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一百三十三章  爺,賣弄風騷
    朱氏婦人一邊認罪,一邊顧著抽泣。|經|典|小|說|網
    待她將話說完,陸青雲怒得拍了一下驚堂木,厲聲問道:「大膽刁婦,這可是謀殺親夫的大罪,果真是你做的。」
    顯然朱氏供認不諱,沒法將罪名安置在鳳翔樓的頭上,這令陸青雲有些不好交待。
    顧惜昭搖晃著手中的玉骨折扇,他挑著一雙桃花目,兩道淡淡的視線落在京兆府尹陸青雲的身上,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驚堂木的聲音響徹公堂,朱氏嚇得臉色慘白,不禁身子越發抖得厲害。
    她咬了咬牙,哆嗦著一隻手,然後從懷裡掏出了一包東西:「大人,這便是小婦人下在自個男人袖子上的毒粉,還剩了這些。」
    京兆衙門的鋪頭走上前兩步,他從朱氏手上將牛皮紙包接了過來,然後小心翼翼打開來,靠近鼻子處聞了聞。
    「大人,是斷魂粉。」那鋪頭倒是頗有些手段,單聞那毒粉的淡淡的氣味,便能識出是斷魂粉之毒。
    「大人,屬下確實在那陳潑皮的袖子上發現了少許的斷魂粉。」
    當日陳潑皮死於鳳翔樓,有人報了案之後,陸青雲便像征性的找了個仵作來查驗了一番,查驗之後,那仵作就隨便說了幾句不清不楚的話,這才讓所有人都誤以為是鳳翔樓的飯菜吃死了人,而陸青雲卻忘記了,他衙門裡的鋪頭頗有些驗屍查毒的手段。
    此時這鋪頭說這樣的話,顯然是已經被顧惜昭給收買了。
    顧惜昭聽那鋪頭說完,勾起唇角笑了笑,道:「哦,原來陸大人早就知道那潑皮無賴的袖子上沾染了斷腸粉,嘖,昨日陸大人的仵作卻是說,有可能是鳳翔樓的飯菜不乾淨,吃死了人,敢問陸大人,難道鳳翔樓的廚子燒菜還會使用斷腸粉,是用來當鹽使用嗎?」
    「這……」陸青云「這」了幾聲,面對顧惜昭犀利的眼神,質問的語氣,一時之間,他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陸青雲瞧見那鋪頭正拿著那包斷腸粉站在公堂之上,氣就不打一處來,他瞪了那鋪頭一眼,才繼續與顧惜昭道:「三公子,都是衙門裡的仵作太疏忽了,這都是誤會,一場誤會,還望三公子能夠見諒。」
    「見諒?」顧惜昭重複了這兩個字。
    「見諒也好說,這要看陸大人怎樣秉公辦案,怎樣還鳳翔樓一個清白。」
    此刻,顧惜昭臉上依舊淡淡的笑著,但是說話的口氣卻是不怎麼好商量。
    上面是太子殿下有樊家大公子壓著,此刻又要面對顧相府的三公子,兩方他都得罪不起啊,陸青雲不禁拂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這次他是真的浸出了少許的冷汗。
    人證物證都已經擺在眼前了,朱氏身上半絲半毫不見傷痕,就算想再潑一盆漲水,說顧家對朱氏屈打成招都不行。
    陸青雲一個頭兩個大,只得咬了咬牙,怒目瞪著朱氏道:「大膽刁婦,竟然敢謀殺親夫,罪不可赦。」一陣吼完,陸青雲轉目看向身旁的衙役,吩咐道:「來人,將這個惡毒的刁婦先拉下去,重責五十大板,然後關進大牢。」
    陸青雲的話音剛落,立刻便有兩名衙役上前,準備一左一右將朱氏架起來。
    兩名衙役剛碰到朱氏的兩條胳膊,朱氏就生生的被嚇住了。
    「陸大人,且慢,」兩名衙役拽住朱氏,正準備將朱氏壓下去打板子的時候,顧惜昭卻適時開了口。
    他略掃了陸青雲一眼,淡淡而道:「陸大人,這朱氏嫁禍鳳翔樓,本公子本不該為她說情,但是那陳潑皮嗜賭成性,不顧念妻兒,確實是罪該萬死,朱氏下了半包斷腸粉,也算是幫佛主清理了一個垃圾敗類吧,這也算是小功德一件,至於打板子嘛,還望陸大人能看在本公子的份上,就免去了。」
