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雷瞧見自家世子爺嘔吐得那叫一個清腸刮肚,簡直是恨不得將剛才吃進胃裡的東西全都倒出來。
他跟隨世子爺這麼些年,世子爺的行為習慣可向來都是俊雅仙風,甚至優雅得不見半點瑕疵,他還從來未曾見到過,世子爺如今日一樣,舉態反常,當眾就嘔吐起來。
可見那丫頭的確是很厲害,千萬招惹不得,像他們世子爺那麼淡定的一個人,此刻竟然也淡定不了了。
哎!驚雷在內心底輕輕替凌璟吁了一口氣,再硬著頭皮看向衛長蕖,問道:「衛姑娘,我家爺吃了那些東西,不會有事吧。」
衛長蕖看了驚雷一眼,此刻,她才發現除了驚雷,閃電,素風,谷雨三人也正盯著自己。
她心想,這一個個的也真夠大驚小怪的。
於是,她衝著驚雷回答道:「放心吧,那些只是鴨腸子,雞腸子而已,洗得乾乾淨淨的,毒不死你們家主子的。」
原本凌璟已經止住嘔吐了的,可是他聽到衛長蕖再次提起雞腸子,鴨腸子一些字眼,又忍不住嘔吐起來。
這死猴子簡直是太可惡了,居然敢給他吃那些噁心的東西。
相較於凌璟將胃裡的酸水都倒出來了,顧惜昭則只是內心噁心了片刻,並沒有吐出來。
只見他筷子上還挑著一根煮熟後,捲起來的鴨腸。
「小丫頭,這真是雞鴨的腸子,雞鴨的腸子也可以吃嗎?」此刻,心頭那陣噁心感去了之後,他反倒是覺得有些好奇了。
這丫頭不但個性精靈古怪,連吃東西都這麼特別,很有意思。
衛長蕖將視線移到顧惜昭手中的筷子之上,淡淡道:「我騙你做什麼,雞鴨的腸子本來就可以吃啊,燙火鍋還很好吃呢,不信,你再吃試試。」
「還吃啊?」之前他是不知道這些長長的東西是啥,才吃了一些,此刻已經知道是鴨腸,雞腸這等污穢的東西,還讓他吃。
衛長蕖瞧出顧惜昭的臉色有幾分猶豫。
「膽小鬼,連腸子都不敢吃,」說著話,她的視線在顧惜昭的臉上轉動一下,清明的眼神裡帶了兩三分鄙視:「放心吧,吃不死你的,腸子裡面的屎啊,糞啊的,已經擠出來了,洗得乾乾淨淨的。」
嘔——當衛長蕖說到擠糞,擠屎時,凌璟只覺得胃裡又一陣攪動,忍不住胃裡的翻江倒海,他又俯下腰,嘔嘔的吐起來。
之前嘔吐了兩次,他剛才吃進胃裡的東西,一早就嘔吐乾淨了,再吐出來的就全是酸水了,除了胃裡的酸水之外,還嘔出了苦水,簡直是將苦膽都給倒出來了。
凌璟吐完之後,俊美的額頭上已經浸出了不少細細密密的汗珠子。
他坐直身子,挑起一雙鳳目,兩道視線落在衛長蕖的臉上,死命死命的瞪著她,此刻,他真恨不得上前一步,一把掐斷那死猴戲的細脖子。
他肯定以及確定,這死猴子是故意準備這些噁心的東西來捉弄他的。
衛長蕖感覺到凌璟那似要吃人的目光,雙肩微微一聳,一臉無辜道。
「凌大爺,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瞪我著,搞得我像欠了你二百五十兩銀子一樣,」她說著,凌璟的眸色更加暗淡,那眸光頓時像大海上的巨浪波濤一樣,一道道向衛長蕖席捲過來。
衛長蕖迎上他波濤洶湧的眼神,迎著巨浪而上,眉頭都未蹙一下。
「是你自己要求我給你做吃的,這是火鍋,本來就可以燙燙鴨腸,燙燙雞腸,煮煮豬肥腸,燙燙牛毛肚,啥的,是你自己吃不習慣而已,你又沒提前打聲招呼,我怎麼知道,這可不能怪我。」
知道凌璟這廝吃不得動物內臟,衛長蕖卻偏偏挑撿出來說,誰讓那廝拽得跟上了天似的,她就是要噁心他,最好噁心死他。
