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二十年,那法陣書院之大長老之位終於由不足傳給其坐下弟子,不足留得一部《經典法陣雜論》,而後飄然而去。此一去,其坐下弟子便終生再無有得遇其師尊一面,然其所遺下道則律法其上,諸修其下,萬般生靈其上,而能者其下之修行要訣卻然流傳而下。
「喂,金足,此去冰火地,乃是生死兩可間,汝可以不去,怎的非要去耶?」
一座天舟疾馳,內中數十修排了兩排靜靜坐地。那不足身側一女修往其身邊靠一靠,而後悄然道。
「乃是其地有陰陽蓮花在也,某家所患痼疾非得此物才可以破解,余外隨了某家疾病深入膏肓,吾便漸漸如廢人一般也。故此去亦是無可奈何之事也。」
「唉,此物珍稀以極,誰知道汝能否尋到。便是尋到又能否可以在手呢。要知道,此舟上大能各個了得,便是吾家小姐亦是無可能護得汝周全呢。」
「某家曉得,某家多謝顏小姐,多謝海兒姑娘。」
「舟中禁止喧嘩!」
忽然一聲冷喝道。那不足與海兒姑娘對視一眼,盡皆悄然低首,不敢再語。那不足其時卻憶起自家之初上石泉星宇之舊事來。
那是距今千六百年是時候,不足正遭靈兒之圍殺傷了丹田神界,逃亡至石泉之時候。其破衣爛衫,蓬頭垢面,側臥街角時。其僵臥之地兒,正對了那藥田醫館。其內中數活計嫌棄不足礙眼,喝罵其滾去遠遠兒處。然那不足受創沉重,此時已是命在旦夕之時候,哪裡有半絲兒氣力挪移也,唯苦了臉不語。幾為活計行出來,其一拖了不足雙足,便如拖了死狗一般,倒提腿兒扯了拋去遠遠兒之一處糞草堆上,便乃是那般一鬆手,觀視其咕嚕嚕滾下溝坎裡去。
「啊也。此人尚無有死去。汝等醫者怎能活活將其丟棄?」
便是此一道責怪之聲音,而那女生復道:
「海兒去將其攝上來,看看能否救治的醒過來。」
「是,小姐!」
那海兒行過來。對了那不足喝一聲起。而後一道道法能之鎖鏈牽了不足。緩緩兒上了那糞堆邊一處乾淨土地上。
「海兒,此修尚能活麼?」
「回小姐,此修怕是無能再起來行走也。」
「唉。可憐!海兒,與其一套乾淨衣物,隨其生死吧。然卻然不可再拋卻其落在糞堆上。」
「是!小姐。」
那時不足尚無有完全昏卻過去,此等話語歷歷,便是那海兒替自家穿了衣物,亦是清晰知得。然其力怯,便是連動一下嘴唇亦是無有勁兒。唯瞇了雙目任其所為。覺察的自家身具新衣,又復靠了一顆大樹在林邊河道一側。那不足盡力睜開雙目,迷迷糊糊覺察得那女兒遠遠行去了。便在心裡歎息一聲道:
「多謝姑娘!」
而後便這般靜靜兒坐地修煉。
大破滅元力幾乎盡數為靈兒封禁,唯內中那一道光芒四射之浩然真氣所演化大聖一般靈物愈加活動如常,許是大破滅元能不屬,其浩然正氣元能居然格外渾厚。那不足便發動此大聖吸納天地浩然正氣為用,盡力修補其體內外,半月過去,一日其正默默行功,忽然一聲驚叫道:
「啊也,小姐,此修居然仍無有死絕也!」
「當真?啊也,此修好生強大之生命力也。海兒,將其攝去吾家後花園中,待吾親自施術救治。」
「是!」
於是那不足復歸去一座大花園中之一座小小觀景樓上。
「海兒,將其洗漱一番吧。吾要行那針灸之術,不能這般骯髒了身子呢。」
「啊也,小姐,人家可是姑娘家,怎可以抱了一介陌生男人給其洗漱呢?」
「說的是,要大嬸兒相助一二吧。」
於是不足遭那大嬸兒放了熱水洗浴,而後穿了衣袍,靜靜躺在木床上,等候其家大小姐施術針灸。
