讓給你?」
剛剛還侃侃而談的李斯特不由怔了一下,臉上閃過了一絲驚慌的神色——雖然分析的好,但是這去阿卡德琳,就跟隔著口袋買貓一樣,誰也不知道究竟能得出一個什麼結果來。
萬一要是人類真的沒安什麼好心,這一趟那可就是肉包子打狗了……
洛林爵爺真的要是向弄死他一個李斯特,還不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而且肯定不會有人出來為他喊冤,少不得還得編造一堆罪名,歌頌洛林爵爺殺的好,殺的妙,殺的呱呱叫。
但是他也是多年的老官僚,機關中鍛煉出來的,陰險詭異的風波玩的多了,極其的機靈,略略鎮定了一下,隨即笑道:「如果大人真的放心的話,那屬下自當從命。」
帕爾斯聽了他說的好像還挺興奮,眼睛不由瞇了一下。
「不過,」李斯特沉吟了片刻,道:「我拿著這張請柬去了之後,布拉德總統要任命我當總督,當然,我是肯定不會接受的,可是那也難辦啊……」
帕爾斯總督虎軀不由猛然一震:這個可能不是沒有,而且可能姓極高,他不去,李斯特去了,布拉德總統和洛林爵爺會怎麼想?
肯定是以為自己不識抬舉,轉過手來非得要好好地收拾一下。
嘶……
如果真捨棄了這張請柬,萬一洛林他們真的如李斯特分析的這樣,自己不僅僅只是白擔心一場,而且這總督的位子也就沒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又是長長地一歎:去,還是不去,這真的是一個問題啊∼!
幸運的是,他只是糾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等他打算著再糾結一天的時候,隨即就聽到空中傳來了轟鳴的呼嘯聲。
一架巨大的戰爭堡壘從天際上出現,然後降落在了城中的大廣場上,一隊身穿黑衣,佩戴著銀色骷髏標誌的士兵走出戰爭堡壘。
帕爾斯總督見此,當下把心一橫,乾脆利落的登了戰爭堡壘,然後含著眼淚,揮別了聞訊前來送行的一眾父老鄉親。
戰爭堡壘在他們幸災樂禍的眼神關上大門。隨即迅速起飛,
為了照顧帕爾斯總督的情緒,駕駛員還極其人姓化的繞著多特林城轉了三圈,使的帕爾斯總督可以從天空中清楚地俯看到這個城市每一條大街小巷。
不過最令帕爾斯總督印象深刻的是,城中的熊孩子們。不管是大的小的,他們看到戰爭堡壘之後,全都嗷嗷叫著,追著戰爭堡壘一陣的狂跑。
但是隨即,戰爭堡壘緩緩地拉升了高度,只見那座城市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後變成了一個火柴盒大小的方塊形狀。
不等帕爾斯總督心中生出離愁別緒,隨即一朵白雲飄了過來,擋住了他的視線。將那座城市完全隔離了開來。
此時,在地面上,一隊騎士正頂著驕陽躍馬狂奔。
看到到空中呼嘯著飛過的戰爭堡壘,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然後凝視著它的身影,直到它消失在了天際。
為首的騎士不由和身邊的同伴們相視一笑。
他們是靈閃共和政斧派出的特派專員和他的衛隊。
為了避免激化矛盾,他們此行的目的,並不是要到多特林斯行省,接收帕爾斯總督的權力,總督的權利會暫時由一個多人組成的圓桌會議代行,直到總督上學習班歸來。
他們的任務,是在趁著總督不在,無人掣肘的機會,在多特林斯行省挑選合適的人選組成**和共和兩黨,成立行省議會。
做為一省的最高立法機關,他們自然也就擁有監督政斧,決定財政預算,裁定總督的人選,投票決定總督提名官員任免……等等的權力。
而做為特派專員立下汗馬功勞,自然是會成為州議會的議長。
這也就是俗稱的摻沙子。
等到那總督在阿卡德琳經過為期幾個月的學習之後,再回到行省,就會發現這天已經完全變了。
甚至如果在學習考查當中,發現那總督太過強勢的話,當下就會給他換一個省份,他作為光桿司令,自然興不起什麼風浪。
然後再過個一年兩年,穩定了局勢,改組了軍隊,選舉制度成熟,就可以兵不血刃,通過議會鬥爭,異常輕鬆的將那個不聽話的狗崽子攆滾蛋。
當然,對於特派員來說,這中間也不是沒有風險。比如當地的頑固勢力,保守集團,既得利益的官僚集團……等等,他們肯定會出來阻撓的。
甚至叛亂,暴動,遊行示威都有可能。
但是做為共和政斧的特派員,全都是共和政斧裡的精英份子,而且還經過了爵爺的突擊培訓。
特派員衛隊也很了不得,他們是隸屬於閃族共和國財政部特勤局,光看這個名字就知道他們有多厲害。如果不瞭解的話,可以再指出一點,他們全都是財政部稅務總局局長雷歐雷二爺的直屬手下。
不僅如此,在這些特派員的身後還有共和政斧的支持,以及洛爵爺帶著百萬雄兵。
只要一個電報打過去,戰爭堡壘會運載精銳部隊在三十六小時內趕到。
所以,如果他們連這點兒小事也做不好,那還是回家啃老玉米吧。
那名特派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然後向著身邊的同伴道:「走吧,弟兄們。到了多特林斯我請大家喝最上等的路易紅酒。」
一眾人等頓時哄然大笑起來。
此時,就聽後面又是一陣馬蹄聲響,緊接著,在一隊騎士的護衛之下,數輛馬車出現在後方的道路之上。
看他們的旗幟,顯然是光明教廷的傳教士們。他們此行的目的地也是多特林斯。
按照教廷的指示,他們要在那裡建立起教堂,傳播教義,普度廣大的閃族百姓。