衛長蕖的話音入耳,凌璟聽得臉都發綠了,他此刻真懷疑,眼前這只瘦猴子,是上天故意安排來折磨他的。
凌璟好不容易壓下內心的噁心感,眼神死命的瞪著衛長蕖,咬牙切齒道:「你倒還有理了,呃。」一個呃字,簡直是從牙縫間擠出來的一樣。
「我本來就有理,雞腸子,鴨腸子有什麼吃不得的,洗洗還不是肉嗎?就你們這些有錢人才嫌棄那是污穢的東西,要知道,人家窮人沒飯吃的時候,樹皮子都可以啃上幾塊,」面對凌璟的火冒三丈,衛長蕖絲毫卻覺得無愧。
她說完,又看向顧惜昭,讚揚道:「你瞧瞧人家顧大公子,人家可是腰纏萬貫,同樣不是出生高貴麼,可是人家也沒像你一樣吐得昏天黑地,就吃了雞鴨腸子而已,又不是喝了鶴頂紅,蛇蠍膽,至於吐成這樣嗎?」
衛長蕖話落,顧惜昭衝著她遞來一個感激的眼神,再接過話,道:「小丫頭,你這句話說得簡直太對了,這黑心肝的就是挑剔,拽。」
「雖然本公子的身份也高貴,但是小丫頭,你放心,我絕對不和那黑心肝一樣,我倒是覺得小丫頭你準備的這些鴨腸,雞腸的,都挺好吃的。」
「是嗎?」顧惜昭說完,衛長蕖笑瞇瞇的看向他:「既然顧大公子喜歡,就多吃點。」
「啊,還吃,」顧惜昭挑著筷子上的雞腸子,作一臉苦逼相。
驚雷,閃電,素風,谷雨四人都紛紛盯著顧惜昭,每人皆是露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誰讓這騷包的傢伙,夥同那小丫頭片子一起欺負他們家世子爺,這叫活該,自作孽,不可活。
聽衛長蕖讓顧惜昭多吃些雞腸,鴨腸,凌璟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些。
若是眼前這只瘦猴子真夥同顧惜昭一起敵對他一人,他真不敢保證,會不會一時衝動,上前一把就卡嚓掉那瘦猴子的脖子。
此刻,他瞧見顧惜昭一臉苦逼的繼續吃著火鍋裡的鴨腸,雞腸,心情居然莫名的有些明媚了。
衛長蕖不再看顧惜昭,轉目盯著凌璟的臉,道:「喂,凌大爺,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咱們是不是該談談轉賣磚瓦的事情了?」
凌璟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玉潤修長的手指微微轉動了一下茶杯,然後端起來輕輕抿了一口,他挑起眼皮,無甚表情的盯著衛長蕖,道:「你覺得你做的這個火鍋,我吃得很滿意嗎?」
聽了凌璟的話,衛長蕖心裡懊惱得要命。
丫的,她真不該圖一時痛快,就故意用變態辣火鍋,還有雞鴨的內臟作弄這個臭屁的傢伙。
可是這傢伙太臭屁了,在她面前拽得跟皇帝老兒似的,叔可忍,嬸不可忍啊,若是不狠狠捉弄一下這傢伙,她總覺得心裡堵著一口惡氣,憋悶得慌。
衛長蕖在心裡將自己臭罵了一頓。
她真是不淡定,太不淡定了,忍一忍風平浪靜,忍一忍就能買到磚瓦,忍一忍要死人啦。
凌璟瞧見衛長蕖臉上的表情千變萬化,一會兒是懊惱,一會兒是後悔,一會兒又是鬱憤,這丫頭臉上的表情也忒麼的豐富了些。
暗暗想思了片刻之後。
只見衛長蕖臉上的表情,成360度瞬間大轉變,她微微抬起下巴,揚起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笑顏如花的看向凌璟。
「凌大公子,」直接換了種稱呼,不再叫之前的凌大爺了。
