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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八章 長蕖買地,村口大鬧劇 文 / 福星兒

    江氏聽說衛長蕖要買地,趕緊道:「你春蘭嬸子家那幾畝地是挺好的,幾塊地都是周周正正的,也不遠,就挨著咱們村口邊兒上,泥巴也挺肥沃,這樣好的地若是賤賣給別人,那實在是怪可惜的,若是咱們家能買過來,好是好,可是蕖兒,你手頭上有這麼多錢嗎。」

    土地是農村人家生計的依仗,家裡能買上幾塊肥地,固然是好事,江氏也非常贊同衛長蕖買地。

    她心裡是這樣盤算的,就算將來衛長蕖不去鎮子上做大廚了,只要家裡有幾塊像樣的土地,她每日勤勤懇懇下地幹活,同樣能養活整個家。

    可是買地畢竟不是一件小事,得花老多銀子了,她這身無分文的,不得全指著蕖兒出錢,蕖兒一個女孩子家的,才上鎮子裡做了幾天大廚,哪來這麼多錢。

    衛長蕖瞧著江氏憂慮錢的事情,含笑道:「娘,你只管去問問春蘭嬸子,至於買地的錢,你就別操心了,我自然是有錢,才敢提買地的事情。」

    「你難道忘了,我可是賣了這麼久的松木菌,那松木菌可是一兩銀子一斤,難道還拿不出買地的那點錢。」

    雖然目前她手頭上的錢不多,只有一千多兩白銀,但是也足夠買幾畝地,蓋一座寬敞明亮的青磚大瓦房。

    衛長蕖說得這般清楚了,江氏才放心。

    若是蕖兒買了地,不但往後他們一家三口有了生活的依仗,還能幫著春蘭大妹子家度過眼前這道坎兒,江氏心裡高興,笑著道:「蕖兒,你放心,今兒中午娘就去問問你春蘭嬸子。」

    「嗯,」衛長蕖微微頷首。

    三人閒聊一陣子之後,江氏便著手收拾屋子。

    衛長蕖想要幫忙,可是江氏怎麼也不讓她插手,說什麼,待會兒她還要去酒樓裡忙上一天,趁這空檔的時間就該好好歇著。

    江氏堅持,衛長蕖只好坐在床上陪小蘿蔔頭玩耍。

    剛給小蘿蔔頭講了一段西遊記的故事,蘇成便駕著馬車來接她去鎮上了。

    中午吃過飯之後,家裡也沒啥事情可做了,江氏約莫著這個時間,余氏應該在家裡照顧生病的老母,她便撿了十來個雞蛋,牽上小蘿蔔頭的手丫子,鎖了門朝王老實家去。

    一天的時間轉瞬即過,到了傍晚的時候,蘇成駕著馬車將衛長蕖送回了十里村。

    蘇成將衛長蕖送到村口的大柏樹下,衛長蕖剛撩開車簾子,便看見江氏正牽著小蘿蔔頭站在大柏樹下翹首盼望。

    這個時間,江氏,小蘿蔔頭已經吃過晚飯了。

    出門之前,衛長蕖就專門叮囑了江氏,告訴她自己晚飯在醉香坊吃,讓她與小蘿蔔做好晚飯就自個吃了,不用等著她。

    一早吃了晚飯,江氏便將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還燒了一鍋熱水等著衛長蕖下工回來好梳洗一番,收拾好家裡的事情之後,左右是等不到衛長蕖回來,索性也是閒著,江氏便牽著小蘿蔔頭專程來村口的大柏樹下候著衛長蕖。

    衛長蕖跳下馬車,與蘇成客氣道:「蘇成兄弟,勞煩你了,」隨後,再將馬車裡今日買的東西都取出來。

    衛長蕖客套兩句,蘇成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道:「衛姑娘,你客氣啥,這不都是我應該做的。」

    因為還得趕回去忙鐵板燒的營生,幾句話說完,蘇成便急著跳上車頭,駕著馬車絕塵而去。

    因為料定王老實會賣地救娘,所以今日去鎮上,衛長蕖特地買了一宛兜雞蛋,大約有二三十個的樣子,還割兩塊豬肉,外加一壺燒酒。

    雞蛋和其中一塊肉,待會兒拿去看望王老實的老娘,別人家裡有病人,總歸空著手去有些不太像話,另一塊豬肉,還有那壺燒酒,衛長蕖是準備提去村長家,找別人幫忙,總得帶點啥東西去。

