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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文 / 陌上依然

    她眼角的淚靜靜的來到滑落到臉頰,她的下巴,然後,慢慢的來到他捏著她下頜的指尖……

    她的淚原本是很滾燙的,但是來到他指尖處的淚已經變得冰冰涼涼的,這個冰涼好像有一股魔力,瞬間的澆熄了他憤懣的心俠盜奇緣。他指尖不著痕跡的一顫,好久好久,最終,他歎了一口氣。

    最終還是忍不住,伸手將她攬過懷裡,指尖擦拭著她臉上的淚,聲音沙啞的道:「哭什麼呢?」她有什麼好哭的呢,一直都是那樣的沒心沒肺,想走就走,想不回來就不回來,隨隨便便就和別的男人有了孩子……他和她,誰才更應該委屈?兩年多來,難道他就一點委屈都沒有了麼?

    他話一出,不知怎麼的,榮驊箏臉上的淚反而越來越多了,埋在他肩膀處的腦袋沒一會便再次濕了他的肩膀。

    宇文璨輕輕的攬著她,完美的下巴輕輕的蹭著她濕濕漉漉的頭頂,輕輕下垂著的眼睛閃過一抹歎息。

    「宇文璨……」宇文璨帶著鼻音輕輕的喚著。

    輕輕額拍著她後背的手掌微微一頓,「怎麼了?」他問道。

    「……」她沒回答,緊緊的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淺聲的啜泣。

    「……」

    「……宇文璨。」一會,她再度顫著聲音喊道。

    「嗯?」

    「……明明是你先對不起我的……」她說時話音帶了一股淺淺的埋怨,但是更多的是嬌嗔。嬌嬌軟軟的聲音,纖巧的手臂摟住他的肩膀,他能夠感覺到肩膀上的一片濕熱,他頓時也明白她眼淚越流越洶湧了。

    宇文璨靜靜的聽著,臉色非常複雜,好久之後,臂膀輕輕的收緊一點,輕輕的垂頭在她的耳垂處淺淺的啄著,「別哭了,現在你這個樣子……」他想要說什麼,

    但是接下來要說的話卻讓他身子驀地僵住了。

    這時候他竟然關心她這樣哭下去會不會影響孩子?

    他是成年人,一個女子要如何才能有身孕他明白透析,如果不是另外一個男人曾經擁有過她,她怎麼可能會有身孕?!

    其實,如果說她介意孩子,倒不如說他其實介意曾經擁有過她的男人!

    只要一想到她曾經和另外一個人交付這所有,他的腦子就不能夠平靜!

    兩人緊緊相擁著,對方有什麼反應都能夠很快的感覺到,榮驊箏自然感覺到了他的僵硬,想起他的話,她臉色也跟著白了一下。

    他果然介意她肚裡的孩子啊。

    榮驊箏的身子也跟著僵硬了一下,她離開他的懷抱,但是還來不及離開下巴就被他緊緊的捏住,唇瓣同時被堵上。

    這樣的一個吻,來得毫無預兆,唇瓣被他緊緊的吮住,唇瓣撕磨,唇舌教纏,呼吸相融,榮驊箏很快就紅了兩頰,連呼吸都變得急速起來。這個時候,他離開了她的唇,鼻尖抵著他,輕聲道:「箏兒,你還沒有回答我方纔的問題……你到底想要怎麼辦?」

    榮驊箏知道,他指的是孩子的問題。

    孩子……

    她張了張唇瓣,卻不知道應該要說什麼。

    這個問題真的太難回答了,宇文璨的出現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她原本打算著將孩子生出來後自己一個人將其撫養大,一個人教孩子讀書寫字,一個人呆在喬韜身邊仰著孩子……

    但是宇文璨卻出現了,看他這模樣她就知道他非常的介意她肚裡的孩子重生之始於一九八六。

    他介意她肚裡的孩子,而她介意何嘗不介意他府上的三妻四妾,兩人之間沒有過什麼諾言更沒有山盟海誓,她不知道他能為她做到什麼程度,但她卻清楚的明白,他有坐擁江山的決心,畢竟他擁有那麼多的兵權……

    而如果他坐擁江山的話,那他定然是不能休了雲青鸞等對他有利的女人,而就在他登上帝位的那天,他配偶欄上寫的只會是雲青鸞的名字,而非她榮驊箏!

    曾經據說是殘缺的,暴戾的鬼王她要的起,但是一個睥睨天下的帝王她……要不起,也不想要!

    而她的孩子,她無論如何都要帶在身邊的,那是她十月懷胎的骨肉啊,和她血脈相連了十月,同呼吸共命運,她不可能拋棄的……

    所以,如果真的要她在單純的孩子和擁有三妻四妾的他兩者二選一的話,她不用多想都會選擇前者的。

    起碼,孩子是她的唯一,而他給不了她這個。

    其實,她多想和他說這孩子是她和他的,是他們的孩子……

    但是,他們已經分別了兩年半多了啊,說出去,他會相信麼?

    就算相信了會不會認為她肚子裡的是怪物,恨不得將孩子從她肚裡剜出來燒了?

    怪物?