凌璟正動作優雅,儀態風華的品茗,而他的兩道視線依舊停留在衛長蕖的臉上,看著她突然笑顏如花。
他低頭輕飲,映照在杯中的唇角微微一挑,哼,不知道這丫頭又想打什麼歪主意,他倒是想看看這丫頭能鬧出什麼花樣。
衛長蕖繼續保持著春風雨露一般的笑容,道:「呵呵,凌大公子,我瞧著,你倒是吃得挺滿意,挺開心,挺心滿意足的,你別不承認,你面前的盤子可都是空的了,」說著話,衛長蕖伸手指了指擺在凌璟身前的那幾盤菜。
凌璟聽衛長蕖將話說完,才垂目看向桌面。
他面前的幾個盤子的確是空的,若不是剛才吃了那些腸子,覺得胃裡噁心,他還真覺得眼前這只瘦猴子做的這火鍋吃起來挺有味的。
掃了那幾隻盤子一眼,凌璟抬起頭來,不以為意,道:「可是你給我吃那些腸子,」只要提到腸子二字,他就覺得心裡一陣膈應得慌。
凌璟眉頭微微蹙緊,強行壓制住胃裡的那陣躁動,繼續盯著衛長蕖,道:「可是你給我吃的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害我吐了,這又怎麼算。」
「我又不知道,你不能吃那些雞腸,鴨腸,我倒是覺得那些雞腸,鴨腸什麼的,用來燙火鍋,都挺好吃的,所以才好心好意的專程給你們準備了這麼多,誰知道你吃了會吐,你又沒提前打招呼說,你不能吃那些雞腸,鴨腸,況且我將腸子裡面的雞屎,鴨屎都已經洗乾淨了的,還醃製了許久,根本就沒有鴨屎,雞屎的味道了。」
衛長蕖說的話裡,一句不離腸字,一句不離屎字,十分的重口味。
凌璟聽得臉都青綠了,甚至額頭上還冒出幾根青筋出來。
若是再讓這丫頭說下去,保準他今天晚上,明天,再加後天都別想好好的吃飯了。
「停,別說了,」凌璟強行壓制住胃裡的攪動感,趕緊伸出一隻手來,打住衛長蕖即將要說出口的話。
衛長蕖瞧著凌璟的臉色,心裡唄高興,這貨終於快承受不住了。
停就停,她立馬閉上口,眨巴幾下眼睛,眼巴巴的盯著凌璟看,還顯露出一臉的無辜。
一旁的驚雷,閃電,素風,谷雨四人瞧見自家世子爺被折騰成這副模樣,一個個在心裡深深的替他同情了一把。
爺這是惹到混世小魔女了,想他們家英明神武,天神之姿的世子爺居然也會有這麼一天。
此時,顧惜昭已經深深的佩服衛長蕖了。
他心道:別看這丫頭小小年紀,能將凌璟那黑心肝的折騰成這副模樣,那絕對是厲害的角色。
衛長蕖停口之後,凌璟又猛飲了幾口清茶之後,才感覺到胃裡平靜了許多。
他的視線凝聚在衛長蕖的臉上,心想,這丫頭的確夠狠,夠刁鑽,夠特別。
「我同意將一部分磚瓦轉賣給你。」
他話剛落口,衛長蕖心裡就一陣激動。
不枉她費盡千辛萬苦,浪費了這麼多時間,這麼多唇舌,如今,目的總算是要達到了。
她即刻接過凌璟的話,欣喜道:「真的,君子一言,快馬一鞭,誰說話不算數,生個兒子沒屁眼。」
「噗,」顧惜昭正在喝茶,聽到衛長蕖那句——生個兒子沒屁眼——頓時將口中的茶水全噴灑在了地上。
「哈哈哈……」緊接著,他已經笑得前俯後仰,一隻手猛捶桌面了。
生個兒子沒屁眼,這丫頭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矜持,居然對著幾個大男人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是半點,半毫矜持感都沒有。
