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情難自禁
「曼殊，你……怪我嗎？」凌御寒眼中滿是悔恨。
「呃？怪你？當初是我不想嫁人的，這和你沒有關係。」夜曼殊只覺凌御寒似乎真的對她有意。
凌御寒歎了口氣，想到新婚那晚的情景，這個女人，只怕是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讓他休了她吧，從一開始他便與她無緣，他道：「曼殊，答應我一件事，可好？」
「什麼事？」夜曼殊不太適應凌御寒這突然而來的溫柔，她低頭看地。
「曼殊，如果……如果鳳千燁對你不好，你回來找我，可好？」
夜曼殊驚訝的抬頭，看著凌御寒，他這話是在向她表白心意嗎？
「曼殊，你且記住，戰王王妃的位置永遠為你留著。」
夜曼殊被凌御寒這句話驚得退了一步，美目中儘是不解與驚訝。
「到時候你若回來，我許你一生一世獨一無二的愛情。」凌御寒語氣堅決，他後悔這一句話他說得太晚了，所以，現在他一定要說，不然只怕今生都再無機會。
夜曼殊心中一震，一生一世獨一無二的愛情，原來這個男人竟然看透了她要的是什麼，只是，他的這句話來得太遲，她不可能給他回應，夜曼殊澀然道：「你這是何苦呢？我……」
「別說，曼殊，什麼都別說，好嗎？」凌御寒本能的打斷夜曼殊的話，他知道她準備拒絕他。
「我說出來的話，是絕對不會收回的，你放心，我不會把我的意願強加給你，你也無需回應我的感情，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在麟都，在你的故國，在你的家鄉，有一個人，有一顆心，今生為你牽絆。」
方才是凌御寒侷促，現在，凌御寒這番話說出來，變成夜曼殊侷促了，這樣情深意濃的凌御寒，這樣堅定執著的凌御寒，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夜曼殊突然覺得她從來沒有瞭解過凌御寒，以前她眼中的那個花瓶男人，並不是真實的他，如果從一開始他就這樣對她說，慢慢用他的誠心來打動她，或許他們還有機會也說不定。
只是現在，一切都太遲了，她從來沒有那種想要走進他內心的想法，以前不曾有，現在不會有，將來，也不可能有……
「曼殊，到了琉璃國，要好好照顧自己，鳳千燁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你要萬事小心……」凌御寒絮絮叨叨地說著，夜曼殊看著這樣的凌御寒，她又想到了那個出塵的男子，當初，也是在這山巔上，他也是這樣細心的囑咐她。
「曼殊，你怎麼了？」凌御寒看著夜曼殊微紅的，泛起水霧的眼睛，他慌了，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沒什麼！」夜曼殊吸了吸鼻頭，「風沙太大，迷了眼。」她以袖遮臉，不讓凌御寒看見她此刻的脆弱。
凌御寒目光深沉似海，他試探的道：「曼殊，你是想起誰了嗎？」
夜曼殊雙肩微微一顫，半晌，甕聲甕氣的道：「夜了，回去了吧。」語罷，她徑直往山巔下奔去。
凌御寒看著她落荒而逃的樣子，心中晦澀難耐，她這樣是為了誰？
七日之後，便是婚期，鳳千燁這幾日跑將軍府跑得特勤，其實從他的本意來說，他是不想來的，只是每日的被鳳惜雲催促，要他一定要在大婚之前俘獲夜曼殊的芳心。
鳳千燁每天都在痛苦與矛盾，親情與愛情中掙扎，他不知道自己能撐到什麼時候，他只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
轉眼，大婚之日便已到來，夜曼殊穿上大紅色的嫁衣，帶上墜有珠簾的鳳冠，一步一步走出將軍府。
剛踏出府門，一道灼熱的目光緊緊的鎖定在夜曼殊身上，夜曼殊側身，目光透過珠簾的縫隙往左邊看去。那裡，凌御寒滿面的不捨，眸中儘是濃濃的深情與無奈，他朝夜曼殊笑了笑，那笑容看上去比哭還難看。
夜曼殊朝他點了一下頭，在小雨的攙扶下，走到了馬車旁。
她默默的站立在那裡，過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轉身，看向大門前的夜嵐風。
「爹……」她開口，聲音帶上了哽噎，下面的話全卡在了喉嚨處，說不出來。