    想到這裡,她打了個寒顫!

    「怎麼了?很冷?」他皺眉道。

    「是啊,很冷……」她喃喃。

    怪物……

    僅僅是想著這個詞,她都覺得難受了,如果有一天她辛辛苦苦生出來的孩子被人視為怪物……

    她不要!

    她突然一個激靈,臉色蒼白的一把伸手想要揮開他的手,「放開我!」

    「你怎麼了?」宇文璨黑眸一瞇,捏著她下頜的指尖泛白。

    「我讓你放開我!」榮驊箏驀地伸手拍下他的手掌,然後伸手抹掉自己臉上殘留的淚痕。

    宇文璨靜靜的看著她紅了的眼角,淚痕斑駁的臉兒,下顎緊繃著,而被她打掉的那一隻手靜靜的垂落在一邊,手背上紅腫了一塊。她方才是用盡了力氣去將他的手掌給拍落的,而且勁兒非常大。

    「到底怎麼了?」宇文璨唇瓣抿起,方才不是還好好的麼,怎麼突然之間……

    「……」

    兩人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好久之後,他為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之後,黑眸緊緊的盯著她:「到底怎麼回事?」

    榮驊箏捏著自己濕了又干的手指,聞言動作一頓,「沒事!」

    宇文璨看著她,唇瓣緊抿。

    榮驊箏靜靜的任由他看,好久之後,她突然道:「我不去王府了。」

    宇文璨抓住杯子的手一頓,黑眸暗沉。

    他注意到了她的用辭,她說去,而不是回去……

    「……待會讓夏管事在榮府停車吧,我去看看驊亭,我,我已經好久沒見過他了莽荒仙途。」榮驊箏黔首低垂的道。

    話罷,榮驊箏腦子快速的轉動著,想著應付宇文璨解下來可能要說的話的托辭。

    好久?

    是有多久?

    是兩年半還是多久?

    她和榮驊亭不是幾個月之前見過一次面麼?

    而她和他卻是兩年半多來從來未見過一次吧?

    到底誰久一點?

    他突然唇瓣扯了一下,如是想到。

    「宇文璨,驊亭……」

    然,意料之外的,宇文璨不讓她繼續說下去,唇瓣輕啟,「好。」

    榮驊箏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之後,兩人之間再度陷入沉默,只不過,在到達榮府的時候,馬車停了下來榮驊箏才想下馬車,一旁的宇文璨便先她一步的下了車,在她的錯愕中將她抱下了車。

    榮驊箏愕然,發現他竟然想要抱著她進入榮府,嚇了一跳,趕緊的拍打他的肩膀,急聲道:「宇文璨,你放我下來!」丫的,宇文璨不帶這樣的,她是大著肚子不是瘸了不能行走好不好,他這樣讓她哪裡還有顏面見人?她現在就聽到了一陣的抽氣聲了!

    宇文璨充耳不聞,抱著她在暴雨中輕鬆的走著,而夏侯過在撐著傘在後背步步亦趨。

    「宇文璨!」榮驊箏氣結,伸手扯他的俊美的臉頰。

    宇文璨回眸一瞇,氣定神閒的道:「要不要在上面留下幾條爪印?」

    榮驊箏一聽,眼睛頓時亮了一下,覺得這個主意真心不錯,嘿嘿兩聲,嚥了咽口沫才想行動,宇文璨唇角扯了一下,慢條斯理的道:「不過,抓痕這些東西通常會讓人浮想聯翩,要是旁人看到爪印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到時候為夫回答起來定然會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榮驊箏一聽,頓時蔫了,不敢造次了。

    不過,蔫了一會,她想到了什麼,還是伸出兩隻手放在他完美的臉龐上,然後同時使力一抓!宇文璨一時防備不及,臉上瞬間多出了十條紅痕。

    「哈哈哈……看看我抓的,多均勻啊。」榮驊箏看著宇文璨臉上的十條紅痕得意得仰頭大笑,「不過可惜的是我現在的指甲太短了,不然的話……哼哼……」哼,傳說中她早就已經是死了的人,就算讓人浮想聯翩,就算被人背後指指點點,那個人也絕對不可能是她!

    她的笑聲讓身後的夏侯過嘴角抽搐了幾下,不過接著又是一陣暗暗的歎息,也只有夫人敢這樣對待王爺啊!

    臉上傳來一陣辣辣的刺痛,宇文璨連眼皮都沒動一下,步伐平靜的抱著人走。

    由於下雨,這時候天色已經黑了,路上根本就沒什麼行人,四周都很安靜。除此之外,興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榮府這時候也是大門緊閉著的,門邊沒有守門的人。

    夏侯過見此,只等讓人親自敲門了,不過,門敲了好幾次卻都沒有人前來開,榮驊箏看著忍不住皺起了眉,「怎麼還沒有人來開門的,會不會沒有人在裡面啊?」

    宇文璨沒答,對夏侯過道:「夏侯過,進去看看。」

    夏侯過眼睛閃過一抹什麼,但是還是盡職的點頭,將手中的傘放在一旁後快速一個翻身翻進了榮府的圍牆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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