不過,他細細的聯想,若是黑心肝的凌璟將來生了個兒子,真沒屁眼,那可就十分好笑了,「哈哈哈哈!簡直是笑死他了,這小丫頭簡直是太會罵人了。」
此刻,驚雷,閃電,素風,谷雨已經是完全對衛長蕖無語了。
谷雨也不似之前那般衝動,動不動就拔劍,此刻,她倒是覺得,衛長蕖沒有平凡女子那種矯揉造作,矜持羞澀,反倒是有幾分男子才有的豪爽。
凌璟倒是不怎麼在意衛長蕖那句——生個兒子沒屁眼。
他眼皮一挑,道:「你別高興得太早,我可以答應將那些磚瓦石材轉賣一部分給你,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衛長蕖心裡咯登一下,她早就應該猜到,這貨絕對不是什麼心善之輩。
她瞬間收起臉上燦爛的笑容,不耐煩道:「什麼事情,趕緊的,說。」
凌璟也不惱她的態度,悠悠開口:「若是我往後再想吃你做的飯,你得隨叫隨到,不得有任何意見立刻趕來為我做飯,不得像今日一樣,做那些污穢之物給我吃,你可做得到,你若是做得到,我便將那些磚瓦石材轉賣一部分給你。」
衛長蕖想了想,回道:「隨叫隨到?不可能,萬一你回尚京了,你讓我插上兩隻翅膀飛過去給你做飯啊,你這也特忒麼為難人了一些。」
「我自然不會讓你插翅飛去尚京,放心,我準備在止水鎮建造一座別院,暫時性是不會離開這裡的,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你上門來替我做飯,不要愁沒機會,也不要想著,隨便就能矇混過關。」
「咳咳,」凌璟說完,衛長蕖只覺得自己的頭皮一陣焦麻,猛烈的咳嗽了兩聲,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她狠狠的咬著牙,兩道視線落在凌璟的臉上。
她敢說,這貨回來就是為了來故意找她的茬,不想給她好日子過。
想著凌璟要在止水鎮建別院,衛長蕖已經料想到自己往後的苦日子了,依照這貨腹黑,狡詐的個性,絕對會將她當免費廚娘使。
「好,我做得到,我答應你,」衛長蕖磨著牙巴,死命才擠出幾句話。
「不過,我答應你這件事情,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你先說來聽聽,若是合理,我心情一高興,沒準就答應你了,」凌璟接過衛長蕖的話,問道。
衛長蕖憤憤道:「不是什麼難事,你將磚瓦石材轉賣給我,就順便找車將那些東西都送去十里村吧,咱們貨到付錢,錢貨兩清,若是你同意,咱們就談成,若是你不同意,我便只有另外想辦法。」
衛長蕖就篤定凌璟肯定會答應,這廝坑了她這麼一大把,撈點小利息回來,算是應該的吧,對得起天,對得起地,更對得起她自己。
「好,沒問題,成交,我明天便吩咐人將那些磚瓦都給你送去十里村,」正如衛長蕖所料想,凌璟十分爽快的便答應了。
與凌璟談好轉讓磚瓦石材的事情之後,不知不覺已經臨近中午。
衛長蕖見時候不早了,便離開了鳳翔樓,回到醉香坊吃過午飯之後,便又開始忙活了。
中午忙過後之後,那些商販陸陸續續將衛長蕖先前買的東西都送到了醉香坊,衛長蕖看過之後,都一一結清了餘款。
當天傍晚,蘇成便幫忙將她買的那些,準備用來做開工飯的食材都送回了十里村。
這廂,凌璟答應過的事情,便是說到做到。
第二日,天方才大亮,路邊兩旁的淺草上,還結著一顆顆晶瑩剔透的露珠兒,大清早的,便有十五六輛大馬車,拉著一車車的磚瓦就快要進了十里村。
