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句話,只有段幕臣一個人知道,他的這句話到底是何用意。
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一輩子,再也沒有比她更合適他的人。
她掀開身上的絲被下床走到他身旁,剛開口說,「那我告訴你……」
話未落,感覺到她靠近的身體,他已經快她一步迅速遠離她,眉宇間緊緊的蹙著,聲音嘶啞,「別靠近我……」
如果剛才的舉動是無意的,那麼現在肯定是刻意的,她有些不解的問著,「為什麼?」
此時的他使勁兒壓制著體內的那股躁動,盡量不去想剛才她走過來是隨之飄來的馨香,可是為什麼那麼難控制?那麼煎熬……
不能再呆在這裡……
她既然能站起來就說明已無大礙,攥了攥拳頭轉身邁步出去這個小空間,且留下一句,「不准跟著我,沒有為什麼。」
徹骨冰寒的話真的讓她止了步,若即若離的態度讓她一顆心被吊著,上不去也下不來……
拐了好幾個彎道,最後終於在一處停下,抬起手,撐在牆壁上,這種藥/力撐到明早沒問題,只要不再見到她就好。
可是那股把持不住的感覺,一旦滋生就無法控制,讓他體內的火在自由亂/竄,讓他一雙如黑曜石般的眸子變得猩紅。
黎夏末抱著雙膝坐在床上,為什麼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呢?
一分鐘後,那邊的反常終於驚動了她,聽到那邊『咚』的一聲砸牆的聲音後她立刻站起身循著聲音跑過去。
在拐彎的地方看著裡面的段幕臣倚靠著牆壁坐著,雙眸緊閉,一隻拳頭上還流著鮮血……看起來那麼刺眼。
她被這樣的變故嚇了一跳,已經來不及多想跑過去抓住他的手臂察看他的傷勢,著急的問,「你?你這是怎麼了?段幕臣!你別嚇我,你怎麼了?」
突然靠近的幽香讓他的心臟如多了千萬隻螞蟻在爬動一樣,倏地睜開眼眸看著眼前的她,反手抓著她的手臂。
黎夏末本來就被嚇得不輕,如今對上他猩紅的雙眸更是反應不過來,結結巴巴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你……你?」
段幕臣看著被嚇到的她才稍稍恢復清醒,伸出手使勁兒推開她,厲聲吼道,「我說讓你離我遠一點,遠一點聽不懂?」
她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推開,雙手撐在地上愣愣的看著他,她已經不是小孩子,自然知道他這個反應代表的是什麼。
可是他手上還在流著血,她也不能不管……
「段幕臣,你怎麼了?你怎麼會被下……」她剛想上前再仔細看看,卻被他的聲音生生止住,「滾——」
可是段幕臣並沒有料到黎夏末也是不好惹的料,脾氣上來了根本不會軟下去直接硬碰硬,於是此時僅僅只是頓了一下,接著生氣的到他面前伸出手臂抱著他。
「段幕臣,我是你的妻子……為什麼你寧願忍著也不肯碰我?」
豁出去了的架勢,完全是和他相悖的力道,他推她抱,死死地,就是不放開。
可是後來他反應過來卻停住,剛才他聽到了什麼?她好像在說,『她是他的妻子……』。
呼吸有些急促,他抬起來的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蹙緊了眉,仍然保存有三分的理智,「你?你願意嗎?」
她願意嗎……
他不碰她的原因就是因為他覺得她不會願意嗎?那他覺得她答應嫁給他也不過是敷衍他的借口嗎?所以剛才才會那樣問,得知了答案又那麼的失望?
他在遷就她。
怎麼能讓她不感動?
這個男人有什麼地方不好了?讓她一開始就在全面武裝的防備他……
她放開他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小手撫上他的俊顏,笑靨如花,「段幕臣,我覺得,我有點喜歡你了……」
輕輕地吻落在唇邊,這是她第一次在如此清醒的情況下主動吻他……就像一條導火索一樣印爆他體內那顆巨大的炸彈,『砰』的爆炸,不計後果。
撐在她的身上,他的額頭還在滴著汗水,最後的防線還沒有突破,他仍舊不確定的問著,「如果真的做了,那麼以後,你想離開我,都不可能了知道嗎?」
「嗯……」她有點緊張,根本沒有理解他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樣的反應就當她答應,下一秒,撕裂的痛瞬間從下面傳來,她的手指甲掐入他的後背,有些難以置信的問,「上一次,我們沒有?」
上一次?段幕臣扶額,做不做她自己不清楚嗎?