    毒死了自個的男人,還算是功德一件。
    縱使陸青雲為官多年,見多了巧舌如簧的人,今日聽了顧惜昭一番話,也不禁抽了抽嘴角的兩撇八字鬍,這樣的話,恐怕也只有顧三公子能說出來。
    「既然是三公子求情,本官怎好不給三公子面子,」索性就是一頓板子,陸青雲就承了顧惜昭的求情。
    與顧惜昭說完,他便衝著兩名衙役繞了繞手,道:「板子就免了,直接關進大牢吧。」
    「是,大人,」緊接著,兩名衙役便將朱氏拽出了公堂。
    案子剛審完,顧惜昭便站起了身子,他啪嗒一聲收攏的手中的玉骨折扇,然後再用扇柄撫了撫膝前的袍子,揚眉看著陸青雲,不慢不緊的道:「還望陸大人莫要忘了昨日說過的話,告辭,」一兩句話說完,顧惜昭便晃著手中的玉骨折扇,大搖大擺,滿面春風的走出了京兆府的衙門,樂青緊步跟在了他的身後。
    顧惜昭前一刻剛離開,下一刻,就見一位墨袍錦衣公子從後堂裡走了出來。
    這位墨袍錦衣的公子不是別人,正是樊家的大公子,樊貞。
    樊貞從後堂裡走出來,只見他挑著一雙陰狠的眼眸,盯著顧惜昭離去的方向,看了足足好一會兒。
    陸青雲見樊貞從後堂走出來,瞬間就露出了一臉的笑容,這位樊大公子可是當今皇后的親侄子,太子的表兄,貨真價實的皇親國戚,是他一個小小的京兆府尹,萬萬得罪不起的。
    陸青雲見樊貞陰冷著一張俊美的容顏,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鼓起勇氣道:「樊大公子,這,這件事本官已經盡力了,只是……」
    「按照顧惜昭的話照做就是,」陸青雲的話還未說完,便被樊貞打斷了。
    一句冷冷的話說完,樊貞便不再理會陸青雲,只見他一身墨色錦袍自立在公堂之上,一雙陰狠的眼眸深得不見底,他微微勾起唇角,臉上浮現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哼,能這樣輕輕鬆鬆的走出他布的局,看來顧府的三公子還真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有意思,真是有意思,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做他樊貞的競爭對手。
    十里村。
    衛長蕖這一病,就足足病了兩三日的時間,雖然服下了雪參丸,但是白日裡卻還是全身軟綿綿的,沒什麼精神頭,直到第四日的時候方才有好轉。
    她染風寒的這幾日,每每入夜,待江氏等人都入睡之後,凌都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到衛長蕖的房中。
    前兩日,衛長蕖還會說凌幾句,罵兩聲臭流氓,死無賴,但是衛長蕖萬萬沒想到,堂堂瑞親王府的世子爺卻是個超級無賴,在她的面前臉皮是各種的厚,厚到刀槍不入,罵不走,攆不走,索性最後,衛長蕖都懶得多說了。
    一場淅瀝的春雨之後,接下來的幾日都是大晴天,和暖的陽光曬在宅院裡,微風徐徐,院子裡的紅梅樹也抽出了不少的新芽兒。
    這日,衛長蕖感覺身上有些力氣,精神頭足了,吃過早飯之後,她便端了靠椅,書案,坐在後院裡曬曬太陽,順便將靈泉山別院的設計圖畫出來。
    只見她手持著鵝毛筆,伏著上半身在書案上圖圖畫畫,神色極為認真,雪球正縮著脖子和尾巴,捲縮成一個糰子,趴在衛長蕖的膝蓋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衛長蕖今日穿了那件玫紅色的裙子,脖子上依舊繞著一條雪白的兔毛圍脖,髮髻是春桃丫鬟特意替她挽的,簡單大方的鬢角之上,插著那一隻簡單大方的玉簪花,整個人沐浴在早春的陽光下,顯得格外明麗動人。
