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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至六卷 第526章 昌平之夜13 文 / 歐陽鋒

    第526章昌平之夜13

    少佐的臉色立刻就白削了,嘶啞著嗓子問:「你們,你們是軍部憲兵大隊的嗎?」

    單人雄冷冷的看著他,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幾秒鐘後低喝道:「帶我們去見酒井鎬次旅團長吧,有些話得當著他的面說。」

    少佐的臉色一變,眼睛四下一顧,就在單人雄準備繼續給他精神壓力的時候,他忽然大喊起來:「敵襲——」

    「襲」字才喊出一半,單人雄右手立刻一緊,同時左手飛快的捏住了他持槍的右手,一用力,「卡」的一聲,那鬼子的手指登時斷了幾根。

    「唔!」少佐疼得臉上立刻汗如雨下。

    單人雄回頭掃視了一下身後的兄弟們,然後朝張秋平罵道:「張二呆子,你小子搞什麼?怎麼還帶著駁殼槍呢?」

    難怪少佐會發現他們的身份,原來卻是張秋平腰上的駁殼槍暴露了身份。還好那兩個鬼子暗哨沒發覺,不然一聲喊的話,他們此刻只能硬來了。

    少佐一喊出聲,所有人登時都變得緊張起來,不少人更是直接將武器給端起來了。

    幾分鐘之後,隨著傳來一聲有點怪異的貓頭鷹的叫聲,大家的表情又放鬆下來。單人雄眼中的怒氣便也消了,還好外面留有人盯住了附近的幾個鬼子崗哨,不然之前的一番表演就全浪費了。轉頭,冷冷的盯著少佐,他繼續用日文說:「不錯啊,觀察力很細緻,不過,還是晚了一點。說吧,酒井鎬次在哪裡。」

    少佐回以同樣兇惡的目光,不言。

    單人雄笑了,喊:「丁一,看你的了,最多五分鐘。」

    一個長得瘦瘦的,吊著一副三角眼的戰士走上前來,右手從後面抓住了少佐的脖子,大拇指按在啞穴上,左手一抖,夾出四根銀光山上的鋼針。

    單人雄找張椅子坐下了,招招手,從張立人手上接過步話機的送話器,捏住低聲講道:「我是刀刃,各部分注意了,五分鐘之後有可能要執行後備計劃。」

    「收到!」

    這時,丁一手上的四根鋼針已經插進了少佐的胸腹部,後者臉上的肌肉立刻因為難忍的疼痛而變得扭曲起來。而目睹這一切的幾個大刀戰士則一副敬而遠之的樣子躲開丁一幾步。

    丁一是三中隊的,屬於技術兵種。而他的技術就是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針法。他的針法不僅可以救人,同時也能殺人,而最特別的地方就算這逼供了。據說,大刀大隊中有一個訓練項目便是這由丁一主持的「熬刑」,而到目前為止,包括單人雄和郭彪在內,還沒有誰能挺過半個小時的。丁一這針法逼供的最大特色就是,能夠讓痛苦無限制的增加,直到最後讓受刑人思維出現混亂。

    單人雄給了丁一五分鐘,事實上,只不過三分半鐘,那個少佐便受不了了。眼見他眼淚鼻涕直流,一張臉猙獰到了極點,一些旁觀者不免聯想到了自己「熬刑」時的表現,有幾個人不禁咬緊牙關,一副感同身受的樣子。

    三分半鐘,少佐點頭了,丁一左手一拂,右手不著痕跡的鬆開一點,少佐登時長呼一口氣,以低層的聲音道:「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

    身上還插著四枚鋼針的少佐一點花頭都沒敢耍,老老實實的將獨立混成第一旅團的司令部方位報了出來。

    單人雄冷冷的哼一聲:「帶我們去!」

    少佐瞄了瞄胸前部位的兩根鋼針,無奈的點了點頭。

    丁一見狀咧了咧嘴,左手一翻,一根鋼針紮在他脖子上,少佐只覺得一口痰上湧,張開嘴巴,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出聲了。

