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小渣遇到過不少格鬥的好手,一般除了力量出色,就是出手的度驚人,像武俠小說裡所津津樂道的以柔克剛,未嘗一見,一直以為是傳說來著。
重生前,他有一次跟著猴子等人去砸點,兩邊都有不少人,本來是想談判的,結果談著談著,不知怎麼就動上了手。那一次,渣哥就遇見了一個太極好手,跟他單挑的壯漢身高一米九,體重二百多斤,裝的跟牛一樣,硬是讓他用雲手給呼啦的站不起來。結果對方的人一見這個架勢,一擁而上,板磚鋼管齊飛,腦漿共鮮血一色,直接把太極好手給拍地上了。
這個結果,一直讓林小渣耿耿於懷,他開始覺得武俠小說裡講的那套,都是假的,現實中,永遠都是那麼冷冰冰的殘酷,懷著一腔熱情去習武,卻打不過人家的板磚和棍子,這武功學來,又有什麼用呢。
今天他才明白,太極練到一定境界,是真的能四兩撥千斤的。
當他用上了自己引以為豪的,閃電般的出手度,拳頭快得連自己都看不清楚,莫小浩仍舊只是簡簡單單的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把雙手維持成一個圓形,四處的呼啦,一呼啦一個准,渣哥的拳頭就好像嬰兒的腦袋一樣,被他兩隻手呼啦來,呼啦去,就是打不著人。
如果換了以前,渣哥就拼了,遇強則強,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不過今天的林小渣,再沒有了當初披肝瀝膽的決心,久戰不下,也就厭倦了,身子往後一縮,叫了聲拉拉。
蘇拉拉還坐在椅子上,和周公進行著愉快而快的交談,被渣哥一聲吼,驚得跳了起來,茫然的問:「怎麼了,哥哥?」
「和這位小哥過兩招,不要把他傷得太重,更不要奪了人家的性命,有點分寸,知道麼。」林小渣囑咐著她,自己卻坐了下去,點了根煙,優哉游哉的當起了看客。
蘇拉拉掰著手指,一五一十的自言自語:「不能打傷,不能打死,哦,哥哥,撂倒可不可以啊?」
「嗯,這個可以,打到他服氣就行了。」林小渣頗為大度的說。
一邊的莫小浩差點沒被氣死,他可不知道渣哥四個什麼樣的心態,剛才一戰,已然感覺到渣哥的實力在他之上,長久的打下去,自己多半是輸。輸就輸吧,他本來也沒對勝負有多大的期許。可林小渣卻半途而廢,叫了個嬌滴滴的小女孩和他打,這不明顯的蔑視人麼,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他卻不知道,論戰力,別說林小渣,就是狼獨飆,也未必是蘇拉拉的對手。
蘇拉拉哈欠連天的走到了莫小浩身前,伸出一根手指,嗲嗲的說:「喂,上來吧,早點解決了你,拉拉還要再迷糊一會。」
莫小浩沒好氣的說:「我不打女人。」
「呀。」蘇拉拉喃喃的說:「哥哥,拉拉是女人耶,他不和拉拉打的。」
林小渣鬱悶的說:「你不是女人,你是個女孩,和他打。」
蘇拉拉天真無邪的說:「不是呀,拉拉被哥哥幹過了,不是女孩,是女人了呢。」
「你……」林小渣把夾著煙的手一指,道:「不要管那麼多,上去打,狠狠的打!」
「那可以打傷,打死麼?」
「不行!」
「那就不能狠狠的打啦。」
林子裡。」
蘇拉拉眼中閃過一抹強烈的懼意,道:「哥哥不要呀,拉拉怕。」說著,一縱身,便撲向了站在那裡耍酷的莫小浩。
從前,除了林小渣,蘇拉拉那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自從認識了魯小明,這一切都改變了。小明同學,憑借他獨一無二的大吐特吐神功,榮膺蘇拉拉最為恐懼榜席,一聽這名字就打哆嗦,有時候不聽話了,林小渣就直接來一句:「我把你和魯小明關到一間屋子裡。」立刻見效,比什麼都管用。
