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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80章 堵不如疏 文 / 展眉

    在眾人的紛雜議論聲中,季雲澤的「赤火杖」缺口,正在變得愈加平穩而狹窄。那些先前還狂暴亂竄的能量波動,已經化作了淡淡的涓涓細流,從他雙手的符法訣中極有秩序地疏導而出。

    季雲澤的心情明顯不錯,好像突然間想起了什麼一樣,開口向江楓問道:

    「江兄,真的非常感謝。大恩不言謝,雲澤不必的更多,將來若有機會,定當湧泉相報。只是,在下還有一事不明,江兄是怎麼知道、用『分解式』能夠延緩這『赤火杖』的爆裂?」

    江楓洒然一笑,道:

    「季兄,你現下既然這麼開口問了,想必心中也已經有了一些答案。不錯,我正是看出了你的符寶器『赤火杖』內部,那些能量的亂流波動實在太過兇猛,並不能夠輕易壓制,所以才讓你運用『分解式』來疏導。」

    頓了一頓,發現季雲澤和歐陽洛的臉上,都有幾分困惑不解的神色,微微一笑,解釋道:

    「季兄,你選擇的這一把符寶器『赤火杖』,品階是青銅上品,而且是用紅蓮真火所淬煉,其中的強度非常堅韌、內部是激情澎湃的火元素。想必你也知道,每一把寶器,都是有著自己拆性格和生命的,赤火寶器就是性烈如火,對於外來者非常排斥,如果有很多不同源的元素進入其中,難免會引起非常強烈的反應。」

    季雲澤微微一怔,仔細思索了一番,暗道剛才「赤火杖」的內部,果然出現了非常強烈的排異反應。不由得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

    「原來如此!我這把寶器,為何如此難以馴服,原來它的個性本源,就是剛烈火爆的火焰!這一,我卻全然忽略了!只是……江兄,你卻是如何看出這一的?」

    江楓嘴角含著淡淡的微笑,就好像對朋友或者自己的學生話一般,用非常耐心的語氣道:

    「這一,其實並不難看出來啊!甚至都不用看,只要推想一番,就能知道個大概。天下間所有事物,都有自己的道理和本源,只要留心,就沒有難事!你想,這『赤火杖』對於外來元素,是非常排斥和火爆的,而你卻將二十多種各不相同的符材料,一股腦地塞了進去,怎能取得良好的結果?」

    季雲澤一拍大腿,道:「是,是,就是這樣啊!我真是太笨了,竟然沒有想到。怎地就完全疏忽了?」

    江楓微微搖了搖頭,繼續道:

    「季兄,其實這個也並不能怪你。在九霄大陸的普遍符體系裡,尤其是符附魔術的分支當中,鼓吹的一直都是符材料的品階越高、材質越強,效果就會越好,但實際上,事實卻遠非如此。在進行符術加持的時候,符材料本身的品級和材質,其實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重要。最為關鍵的,是這種材料、與所附魔的寶器是否契合。或者符材料之間,是否能夠形成非常良好的配合。否則,即便一種材料是通天至寶,也很難被寶器所接受,取得較為理想的契合度。」

    季雲澤一時間如遭雷擊,歎道:

    「照啊!是這個道理!江兄,謝謝你,今日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我從到達,每天都在符術裡下了許多苦功,卻沒有意識到這個關鍵的問題,若非得你提醒,不知道還要在彎路裡盤旋多久!」

    歐陽洛也是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所受到的震驚並不比季雲澤更少。江楓的這一番解釋,也完全顛覆了他對於符附魔材料的選擇方法和原則。

    不過,他是九霄大陸東域成名的符大宗師,因為要自恃身份,所以並不能表現的太過熱切,表面上仍舊聲色不動,耳朵卻高高地豎了起來,非常期盼江楓能夠的更多一些。

    季雲澤微微沉吟片刻,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疑問,再次開口問道:

    「江兄,你剛才,我這把符寶器的處理失誤,未必不是壞事,那是什麼意思?」

    這一次,季雲澤的語氣已經變得非常恭敬,完全就是字輩跟大師級的任務請教問題一般。江楓卻並沒有推辭,而是泰然受之,笑道:

    「季兄,有一個道理叫做『堵不如疏』,不知你聽過沒有?前面已經過,赤火寶器本身的性質,決定了它並不會樂意接受那許許多多的外來元素力量。而你在此之前,已經把二十多種各不相同的符材料,全部封印進了它的體內。那『赤火杖』千方百計地想要把這些符元素力量排出,而你卻一直拚命地壓制和封印,想把他們留在寶器當中。實話,若是你按照這個封印的辦法,真的把那些力量都堵了回去,最後的結局也未必非常理想。畢竟,那些符元素的特性,跟『赤火寶器』都並不相符合。」

    頓了一頓,接著道:

    「所以,你剛才的『失誤』,造成了『赤火杖』杖頭的缺口處,不斷有符材料的能量亂流波動洩露。這是符寶器自身的排異反應,把那些不需要的力量元素全部擠出,而留下其中的精華,其實對於寶器最終的成型,是非常有利的。所謂『堵不如疏』,的就是這個道理,你現在就是要運用『分解式』,把那些糟粕一般的元素疏導出去,這才是真正準確的做法!」

    江楓話音落下,廣場上立刻陷入了一片寂靜。這一番話的有理有據,言語既淺白易懂、又深邃的似乎罕有大道至理。即便是絲毫不懂符術之人,也被這番話所震驚,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至於季雲澤和歐陽洛,更是完全陷入了呆滯狀態,大腦中一片懵懵懂懂,卻又好像混沌初開,彷彿一直以來困惑的某種事情,得到了最完美而直白的標準解答!

    堵不如疏!就如同長期被雲霧所繚繞的山路,終於被微風吹散一般,一條嶄新而寬闊的大道,在兩人眼前舒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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