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姨娘雖然很頭痛,但是,她並沒有想要將此事報告給宇文璨。
其實,有些東西該來的還是會來的,又或者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就算別人如何努力想要改變,都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
而榮驊箏這邊,自從那一天的動/亂之後,他們無時無刻的在防範那些不死人繼續來襲。不過,讓人奇怪的是,自從那一天之後,就再也沒有不死人出現過了,日子一天一天的過,眼看兩日後他們就要到達京都了。
這一天,,慶禮將軍收到了一封信,看完後對榮驊箏道:「丫頭,事兒成了。」
「死了?」
「嗯。」
「讓人火化了?」嘉華公主狡猾多端,如果不是親眼看著她的柔體被燒燬,她不會相信嘉華公主真的死了。
「我讓全部副將監督行事的,應該不會出錯。」
「那就好。」榮驊箏淡淡的點頭,她臉上並沒有顯露高興或者難過,而她的心情確實也如她表現那般平淡。嘉華公主雖然和她多次交惡,但是她的果敢和能力都是她欣賞的,她是她來到這個世上第一個曾經讓她產生過折服和欣賞的女性。
慶禮將軍輕輕歎息:「可惜了,兄弟們說,這件事上報給靖國,靖國竟然不遠讓人來一趟將她的骨灰帶回故土。」
榮驊箏不答,她對靖國帝皇的做法既不贊成也沒有認同,僅動了一下眼皮。
兩人靜立了片刻,耳邊僅有輕輕吹動的風聲。
這兒是一個很好的歇息之地,身後是一座破廟,前面是寬敞的空地,地上白雪皚皚,晶瑩剔透。
慶禮將軍看著天邊的雲色,之間天邊何如墨潑,月亮散了一地的銀黃,四周光亮異常,即使是在黑夜,竟然你都能夠看到很遠很遠的山脈,和不遠處的農家小屋。這樣明淨的天色,卻總有無數的黑雲飛來滾去,動靜異常大。這些天慶禮將軍總會看到這樣的黑雲,老眉動了一下,問榮驊箏:「丫頭,你有沒有發覺最近的夜色怪怪的?」
榮驊箏對天文學有過接觸,卻並不深入,只是略懂皮毛。聞言也跟著抬頭看向天色,眉頭皺了一下,「是有幾許怪異。」地上雪雪皚皚,天上星光閃爍,月色清明,卻總是有看似極其邪惡黑暗的雲在聚集。那黑雲有種黑雲壓城城欲摧之感,然而這樣的黑雲並不停留,飛快的飛動,速度要比晚間和早上的動雲要快上甚多。
「我剛開始還以為要在這大冬天的下大暴雨呢。」慶禮將軍靠在一旁,繼續盯著頭上滾動著的黑云:「但是這樣的天氣都連續好幾天了,真奇怪,以前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黑夜呢。」
「已經連續好幾天了?」榮驊箏對雲的研究並不多,她比較喜歡觀看辰星和星座,她清楚的知道每一個星座出現的經度緯度。即使是外行,她也覺得有點兒怪異,「每天都是這樣麼?」
「嗯。」慶禮將軍伸手指向一端:「丫頭,你看到了麼,這些黑雲就只在我們頭上盤踞來盤踞去,其他地方根本就沒有。」
榮驊箏一看,發現果真如此。除了他們頭頂的上空有黑雲盤踞之外,其他地方並沒有這些極其墨黑的黑雲,四周都是光亮清澈的,遠處那些夜空顯得深邃而乾淨,遠遠看去都讓人覺得無限寧靜美好。
「丫頭,你說這些會不會是妖氣啊?」慶禮將軍臉色不虞,顯得憂心忡忡。
榮驊箏覺得好笑,「將軍,,難不成這個世上有妖怪?」還妖氣呢,這裡又不是仙俠之境!再者,什麼仙,什麼妖,不過是人臆想出來的東西罷了,人總需要一些強大的東西來支撐自己,需要一些邪惡的東西來顯得他們的英勇睿智。
慶禮將軍皺眉:「這到沒聽過。」
「這些黑雲是怎麼回事我也不知曉,自然總是變化多端的,我們人類永遠也掌握不了所有的自然現象,這些東西過會兒便會消散了吧。」榮驊箏聳聳肩,不甚在意的道。
「也對。」慶禮將軍點點頭,被榮驊箏這麼一說,他也不杞人憂天了,這時候恰逢有人叫他,他超榮驊箏揮揮手就走了。
這些停了雪的夜晚月亮好像特別圓,榮驊箏一時半會也睡不著,乾脆受傷捏了一根樹枝,無聊的踩著雪觀月。
自古以來月圓都會勾起人的思念之情,從而傷月傷情傷心。榮驊箏是挺思念宮裡的那三人的,不過想到兩天後就能夠抵達京都了,她自然沒有那一種『傷情』了,嘴巴哼著小夜曲的調調,悠閒的觀月。
不過,那些黑雲委實討人厭,每隔幾秒便遮蔽了月亮,搶走了本應該要灑落在地面上的月華。榮驊箏觀月一分,實質看到月亮的時間不過是幾秒。她原本還想著尋找月亮上面的玉兔的,將來給孩子將故事也可以指著月亮說嫦娥奔月的故事。然而,那些黑雲像是和她作對似的,每當她快要尋到的時候,那些黑雲就刷刷刷的飛來飛去,不知怎麼的,榮驊箏竟然還覺得那些黑雲越飛越快,使得榮驊箏最後不但仰得脖子酸了,連眼都花了。
眨眨眼睛,榮驊箏氣呼一句:「識相的就給姑奶奶滾開!」
她說完,睜著一雙清眸繼續尋找月兔,然而那些雲卻跑的更快了,倏然隔著高空,榮驊箏卻彷彿聽到了雲朵飛過唰唰唰的呼嘯聲,那感覺非常像有什麼東西在發怒。
榮驊箏這麼想著,又覺得好笑,喃喃道:「我想像力好像真的是越來越好了。」
她說完這一句,正想要繼續抬頭看月亮,膽識眼睛方才興許因為看東西看得太認真了,花了一下,她不得不眨一下眼睛舒緩一會,卻不料,當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竟然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什麼星光,什麼天空,什麼月華,她都看不到!