    單人雄一揮手:「行動!」一行人將少佐裹挾在中間,走出哨所,然後在後者的帶領下朝司令部行去。

    哨所的邊上,有一個小隊規模的應急部隊。這些人都是旅團直屬的憲兵部隊,算是日軍當中的精銳部隊了。少佐走過他們棲身的帳篷的時候,往裡面湊了一眼,一顆心登時像掉入了冰窟窿一樣,變得拔涼拔涼的。

    三十幾個鬼子精銳,此時或躺在床上或倚在牆上,仔細看,會發現他們脖子或者胸口處有血漬,顯然已經被殺了。而在帳篷門口,站著兩個明顯是支那人一夥的士兵,其中一個正在用一條毛巾擦拭著匕首。另外一個看起來像是在打盹,可是,從他那斜斜放在腰身處的雙手上,少佐卻敢斷定,只要有皇軍敢走進這個帳篷,那雙手一定會暴起傷人。

    一路上,不時遇到巡邏的崗哨盤問口令,單人雄親自出面一一應付過去,經過兩道明哨,又經過一道戰壕,一行人來到了被設為臨時司令部的帳篷。

    酒井鎬次不知道對面的學兵軍都已經撤往八卦隘了,因此,安排了最少一個中隊的士兵執行警戒值班。經過戰壕的時候,正值換班的時候,兩個中隊左右的鬼子穿梭在附近營地裡,這讓被單人雄它們裹挾的日軍少佐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足足兩個中隊,六七百的皇軍官兵,愣是沒有一個人質疑這群支那人的來歷。這群支那人的平均身高明顯高於皇軍官兵啊,招子稍微放亮一點,不難分辨啊。少佐倒是有殺身成仁的決心的,當然了,受那種針刑除外。可是被單人雄他們夾在中間,手腳根本無法動彈,可以說是一點異樣的動作都做不出來。此時,他多麼希望能夠遇到一個熟人,走上來和自己寒暄一番啊,那樣的話,自己就是拼了一死也要做出警示。

    少佐的想法卻是徒然。眼看著離司令部越來越近,他的心漸漸的沉了下去。

    酒井鎬次已經睡了,作為一名盡責的主官,他和衣睡在行軍床上,手槍和指揮刀就放在床邊的凳子上,看來是做好了隨時起身指揮戰鬥的準備。或者在他想來,如果一旦軍主力在李家屯取得成果,那麼對面的學兵軍一定會有所行動吧。而他做夢都沒想到的是,軍主力在李家屯子還沒開打呢,他的老窩已經被人家端了。

    單人雄他們的行動是蓄謀已久的——至少那個少佐是這麼認為的。從靠近司令部開始,不時有人走出隊伍,立刻隱入了暗黑中。等走到門口,不等那兩個值勤的憲兵發問,單人雄喝道:「酒井閣下呢?」

    單人雄說話的威勢很足,讓兩個憲兵莫不清楚他的底細。又見他身邊都是一些彪悍之士,只以為來了什麼大人物。一個憲兵立刻敬禮,恭聲道:「旅團長剛剛休息,我這就去叫他起來。」

    「不用了,我們自己來!」單人雄說著迎了上去。少佐的心不禁提了起來,微弱的燈光下,他多麼希望那兩個憲兵能夠看清他的眼神啊——雖然他的行動被控制了,但是他的眼神已經完全透露了這份焦急。

    那兩個憲兵哪裡料到這些。便是這群人的體型有點出格,便是單人雄的日語說得有點不地道,但是想想在這之前不下十道的明暗哨、巡邏隊,倘若這群人真是敵人,他們能夠不動聲色的闖進來嗎?

    便當著少佐的面,那兩個憲兵被直接摀住嘴巴扭斷了脖子,至死連意思性的掙扎都沒能做出。將兩個憲兵的袖標捋下來飛快的套上,做掉他們的大刀士兵直接偽裝成憲兵守在了門口。同時,單人雄頭朝旁邊的一個帳篷一偏,立刻分出三個人走了過去。那座帳篷,是混成第一旅團參謀們的臨時住宿。而隱藏在夜色中的位於這所帳篷後面的一座帳篷,裡面則是擔當旅團部警衛的大概一個小隊規模的憲兵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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