    江氏遠遠瞧見有馬車進村,心想可能是自個的閨女回來了,便高興的牽著小蘿蔔頭的手迎過去。

    她牽著小蘿蔔頭的手迎上前幾步,瞧見衛長蕖與蘇成在說話,便沒有直接上前,而是站在一旁悄悄的打量了蘇成幾眼,待蘇成駕著馬車離開之後,她才牽著小蘿蔔頭走過去。

    小蘿蔔頭瞧見姐姐回家,高興得撒開江氏的手,蹬蹬蹬衝著衛長蕖跑過去,就要撲向衛長蕖的懷裡。

    姐姐終於回來了,他高興著呢,都已經有一天沒見著姐姐了,他可想可想姐姐了。

    衛長蕖滿手提著東西,手腕上還掛著一宛兜雞蛋,沒空騰的手去抱小蘿蔔頭。

    她瞧著小蘿蔔頭像只八爪魚似的,緊緊抱著自己大腿撒嬌,垂目含笑,道:「長羽,今天和娘在家乖不,可有想姐姐。」

    小蘿蔔雙手抱住姐姐的大腿,揚起笑瞇瞇的臉蛋兒,甜甜回道:「長羽今天很乖喔,有聽娘的話,還幫娘生火了呢,姐姐不在家,長羽很想姐姐呢。」

    江氏走過來,瞧著小蘿蔔頭癩皮狗似的賴在姐姐的腿上,她趕緊彎腰,將小蘿蔔頭那雙手從衛長蕖的腿上拔下來。

    「長羽,你沒瞧見姐姐手上提了這麼多東西麼,你抱著姐姐的腿,萬一姐姐一時沒站穩,將手裡的東西打翻了怎麼辦。」

    小蘿蔔頭鬆開自己的手丫子,極為知錯,像只被遺棄的小狗兒一樣,垂著圓溜溜的腦袋瓜子。

    「姐姐,長羽錯了,長羽不是故意的。」

    衛長蕖瞧著他小可憐的模樣,心都柔成一汪水了,哪裡還忍心多說他,她看向江氏道:「娘,長羽就是見到我太高興了,他才五歲,哪裡顧得上這麼多,你別怪他了。」

    其實嘛,這本來就不是什麼錯事,而是小孩子的天性,江氏有時候有些太嚴厲了。

    姐姐幫忙說話了,娘就不會怪他了。

    小蘿蔔頭賊精靈,扭頭就拉住江氏的衣角,撒嬌道:「娘,長羽知錯了,你不要怪長羽了,好不好嘛。」

    江氏知道自己剛才太嚴厲了,便撫了撫他柔柔的髮絲,柔聲道:「羽兒,娘不是怪你,咱們的羽兒這麼乖巧懂事,娘怎麼忍心怪你呢,娘只是說,姐姐手上提了這麼多東西,很重的,很累的,你別將姐姐給撞倒了。」

    「嗯,娘的話,長羽記住了,」小蘿蔔頭啄啄腦袋瓜子。

    哄好了小蘿蔔頭,江氏瞧著衛長蕖手腕上掛著一隻宛兜,左右每隻手還提了酒和肉。

    她趕緊伸出手,作勢就要接過衛長蕖手裡的東西。

    「蕖兒,讓娘提,這些東西可憨重了,你上酒樓都累了一天了,可別再將手給提酸了。」

    江氏說罷,便將衛長蕖手裡的東西都給接了過去。

    反正回山神廟就那幾步路,衛長蕖也隨著她,自個兒去拉著小蘿蔔頭的手丫子。

    娘三人回到山神之後,江氏將東西放好,便準備去給衛長蕖打熱水洗臉。

    想起買地的正事,衛長蕖趕緊叫住她,道:「娘,你先別忙活,你問過春蘭嬸子了嗎,她怎麼說,她家的地賣還是不賣。」

    「對哦,這茬事,娘還差點忘了給你說,」江氏便將臉盆先放下,與衛長蕖道:「娘今兒中午去看望了你王大娘,你王大娘那個身體啊,硬是半點沒見好轉,哎,可憐吶,你春蘭嬸子和你王叔,那叫一個著急喲,」說話間,江氏歎了會兒氣,又才接著道:「娘將你要買地的打算,與你王叔,春蘭嬸子講了,你王叔說左右這地都是得賣的,只要咱們家願意買,你王叔很願意將地賣給咱們家。」