這一次和親，前途未卜，她總覺不安，雖然她有能力自保，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甩不掉那種陰暗的感覺。
「殊兒……」夜嵐風語氣裡是濃濃的不捨與擔憂，他的眼圈，竟也慢慢的變紅。
兩父女就這麼呆站在門前，凝眸相望，他們之間間隔不過幾丈距離，可是從兩人那神態來看，這一別彷彿便是永久一樣。
旁人都道他們父女情深，有些人也不禁潸然淚下，女兒嫁這麼遠，也可憐了夜將軍，他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以後想要見上一面都難！
夜曼殊知道他爹沒說完的是什麼話，他捨不得她走，他擔心鳳千燁只為報仇而來，他甚至有隱隱的自責，若不是他結怨於鳳惜雲，她也不會被迫嫁那麼遠……
「爹……」夜曼殊又哽咽著聲音喊了一聲，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在這離別的時候，竟都無語凝噎。
夜嵐風抬起手，拭了拭眼角的淚，朝夜曼殊揮揮手，示意她上車。他怕，要是夜曼殊再不走，他會不惜冒著抗旨不尊的罪名，把她的女兒留下來。
夜曼殊轉身，頭也不回的上了車，她掀開鳳冠上的珠簾，透過馬車小窗上薄薄的紗幔，目不轉睛的看向夜嵐風，兩行清淚，從她亮麗的雙眸中流出，在臉上劃出兩道細長的水紋。
夜嵐風的身影在她的視線中一點一點的消失，她沉浸在離別的悲傷中，完全不知道，此時，在她的後方，有一條身影一直呆呆的佇立著，目送著她漸行漸遠，直至完全消失在他視線的盡頭，才孤寂落寞的轉身……
馬車在喜氣洋洋的氣氛中駛出了麟都城，車上的夜曼殊越發的心神不寧了，前方等待她的，是光明亦或是黑暗？
「靈兒，怎麼了？手心都是汗？」
馬車方一出城，鳳千燁便上了車。此時，他正握著夜曼殊的手，感覺到她手心的濕潤，他疑惑的問。
「沒什麼，折騰了一上午，許是有點累了，休息一下便沒事了。」夜曼殊淡淡的回答。
「嗯，那你睡一會兒，我守著你。」鳳千燁柔情萬分的在夜曼殊耳邊低語。
夜曼殊點了點頭，斜斜的倚在車壁，假寐了起來。其實她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和鳳千燁相處，她一直抗拒著他的柔情，時刻的提醒自己要警醒，她不敢放心去愛，怕愛上之後就是萬劫不復。
現在，她選擇了暫時的逃避，暫時的封閉自己的內心，等到一切事情都清明之後，再決定是否去愛。
「靈兒，把鳳冠摘下來，躺著睡舒服一些。」鳳千燁邊說邊伸手取下夜曼殊頭上的鳳冠，然後坐到軟榻的一方，示意夜曼殊枕著他的腿睡。
夜曼殊無奈的皺皺眉，又無奈的躺下，她現在確實有點累，身累，心也累，她很想好好的睡一覺。
她緊閉著眼，但還是能感覺到頭頂上那人的炙熱的目光，她努力的平復心情，說服自己要淡定、淡定，不就是多看她幾眼嗎？看吧，看吧，我還不信你能從我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撲哧——
鳳千燁看著夜曼殊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不禁笑出聲。他刮了刮夜曼殊的鼻頭，道：「靈兒，我是洪水猛獸麼？」
夜曼殊並不睜眼，只是笑了笑，道：「洪水猛獸都沒你可怕，你是妖魔鬼怪！」
「唔，妖魔鬼怪……」鳳千燁凝思了半晌，促狹的道：「妖魔鬼怪可是要吃人肉的。」
說罷，一個旋身，便把夜曼殊壓在了軟榻上。他一手置於夜曼殊的後腦，一手環於她的腰間，緊緊的把夜曼殊囚困在身下。
夜曼殊雙手抵在鳳千燁的胸前，嗔怒道：「你這是幹嘛？」
鳳千燁本來是想捉弄一下夜曼殊，可是看著夜曼殊臉上泛起淺粉的紅，還有那緊擰成團的秀眉，感覺到身下人兒柔軟纖美的身姿，以及嗅到的淡淡暗香，他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眸光迷濛，帶上了些許**。
他急促而溫熱的呼吸噴到夜曼殊的臉上，夜曼殊心道不妙，這個男人不會這個時候在這裡那啥吧？她可沒打算和他那啥。她的純潔滴，美好滴第一次，只能交給她愛的人，她現在還不確定是否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