其實,不止是拉拉,一般人,對魯小明,都是有些懼意的,尤其是被他吐了一身的人們,簡直是談虎色變。正所謂小明一吐,莫敢爭鋒。
言歸正傳,蘇拉拉一提身,奔著莫小浩就打了過去,莫小浩一看她的身法,就知道是個厲害角色,不敢小覷,但他對自己的太極有著強大的信心,套路也不改。原地站著,等她來攻。
蘇拉拉嘴角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這意味著她已進入到戰鬥狀態。
太極,的確是無比強大的防守。一般人,不找到訣竅,很難攻的進去。但蘇拉拉不是一般人,她除了空間凝固,還有著另外一種異能:讀心術。這門特技,不是只在賭桌上有用,打架的時候,一樣的好使。
當蘇拉拉全力攻出一拳之際,依然啟動了讀心的程序,判斷出了莫小浩下一步的防禦線路,甚至雙手的揮動路數。
對蘇拉拉而言,讀心術沒使用一次,需要間隔五分鐘,才能再次使用。
足夠了。
對於一個練太極的來說,沒有比這更悲催的事了。
他驚訝的現,蘇拉拉先知先覺般的繞開了他的防禦,轉了一個崎嶇的圈,拳頭輕而易舉的攻了進來。他這一驚非同小可,背後都見汗了,連忙的往後退。
蘇拉拉豈容他緩過勁來,跟著就是一腳踹了過去,這串動作流暢快捷,莫小浩再想把力道卸開,依然是來不及了。他橫下一條心,雙手擋了上去,內心深處,他對於蘇拉拉的力量還是很輕蔑的,一個身材瘦小的女孩子,就算度再快,力量上肯定會有所欠缺的吧。
蘇拉拉的腳踢在了他的雙壁之上,出一聲沉悶的鈍響。
莫小浩雙臂無力的伸展開,身體像是炮彈一樣向後飛跌而出,砸穿了木屋,直飛到外面一顆椰樹上,才算停了下來,嘔了三大口血。
他無法想像,蘇拉拉那麼細的腿,怎麼可能有如此強大的力道,這簡直就是自己生平僅見的力道,居然連一擋之力都沒有,這該是多麼恐怖的人啊!
林小渣坐在椅子上,呵呵笑道:「拉拉,不是不讓你打傷他麼,又不聽話。」
「沒有啦。是他太不經打了而已。」蘇拉拉委屈的說。
「快去把人扶進來,真是的,最毒婦人心啊。」渣哥繼續感慨著。
「哼,哥哥真壞,自己不打,拉拉幫你打了,還一大堆的不滿意,壞哥哥。」蘇拉拉站起來,氣嘟嘟的腰出去把人攙扶進來,就聽屋外一聲大喝:「喂,還沒完呢!」
莫小浩踉踉蹌蹌走了進來,獰笑道:「還沒完呢,繼續啊。」
林小渣無奈的說:「哥們,算了吧,你打不過她的。」
「你在說設麼屁話。」莫小浩說著,又吐了口血:「躲在女人背後的人,有什麼資格取消別人!」
渣哥擺擺手:「打吧打吧,媽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你愛死死去。」
「林小渣!」卻聽瑪麗一聲尖銳的叫聲:「你在那裡幹什麼!」
渣哥轉過頭,道:「你談情說愛,玩你的,管我幹什麼。」
「你得聽我指揮!」
「我草。」渣哥叫道:「你和你老公親親我我的,什麼時候指揮過我,滾滾,煩死老子了,什麼玩意啊。」
回過頭來,卻見莫小浩一臉的驚異:「你,你……」
「幹嘛,我說了,不管了,你愛打不打。」林小渣把煙頭掐滅,對朱昭旭喊道:「喂,幫我弄點水來喝,渴了。」
「好像沒水,只有酒。」
「酒不是越喝越渴麼。」
「將就著吧。」
林小渣哎了一聲:「這***什麼事啊,我好無辜啊。」
「你,你說你叫林小渣?」莫小浩驚詫的最都合不攏嘴了。
渣哥並沒有往別處想,畢竟他在無限制搏擊賽上大放異彩,聽過他名字的人,不在少數,因而,只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而且心裡還頗為自豪的想:盛名所累啊。
