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姨,這件事,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能讓我好好靜一靜嗎?下午我會給你們一個解釋。對不起……央央的撫養權,我絕對不會放手的。」
薛笑笑的話,讓大家都顯得有些意外。
她跪得很突然,也有些莫名其妙,而她說的這番話更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止池晚不懂,就是薛家媽媽也不懂僳。
「笑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林家媽媽一聽薛笑笑那決絕的口吻,疑惑地看著,「我怎麼聽不懂了?這央央的撫養權,是我跟你媽媽說了算,怎麼也輪不到你這個小輩來插嘴。」
薛家媽媽也道,「笑笑,不可以無禮,大人們在說話,你們這些孩子不要插嘴。」
薛笑笑卻不聽,只顧與林家媽媽說道:「林阿姨,請你們先出去吧,不要打擾我媽媽休息。央央的撫養權,你們現在在這裡爭也沒用。就算你們說服了我媽媽,我也是不會同意把央央交給你們的!」
這樣的薛笑笑,是池晚沒見過的克。
她有些意外。
「笑笑!你這是……」
「不管怎樣,笑笑你先起來吧,別這樣。」池晚去將她扶起來。
無論如何,也沒有跪的必要啊。
「林阿姨,一切中午再說吧,等我們看了行車記錄儀,或許不用我解釋,你們也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薛笑笑始終相信,薛廣彥不會平白無故地出車禍,行車記錄儀一定記錄了些什麼。
然而不管行車記錄儀裡有沒有提起這件事,她都已經決定了!
從薛廣彥和林珊珊出事開始,她的心裡就很亂,她一直思考至今天早上,無論從哪個方面考慮,她都只能做出這樣的決定。
「算了算了,既然笑笑都這樣說了,那就不妨等到下午,看看她能給出什麼樣的解釋來,我們先走吧。」林家爸爸開始勸說。
一夥人,終於從薛家媽媽的病房裡退了出去。
薛家媽媽被鬧得心傷,本是沒什麼心情,可也被薛笑笑弄得糊塗了,「笑笑,你有什麼辦法把央央留下來?」
「媽……對不起……」薛笑笑又到薛家媽媽跟前跪下,握著她的手,「如果不是林阿姨他們逼得緊,我不想這麼早告訴你……大哥和嫂子的事已經讓您很傷心了,我真不該這個時候還來刺激您……可是再不說……央央就要被人搶走了……不能沒有央央的……對嗎媽?」
薛家媽媽聽得糊里糊塗,「傻丫頭,如果可以,媽當然希望央央能留下來,沒有了央央,我這心裡頭都受不了……可是,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怎麼刺激我了?」
「媽,下午不管發生什麼事,您一定答應我,不要動氣。罵我……打我……我都認了,就是別生氣,傷了自己的身體。」
「笑笑,你都把媽媽說糊塗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
「笑笑——」
「晚晚,我知道你想問什麼,可是現在我自己都亂得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這件事……」
「好,我不問了,」池晚握住她的手,「但笑笑,不管怎樣,我都站在你這邊!我不是說讓央央不認他們,畢竟他們也是央央的親人,可說到底,留在雁城才是對央央最好的。」
薛笑笑搖搖頭:「下午一切就會結束了,很快的……」
笑笑心裡頭有心事,池晚知道。
可看她這個樣子,池晚也就不再問。
但或許,薛家哥嫂出車禍的事真的跟笑笑有關?還是笑笑害的?否則笑笑為什麼要說那些話?