    衛長蕖聽後江氏的話,便顧不上洗漱了。

    她道:「娘,你和長羽待在家,我這就去趟村長叔家,請村長叔從中做個見證,趁這會兒大家都有空,我便去與王叔,春蘭嬸子合計一下買地的事情。」

    再說她白日裡又要進山,又要往醉香坊跑,哪裡有空餘的時間,況且村長,王老實白日裡也得下地幹農活,這時候,時辰尚早,大家吃過晚飯後,正閒著沒事幹,這時候談買地的事情最恰當不過了。

    買地這麼大件事情,江氏有些不放心,她看向衛長蕖,道:「蕖兒,你一個人去能成不,不需要娘陪著嗎?」

    衛長蕖已經轉過身去提東西。

    她一邊忙活,一邊回答江氏,道:「娘,你放心吧,天黑路不好走,帶上長羽出門也不方便,你安心待在家,看著長羽就好了。」

    說完,衛長蕖便提著那一宛兜雞蛋,還有兩塊豬肉,一壺酒出了山神廟。

    村子裡的路彎彎繞繞,上坡下坎,好在衛長蕖是走熟悉了,花小片刻時間,便提著東西走到了十里村村長趙德全的家門口。

    十里村村長趙德全一共育有兩兒一女,如今老兩口隨著小兒子趙五斤一起住。

    趙德全的ど子因為早產,生下來只有五斤重,便乾脆取名叫做趙五斤,農村大抵都有這樣一種習俗,就是給新生兒取個賤名好養活。

    衛長蕖走到門口,只見趙德全家的大門是內栓著的。

    她上前敲門幾聲,突然就聽見黃泥巴砌的圍牆內,傳來了一陣旺旺的狗吠聲。

    聽見那大黃狗撕破喉嘍似的,狂吠不止,衛長蕖也不害怕,她繼續敲門,一邊敲門,一邊衝著門縫喊:「村長叔,村長叔在家嗎?」

    院子內,此刻剛吃過晚飯不久,趙德全一家子人都坐在院子裡閒嘮嗑,趙德全的婆娘焦小翠與趙五斤的婆娘李青草正逗弄著孩子玩耍。

    趙德全坐在院子裡,吧嗒吧嗒的抽著草煙。

    簷坑下點著一盞昏暗的油燈,趙五斤正在簷坑下坐著編製草鞋。

    聽見有人敲門,趙德全衝著正在逗弄孫子玩的焦氏喊道:「老婆子,好像有人敲門,趕緊的去開門呀。」

    「既然聽見有人敲門,自個不知道去開門麼,還像個太爺一樣聳在哪裡。」

    小孫子咯咯咯的直樂呵,焦氏逗弄得正起勁,瞧著自個孫子那胖乎乎的小臉蛋兒,她這心裡就高興,此刻被趙德全喊去開門,她老不樂意啐了趙德全一聲,這才將小孫子塞進兒媳婦李氏懷裡,轉身去開門。

    「誰啊,來了,來了,別敲了,這麼晚有啥事情,」焦氏扭扭捏捏走到門口,一邊走一邊衝著門外大聲說,一張嘴半點不得空隙。

    隨即,嘎吱一聲響,焦氏將門栓子拔下來,將圍牆的大門掀開。

    衛長蕖提著東西站在門口,瞧見是焦氏開門,她含笑道:「嬸子,吃過晚飯沒,我找村長叔有點事情。」

    焦氏第一眼瞧見是衛長蕖,一張老臉便拉下來,有些不喜,聽到衛長蕖笑瞇瞇與她打招呼,再看見衛長蕖手中提著的東西,一張老臉立馬又揚起了笑容,那一臉的表情變化得著實有些快。

