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己的氣息消失在了洪荒三界,但肖天磊卻是沒想到在這朝歌城中還會再遇比干。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當日肖天磊贈予比干的那塊玉珮正是可保其不受外力損傷,延年益壽直至終老的寶物。只是,多年以後的比幹不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與封神戰初,那英姿模樣相差甚遠。
看到比干跪地,其後那兩名年輕男子顯得有些驚慌失措。在他們的印象中,眼前的老者永遠是那樣寧折不屈!曾幾何時,竟會如此低聲下氣,求助他人?不過,對老人的尊敬顯然大於其他的兩人,見比干跪下,也都緩緩跪下。
「你們都起來吧。」
肖天磊伸手輕輕一抬,比干與身後兩年輕人便感覺到一股溫和的力量將自己托起。那一刻,心都是暖的。相較於兩年輕人,比干的驚訝要小一些,不僅僅是因為這些年見識過了太多有**力的「神仙」。若非當日肖天磊所贈予的龍形玉珮,恐怕自己早已命喪黃泉,哪裡還能像現在這般?
比干已無心!只是用神識稍稍一探,肖天磊就已經知曉了比干的現狀。雖有自己送的玉珮防身,但比干自己對自己造成的創傷還是不能免除。所幸玉珮上的靈氣護住了比干的經脈,即便無心,也能如正常人一樣生活。
從比干所求,肖天磊能夠想像到比幹這些年的遭遇。只是,正如自己「漠視」朝歌城中萬民生死一般,人族必當歷經此劫才能更加繁榮昌盛。更何況,商周變換,人皇更替,本就是天道大勢。大勢不可違!
不過,既然再次見到了比干,肖天磊也不會視而不見。比干在朝歌城多年,定然知曉城中有何異常之處。只要順籐摸瓜,理當有所收穫。
「仙長,如今朝歌城已成人間煉獄,還望仙長出手,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啊。」
比干再次向肖天磊求情道,聲淚俱下,讓人看到好不心酸。
「人族有人族的劫難,此乃天定,非我所能干涉。」
肖天磊所說在比乾等人聽來實在不是滋味。特別是那兩位年輕人更是認為肖天磊不仁義。朝歌城萬民生死難料,身為人族,竟是想要置身事外,這讓兩人心中憤恨不已。難道有大神通了就能數典忘祖,不記根本,不望眾生了嗎?
「哼,難道你就不是人族了嗎?你如此所為,如何能對得起生你、養你之父母,教你、化你之君王?」
「你倆住口!不得對仙長無禮!」
聽到兩位年輕人的話,比干立即呵斥住。但,比干卻也想知道肖天磊的答案。
如此一幕,肖天磊倒是沒有想到。聽到對方以人族身份喝問自己,肖天磊不僅沒感到生氣,反而覺得可親可敬。父親、母親,肖天磊也很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前世二十多年,自己也沒能知曉結果。至於君王教化,這點倒是與肖天磊的意識觀念有些出入了。
但戰爭雖然使得生靈塗炭,不容置否的是,戰爭更是推動歷史發展的唯一辦法。沒有戰爭,何來朝代更替;沒有戰爭,世人必當死於安樂。文化,生機,經濟,都依靠戰爭去進步。或許有百年、千年的和平,但絕無萬世之安逸!
商周之戰,受到牽連的平民無數。即便將這億萬平民救贖了又能怎樣?受安逸生活的腐蝕,最終也難逃一死。人族初生時,在不周山可受眾神庇護,但最後還是大膽地出了不周,向整個洪荒發展蔓延。若人族不敢邁出這第一步,又何來如今的天地主角?
生著奮鬥生,死者已矣。更何況,還有六道輪迴演化出另一個新生。無論是人,妖,巫,仙,不證大道便難逃生死輪迴。不過,修行之道,一死便可能神魂俱滅,徹底灰灰!畢竟,修行悟道,乃是求取天道之下那一線生機,以求無量量劫不滅,本就是艱難至極!
肖天磊只是淡淡一笑,並未回答那兩人的問題。前一世不知自己父母為誰,這一世實為人族聖父,仍是無父無母。
「望仙長勿怪他二人失禮之處。還請仙長先到我等聚居之地休息,可容我感謝仙長昔日大恩。」
比干雖然不知肖天磊究竟修為如何,但能在不知不覺間將剛剛那些商軍打發掉,必定修為不淺。更何況,往日那一幕時常在比干腦海中閃現,給予比干的那種感覺,讓其堅信肖天磊必定不是奸邪之徒。
所以,一定要想辦法先將對方留下再說。
肖天磊正要向比干詢問朝歌城中情況,這樣安排也是再好不過了。只是,那兩位青年對肖天磊仍有些惱怒。要不是比干擋著,兩人是怎樣也不想讓肖天磊輕易到其聚居之地去的。
最終,一位年輕人在前領路,另一人扶著比干與肖天磊一起向著其所謂聚居之地走去。途中雖然遇到了不少商軍,但那些商軍彷彿沒看到四人一樣,著實讓那兩位年輕人驚訝了一把。
…….