「小姐,汝姑娘家身子,不怕人家說閒話麼?」
「何哉閒話也!其人已然若此,誰人好說出閒話?」
於是那大小姐施術針灸。不足直覺自家身軀上經絡遭了銀針之探查,一寸寸行開,渾體法能復漸漸盪開。又數日其雖啞了嗓音,然已然可以輕輕兒道出一聲多謝。
那小姐隔日來此施術行針,而那海兒姑娘卻然日日照顧。不足已然可以翻動身子,便諸事盡力自家去做,不願惹得海兒不喜。
「喂,金足,吾家小姐說了,再有半年許,汝便可以如往昔一般興地行走呢。」
「多謝顏小姐,多謝海兒姑娘。」
「呵呵呵,汝便就這般幾句話語,再無有其他麼?」
「海兒姑娘與大小姐之救命之恩,天高地厚!某當以生命相報。」
「呵呵呵,誰要汝來報,只要汝早些好了,快些遠去的是,免得行出何種風言風語,害得吾家小姐不得嫁人呢。」
「是,小可的錯。」
「啊也,汝怎得這般婆婆媽媽!」
那海兒姑娘一邊將藥湯圍了不足喝下,一邊嘮嘮叨叨話語。不足大約是知悉,好似那顏小姐之未婚夫婿知得其養了一介病癆在家,大是惱怒,雖顏小姐盡力解釋,然其修怒氣未懈。顏小姐無奈何,只是應允待其身體康復,便打發其遠去他鄉
,決然無有半絲兒相留。
果然半年後,不足已然可以下地行走,其告辭了此姐倆,行出此地村鎮,去百里外一處大家戶中看護藥園。此非是耗費精力之活計,只是日日忙碌,不得得閒功夫也。終是那不足復勞累病倒。此一次,那大病來勢洶洶,只是不過幾日,那不足便已然無力支撐,病倒在床上。那大戶人家悄然將那不足拋卻了了事。
「喂,醒一醒!醒一醒!」
待得不足忽感有修呼喚,盡力睜開雙目,卻然兩女修焦急呼喚。
「原來是顏小姐與海兒姑娘,又麻煩二位也。」
「不要言語,靜靜兒休息幾日便好了。」
「是!」
那不足復緊緊兒閉了雙目。
不幾日後,不足復甦醒過來,其床前立數修。其一曰:
「顏小姐,吾家公子乃是書香門第之家少爺,決然無能有緋聞之女修為妻室也,此惹人笑柄之事兒也。」
「然吾家小姐冰清玉潔,何事兒惹人笑柄了?」
「便是汝家小姐受了汝這般賤人之蠱惑,才養了漢子在家呢!」
「啊也,爾等怎得言語侮辱人也。」
「賤人,若非是汝之濫情,何來顏小姐之養漢子在家耶?」
「胡說!吾家小姐那裡養了漢子在家耶?」
「哼,此眼目前不就是麼!」
「啊也,此一位可憐將死之修,吾家小姐憐憫其遭遇,收留救治,此乃是仙佛之胸襟也,怎可以養漢子而侮辱!」
「罷了!罷了!告訴汝家公子,吾答應其解除婚約,再不要無中生有,詆毀吾也。」
那顏小姐忽然淚水漣漣,委屈哭泣。不足雖身在病床上,緊緊閉了雙目,然其識神不停息掃過,哪裡不知此地之情景。
「如此小姐好坐,吾等去了。」
那一眾數修行出,顏小姐大哭出聲。便是那海兒姑娘亦是淚水漣漣,不能自已。那不足歎口氣盡力出聲道:
「顏小姐何必!那修不識小姐之風骨,錯過了小姐,乃是彼等之所失也。為推卻此婚事,不惜詆毀之,其人之德行可知之矣!顏小姐不嫁此修,乃是小姐之幸事也,何憾之有!」
「咦,對呀!小姐,小姐,此金足者之言大是有理也。」
那海兒姑娘忽然便收住淚水,喜滋滋道。顏小姐亦是漸漸停息了抽吸聲,長長歎息道:
「多謝金足先生提醒,一句驚醒夢中人也。」(……)
ps: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