    「嬸子,村長叔在家嗎?」

    衛長蕖瞭解,像焦氏這種德性的婦人,十里村多的是,好在今日她是提了東西來,也不甚在意焦氏的態度。

    瞧見焦氏的臉上露出笑意,她便再問一聲。

    焦氏瞧著衛長蕖手裡提著的肉啊,酒啊,那叫一個眼饞,態度瞬間柔和下來,道:「長蕖啊,這麼晚找你村長叔啥事,你村長叔在家呢,進來說,進來說。」

    衛長蕖隨著焦氏進了院子。

    進了院子,她將手裡的一塊豬肉,一壺燒酒遞到焦氏手上,道:「嬸子,這塊豬肉,還有這壺酒是我的一點心意,今晚我來是有些事情想找村長叔商量。」

    焦氏高高興興的接過衛長蕖遞過來的東西,半點不推辭。

    她接過東西之後,眼睛都笑瞇了,老臉都樂開花兒了。

    掂了掂,這塊豬肉可得有十來斤重,那壺燒酒也有五六斤,正愁整日裡吃那粗麵饃饃,肚子裡早沒油水了,這下可好了。

    焦氏遞了個眼色給李氏,道:「老三家的,你咋個這麼不懂事,趕緊的去給長蕖丫頭端張椅子出來呀,讓人家長蕖丫頭站在院子裡說話,得多累啊。」

    李氏自然是懂得自個婆婆的那點小心思。

    她抬起頭,應道:「誒,娘,我這就去,」

    隨即,她趕緊將懷裡的娃兒放下地,讓他自個兒玩耍,並借端凳子的理由,順手接過焦氏手裡的酒肉,一溜煙兒的功夫便拿進屋去放著了。

    衛長蕖瞧見李氏飛快的將東西提進了屋,心裡有些想笑。

    這送都送了的東西,焦氏莫不是還怕她拿走不成。

    李氏轉身進屋就提了把椅子出來,她走到衛長蕖的跟前,微垂著頭將椅子遞給衛長蕖,道:「妹子,甭站著了,找我爹有啥事情,坐下再慢慢說。」

    「多謝嫂子,」衛長蕖頷首,客氣一聲,隨手接過椅子坐下。

    村長趙德全抽完一斗草煙,將手裡的煙桿放下。

    他看著衛長蕖,客套道:「長蕖,你這上叔家裡來閒坐坐,咋還提那麼多好東西,可花了不少錢吧。」

    說實在的,趙德全想著衛長蕖一個姑娘家不容易,不但死了爹,姐弟倆還被趕出了衛家,這無依無靠的,哪來那麼多閒錢,人家提來這麼一大塊豬肉,一大壺酒上自己家裡來,比自家閨女回家拜年時還捎帶得豐盛,他這心裡實在有些過意不去。

    聽完,衛長蕖笑道:「村長叔,你就安心收下吧,我今夜是來找村長叔幫忙辦事的,提點東西來不是應當的嗎,再說了,就那些東西也值不了幾個錢。」

    也罷,自家那貪心婆娘已經讓兒媳婦將東西都提進了屋,也沒啥好再說的了。

    趙德全瞧著衛長蕖,問道:「長蕖,有啥事情要找叔幫忙,你儘管開口便是,叔能做到的,一定盡力而為。」

    衛長蕖也不繞彎子了,便直接開口與趙德全道。

    「村長叔,今日我聽說春蘭嬸子家要賣地,這不,我正準備著買地呢,春蘭嬸子家那幾塊地是好地,離村子也近,我就琢磨著想買過來,所以就前來想麻煩村長叔幫忙做個見證。」

    「王老實家裡要賣地吶,這件事情我倒是還沒聽說,哎!」說著兩句,趙德全歎了口長氣:「王老實家也怪可憐,就為了給那個老娘治病,家裡啥都賣盡了,如今怕也就只剩下那幾畝地了吧。」