榮驊箏愣住。
好幾秒之後,她向地下看了一眼,也是什麼都看不到!
她趕緊轉一個身,兩三百米的身後就是燃著柴火的破廟了,但是,讓她失望的是,她還是什麼鬥毆看不到!
榮驊箏心臟涼了一下,難道……她看幾分鐘的月光就把眼睛看壞了,瞎了?!
她是懂醫術的人,她能感覺自己眼睛好好的,什麼事都沒有……
她正要捏一把自己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箏姐姐!」
小屁孩?
榮驊箏下意識的回頭,卻再轉頭的一霎那竟然能夠正常的看到宇文希宴正飛快的向自己跑過來!
「箏姐姐!」那聲音很驚懼,很害怕。
「小屁孩?」榮驊箏微微皺眉,下意識的回頭看向方纔的方向,看到了地上一地的銀白,天上月亮高高掛著,遙遠的天邊星辰耀目……
榮驊箏愣住了,難道……真的是她方才眼花的緣故?
但是,一個人眼花之後視覺什麼都看不到麼?而且,她計算了一下,她方才墜入黑暗至少有十多秒!
「箏姐姐,你在看什麼?」宇文希宴變問榮驊箏邊順著榮驊箏的視線看去,僅僅瞟了一眼,宇文希宴就皺眉撓頭,自言自語的說:「真奇怪……」
榮驊箏立刻轉過頭去問他:「什麼真奇怪?」
「這,這個地方啊。」宇文希宴眉頭沒有鬆開,「我跑過來的時候看到一片黑兮兮的,根本就看不到這些雪,什麼都看不到,明明在破廟還能看到你的,但是忽然之間就看不到你了,全面全部是黑兮兮的,現在走近了卻又發現很亮,還能清晰的看雪,看到你……」
榮驊箏聽著,突然對宇文璨道:「你現在回去那個地方再看一次。」
宇文希宴看看四周,臉色有些沉,最後點了點頭。
方才四周全部黑兮兮麼……榮驊箏瞇眸,想著宇文希宴的那一句話。
幾秒之後,宇文希宴跑了回來。
「怎麼樣?」榮驊箏問他。
宇文希宴眼神帶著驚疑的看向這個方向,吐出一句:「和我站在這裡看到的差不多,很光亮。」
榮驊箏心頭咯登了一下。
她按捺住心中的異樣,「膽識你方才說你之前還能看到我,但是下一刻我卻看不見了?你走近了又能看到我了?」
「是。」宇文希宴很肯定的點頭,「我從來沒見過這麼黑的時候,真的可以用伸手不見五指來形容,那時候你的四週一點光線都沒有,整個人都融入了黑暗之中。我當時還以為你要進去哪兒呢,所以才會叫你叫得那麼急。」
聽完這一句,榮驊箏身上的汗毛全部站立了起來。她愣愣的,「這個說法有點可怖。」更可怖的是,她覺得宇文希宴並沒有說謊,因為她方才陷入了黑暗之中,她的確是看不到一點亮光,她方才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瞎了。
宇文希宴沉默不語。
榮驊箏也沉默。
「箏姐姐,這到底是……」
宇文希宴花兒還沒說完,又有人走了過來,語音高興的道:「丫頭,還是你說得對,那些黑雲果真不見了!」
黑雲?
榮驊箏的腦海裡閃過一股怪異的想法,立刻抬頭看向自己頭頂的天空,發現天空靜然溫和,澄淨無雙,皎白無瑕,哪裡還有什麼黑雲遮蔽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