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滅界之邊緣,即便非此地,亦是不知幾許遠路也。一處山林,一道溪水。正是山林葉如火紅,水似香釀之時候。
秋也!
那前山英雄堡之眾家少爺小姐行出古堡獵殺魔獸以為秋獵之試煉也。此時眾相聚一處山坡巨石上,那領隊之堡中教席,一介老魔修,體格瘦小,然配了其一身皂衣,頭上火紅毛髮豎立,氣勢卻也是著實了得,那魔修單手拎了一口魔刃超過了其自家半邊身子,黑黝黝閃爍森人光芒,一手揮動,天大嗓門大聲吼道:
「孩兒們,此次入山,正是老祖宗三千壽誕之良辰,何人狩獵得獲大魔獸,必為老祖宗喜!賜下功法以為修訣,則得之者大能可及也!」
「阿也,瘦老頭,我家祖宗那老妖怪已然三千歲了麼?前不久還強取了羽哥哥之童養媳為妾呢!當真老不羞也!」
一古靈精怪之少女笑罵道。
「阿也,姑奶奶,少說兩句吧。難道汝想要了吾老命麼?」
那瘦老頭正口氣大展,預備了做一些功夫,令得底下孩兒們敬畏,不了此時一聲突兀譏諷,只將那話語噎在桑門口上下不得通透,難受之極。然又不能不表態,便壓低了聲音道。
「唉也,瘦老頭,平日裡觀得汝還有些良心,哪裡知道那日老妖怪強取羽哥哥之媳婦為妾時,卻然半句不敢言!羽哥哥乃是汝之徒兒也,哼。真正令人心寒也!」
「阿也,姑奶奶!小老兒知錯也!汝還是早些思量如何多獵些魔獸,好奪得試煉頭名的是!」
「哼,此事不勞汝掛懷!」
那女魔修瞪一眼那老頭兒,逕直隨了一眾少年男女賭氣一般立在一旁不言。
「諸位可記清楚,入去此大床山,最多不可遠去五百里,否則便是遇險,吾等一干教習亦是救援不及也。」
另一教習觀視得那瘦老頭吃癟,笑盈盈道。
「哦。曉得也!」
眾隨意答道。
「好了。汝等可結伴而去。此去一月,時候一到,未及趕回者,便是算出局!汝等可明白?」
「是!」
「嗯。散了吧!」
於是那一眾男女三三兩兩結伴往內山行去。
似乎那女娃兒身手不錯。一眾數十人。盡數都思量與其搭對,那女娃兒卻道:
「爾等不羞麼?獵殺魔獸乃是考校自家功夫之時候,何如自家一人往去?卻怎地結對兒去也!」
言罷。獨自一人背負強弓硬弩,手中一柄魔劍,取了一條小道,逕直往後山內中而去了。
「大少爺,如何?」
「哼,賤人!居然敢拂逆與吾!山中內裡無有教習等撐腰,吾倒要觀一觀汝有何能脫出吾手心!」
「大少爺,汝之手段,兄弟們那是大大服氣呢!」
「走!」
「是!」
一眾七八男孩兒隨了那大少爺往另一條路上去了。還有所餘,或三五成群,或一二為組合,亦是急急行入內山而去。
那女娃兒行得急,不過一日夜,便入了一座大峽谷中。
「阿也,此地似乎叫做龍歸峽,內裡廣闊,卻然無甚厲害魔獸呢!」
那女娃兒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延了谷中一座大河往谷內深處行去。便是這般半月時日過去,居然之打些小獸老弱!
