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冰室,熟悉的冰床……她猶記得,他曾一人坐在這個冰床之上,氣若游絲,虛弱不止,彷彿隨時都能灰飛煙滅。
他忍不住的激動,無意識鬆開她的手,疾步走到冰床旁,猛地運功,強烈的掌風將這塊華麗的冰床毀成了碎屑。
似有什麼東西從那堆冰屑當中滑落了出來。
葉姮正待細看,他已搶先一步,彎腰將那東西納入掌中,並自然而然地塞入袖筒之內。
「那是什麼?」
他看著她,緋瞳竟是她看不懂的複雜,半晌,才輕輕地說出三個字:「凝魂丹。」
她怔了怔,「那是做什麼的?」
他走過來,牽住她的手,笑笑,「遲早,我會跟你解釋清楚。我們先去找一找寶藏吧。」
她回頭,看著腳下破碎的一堆冰屑,「你早就知道,這冰床下面藏著這個什麼凝魂丹?」
「我在這兒待了這麼久時間,自是知道。」
「那你……之前離開的時候為何不隨手帶走?」
「傻瓜,那時我只是一縷魄,能出去這地方已是不錯,還如何攜帶實物?」
她搖頭,「我不大懂你們這些鬼神的玩意兒。」
他失笑,點了點她的鼻子,「阿姮是人,不需要懂的。我們走吧。」
他帶她出了冰室,又向深處走去,看起來目標明確,卻興致不高。
為什麼會突然沒了興致?
目光不由自主地滑向他的衣袖,難道,他真正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那勞什子寶藏,而是他藏於袖中的什麼凝魂丹?
這凝魂丹,到底是幹嘛的?
正思索著,便感覺到前面有一縷強烈的光明突兀地刺入視線。
與前面的白光不同,這是金燦燦的光芒,足以迷了世間任何一人的眼睛。
縱使她在金錢方面無慾無求,可當突然有這麼一縷金芒闖入眼中,心臟還是忍不住猛地一跳。
難道,這便是讓世人瘋狂的武訓寶藏?
她眼睛一亮,回頭對夜殤笑笑,迫不及待地拉著他向前面跑去。
微微發抖的雙腿在另一個冰室門口停了下來,她瞠目結舌地瞪著滿室的珠寶,心臟幾乎忘記了跳動。
原來,不是她不貪財,而是之前那些財物不夠多。
這滿室的財寶,像一座山般堆積起來,高調地散發著金燦燦的魅光,高調地誘惑著每一個目睹者。
她終於明白,為什麼景扶和獨孤牧身為一國之君,會這麼著急這筆財富了。
當真是……富可敵國啊!
她嚥了嚥口水,回頭對夜殤說:「我想在這堆金山銀山上面躺一會兒。」
他忍俊不禁,「去吧。」
得到他的同意,她亟不可待地跑了進去,猛地向前一撲,倒在前面的一疊高高的金山之中。
「唔!」馬上痛苦地摀住腮幫,太激動了,不小心磕到牙了。
夜殤哭笑不得,走了過去,蹲在她面前,「很疼嗎?」
她點點頭,嫣然一笑,「夜吹吹就不疼了。」
他拿她沒有辦法,拿下她捂著腮的手,對著她的臉頰,輕輕地吹氣。
葉姮凝視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纖長綿密的睫毛,紅寶石一般的緋瞳,潤澤的紅唇,心一動,猛地拉住他的手臂,「夜,不如我們在金山上做一次吧!」想著,都覺得有留念價值啊!
「……」
對上他明滅的瞳芒,葉姮後知後覺地害羞了,紅了臉頰,輕輕咳了一聲,「我開玩笑的。」
「我覺得可行。」他反握住她的手,聲音微啞,就近的氣息吐納在她的頰上,她只覺得自己的臉要燒起來了。
雙頰緋紅,瞳眸如兔子的眼睛般濕漉漉清亮亮,她小心翼翼地瞧著他的臉色,「你是認真的?」
他揚唇,猛地勾住她的後腦勺,深深地吻住了她的唇。
然後……他們就真的離經叛道地在這裡纏綿了一回。
留念價值,唔,確實是有的,只是痛並快樂著。
被這麼多金塊銀塊硌著……劇烈運動,能不痛嗎?不過,這種刺激,也是前所未有的,所以,她也從中得到了不少的快樂。
「看你做的好事!」她不停地按摩皓腕,可是凝脂般的肌膚上所留下的硌印,並未因此而消失。
這手還算輕了,身上更是慘不忍睹。
他執了她的手,輕輕吻了吻上面的印痕,笑:「我身上也有不少,阿姮要不要看看?」
她的臉一紅,「誰要看你了?不要臉!好了,我們也在此耽誤不少時間了,還是快些把這些金銀珠寶裝箱子吧!」
「話說……」她猛地湊過臉,「當真要把這些寶貝兒全給了獨孤牧?」
「阿姮捨不得?」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低垂下眼睛,好不容易息了的緋紅再次水漲船高,「我們剛剛才在上面……就這麼給他,好像不大好吧?」
「那要不,我們把這一堆納為己有,用來鋪床,以供日後歡好時使用?」
葉姮點頭,「這個想法不錯!」日後歡好時要不要用且不說,但是不將這一堆送人倒是好想法。
「這樣吧,你裝其他箱子的,我裝著一堆的。其餘箱子由你處置,愛給誰給誰,但是這一箱不能送人!」
嘴裡念叨著,葉姮跑到一邊,抱了一個大箱子過來。
夜殤倒也沒有反對,只斜倚在一旁,一副慵懶的姿態,一點動手的打算都沒有。
葉姮見著之後,怒了,「你幹嘛不裝?是不是想偷懶,把活兒全留給我一個人?」
他輕笑,「阿姮,既然這些不是我們的,又為何費這麼大的勁幫他們裝好?這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她怔了怔,「不裝好,怎麼送給他們?」
「直接通知他們自己來搬便好。」他走過來,在她的身旁蹲下,動手幫她裝這一箱,「不過,我們自己的,還是自力更生比較好一點。」
他的態度,愈發的讓她看不懂了,不由疑惑地問:「按照你的意思,那我們又為何費這麼大的勁尋找寶藏?反正最終也不是我們的……當然,這一箱是意外!」
他沒有回答,只垂下眼睛,幫她將腳下的金銀珠寶裝上箱子。
她凝視著他,許久,輕輕地問:「夜,你費那麼大的勁,其實是為了那顆凝魂丹,對嗎?它到底是做什麼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