在距離朝歌城數十億里的洪荒極北之地,這裡原是血海所在。後來后土身化輪迴,使得這裡也隨之降到了冥界之中。如今的這裡,只有一條通往冥界的道路,其他的卻是一片荒蕪。
冥界,與血海相交處的半空,赫然站立著見月、味鳶、觸靈與意夢四姐妹。而在四人身後,一側站立著身著白衣的玄冥,另一側則站立著一身著血紅衣衫,但面相卻顯得有幾分仁慈之色的男子。這男子的身份正是血海之主,冥河老祖的善屍分身。這六人無論放到哪裡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匯聚在此,即便碰上聖人都是不怵。可眼下六人面上都帶著幾分憂色。至於意夢,衣衫褶皺,更是顯得有些狼狽。
過了許久,見月轉身向玄冥施了一禮,然後道:「還請玄冥前輩將觸靈與意夢護送回玉京山,我與味鳶立即趕往南瞻部洲。我擔心…」
見月正說著,只見一道黃藍相交的光芒從血海上空落下,正好停在了見月眾人的身邊不遠。
「執明拜見四位師姐,見過玄冥前輩,見過冥河前輩。」
來人正是北方守護仙尊玄武執明。看到執明的出現,見月等人都是一喜。選擇的餘地便更多些。
然而,還未等見月言語,眾人耳邊便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見月、味鳶、觸靈、意夢,你四人立即隨執明返回玉京山,勿需擔心香蓉等人。玄冥與善屍,你兩人留守冥界,不可離開,時刻注意著那空間裂縫的一切。我已傳音平心與冥河本尊,會迅速建立起防禦,以備魔族入侵。」
「尊師尊(天尊、主人)法旨。」
直到這一刻,眾人才知先前那強大的存在謂之「魔」。而冥河的身份也曝光,不再是只有肖天磊與冥河知曉的秘密。不過,這一切都是次要的,魔族的強大已被見月等人知曉,雖然具體情況不知,但倘若那種存在出現在洪荒,造成的毀壞將難以估量。就算是聖人出手,也不是那麼輕易便能解決!
肖天磊的一道神識傳音讓眾人立即有了方向。當下,見月五人離開,往玉京山所在飛去。而玄冥與冥河善屍則是完全放開神識,關注著那空間裂縫的一切。
……
朝歌城,過了約莫一個時辰,肖天磊隨比乾等人來到了一處佔地極廣的空曠之地。就在眾人踏入空地的邊緣時,一道如水簾般的光幕忽然出現在了三人眼前。隨後,兩位與比干年歲相差不多的男子以及一手持拂塵的修士從中走出。
「比干大人,你可回來了!你若出事,我等如何向萬民交代啊!」
「比干有罪,讓兩位大人擔心了。」比干拱手向那兩位老者致謝,隨後一指肖天磊,道:「也幸得如此,比幹才能再遇這位仙長啊。」
從一出得那水簾光幕,手持拂塵的修士便一直盯著肖天磊。而此時比干話畢,眾人也都將目光放到了肖天磊身上。肖天磊對此毫不在意,淡然處之。更加之,這裡的一切肖天磊早以神識查探過,也沒什麼特殊之處。雖隱藏有數萬平民,但被商軍發現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而且這個時間也並不長久。
「比干大人,快快進去吧。」跟著比干的兩位年輕人很是急切,還沒有從剛才數次驚魂中回轉過來。要是在這裡被商軍發現了,那就糟糕了。
比乾等人一驚,不過即便如此,比干還是恭敬地向肖天磊道:「仙長請先進內吧。」
肖天磊也不推辭,當先向那光幕中走去。而比乾等人也緊接著魚貫而入。當所有人都進去後,那現出的藍色光幕驟然散去。留下的,還是那平平無奇的空曠之地。
數萬平民縮居在此,而且還多是老弱婦孺。好在這裡乃是一處陣法空間,範圍不小,還能留有不小餘地。當平民百姓們見到比干時,都是大呼比干之名,言語中盡顯愛戴與尊敬。
而在陣法的四角,分別是四位真仙修士護持著,中央主陣之地更是一位人族金仙修士。至於先前手持拂塵的那位,亦是真仙修為。除此之外,整個陣法中還有數十人族修士,只是修為都在玄仙以下。正是這些修士,為這數萬平民爭得一藏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