    說完,趙德全起身,拍拍身上的短衫子,衝著衛長蕖道:「既然長蕖已經決定要賣王老實家的地,趁時間還早,叔和你走一趟便是。」

    衛長蕖隨之站起身來,道謝:「真是勞煩村長叔了,這麼晚了還來攪擾你。」

    趙德全擺了擺手:「盡說這些客套話,什麼勞煩不勞煩,你提了那麼多東西來,幫這點小忙不是應該的嗎。」

    王老實家離趙德全家也不遠,中間就隔了五六家人,走出門一會兒就到了。

    衛長蕖跟著趙德全走到王老實家門口。

    這剛走到門口,一陣草藥味就迎面撲來。

    趙德全沒有直接進屋,他微躬著後背,單手反搭在腰間,站在門口喊兩聲:「老實,春蘭。」

    王老實聽到是趙德全的喊聲,拔腿就衝出了屋子。

    他瞧見趙德全,衛長蕖兩人站在門口,趕緊將他們喊進屋。

    「村長,長蕖來了,快,趕快進屋來,別光站在門外了。」

    衛長蕖,趙德全兩人跟隨王老實進了堂屋,此刻天雖然黑了,但是還能隱隱看見一些東西。

    進了堂屋之後,衛長蕖眸眼一轉,將王老實家的宅子掃視一圈,只見王老實家裡確實是窮,窮得和她住那山神廟差不多,屋簷上的木料都已經霉壞了,窗戶破破爛爛的,一層窗紙早被風刮得四分五裂,房間的門半掩著,屋子裡面更是一件像樣的傢俱都沒有,甚至連椅子都沒一把,

    兩人前腳剛踏進堂屋,隨即就從房間內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趙德全聽到咳嗽聲,便問向王老實,道:「老實兄弟,你娘的病咋樣了,咋咳嗽得這般嚴重。」

    提起自個老娘的病,王老實愁得直搖腦袋,長吁短歎。

    「哎,村長大哥,你也知道我娘這個病,先前吃了那麼些藥,是一點好轉不見,今兒早上,春蘭出門挖了些車前草回來煎水,可是我娘硬是一口沒嚥下去,喝進嘴裡就吐出來,實在是令人揪心喲。」

    衛長蕖瞧見王老實愁得直歎氣,趕緊寬慰幾句道:「王叔,你也別太擔心,有你和春蘭嬸子這般細心的照料著,王大娘的病遲早都會好起來的。」

    說完,衛長蕖將提來的東西,遞給王老實。

    「王叔,我來看王大娘也沒帶啥好東西,就這些雞蛋,豬肉,你收下,平日裡煮給王大娘好好補補身子。」

    王老實瞧見衛長蕖遞過來的一宛兜雞蛋,還有一大塊豬肉。

    這麼多,他實在不好意思收下,便推脫著道:「長蕖,你這孩子咋提這麼多東西來,這一宛兜雞蛋少不得有二三十個,這塊豬肉不也得有十來斤,這得花多少錢,你娘今兒中午才提了十多個雞蛋過來,這些東西你還是提回去吧。」

    勸人收禮這件事情,衛長蕖實在不喜歡做,她扭轉眉目看向趙德全,道:「村長叔,你幫忙勸勸王叔吧,這雞蛋,豬肉也不是啥好東西,花不了幾個錢。」

    「老實兄弟,這是長蕖的一點心意,你就甭推辭了,收下吧。」

    趙德全都說話了,王老實不好意思再推脫,這才收下衛長蕖提來的東西。

    這時候,余氏提著兩個圓木凳子出來,她將手中的圓木凳子遞給衛長蕖與趙德全。

    「村長大哥,長蕖,你們坐,有啥事情,咱們坐著聊。」

    衛長蕖垂目瞧著余氏遞來的圓木凳子,這哪裡是什麼凳子,根本就是用鋸子鋸出來的兩個木樁子。

    此次是專門前來談買地之事,坐下之後,衛長蕖也不饒彎子,直接開門見山對王老實道:「王叔,我今夜就是來談買地的事情,咱們讓村長叔從旁做個見證。」

    「嗯,」王老實點頭答應,看著衛長蕖,道:「長蕖,將那幾畝地賣給你,叔這心裡放心。」

    時候也不早了,既然王老實已經決定賣地,衛長蕖便直接與他談價格。

    她淡淡道:「王叔,據我所打聽到的價格,尋長的耕地大約都是五兩銀子一畝,我念在你家這幾畝地都是好地,每一塊地都周周正正的,而且土質肥沃,離村子也近,我出六兩銀子一畝買你家的地,你看這價錢如何。」

    在這個節骨眼上,衛長蕖肯出六兩銀子的價錢,已經是高了。

    就算王老實家那幾畝地再好,再周正,若是賣給別人,再高也高不去六兩銀子的價格。

    王老實心知,衛長蕖是有意在幫自家。

    衛長蕖開出六兩銀子的價格,他的嗓子眼有些顫抖著,道:「長蕖,六兩銀子一畝地,叔自然是願意賣,只是你出這價格是不是有些太高了,叔可不能為了錢,昧著良心將地賣給你,讓你吃虧呀。」

