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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五一章 不講規矩 文 / 開荒

    「你要我教她兵法,難道是想要若蘭統軍。我看這丫頭,似非此才!」

    宗守也是心中一突,此時的若蘭,確實是沒有顯出半分無雙名將的潛質。

    一個人的才能,除了本身天資之外,更有環境與經歷的因素。

    很難說師若蘭在他與韓方的撫養之下,能比前世那種有如地獄,強肉弱食的環境更佳。

    一個人得到了什麼,也必定會失去什麼——

    旋即又啞然一笑,若說幾年之前,他把師若蘭尋來的時候,還存著幾分功利之心。

    那麼此時,已經是將這女娃,當成自己親妹妹看待。

    不成那就算了——

    「師叔為何這般說?這丫頭再怎麼不成器,總是應該比普通人強些!」

    無雙將種的天賦,何止是強一些而已?

    韓方眉頭緊皺,似乎不知怎麼說才好。半晌之後,才憋出了一句:「她不講規矩!」

    宗守聽到是一陣茫然,不講規矩?這算是什麼理由?又到底是哪裡不守規矩?是不聽或了?

    「我跟她講兵法,說起『二百里而趣利者必蹶上將軍,百里而趣利者軍半至』這句。她卻問我,『疾如風、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這句,又該是何解?二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將軍,可是一定之事?」

    似乎打開了話匣子,韓方有些憤憤道:「我教她下兵棋。規定一支步軍,可日行一百四十里。她卻偏偏要行一百六十里。問其故,說我盡棄輜重盔甲,故而能行一百六十里有奇。總而言之,總而言之——」

    說到這句,韓方的言語躊躇,似乎是在思量著,到底該如何措辭才好,最後開口:「總而言之。是你跟她講道理的時候,她跟你耍流氓。你跟她耍流氓的時候,她就跟你講規矩。這丫頭,根本就是把這兵法,當成了兒戲。」

    宗守楞了楞,再把目光依向了師若蘭,只見這丫頭。正是神情無辜的,回望著他與韓方二人。似乎在表示自己。真不是故意。

    下一刻。宗守卻竟是一陣哈哈大笑,是無比的歡欣。摸了摸若蘭的頭,這丫頭真沒令人失望!

    韓方則被宗守突兀的笑。弄的全不知所以。也知這傢伙,到底在高興些什麼?

    ※※※※

    說是要讓宗守直接帶師若蘭離去,可到臨分別時。韓方卻又是萬分不捨。

    沒奈何,宗守只好在蒼生穹境中,再呆了十日。讓這師徒二人,能夠在一起,再溫情一些時間。順便將一些屬於『談秋』的雜事,處理妥當。讓那些師兄妹們,有機會奉承敬仰,與他聯絡感情。

    待得真正離開,韓方神情是複雜無比。把一大堆的東西。一股腦兒的塞給了師若蘭。

    ——丹藥,法器,靈石,符菉。其中一些東西,就連宗守,也很是眼熱。

    至少那乾坤袋,就比他用的。大了足足七倍!

    告別之後,同樣是用那傳送玉簡,回歸到了乾天山。

    此時趙嫣然,已經在兩日前,將他的那船木頭。連帶那辟魔神梭,送回了乾天山。

    可能是這魔女。已經名聲在外的緣故。辟魔神梭雖是載著重寶,可這一路上,卻是平平安安,並無什麼變故。

    據說任博知曉之後,當時是高興了足足半天。

    只這些古木碎片,就足使改造空艦所需的錢財,降下五成。

    宗守此時卻沒心思去理會此事,得知宗嵐已經在十幾日前,統領四十萬精挑細選出來步騎,由艦師護送著從虹城離港,前往輝洲。宗守就只匆匆召來張懷,問對了幾句,就又馬不停蹄的,再次駕御起飛梭,向連雲島的方向再次疾飛而去。

    沒了巨木壓艙,飛梭的遁速再次激增。用了大約的一日時光,宗守就已再此駕臨,這片群島的上空。

    與十幾日前,沒什麼變化。只是此地的腥氣,更濃郁了一些。

    也不知這十幾天時間,這魏海又砍了多少顆人頭?