馬蹄子噠噠的跑著,車軸咯吱咯吱的壓過黃泥道。
因為是運送磚瓦石頭,車身太重,車軸壓過地面之後,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印記。
十五六輛大馬車陸陸續續進了村口,因為馬蹄子踏過路面發出的響動太大聲,惹得村子裡的幾條大黃狗汪汪的狂吠不止,衝出了家門。
那幾家大黃狗同時狂吠不止,瞬間便驚動了村子裡的人。
早上天涼,一些村民披上件外褂子便衝出家門,尋著狗吠聲,跑到村口去瞧熱鬧。
進了十里村,十多輛馬車井然有序的停靠在村口那棵大柏樹下。
那幾隻大黃狗瞧見是陌生人進村,更是一個勁兒的拉長脖子衝著馬車的方向狂吼。
然而,前來給衛長蕖送磚瓦的這些人,全都是凌璟的屬下喬裝假扮成農夫的模樣,誰都有一身高深的武藝。
此刻,瞧見那幾隻大黃狗張嘴露牙,十分凶悍,卻沒有一個人感到害怕。
幾隻大黃狗越叫越大聲,大有要衝上去咬人的架勢,狗的主人害怕自家的狗傷了別人,便趕緊出聲呵斥住。
在農村,若是自家的狗咬傷了別家的人,就算不賠醫療錢,那也得買些肉啊,雞蛋啥的上別人家門去道歉,探望啥的。
所以幾家狗主人深怕自家狗將進村的這些人咬傷,到時候可又得花錢買肉,買雞蛋上門去道歉,可不得心疼死了。
幾隻大黃狗被狗主人呵斥住,便都乖乖的趴在地上,哈哈氣吐著舌頭,不敢在亂吼亂叫。
沒有了大黃狗的吠叫聲,幾個婆娘瞧著村口停著的十多輛大馬車,便開始三三兩兩交頭接耳,悄悄的議論紛紛。
這次,這些婆娘中間倒是沒有看見老衛家的姚氏。
自從那日,姚氏挑唆衛文繡打去山神廟向衛長蕖討要銀子,害得王東來三父子被丟進了縣衙大牢,害得衛文繡狠狠吃了二十杖板子,萬氏當日從止水鎮回來,便揪住姚氏的頭髮,狠狠的將她大罵了一頓。
萬氏將姚氏大罵了一頓之後,還不著數,她瞧著自個的二閨女的屁股被縣衙的板子打開了花,哎喲,一顆心是揪疼得要命,更是磨著牙,恨毒了姚氏那個臭婆娘,橫豎不管怎麼著,她膈應在嗓子眼的那股惡氣就是嚥不下去。
最後萬氏便跑到老衛家大房衛文青的面前哭訴,更是揪住衛文青的領子口,又是抓,又是打,說什麼,衛文青娶了那麼個殺千刀的惡婆娘,害苦了自己的二妹喲,說什麼,若是衛文繡死了,她也不活了,哭完,鬧完,萬氏更是將一把鼻涕,一把淚全擦在了衛文青的衣服上。
當日,衛文青被自個的老娘鬧得心塞,進屋便揪住姚氏的頭髮,揚起一隻大手板,狠狠的抽了姚氏幾個耳光子,打得姚氏兩邊臉腫得像豬頭一般。
所以,這兩天姚氏都好意思踏出老衛家半步,如若不然,村口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那婆娘能不好奇出門看嗎。
眾人中,只見賈媒婆,潘氏,還有趙德全的婆娘焦氏,三個嘴碎的婆娘正圍在一起嘮嗑,三個老婆娘德性差不多,都是愛嚼舌根,鬧是非之輩。
此刻,賈媒婆正指著村口那十多輛大馬車,衝著焦氏道:「五斤娘,你說這麼多磚瓦都是誰家買的喲,你瞧瞧,十多輛大馬車拉著進村,這麼多磚瓦不得花好多錢吶,嘖嘖,誰家買的,可真是有錢。」
焦氏瞟了賈媒婆一眼,道:「賈媒婆,這你都還瞧不出來啊,你仔細想想啊,最近咱們村裡有誰家準備要建房子,這不明擺著的事情嗎?你這婆娘的腦子,可真是轉得慢喲,虧得你還是鐵嘴媒婆。」
焦氏辟里啪啦一陣說完,賈媒婆還沒來得急接過話,潘氏便搶先了一步。