    「是啊,長蕖,嬸子家裡是急著用錢,但是也不能讓你吃虧不是,六兩銀子一畝地著實是高了些,你說你一個女孩子家的,賺錢也不容易,」王老實說完,余氏也從旁道。

    衛長蕖盯著兩人,臉上含著淡淡的笑容。

    這王老實一家人果真是應了那老實二字,憨厚,耿直得很。

    衛長蕖微微搖了搖頭,道:「王叔,春蘭嬸子,你家那幾畝地確實好,我也看過的,就這麼定了六兩銀子一畝地,我自然是出得起這麼多錢,所以才敢開出這樣的價格,你們就別再猶豫了。」

    眼下正是用錢的時候,見衛長蕖堅持,王老實也不便在說什麼。

    他點頭答應,道:「既然如此,便就這樣定了吧。

    談好價格之後,當天晚上衛長蕖便回山神廟取了銀子給王老實送去。

    王老實家一共有八畝地,每畝地六兩銀子,一共是四十八兩,衛長蕖一手將買地的錢付清,趙德全從旁做見證,王老實收了銀子,將八畝地的地契交給衛長蕖。

    談完買地的正事之後,衛長蕖,趙德全二人又進了房間,去探望了王老實的老娘。

    噓寒問暖一陣之後,兩人才作勢離開,余氏要照顧自個的婆婆,王老實便將兩人送出了家門口。

    回到山神廟之後,時辰已經不早了。

    江氏之前燒的一鍋熱水也早已經涼了,她瞧見衛長蕖回來,又趕緊的往灶膛裡添了把火,將鍋裡的水重新燒熱,這才打水讓衛長蕖去簾子後面梳洗。

    忙了一天,梳洗一番之後,身上的疲倦感,勞累感頓時解除了不少,娘三人躺在床上聊一會兒天,不知何時,衛長蕖便睡著了。

    第二日,同往常一樣,衛長蕖進了趟山,回到山神廟吃過早飯之後,蘇成便趕著馬車來接她去醉香坊了。

    而這日中午,十里村那棵大柏樹下可就鬧騰了,一群沒下地幹活的婦女圍坐在那棵大柏樹下鬧騰,嘮嗑嘮嗑東家長,西家短的事情。

    可是這些婦女聊得最起勁的便是王老實家賣地的事情。

    僅一夜的功夫,衛長蕖買了王老實家八畝地的事情就在村子裡傳開了,用腳趾頭都能猜到,定然是趙德全那嘴碎的婆娘,焦氏傳開的。

    這不,焦氏,潘氏,賈媒婆,還有老衛家大房的姚氏,這四個老女人正坐在一堆,納鞋底板兒。

    焦氏紮了一針鞋底,拉出麻線,抬起頭道:「長燕娘,也不知道你家老四房那閨女,是傻了,還是呆了,我昨兒聽我男人說,那丫頭可是花了整整四十八兩銀子去買王老實家那八畝地,」說著,她騰出手來,還比劃了個動作,繼續道:「那可是四十八兩白花花的銀子喲,就王老實家那八畝破地,能值得上六兩銀子一畝嗎?你們去打聽打聽,村裡誰家賣地,賣過這樣高的價錢,這下子,那王老實一家子可這是發財了喲。」

    賈媒婆聽了焦氏的話,半信半疑。

    一個小丫頭片子,就算將她賣了,也賣不出四十八兩白花花的銀子,這丫頭哪來這麼多錢買王老實家的地,多半是焦氏胡編瞎掰。

    賈媒婆狐疑的盯著焦氏,擺明了不相信焦氏所說。

    她道:「五斤他娘,你說的可是真的,那丫頭真能拿得出那麼多錢。」

    焦氏見賈媒婆不相信,瞟了她一眼,繼續道:「我莫不是還騙你不成,騙了你我又不得多長塊肉出來,我男人可是村長,昨兒晚上,那丫頭可是提了一大塊豬肉,一大壺酒上我家去請我男人從旁做個見證呢,聽說啊,昨兒晚上就將事情談成了,還當場數了錢,交了地契吶。」

    姚氏雖不發話,可是她坐在一旁卻聽得鬼火冒。

    老四房那作死的賤丫頭,有錢拿去塞別人的嘴巴,也不分一點給他們大房用,白白養了這賤丫頭這麼幾年,這是要氣死她喲。

    焦氏說完,潘氏將身子靠進姚氏一些,她抬起自己的手肘子,輕輕拐了拐姚氏道:「長燕娘,你們老四房那丫頭這樣有錢,咋沒見著分一些給你用,那賤丫頭居然敢花四十八兩銀子去買王老實家那幾塊破地,這不是糟踐錢嗎,要是我是你呀,找將這丫頭捉回來關在家裡,打斷她的腿,看她往後還敢亂花錢不。」