    把飛梭按下,往魏海那日指定的幾座浮島飛去。

    果然只見有整整上千艘雲艦,在此停泊。

    除了運輸各種物資的大船,裝載兵員的軍艦。還有整整五百艘三牙戰艦,近百艘五牙大艦。

    更在其上的七牙與九牙艦,亦有十餘艘。

    一路整齊的排開,無數的六臂,甚至七臂巨弩指向外側,兵甲堅利,氣勢懾人。

    此時已經有些甲士上岸,正在整頓著這島上的營房。

    不過當宗守駕著這辟魔神梭,在一艘九牙巨艦的甲板上落下時。

    卻見在此處迎駕的宗嵐幾人,神情正是難看無比。陰沉似水,眼裡滿韻怒意。

    宗守見狀是眉頭一挑,四望了一眼,而後大約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只見那些安置箭台之上的巨弩,都已經被全數撤走。

    若只是如此也還罷了,偏此處布設的靈陣,也被取出了所有的靈石。

    需得不少時間,重新刻畫布設。

    宗守瞇著眼,看向幾十里外,那主島的方向。

    只見那邊正有十幾人,朝著這個方向眺望。其中幾位輝洲的諸城之主,看著這邊成群的戰艦,神情都是忽青忽白。

    似乎是為乾天山的軍力所驚,隱隱有著幾分後悔之意。

    魏海有大商為後盾,自可不用在乎乾天山。可這幾人,宗守若想取其性命,卻不過是彈指之間!

    那魏海卻是臉上微笑著,朝這邊抱了抱拳,似是在致歉。

    而那孔玄,則是一臉的冷哂。

    宗守一樂,回了一禮,就不去理會。再轉過頭,就聽那宗嵐冷冷言道。

    「把弓弩撤走,也還罷了,這畢竟是他們大商之物。這些靈弩貴重,不願相讓,自也無可厚非。糧草物資,只給十萬人之數,我乾天也能不在乎。可將此間的靈陣毀去,又到底是何意?」

    旁邊的靈玄,也插口加了一句:「這魏海實乃小人,那些叵測居心,真當人不知?」

    宗原與任天行二人,都是默默不語,神情卻凝然之至。

    虎中原則直接一俯身,翁聲道:「請君上降旨,從此處撤軍!這輝洲島的死活,與我乾天何干?」

    此言一出,其餘幾人卻都是一陣默然,無人應和。

    都是眉頭緊皺,有些發愁,

    宗守眸光閃了閃,而後是一聲輕笑。

    此舉若是換在幾日之前,其實也無什麼不妥。

    只是選在這夜魔隨時隨刻,便要從此處攻入之時,就未免令人聯想萬千——

    那些箭台上的其他靈弩,還可從軍艦上抽調。

    這殺傷力最高的九臂靈弩,就真難調配。

    再有這靈陣,能否在夜魔抵達之時恢復,還是未知。

    即便完成,也難以做到毫無破綻。他若是那珈明羅王,必定是選擇此處突破,而非是守備更嚴整的他處——

    說那魏海是居心叵測,還是輕了,

    換在十幾天前,知道此事。哪怕他城府再深,也要生惱。不過換在此時聽聞,卻全不在意,付之一笑。

    「撤不得!」

    任天行位居眾人之後,此時卻頂著虎中原那殺人般的目光,出列道:「臣半日前,曾與宗原將軍聯手,去探看過虛實。此時界外,已有百萬夜魔,無不是可以與雪氏族兵比肩的精銳。若不能與大商之軍合力相抗,我乾天山即便非是獨木難支,也定然要傷亡慘重。即便要撤,也需有個萬全妥當之法。」

    周圍幾人,多是老成持重之人。聞言都微微頷首,顯是持著贊同之意。

    只有虎中原,氣的是臉上漲紅一片。

    宗守一笑,聽出了任天行言下之意。他們撤走,若那魏海袖手不管,同樣撤離,那又該如何?

    乾天山只怕是不但要對力應戰夜魔,還要被雲界諸宗諸國責難。

    至於萬全妥當之策,自然是想辦法,讓這大商的這幾十精銳留在此間。一旦戰起,那時這些人想走都走不掉。

    在不知那『大虛天無生禁絕陣』前,他必定是搖頭不語。以那魏海的精明,怎會為他人頂缸?知曉這血祭之陣,宗守卻已有了幾分把握。

    此人不擇手段,以千萬人血祭,所謀定然非小,絕不會輕易撤離。

    只是此時,他已心有定策,倒也無需如此行事。

    「既然不能撤,那就留下好了!」

    虎中原聞言怒目一睜,而後是強忍了下來。

    宗嵐也是咬了咬牙,似欲言語,也終是閉口。

    他的性情,其實比虎中原,還要火爆幾分。

    可自從升任右庭柱大將,開始總覽乾天全局,這才收斂了些許。

    若換成幾年前的性子,也是恨不得先與這大商兵馬,火拚一場!

    深吸了一口氣,宗嵐躬身一禮:「那麼臣這就去安排靈師佈陣!這次過來,我等也帶來了六十架九階元滅神弩,正可用在此間——」

    宗守卻搖了搖頭,神情是意味深長:「用不著如此費事,靈陣既然有現成的,拿來用就是,又何必去重布?」

    周圍幾人,聞言都是一怔,正不解其意。接著便見宗守,又取出了一個木盒,遞到了身旁孔瑤的手中,

    「可還記得,十日之前卿之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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