    這時候,一輛外表普通,內裡卻裝裱豪華的馬車停在了新宅院的門口處,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幾日夜闖香閨的爺。
    只見凌一身月錦銀袍站在宅院的門口,素風,谷雨,驚雷,閃電站在他的身旁,只見素風,谷雨兩小妞的手中還提了包袱。
    原本前兩日,凌就已經吩咐素風,谷雨兩小妞前來十里村伺候衛長蕖的,但是凌想著衛長蕖那強韌的個性,恐怕會做計較,而她又正在病頭上,情緒不宜波動太大,這才吩咐素風,谷雨晚來了幾天。
    一個冬日都待在地暖房裡,難道這幾日春風和煦,日頭暖和,江氏就端了把椅子,坐在前院裡做繡活兒,春桃,春禾兩個丫鬟料理好了蘑菇房的事情,此刻正在洗盆子裡的衣物,秋香,秋霜,冬梅,春寒,李安都去田地裡忙活了。
    聽見門外有動靜,春桃正準備放下手上的活計,前去大門看看情況,江氏同是聽見了動靜,她搶先一步放下了手上的繡繃子,然後先春桃一步走到了門口。
    宅院的大門半掩著的,江氏走到門口,正好看見凌一襲月錦銀袍站在門口,容顏出塵,俊美若謫仙,身邊還跟了四大金剛護衛。
    在江氏的認知裡,凌就上過新宅院一次,只算得上是衛長蕖生意上的一個朋友。
    此刻瞧見凌站在門外,江氏自然是倍感意外,她愣了半響,才開口道:「凌公子,你咋來了吶,」瞧見凌一身富貴的打扮,江氏就不太願意衛長蕖與凌走得太近,讓自個的女兒嫁給這個一個大富大貴的公子,她總歸是不放心的。
    凌聽見江氏的問話,抿著兩片薄唇,玉潤般的笑了笑,道:「伯母,我是來看看蕖兒的病好了沒,」這句話說得極其自然,敢情就像,他大爺的這幾日從未有夜闖衛長蕖的香閨似的。
    凌悠悠淡淡的說完,江氏轉了轉眼珠子,瞧見驚雷,閃電二人的手上都提了大包,小包的藥材啊,補品啊,糕點啊,是樣樣齊全。
    這伸手不打笑臉人,凌提了這麼多東西上門來探望衛長蕖的病情,江氏自然是不好意思將他拒之在門外。
    不得不說,凌在追妻這條路上,可是下足了心思,寸寸拿捏到了未來丈母娘的心思。
    果然,江氏笑了笑,道:「有勞凌公子掛念了,蕖兒的身子已經好了許多,凌公子趕快請進,甭一直站在門外說話,門外風大得很。」
    凌跟著江氏進了宅院,只見他嘴角微微勾起,絕世出塵的臉上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笑容,江氏走在前頭,自然是看不見凌臉上的笑容。
    「伯母,蕖兒在何處,我去看看她,」凌淡淡悠悠的聲音響起。
    江氏本就是擔心衛長蕖與凌處久了,會喜歡上凌,此刻聽說凌要去見衛長蕖,心裡便是有些著急:「這,凌公子啊,蕖兒此刻正在後院幫凌公子你畫靈泉山別院的設計圖呢,還請……」
    凌聽出江氏的話語有些為難之意,不待江氏繼續往下說,他便很乾脆的插進了話語,悠悠道:「既然蕖兒在幫我畫靈泉山別院的設計圖,我正好去看看,同時我還有些生意上的事情要與蕖兒談談,」幾句話與江氏說完,凌又轉言吩咐驚雷,閃電四人道:「驚雷,閃電你二人隨衛夫人去將東西放好,素風,谷雨你二人隨我去見蕖兒。」
    「是,爺,」驚雷,閃電,素風,谷雨四人同時應聲。
    這幾日夜闖香閨,凌大爺對衛長蕖的這座宅院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說完,他便領著素風,谷雨二人朝後院的方向而去。