沒想到莫小浩說了一句話,他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滿臉的驚駭,活似見了鬼一樣。
莫小浩說:「你認不認識葉琳?」
「你說什麼?」葉琳,葉琳,怎麼可能不認識呢,兩世的糾纏,換來一個無法彌補的慘烈結局,一直都努力的想要忘記她,可是,又怎麼忘得掉呢,憂愁的面容,時時刻刻裝在內心最隱蔽的角落裡,只有在睡夢中,才會淚流滿面的看到她的臉孔,在青天白日下,煙消雲散。他伸著手,想要大聲的呼喊她的名字,卻徒勞無功。
「我說,你認不認識葉琳?」
林小渣強行讓情緒鎮定了一些,淡淡的說:「你和她什麼關係?」
莫小浩長吸了口氣,道:「我很小的時候,遇到一個女孩,我的太極就是她教的,她給了我一幅畫,讓我來到斐濟,交給一個叫林小渣的男人。這些年來,我就是為了這件事,而焦頭爛額,看來,今天終於可以不辱使命了。」
見過大風大浪的林小渣,這時也禁不住起抖來,緩緩的說:「什麼畫?」
莫小浩看了看周圍,道:「還是找個人少的僻靜地方再說吧。」
渣哥點了點頭,道:「好,喂,瑪麗,你玩夠了沒有,走了。」
瑪麗歇斯底里的叫道:「你要聽從我的指揮!」
「你再在那裡磨嘰,我就剁你一條腿!」林小渣惡狠狠的吼道。
瑪麗這才知道害怕,她見過渣哥在休斯頓的血腥演出,知道他當真飆了,殺人不眨眼的,只好與路易依依不捨的惜別。
「老四,拉拉,走了。」渣哥迫不及待,喚了二人,大步的往外走。
莫小浩的那個女人,見不打了,便又上來廢話,林小渣冷冷的注視著她:「你如果覺得自己的命太長了,我不介意讓你在下一秒去見上帝。」
女人都是善變的,碎嘴的烏鴉,頓時變成了溫順的小綿羊。
瑪麗開著車,直接把幾人送去了渣哥的四合院,這時,屋裡只有唐非坐在一棵耶穌下,捧著本書默讀,別的人都出去忙活了。
渣哥徑直把莫小浩帶進了自己的屋子,反手把門給鎖上,深吸了口氣,道:「什麼畫,拿給我看。」
莫小浩默然無語,在懷裡取出一個匣子,打開後,又剝了幾層布,最後拿出一卷畫軸,平鋪在桌面上。
畫上,葉琳和林小渣牽著手,站在山巔上,神情安寧的看日出。
在空白的地方,寫著一行娟秀的字:「恨不能與君共白頭,琳。」
渣哥輕輕的撫摸著畫上的葉琳,那熟悉的臉孔,那熟悉的神情,那熟悉的情景,歷歷在目,猶如昨夜。
恨不能與君共白頭。恨不能與君共白頭。恨不能與君共白頭。
他默默的念著,一滴眼淚,掉到了畫上,綻放開一個美麗的淚花。
莫小浩輕輕的歎息道:「她還托我對你說,這一世,能夠幸福,就幸福,把她的那份,一起活著,一定要,開心啊。」
林小渣仰起頭,長吸了一口氣,淡淡的說:「琳,你早就知道了一切,早就預料到我會有今天。可是,為什麼還是那樣的結局呢。」
莫小浩神色嚴肅,沉聲說道:「畫也給你看了,那麼,還有一件事。」
林小渣看著他,疲憊地說:「什麼事?」
「報仇!」
「報什麼仇?」
莫小浩幽幽的說:「她,是不是你殺的?」
林小渣錯愕的看著他,沒錯,當初他的手裡握著那把劍,葉琳正是被那柄劍穿心而死。於是點了點頭:「沒錯,是我殺的。」
「我不會殺了你,但,你要讓我報那一刀之仇。」莫小浩淡淡的說:「她勉強,可以算是我的師傅,她的仇,就是我的仇。君子有恩必報,有仇必報,絕不拖欠!」
「好。」林小渣一把扯開了上衣,露出雪白的肌膚,道:「人是我殺的,你要刺,儘管刺。」
「你可以和我打,我要是打不過你,這仇也就不必報了。」
「我為什麼要躲?」林小渣嘿嘿的一笑:「那一劍,是我欠她的,你要討回來,我就站在這裡讓你刺。」
莫小浩深吸了口氣,點點頭:「是條漢子,怪不得她會對你情有獨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