潘氏道:「五斤娘,你是說這些磚瓦是老衛家四房那賤丫頭買的,天吶,那賤丫頭的心咋那麼大呢,十多輛大馬車拉著磚瓦進村,瞧瞧每一車都裝得滿滿的,這麼多磚瓦,最起碼,那不也得蓋出一處兩進兩出的宅院,可不比老衛家那祖宅還要好麼。」
「啥,鐵錘娘,你說啥,」聽潘氏說車上那些磚瓦全是衛長蕖買的,賈媒婆露出一臉震驚,她伸手拉了潘氏一把,接著道:「你們說,那車上的磚瓦都是老衛家四房那賤丫頭買的,哎呦喂,這麼多磚瓦,起碼也的花好幾十兩銀子吧,你們說,那賤丫頭咋那麼會賺錢吶,可不就是一棵搖錢樹麼,嘖嘖!長燕娘將那賤丫頭趕出了家門,可真是瞎眼了喲,這回那賤丫頭蓋成了青磚大瓦房,可沒長燕娘啥事了喲。」
賈媒婆與姚氏有過節,此刻她說出這些話,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這廂,驚雷帶頭,他領著一夥人將十多車磚瓦拉進了十里村。
待馬車都停穩當之後,他吩咐了其他人幾句,便衝著山神廟的方向而去。
曾經去過那座破爛山神廟,就算是只到過一次,驚雷也記得一清二楚的,就在那間破屋子裡,那猴精一樣的丫頭,用一條破魚,敲詐了他與閃電十兩銀子,那可是他們存來取媳婦的本啊。
因為昨日已經與凌璟約好送磚瓦,所以衛長蕖今日並沒有進山。
驚雷趕到了山神廟的時候,她起床不久,剛好床梳洗完畢。
江氏首先看見驚雷站在門口,她瞧著驚雷劍眉星目,身姿挺拔,是一頂一的帥氣小伙子,瞧著比蘇成可要俊俏挺拔多了。
莫說驚雷只比蘇成俊俏挺拔,就算是放眼整個止水鎮,也沒有幾個後生小伙能及得上驚雷半分。
堂堂瑞親王府世子爺的貼身護衛,那可是要武功有武功,要長相有長相,半分半毫可都不能差。
江氏打量了驚雷幾眼,知道他是來找自個女兒的,便扭過頭,看向衛長蕖,道:「蕖兒,門外有位公子找你。」
說罷,她有轉目看向驚雷,道:「這位公子,有啥事情,先進屋再說。」
面對江氏的笑臉熱情,驚雷只淡淡回道:「不必了。」
衛長蕖幾步走到門口,瞧見驚雷愣愣的站在門外。
小蘿蔔頭聽說有人找姐姐,便好奇的跟隨在姐姐的屁股後面,蹬蹬蹬邁開兩條小腿短跑向門口。
這些日子,他每日都有雞蛋吃,原來瘦骨叮噹的那棵小蘿蔔乾已經被發脹了不少,原本那張瘦黃的小臉蛋兒也已經長出了不少肉肉,如今看上去白白胖胖的,更加是惹人喜愛。
衛長蕖見了驚雷,直接開門見山問:「磚瓦石材都已經拉進村了嗎?」
驚雷微微點頭,道:「是,就等著衛姑娘去看著卸車了。」
「好,我這便跟你去村口,」衛長蕖淡淡道,心想,凌璟的辦事速度還算快。
小蘿蔔頭揚起一顆圓溜溜的腦袋瓜子,仔細聽著姐姐談完正事。
之後,他便胡溜溜轉動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兩道視線落在驚雷的臉上,瞧了片刻時間,他突然笑嘻嘻喊道:「大哥哥,原來是你喲,你來看望長羽了嗎,長羽可想你了呢。」
小蘿蔔頭盯著驚雷的臉,嘻嘻的笑著,笑得極為開心,還露出幾個潔白的小牙巴。
驚雷聽到他軟軟糯糯的聲音,將眉目垂下來,視線落在他那張笑嘻嘻的小臉蛋兒上。
他盯著小蘿蔔頭,心道:沒想到,時隔了這麼久,難得這隻小猴子還記得他。
小蘿蔔頭瞧著驚雷光盯著自己,不說話,便又笑嘻嘻的問道:「大哥哥,你有麼有想長羽呀,長羽和姐姐可是很想念你呢。」
這句話,驚雷簡直是聽得想吐血。