    江氏愣站在原地,瞧著凌的背影走遠,她才收回心神來。
    好在,凌公子還帶了兩個丫鬟前去,這也算能夠避嫌,江氏想著,便也由了凌算了。
    不多時,凌便到了後院,他剛踏進後院,就瞧見一抹纖細的身影在柔和的陽光下,神色極為認真的描描畫畫,一團雪球蜷縮在她的膝蓋上,陽光灑在她的肩頭,照在她的臉上,誠如靜謐一般的美麗。
    認真做事時的衛長蕖,別有一番吸引人的魅力,和煦的陽光下,凌挑著一雙絕美的鳳目,那一雙古墨色的眼眸緊緊盯在了衛長蕖纖細的身影上,兩道淡淡的視線在她的身上繾綣,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一點一滴全落入了古墨色的眸底。
    此刻,衛長蕖正極為投入的描畫著書案上的靈泉山別院設計圖,凌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之後,才邁步朝她的身旁走去。
    衛長蕖的身旁正多出一把椅子,凌走近她身旁,動作優雅的挑開膝前的袍子,然後靠著她傾身坐了下來。
    和煦的眼光下,凌神態懶庸的靠在椅子上,他含笑看著衛長蕖黛墨般的眉眼,溫言道:「蕖兒如此用心的為我畫別院的設計圖,莫不是已經完全喜歡上我了?」
    某爺剛坐下,就問了這麼一個「應該說是自信」的問題。
    感覺到凌那淡淡悠悠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緊接著,衛長蕖又聞見鼻間有一股淡淡好聞的冷梅香,這是凌身上特有的氣味,她再熟悉不過了。
    衛長蕖停了手下的筆,哦不,是鵝毛,然後猛的抬起頭來,再睜大一雙皓月清明的眸子,兩道視線定死凌的臉上,道:「凌大爺,你果然是屬鬼的,總是怎麼不聲不響的就來了。」說完,還白了凌一眼。
    凌將她的那一記小白眼直接收入了眼底,但卻並不在多意,緊接著,他眉目清揚,露出一抹如沫春風般的淺笑。
    和煦的陽光下,幾絲幾縷光斑正好灑在了凌絕世出塵的容顏之上,幾縷光斑更是襯托出他的出塵絕世的容顏,長著這樣一張臉的人,真是令人太容易動心了。
    衛長蕖的兩道視線在凌的臉上定格了片刻,不得不說,凌這廝的顏確實驚艷到了她。
    凌見衛長蕖的視線有片刻凝滯,更是勾起兩邊嘴角,露出一抹更是溫潤的笑容,輕問道:「我的這副皮相,蕖兒可還算滿意。」
    衛長蕖每次晃神,凌幾乎都得問這麼一句,往常衛長蕖免疫力低的時候,多半時候都會輕輕的點點頭,然後再「嗯」一聲。
    往往凌聽到她的那一聲「嗯」就會感覺到無比的狂喜,他本不看重皮相,但是至少這副皮相能迷住蕖兒。
    凌溫言的聲音在耳際響起,衛長蕖果然點了點腦袋,差點就要點頭「嗯」出聲了。
    嗷嗚!就在這時候,某只小雪球動了動爪子,懶洋洋的翻了個身,嗷嗚的發出了一聲輕喚。
    衛長蕖感覺到窩在自己腿上的小東西動了一下,她瞬間就轉動了一下眼眸,穩了穩心神,與凌相處了這麼久,她已然認為自己的免疫力提高了不少,不料今日還是差點栽了。
    衛長蕖覺得凌這一定是故意戲弄她的,便狠狠的翻了個大白眼,搗手道:「去,別又用你那一副色相來迷惑本姑娘,本姑娘已經不吃你這一套了。」
    說這話的時候,某女其實有些心虛。
    凌不聲不響,將她眼底的心虛之色收入了眼底,道:「蕖兒,是這樣嗎?」
    「是,怎麼不是,看好的東西看久了,也會膩味的,」衛長蕖眨眼,隱藏了眼底的心虛之色,淡淡而道。
    「凌,你今日來,難道就是為了在我面前賣弄你的風騷?」
    下午二更哈,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