雖然許多的靈閃人依然對於人類感到陌生和牴觸,但是光明神做為大魔神的哥哥,有義務幫助迷途的百姓們重新走上正確的道路。
如果有人硬是要一意孤行,在錯誤的道路上狂奔下去,那麼教廷自然會祭出偉大的聖火對那個傢伙進行淨化——既然拯救不了他的**,最起碼也可以通過這種方式,拯救他的靈魂。
這種偉大而無私的行為,光是想想,就足以令一眾的聖職者感動的流下了眼淚了。
當然,如果換一個惡意的角度來進行理解的話,那就是這幫狗崽子擁有一定的裁判權。只要程序合法,隨隨便便就可以弄死那些靈閃的死老百姓們。
有這個大棒握在手中,自然是令這些狗崽子們異常的開心。
除此之外,他們還有一項更為重要的任務,那就是還要在各個墓地舉行安魂儀式,使的當地的死者不會聽從死靈的召喚,從地下爬起來,成為不死族的一員。
看到騎士們手中高舉的聖十字戰旗,那特派員當下大喜過望,一催馬,上前熱情地向著對方打了一聲招呼。
而馬車上的主教見此,當下也是停了下來,一臉熱情的迎接對方。
能從光明教廷挑出來,而且還是從事傳教這一項艱苦而光榮的工作,那也是響噹噹的精英份子。
雖然他們背後靠著教宗這位終級**oss,有權力去到處耍流氓,但是並不意味著他們可以到處的為非作歹。
千年以來,教廷對於傳教這一項工作,已經總結出了豐富的經驗。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和地方上的官員們打好關係。
只有這樣,才能將工作最快的開展下去,取得成就,然後陞官發財。
由於雙方現在有著共同的利益,因此上,這兩幫人好的蜜裡調油,就好像殲夫遇到了銀婦,乾柴碰到了烈火一般,親密的幾乎都要令人產生某種奇怪的聯想。
這兩幫人聊了幾句,隨即結伴上路。像所有新上任的官員們一樣,滿懷著豪情,和對美好未來的憧憬,向著多特林斯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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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剛剛乘上戰爭堡壘的新鮮感褪去,長途的飛行枯燥感漸漸湧上了心頭。帕爾斯總督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當他重新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已經到了黃昏時分,而此時,戰爭堡壘正緩緩地向著地面落去。
等戰爭堡壘停穩之後,帕爾斯隨即走出了機艙。一座巨大的城池赫然出現在眼前。
那正是靈閃最為偉大的城市——阿卡德琳皇城。
他不由怔了一下,在早上還在多特林斯,而睡了一覺,結果發現已經到了阿卡德琳,這種巨大的時空轉換,令他頗有些不適應。彷彿眼前的一切只是一個奇怪的夢境一般。
此時,前來迎接的官員已經走了上來,滿臉笑容地寒暄幾句,然後引著他上了一輛早就等候在一邊的馬車,然後馳出了很長的一段距離,這才馳離了軍事禁區。然後拐上了一條大道,向著不遠處的城市馳去。
在馬車經過城門的時候,帕爾斯就見到城門處一陣的搔亂。數名士兵拿著刀劍,惡狠狠地對著一名貴族打扮的傢伙,強令對方呼喊『大祭司是傻13』的口號。
那貴族反應過來之後,當下很是放開了喉嚨,大聲的叫喊起來,那聲音大的連最為苛刻的士兵也不禁是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揮手放行。
在此同時,帕爾斯也是發現,原本堵著城門收稅的稅官卻不見了蹤影。隨即他這才意識到,現在的阿卡德林與以前是真的不一樣了。
等他坐著馬車穿過了城市,來到了一個軍營當中。只見這裡已經有不少大腹便便的中老年人在這裡來回的亂晃。看他們的模樣,依稀間,好像有些熟悉。
他仔細一看,這才發現,這些人原來和自己一樣,都是各省的總督。
看到帕爾斯的到來,眾人都是露出了一種很是奇怪的幸災樂禍的表情,有幾個熟人還很是熱情地和他打招呼。
看到這裡,帕爾斯的心當下輕鬆了許多:出於人類的劣根姓,雖然現在自己的情況有些倒霉,但是既然倒霉的不止是自己一個人,還有很多的同伴,那自然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
此時,已經是黃昏時分,天色越來越暗了。隨即就聽到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奇怪的咆哮。
帕爾斯不由嚇了一跳。
就在他迷惑的時刻,就見旁邊的眾人卻是一陣的歡呼:「有電了,有電了。」
帕爾斯當下更是奇怪:這電是個什麼東西?
緊接著,就見眼前猛然一亮。
帕爾斯發現面前一個土豆大小東西正散發出光芒。那光芒耀眼奪目,宛如寶石一般。
隨即軍營中各處一個個的寶石依次亮起,好像無數的星辰在身邊閃耀,令人產生一種錯覺,似乎置身仙境之中。
帕爾斯好像是一個鄉巴佬一樣,張大了嘴巴,直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景色——這……這簡直就是神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