「阿也,真是晦氣!怎地連半個大獸亦無耶?」
「呵呵呵,香妹妹居然行入此間如是之遠耶?不虞強大魔獸麼?」
「哼,大哥哥,汝不去獵獸,跑來吾這裡作甚?」
「吾等正在獵獸!出來吧!」
「小師妹,大師兄說得可不正好!吾等正欲獵汝之小臉蛋呢!哈哈哈」
「混蛋!爾等膽敢辱吾清白!不想活了麼?嗯!大哥哥,汝汝居然偷襲!」
那小師妹抬了眼直直而視,一邊一手堵住腰腹之一血淋淋洞口!那四圍近十位師兄弟,盡數手持魔刃緩緩兒圍攏而來。而其大師兄卻然眼中慾火熊熊,那手中之魔刃仍一滴滴掉了血水兒。
「小師妹,若汝從了大哥,今後大哥定然好生待汝,決然不會惹惱了汝!」
「住口!往常雖汝亦是豬狗不如,然畢竟吾兩家祖上義結金蘭,於禮,香兒從無有逾越!然今汝已然過界,從此後吾二人視若仇家!爾等狗腿子只管上來,且試一試香兒此魔劍可鋒利!」
那香兒豁然一聲持劍在手,死死盯住一眾。一圈十個少年郎,此時觀視香兒師妹之拚命架勢,居然忐忑不敢上前。
「喂,諸位,縱然其神通遠過吾等,然吾等一起掩殺,其非三頭六臂,能奈吾何!來呀,砍翻了此賤人,大家一起快活!」
那帶頭大師哥一聲喝道。眾皆少年色急,聞得這般話語,居然嗷嗷叫著,飛撲而上。香兒觀此,知道其時生死之間也。遂狠了心,對了近前一位師兄,斜插裡一劍,直取其雙目,那修觀此大驚,急急往旁側避讓,卻然正中香兒之計謀。其不偏不倚直直兒撞進那魔劍上,慘吼一聲,倒地不起。
「阿也,大家一起上啊!」
那大師兄大聲道。
/>
香兒聞言,持劍不理旁人,只是飛起直取其大師兄。那廝倒嚇了一跳,回身便逃。香兒盡力追擊,那血流的急,漸漸已是香兒眼目前模糊,無奈何香兒定一定身,瞧得親切,對了那大師兄之後背一劍扔出去,
「啊!」
那魔劍正中其背,那大師兄前奔不得數丈,身子一歪居然直直掉入河中,隨了那山谷大河是湍急水流翻滾了幾下消失不見矣。而其時那香兒已是掙扎不得,倒在地上。
「快!萬莫使小師妹苟活,否則吾等何人可以偷生也!況其乃是與大師兄起了爭執,兩人同歸矣。」
「大家上啊!便是其死,亦要好好玩上一把不是!」
有修這般一言,眾觀得大師兄遭小師妹擊殺,已是本不敢再來,然聞的斯言,竟復紛紛圍攏而來。小師妹觀得此景,狠了餘力,只是一滾,已是墜入那激流中不見。
「快!往水中射箭!射箭!」
有修大聲道。
於是崩崩崩一通射箭聲響,那水中忽然泛出一道兒血色。
「嗯!這般便對了!不虞其活著尋吾等晦氣也!」
那一眾九修復沿河巡查數日乃罷。
且說那香兒掉水中,猛可裡遭山間冰水一激,一時忽然清醒。急急往靠對岸之一處岩石下潛伏。那一眾一陣箭雨罷,往下巡查而去。而其卻復翻身上岸,迷迷糊糊往前行去。走不得幾步,便倒地不省人事。待其清醒,忽然觀視其眼目前一石洞,稍稍一動,覺察其身下一層厚厚草墊。待其稍稍平和,回頭一觀,只見前邊一破衣爛衫之修正煉製丹藥。大約是一爐已然成丹。那修回轉身道:
「醒了?」
「嗯!」
「怎地還不舒服?」
「嗯。」
「食下此粒丹藥,再躺幾日便可以起身也。」
「哦!」
這般過得三日,那香兒起身,觀視的此修閉目錘煉,不忍打擾,便欲行出。忽然瞧見一邊榻上其大師兄平臥。其修瞧視得其小師妹香兒,忽然驚懼欲死,嗚嗚半晌語之不出。那香兒觀此,順手取了其身具之魔劍,對了那大師兄便欲砍下。
「饒!饒」
那大師兄只呼得這把般半句,居然驚嚇過度,昏死過去!
香兒將其魔劍擎在手中,好半時,忽然長長歎一口氣,放下了手中長劍。
「善哉!拿起屠刀易,而放下難也!汝可以為某家滅界之傳人也!」
「嗯?傳人?」
那香兒訝然道。
「吾有《天道律則》一部,汝可願學!」
「是!弟子叩謝!」
香兒聞言叩首道。語罷俯身,其識海中忽然便飛入一部大訣。果然《天道律則》也!
「師尊,汝何人耶?」
「某家史不足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