「晚晚,謝謝你一直陪著我,」薛笑笑回過神來,「對不起,昨晚太亂了,很糟糕,我自己都渾渾噩噩地,也不知道做了什麼,說了什麼,讓你為我們家的事操心了。」
「說什麼傻話啊傻丫頭,」池晚無奈一笑,「什麼你們家的事還是我們家的事?我們早就是一家人了不是嗎?你們的事就是我們的事,就像我和小白有什麼困難,你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幫我們一樣啊。更何況,我什麼忙也沒幫上。」
「你在,就是對我的幫忙了,我會心安。」
池晚頓了一下,點頭,「我明白。」
這就是朋友。
笑笑,是她極其信任的朋友。
她不似蔣欣,是工作上比較要好的那種,而是從大學開始一直陪伴著自己走到現在的好朋友,風風雨雨,從青春年少到現在變成了輕熟=女,都有十餘年了呢。
不信任這三個字,她從未想過要套在笑笑身上。
這種事,她是連想都不曾想過的。
或許她們給彼此一碗湯藥,即便裡面真的有毒,只要對方說無毒,她們都會毫不猶豫地喝下去。
這就是她們用十餘年時間建立起來的羈絆。
而池晚相信,這種羈絆,會一直地持續下去,永遠不會變。
「還有封
tang總,」薛笑笑看向了一旁的封以珩,「謝謝封總,看在晚晚的面子上,對我們家的事忙前忙後,真的很感謝。」
「不用放在心上,就算是別人,我也是這
這樣做。」
封以珩先行出了醫院。
池晚暫時沒有將他們之間的事告訴笑笑,她現在自顧都不暇,她也不想讓她操心。
池晚只是告訴她:「你信他剛才所說的嗎?」
「嗯?」
「我信,」兩人挽著,一邊走一邊說,「你忘啦,那時候我們非親非故,只因我需要幫助,他只是路過,便幫了我。我媽媽能夠活下來,都是因為有他。只可惜這聲謝謝,我找不到機會告訴他。」
「他自己知道嗎?」
「我不知道,」池晚搖頭,「應該不知道吧,他應該都不知道我們之前還見過。因為於他來說,是誰都不重要啊,他會出手,不就是因為那個對他來說是陌生人的人需要援手嗎?」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反正這身你也已經許了,四年多的時間,夠啦,算兩清了吧?」薛笑笑看著她,拉著她的手說,「晚晚,心還在嗎?封總這麼善解人意,體貼入微,離婚了還總那麼照顧你,你還守得住啊?」
池晚握成拳頭往自己心口敲了敲:「還在這呢。他若要我的心,拿他的來換。否則我把心交了,從此沒了心,沒有心跳我豈不是會死?」
她失笑。
薛笑笑也失笑,挽著好姐妹的手,語氣有些疲憊。
「是啊,這人的心吶,是輕易交不得的。」
兩人相視而笑。
池晚陪著薛笑笑,失神瞬間。
也快……六年的時間了。
她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彷彿能看見前方一抹熟悉深刻的背影。
那裡有一道光。
那時候他正對著出口,那天早上的太陽才剛剛升起,他逆光而站。
就是她腳下踩著的這塊地方……
閉上眼,一切都還那麼清晰。
……
池晚打電話給錢倩倩請了一天的假,今天一整天,她都會陪著笑笑,不離不棄。
封以珩見她不走,也不強迫她,自己一個人開車離開了。
他並沒有直接去公司,而是根據信息上留下來的那條地址信息,去了花花幼稚園。
他去得比言清他們還早,把玩著手中的戒指。
那枚戒指的刻紋簡潔,內圈裡有幾個字母。
卡宴停在幼稚園外好一會兒,言清才開著那輛賓利出現了。
遠遠地,看見言清下了車,將兒童椅上的小白抱了下來。
小白穿著花花幼稚園的小制服,背著個小書包,一看就特別乖巧。
這時,來了幾個小朋友,其中一個看見小白就跑了過去,推了小白一下。
封以珩蹙眉。
小白沒摔倒,言清趕緊喝止。
封以珩開門下車,就又看見另一個小朋友上前,擰著剛才動手的小朋友的耳朵大叫說:「誰讓你對池小白動手的?我都跟你說了,池小白以後是本少爺的朋友!不許再欺負他!」
「老大……你說真的啊?我以為你開玩笑啊!」
小霸王蔣涵宇走過去,對小白伸出了友誼的手,「吶,池小白,看在你不跟我搶辛辛的份上,本少爺要跟你做朋友!」
小白少爺攤手表示:「無所謂咯╮(╯_╰)╭」
言清略囧,小白少爺,你略**了點!
「咦!封總!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