那猴精一樣的丫頭會想他,想整他還差不多,自家爺都栽在了那丫頭的手裡,他可不敢讓那丫頭惦記,否則就算那丫頭不整死他,自家世子爺也得整死他。
他可是瞧出了世子爺對那丫頭的與眾不同。
驚雷還是不說話,小蘿蔔頭決定不肯擺手,他突然走上前一步,隔著高高的門檻,伸出手一把揪住驚雷身上的袍子,扭啊扭,然後揚起水汪汪的大眼睛,道:「大哥哥,你想長羽不,想不?」
驚雷被小蘿蔔頭抓住袍子,扭啊扭,他垂目瞧著身前的小不點兒,想他可是瑞親王府的王牌護衛,如今居然被這麼一個小屁孩扭著,怎麼著,就是覺得有些怪異。
只見他神色一愣,盯著小蘿蔔頭天真無邪的小臉蛋兒,道:「嗯,想長羽的,」可是,他說完這句話,怎麼心裡突然就升起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感覺心裡毛毛的。
果然,下一秒,只見衛長羽小盆友笑瞇瞇道。
「大哥哥,姐姐說,若是大人想小朋友了,來看望小朋友是需要帶禮物的唷,大哥哥今天來看長羽,有帶什麼禮物呢。」說完,小蘿蔔頭眨巴著閃閃的雙眼,一臉期盼,眼巴巴的盯著驚雷的臉。
衛長蕖聽了小蘿蔔頭的話之後,伸手揉了揉他軟軟的髮絲。
話說,她什麼時間教過這小屁點說這樣的話了,怎麼每次自家這隻小屁點弟弟想幹壞事,都是姐姐說的,姐姐教的,瞧著驚雷那雙怨憤的眼睛,她很冤枉的好不好。
若不是驚雷在場,衛長蕖真想一把將眼前這隻小屁點打橫揪起來,扒了他的小褲頭,狠狠的抽一頓板子。
不過,能讓凌璟的屬下吃癟,她還是挺高興的,暫時就饒過這隻小蘿蔔頭吧。
江氏就不同於衛長蕖了,她聽到了小蘿蔔頭的話之後,趕緊走到門口,將小蘿蔔頭的手從驚雷的袍子上拔下來,輕輕訓斥道:「羽兒,你這孩子咋這麼不懂事,怎麼能向大哥哥問要禮物呢。」
瞧見娘生氣了,小蘿蔔頭乖乖的垂下腦袋瓜子,十分誠懇的認錯道:「娘,不要生氣了,是長羽錯了,」說完,他掙脫江氏的手,再次走到驚雷的面前,揚起頭道:「大哥哥,長羽是逗你玩的,嘻嘻……。」
瞧著小蘿蔔頭笑得小臉蛋兒都要開花了,驚雷卻是馬上就淚奔了。
真可謂是,有什麼樣的姐姐,就有什麼樣的弟弟啊。
因為確實沒帶什麼好東西出門,最後,驚雷從懷中掏了一隻小瓷瓶出來,然後伸手遞給小蘿蔔頭道:「大哥哥身上沒帶有什麼好東西,就將這瓶藥丸子送給你作為禮物吧,小傢伙,你可別小瞧這些藥丸子,這瓶藥丸子可是用十多種珍貴藥材提煉而成的,可以清毒,治病,還可以強身健體。」
江氏聽了驚雷的話,心道,如此貴重的東西,咋能收。
還沒待小蘿蔔頭伸手去接,她便阻止道:「這位公子,這麼貴重的東西,你咋能隨便給一個小孩子,你趕緊收起來吧,長羽還小,也不曉得這東西好。」
見江氏推脫不要,衛長蕖趕緊道:「娘,瞧你說的,這麼好的東西,既然人家都送出手了,咱們不怎麼好意思拂了人家的好意,不收呢,」說著,她便看向小蘿蔔頭,道:「長羽,大哥哥送禮物,你趕緊要謝謝大哥哥呀。」
她深怕驚雷一時後悔,將那些藥丸給收了回去,反正那些藥丸是凌璟花錢買來藥材煉製的,既然如此好的藥丸,又不要花錢,白撿的,幹嘛不要,不要才是傻子,她還得感謝小蘿蔔頭弟弟,與驚雷鬧著玩,還詐出了這麼個好東西。
既然衛長蕖都這麼說了,江氏便也不好再說啥。
自從江氏知道自個的女兒是個有主見,能幹的,如今的許多事情,她都是聽衛長蕖的,凡事幾乎都是衛長蕖拿主意。
小蘿蔔頭聽了姐姐的話,伸手一把將驚雷手中的小瓷瓶接過來,然後笑瞇瞇道:「謝謝大哥哥,小瓶子好漂亮,長羽好喜歡的。」