    潘氏這話,完全是戳中了姚氏的痛處。

    她瞪了潘氏一眼,若不是衛長蕖那作死的丫頭太過厲害,她難道不想將那賤丫頭捉回去,狠狠的抽一頓鞭子。

    想著衛長蕖大酒大肉的提著去焦氏家裡,姚氏這心裡就像堵了棉花似的,心裡悶沉沉的,她真恨不得撕爛衛長蕖的臉,將她提去焦氏家的那些東西都給搶回老衛家去。

    姚氏氣得臉都綠了,焦氏就跟沒看見一樣,她還在與其他幾個婆娘絮絮叨叨的說不停。

    她道:「你們不知道吧,那丫頭昨兒上我家的時候,手裡可是提了兩大塊豬肉,另外還有一宛兜雞蛋呢,那雞蛋估摸著至少也得有二三十個那麼多,我估計,那些個好東西多半是提去了王老實家,看望他那個生病的老母。」

    「去探望一個生病的老太婆,提這麼多東西,這丫頭可真是捨得呢,」賈媒婆附和著道,她說完瞟了一眼姚氏,擠兌著說:「長燕娘,你家老四房那閨女這般有錢,可買了點啥好東西孝敬你這個大伯娘了。」

    賈媒婆不問還好,她這一問,姚氏憋在胸口的一口氣,瞬間衝出來,直達嗓子眼。

    她恨衛長蕖,恨啊,恨得咬牙切齒。

    殺千刀的賤骨頭,寧肯提那麼多好東西去看望那要死不活,掛著一口氣的老太婆,也不肯分一些給他們大房。

    自打上次受了姚氏的氣,賈媒婆便與她一直不對盤,此刻她看見姚氏氣得吐血,故意裝作不知,反而問道:「長燕娘,你這是咋啦。」

    姚氏氣得不行,胸口都要炸了。

    她狠狠的刮了賈媒婆幾眼,那尖銳的眼神,就跟兩把刀子似的。

    「賈媒婆,你這老娘們,騷東西,知道衛長蕖那作死的賤丫頭不孝順我,你這是故意說出來氣我啊,」一陣罵完,姚氏屁股一抬,揚起手裡正納著的鞋底板,便要向賈媒婆的身子招呼去。

    賈媒婆瞧見姚氏拿著鞋底板朝自己招呼來,趕緊騰的一下,就站起了身子,半點也不相讓,道:「好你個姚春花啊,我就說了幾句話,是罵你了,還是咋啦,你就要打我,好啊,看老娘今兒不給你拼了。」

    賈媒婆站起身來,她一伸手,一把抓住姚氏的手臂。

    都是農村下地幹過農活的女人,賈媒婆也有幾把子憨力,她死命抓住姚氏的手臂,姚氏那一鞋底板硬生生被她攔住,沒有拍下來。

    姚氏氣急,大罵:「老娘們,你居然敢抓老娘的手,看老娘今兒不打死你,」罵完,姚氏又伸出另一隻手。

    她伸手,一把就扭住賈媒婆的頭髮,抓啊,扯啊,賈媒婆挽在後腦勺的髮髻,被她扯得亂七八糟,蓬頭垢面,頓時像個瘋子。

    「啊,啊,啊,殺人那,」抓頭髮是及疼的,賈媒婆疼得呲牙咧嘴,連連大喊了三聲,她忍痛大罵道:「姚春花,你這臭婆娘是要抓死我喲,殺千刀的,閻王咋不把你收了去喲,歹毒的惡婆娘。」

