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恆這番話雖然說的義正言辭,但其實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實則是意圖不軌,別有用心。
慕容恆大長老本身跟江楓的矛盾就非常嚴重,巴不得看到江楓被人擊敗——不論是用何種方式。
在他看來,季雲澤是九霄大陸年輕一代最強大的符文師,若是單純比拚符文術道,必定會以極大優勢勝過任何同齡對手。所以,他這番言辭,實際上是把江楓有意往火坑裡推,純心想要看他笑話。
慕容恆話音落下,廣場上一片嘩然,誰都沒有想到,慕容恆竟然提出完全相反的意見,意圖讓江楓和季雲澤進行這場符文比拚。
幾名頗有身份的中級執事,在私下議論道:
「看到沒有?慕容恆大長老是當眾反駁宋驚雷,全然沒給二長老留面子啊!」
「不錯,這一下,兩人的明爭暗鬥,終究是要擺上檯面了嗎?」
「要我看,還是宋驚雷長老說的更有道理。咱們玄天武府,修煉的是武技功法,要比試符文,最好還是移駕符文工會或者煉魂塔之類的地方才好!」
「道理是這樣,不過話說回來,慕容恆大長老的權勢滔天,一個人完全可以鎮壓宋驚雷、佩蓉仙子二位長老。而且他個性極為固執,既然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那麼斷然沒有轉圜的餘地。」
「呵呵,這下可有好戲看了。沒想到在咱們玄天武府的新生會武裡,竟然還有幸能夠鑒證一場符文術比試?這可當真是有意思的緊!」
……
慕容恆一言既出,周圍立刻寂靜一片,他用挑釁般的眼神環顧四周,似乎是在說:你們誰敢提出相反意見?
宋驚雷白眉倒豎,顯然頗為不滿,但形勢比人強,他無論地位、武學修為、以及黨羽勢力都全面不及慕容恆,想要反駁也有心無力,只能忍氣吞聲。
宋驚雷一生快意恩仇,本領高強,性格直爽,甚少被人如此當面嗆聲,一時間顯得頗為尷尬,面色忽青忽白,時而又漲的通紅,破威脅狼狽不堪。
佩蓉仙子有些看不過去,清了清嗓子,開口勸道:
「大長老,你的這個提議,似乎並不符合咱們新生會武的規則。所謂『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咱們玄天宗一脈,之所以能夠發揚光大,千萬年來發展得欣欣向榮,正是因為規章制度非常完整。新生的實戰比武裡,確實應該只較量武學強弱,而不關乎其他的雜學技藝,這一點,宋驚雷長老說的是有道理的。」
慕容恆冷笑一聲,悠然搖了搖頭,道:
「佩蓉,你此言差矣!玄天宗一脈確實規矩森嚴,但並不是沒有人情味。反而跟其他許多宗門相比,要更加人性化許多。你看,江楓和季雲澤作為當事人,都已經同意用符文術來分出勝負,咱們這些局外人,卻去攔著作甚?一個武者的武學修為固然重要,但其他方面同樣不能忽視。立下的戰約,就不能違背,否則豈不是違反道義?我們不僅追求武力強大,更要品德高尚,所謂『德藝雙馨』說的就是這個了。」
頓了一頓,見佩蓉仙子還要開口辯駁,慕容恆嘴角泛起一個陰冷的弧度,搶先開口道:
「仔細想一想,『符文公會最年輕的符文師,和蒼州平民少年比試符文術』!這件事若是傳了出去,必將成就一樁美談,人人都會羨慕我玄天武府的新晉弟子,有這麼多方面的才華。所以宋長老,佩蓉,你們兩個不必多說了!清風府主沒在,我的地位優先級最高,可以行使最直接的全力。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下來了!」
慕容恆先發制人,這連續的兩段長篇大論,徹底堵住了宋驚雷和佩蓉仙子所有的反對路線,最後乾脆是以自己的地位和勢力來強行壓人了。
這件事就此算是告一段落,擂台上的裁判執事接到慕容恆的命令,雖然也有些摸不到頭腦,但大長老既然發話,自然不能怠慢。當下讓江楓、季雲澤稍事休息,隨後進行符文術的比拚較量。
宋驚雷、佩蓉仙子二人面色極為難看,同時又對江楓有著極大的擔心,畢竟武學功法再強,也不能決定符文道術方面修為的強弱。
正席上的其他人也都顯得有些無奈,誰都知道慕容給所說的「多方面的才華」「讓他們遵守約定去比鬥」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其實只是單純地想看江楓被擊敗罷了。
一時之間,氣氛顯得微微有些尷尬。千毒門的毒使赫連真,雖然只是一個局外人,也感受到了這種不自然的氣息,有心緩和一下,清了清嗓子,開口轉移話題道:
「既然慕容大長老一定要讓他們比試,兩個對戰者也是同樣的意思,那麼就沒什麼必要阻攔了。不過,話說回來,我是有些想不明白,江楓為何要答應季雲澤比拚符文術?」
金元商會會長錢凌,也頗為擔憂地道:
「這確實是一個謎團。江楓的武學修為,和符文寶器的威力,明明都全面壓過了對方,可以說勝券在握,不知道為何要比什麼勞什子的符文道術?那不是正中了季雲澤的下懷嗎?」
錢凌已經囑托過江楓,讓他務必進入決賽,狠狠擊敗楊世鏡,給兒子錢廣源出氣。暗道可別在這一場比鬥裡栽了跟頭,符文術輸給季雲澤,不是就要被淘汰出局了?
風雅聖地主人白梓元,則唯恐事情不亂,嘿嘿冷笑道:
「江楓這個小子,本身就有點狂妄自大,說好聽點呢,就叫做年輕氣盛。他可能以為自己前四天的會武,全部拿下第一,尾巴就翹上了天,認為自己的天下無敵,比試什麼都不在話下了。可是啊,這符文術,呵呵,呵呵,他怎麼去和經過認證的符文大師較量?」
獵場公會長老雷橫,一邊搖頭一邊說道:
「年輕人啊,到底還是衝動。我估計江楓就算會一點符文術,也只是皮毛而已,畢竟年齡和出身在這裡擺著,不可能接觸到真正高深的符文秘法。他如果敗了,可真有些冤枉,倒可惜了這個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