驚雷心都飆血了,果然是兩隻磨人的猴子,瓶子漂亮,裡面的東西更漂亮,他此刻懊惱啊,世子爺為什麼要安排他來十里村送磚瓦,若是閃電來該多好。
若是閃電來,這隻小猴子討要禮物,他給出的就應該是一瓶能毒死一頭犛牛的毒藥了,要知道,閃電身上時常帶著的不是化屍水,就是斷魂散。
小蘿蔔頭討得了禮物之後,便將東西交給江氏收好,然後乖乖聽話與江氏待在家裡做早飯。
衛長蕖便隨著驚雷去了村口。
兩人走到村口,衛長蕖放眼瞧去,只見十多輛馬車都裝得滿滿的。
有了這些磚瓦,起碼也能蓋一座兩進兩出的院子了,暫時就建這麼大間院子,若是往後還有需要,再往旁邊擴建便是,反正地基夠寬,夠大。
因為磚瓦石材實在是太多,太佔地方,若是都堆放在村口,便有些堵路,村裡的人進進出出的,肯定會很不方便,肯定也會有人鬧意見。
衛長蕖想著,剛從王老實家買的那幾塊地離村口倒是挺近的,與其將這些磚瓦石材都堆放在村口,倒不如讓人搬去地裡放著。
隨後,衛長蕖便將自己的想法與驚雷說了。
驚雷便指揮著一夥人卸車,索性都是些身懷絕技的人,沒花多少時間,便將十多車磚瓦石材都卸了下來。
前來瞧熱鬧的村民之中,更是有七八個熱心腸的粗漢子,此刻他們都清閒著,便陸陸續續上前幫著衛長蕖卸車,然後將磚瓦石塊搬去地裡放著。
有了這些熱心腸的粗漢子幫忙搬磚頭,抱瓦片,眾人做起事情來速度就更加快了。
衛長蕖瞧著眾人忙得熱火朝天,滿頭大汗,心裡是十分感激,她心裡想著,其實像十里村這樣的鄉野農村,除了少數人像姚氏,萬氏那樣尖酸刻薄,其實大多數人還是淳樸善良的。
這廂,余氏端著木盆準備去水井洗衣服,路過村口附近,她正好瞧見衛長蕖與一夥人正忙活著搬磚瓦,想著自個的男人正好在家閒著,她便將木盆擱在了路邊,小跑步折回家去叫王老實來幫忙。
小片刻時間,王老實便趕到了村口,他幾大粗步走到衛長蕖的身邊,怪嗔怪道:「長蕖啊,你這丫頭真是的,家裡要搬磚瓦,咋不知道叫叔幫忙呢。」
衛長蕖正在幫著抱瓦片,她瞧見王老實主動跑來幫忙,心裡十分感激。
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子,她道:「王叔,王大媽不是正病著嗎?你家裡不需要照顧嗎,我怎麼能給你添麻煩。」
王老實二話不多說,便已經撈起兩隻袖子,準備動手幫忙搬磚瓦了。
他一邊往手裡碼磚塊,一邊對衛長蕖道:「你王大媽那裡不是還有你嬸子照顧著嗎,如今,叔家裡也沒個土地,反正閒著也是閒著,能幫幫你總歸是好的。」
衛長蕖盯著王老實憨厚的臉,感激道:「王叔,謝謝你。」
「你這丫頭還和叔客氣啥,大家都是鄰居,幫這點小忙,不是應該的嗎?你這丫頭出高價錢買了叔家裡的地,幫了叔老大的忙了,可算是救了你王大娘一命,要說感謝,那是叔應該感謝你,」說完,王老實便已將抱著七八塊磚頭轉身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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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掌天下權,醉臥美男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