低頭吻上她喋喋不休的唇瓣,輕聲呢喃,「小東西,專心點……」
斷斷續續折騰到上午九點,抱著還在貪睡的她去了拍賣會場後面的別墅內,將她小心翼翼的放在客房內帶上門。
轉過身走到樓梯口就看到三樓的冷銳剛睡醒似的站出來,看到他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這面色這麼饜足應該是到手了?
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大方的說,「不用謝了。」
他斜倚在牆壁上,雙手環臂,聲音淡淡聽不出喜怒,「我知道你愛算計人,可是這次,你好像把我也算計進去了。」
冷銳點點頭,倒是蠻自豪的,「對啊,蠻有成就感的。」
轉而想想,能把段幕臣忽悠進去的人好像沒有,而這次借的不過是裡面那個女人的機會,竟然真的把他套進去了。
段幕臣仍舊板著一張臉,看得冷銳有些發毛,只能強壯鎮定,「咳咳,別這麼看著我,就算開始不太好,但是結果總是好的吧?別告訴我,我做到這個地步你們都沒有成功。」
「……」段幕臣,輕啟薄唇,吐出一個字,「滾。」
冷銳悠悠的看了他一眼,面癱果然是面癱,就連『喜悅』的時候也一個表情都不肯表露,好高冷!
「哦,馬上滾。」
段幕臣垂眸,視線移到她所在的客房,這樣算不算是塵埃落定了?那麼就可以回國展開下一項計劃。
下樓稍微吃了點東西看了看時間,這個時候該讓她起來吃早餐了,還要早點收拾東西回國。
上樓打開門瞥見床上睡得安穩的她,暖暖的陽光照在她的身子上,長長的睫毛微垂,在臉頰上投/射/出兩排剪影,突然就感覺很溫馨很溫馨。
走過去在她身邊撐著身子,習慣性的抬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兒,「夏末,起床吃飯。」
第一次換了個身份躺在她身邊叫她吃飯,他竟然有種不適應的感覺,可惜床上的小女人一點都不領情。
皺了皺小鼻頭,輕輕的擰了擰秀眉,翻過身去繼續睡。
「……」段幕臣伸出手臂撐在她身子周圍,突然湧生出一種挫敗感,太凶好像不合適,可是太溫柔這女人睡得這麼死能叫的起來?
「黎夏末,起床吃飯!」他加重了下語氣,抬手搖了搖她的身子。
他也沒有太過勁兒吧?怎麼就睡到現在還醒不來呢?
終於能讓她有些醒過來的跡象,結果人家揉揉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嘟囔一句,「你,別吵……好不好?我好累……」
最後三個字說的曖/昧十足,他竟然沒有讓她不繼續睡下去的理由。
「那我把早餐端上來,把早餐吃了再睡怎麼樣?」
早上胃空著總歸不好,雖然不知道她以前是怎麼生活的,但是他在她身邊,總要好好照顧她。
她迷迷糊糊的,又揉了揉眼睛抬起手無力的指著他問,「你?你是……你是誰啊?」
段幕臣扯了扯嘴角,睡了一覺竟然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了?這女人竟然能睡成這個樣子?
他還沒有說什麼,結果這傢伙猛地瞪大眼睛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東西,頓時清醒無比的抓著坐起來,慌亂無措的問,「這是什麼這是什麼?啊?怎麼會在我手上?」
段幕臣簡直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好,請問黎小姐,睡了一覺你這是失憶的節奏嗎啊喂?!
叫了半天沒有用竟然被手腕上突然出現的手鏈驚呆了,這樣真的符合常理嗎?
看著她激動不已的樣子他有些失笑,抓住她有些控制不住胡亂揮舞的手,指尖捏著星淚的墜子,「就當,定情信物好了……」
如果不是這個,他們可能還沒有在一起,又怎麼會進展如此快呢?
黎夏末傻眼了,有些反應不過來,定情信物!段二爺您還真的是有情調哎,可是這個她不能要啊不能要!
於是人家手忙腳亂的將手鏈解開塞到段幕臣那裡,差點抹淚,說,「這個我不要……」
她的這一個舉動讓他蹙緊了眉,隨即問道,「為什麼?」
這個她要怎麼解釋?就說,因為昨天晚上答應了冷銳,這個手鏈屬於誰,就陪他睡一晚上嗎?
這讓她怎麼說的出口!
「沒有為什麼……」她支支吾吾解釋不出來,最後只能蹦出這五個字。
他的臉色暗沉下來,稍稍距離她遠了點,有些嚴肅的開口,「黎夏末,你昨晚說你是我的妻子,那麼我送你的定情信物你不要,是要拒絕我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