    賈媒婆大罵完,努力的抬起頭來,她瞅準姚氏的頭髮,便也一把伸手去抓。

    抓住姚氏的頭髮之後,她也死命的拉,死命的扯,姚氏挽得好好的頭髮,很快被她扯散開,順帶著扯下了一把頭髮絲兒,掉落在地上。

    「老娘們,你以為只有你一人會抓頭髮是吧,看老娘今兒怎麼收拾你。」

    姚氏的頭髮被扯掉下幾把,頓時發出殺豬一般的叫喊聲:「誒喲,這是要殺人呀,賈媒婆,臭娘們,我咒你全家不得好死。」

    兩個老女人廝打在一塊兒,滾在地上搞得全身都是灰塵,村口可真是熱鬧極了。

    因為之前兩人便坐得近,這說動手就動手,潘氏,焦氏還沒反應過來,那二人已經扭成了一堆。

    焦氏瞧見地上落了一地的頭髮絲,趕緊開口勸架道:「長燕娘,賈媒婆,你們別打了,你們在村口打成這樣,大傢伙看了也不好啊。」

    聽見焦氏勸架,潘氏也趕緊附和道:「長燕娘,你消消氣,別和賈媒婆一般見識,啊。」

    二人一陣勸說,屁點作用沒起。

    這時候大柏樹下坐著十多個人,人人皆看著姚氏與賈媒婆對干,個個都驚呆了,根本沒人敢單獨上前將掐瘋了的兩個老女人拉開。

    焦氏想著這件事是因她而起的,要是這件事讓自個的男人知道了,回家定又是一頓大罵。

    眼見著姚氏與賈媒婆越掐越厲害,兩人都搞得頭破血流的,臉上全是指甲印子,頭髮掉落了一大把,便有些著急了。

    最後,她衝著一夥兒人道:「大家都幫幫忙,咱們一起上,趕緊將長燕娘和賈媒婆拉開。」

    眾人聽了她的話,這才同時出手,一些人去拉賈媒婆,一些人去拉姚氏,費了好半天力氣,才將撒潑耍混的兩人生生的拉開。

    眾人將姚氏,賈媒婆拉開之後,還不敢立刻就鬆手。

    老個老女人像還沒打夠似的,一個勁兒向前撲,朝對方抓去,眾人死死的抓住她們的胳膊不放,這才沒讓她們再扭成一團。

    這邊,姚氏還在衝著賈媒婆踢腿,她狠狠的瞪著賈媒婆,大罵道:「臭婆娘,老賤人,你跟老娘等著,老娘今兒沒能撕爛你的嘴,改天一定將你那張狗嘴撕到後頸子窩去。」

    聽到姚氏的怒罵聲,賈媒婆也不相承讓的張牙舞爪,她作勢就要向姚氏撲過來,奈何她被眾人抓著,擺脫不了。

    遂也只好瞪著姚氏破口大罵:「老**,你有啥本事儘管使出來,莫不是老娘還怕了你不成,老娘隨時奉陪到底,想撕爛老娘的嘴,你有那麼本事麼。」

    這拉開了還吵得這般起勁,其他人實在是有些看不過去了,便有人對焦氏道:「嬸子,咱們還是先將賈媒婆送回家去吧,這要是再吵下去,可咋辦喲。」

    焦氏趕緊點頭:「對,對,對,」她接連說了三個對,才道:「陳家媳婦,你說的這法子好,咱們趕緊的,先將賈媒婆送回家去。」

    焦氏說完,五六個婦人,便簇擁拉扯著賈媒婆的胳膊先離開了村口,走的時候,賈媒婆還不忘罵罵咧咧幾句。

    瞧見賈媒婆已經走得沒影了,這邊拉著姚氏的人才鬆了口氣,放心大膽的將她的手鬆開。

    姚氏的臉上落下了好幾個手指甲印子,頭上亂蓬蓬的像頂著個雞窩,她伸手拔下頭上的木簪子,用手擼了擼幾把頭髮,理順了,重新將頭髮給盤起來。

    潘氏站在一旁,看著她,道:「長燕娘,瞧你這身灰撲撲的,還是趕緊先回家去換身衣服。」

    瞧著姚氏一身灰頭土臉的模樣,潘氏以為她會聽自個的勸,趕快回老衛家去。

    豈料,姚氏一張老臉憤憤的,也不發半句話,她挽好發頭髮之後,拔腿就走,但並不是往衛家老宅的方向去。

    潘氏瞧著她走了幾步,趕緊喊住,道:「長燕娘,你不回家,這是要去哪裡。」

    姚氏氣洶洶的,頭也不回,便大聲道:「老四房那殺千刀,砍腦殼的死丫頭,白白將銀子給了外人用,王老實家那幾塊破地值得上四十八兩銀子麼,老娘現在就要自個上那王老實家去將銀子討回來,那白花花的銀子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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