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眼目前便是無盡之晴空,幽藍幽藍,彷彿一顆絕大之寶石,其上有無盡遙遠之點點星光點綴!正式將夜時,一顆大日漸漸西陲,一輪明月緩緩東昇。不足等腳踩仙家法雲,悠悠而去,微風輕佛,暖洋洋之感覺,彷彿遊子返家,渾體舒適。又彷彿幼兒哺乳,依偎母親溫暖之懷中。
那雲頭上有修哭泣,其聲音哽咽,似是返家而欣喜也。不足感悟面上之暖風流過,身形已然落於實地之上,正是一片樹林,似乎舊日凡間之樹林,無有若仙修地般萬丈高矮,使得眾修與之相較,顯出時時之渺小!此地林不過數十丈高矮,樹葉嘩嘩輕響,似乎向親人傾訴一般。不足忽然憶起舊時情景,那古大陸上之生死所歷,那地中大陸上之戰火硝煙,那時不覺其美好,只是一絲兒厭惡,一撥兒痛悔,一陣兒惡寒!然今憶起往昔崢嶸歲月,已然那般甜美!便是昔日舊敵亦是不覺其面目猙獰,唯道不同爾!
「步閣老,今夜暫歇此地,明日卻行走如何?」
「嗯。」
那不足點點頭,輕輕兒坐地,坐禪靜修。
大約夜半時分,忽然一陣風兒吹過,一道陰影一閃而過。
「何人?」
有修大吼一聲,數十大修手中持械,飛衝過來。
「步閣老,汝無有事兒吧!」
「嗯,無事!汝等可是發現何人?」
「無它,唯一道陰影飛過。除此一無所有。」
「嗯,既然無有損失,大約其亦非是惡人。」
於是一眾大能繼續回返修習。而其時不足卻已然識神回視,見其內俯寰宇周天小世界中,本初大神,靜靜安臥,似是受創不輕。而那新近一座大鼎已然靜靜兒圍攏了三界棺,停在內俯之中。
不足無有與本初大神交流已然弄清楚界外之所發生之大事變。原來乃是主神暗囑托諸神中大能,悄悄埋伏此地,以一座中央大鼎誘捕。虧得本初大神本初元力神妙。居然死裡逃生。回歸本體。
第二日,大日初升,不足等皆起身復御流風而行,叢林之上。雲淡風輕。一縷縷淡淡霧靄流動。合了一眾大能,漸漸遠去。而那叢林依然靜靜兒安臥,唯日光與輕風瀦留也。
數日過去。那叢林上空忽然現出十數位諸神中大能神王,其一御得一介奇獸,圍了此地團團轉。
「怪哉,彼瀆神者便在此地消失不見也!便是本王之神獸亦是再無其蹤跡。」
「呔,何方妖人?敢在吾家眾賢界彷徨,尋釁!」
「哼!將其做了!」
其一神王道。
「賜汝一死!」
一神王吼一聲,那雲頭上之眾賢界大修,忽然掉落雲頭,七竅流血而死。遠處一聲咋呼,有修大聲吼道:
「異界狗賊,膽敢屠戮吾等族人!」
「快!快!先報上長吏大人!」
那一眾大修忽然四散。
「追殺之!」
其一神王喝一聲道。
嗖嗖嗖!
彼等神王之分身倏然四散而去,而原地之十數神王依然在此!
「啊!」
「啊!」
那慘呼之聲音四起,不一時,此地一干數十修皆遭諸神屠戮!而其時,不足等已然身在數十萬里之外矣。
「諸位,可有不妥之感覺?」
正行間,那不足忽然頓足問曰。
「步閣老,何事?」
一修過來問道。
「某似乎感覺吾家昨夜瀦留之叢林中有大事發生耶?」
「步閣老,此地已然相距數十萬里也,不如吾等發符問詢當地,路卻是不得久拖也!」
「嗯,善!」
那不足言道。其實哪裡是不足之感覺也,乃是那不足知悉諸神獵捕圍殺,便曉得彼等必然入此界追殺,故假意作態也。
果然,數波修眾往查,居然無一人歸!不足等獲悉此聞,亦是大驚。
「往查之賢者如何?」
「回步閣老,苦戰一番,賢者重傷歸。」
「可有知悉彼等何方高人?」
不足開言問道。
「非是仙修地之仙家,乃是下凡之十數諸神!」
身旁一大修冷哼一聲道:
「哼!彼等大膽!居然入吾眾賢界做屠戮惡事!遙想當年,彼等之主子,主神等聯合諸界大能滅殺吾先祖,將吾等盡數驅逐,打入此界牢籠中!如今彼等再入,居然屠戮吾族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大賢者等已然親自降臨,彼等絕然脫不得眾賢之手!吾等之要,乃是盡快趕去大賢宮!」
「嗯,走吧!」
那不足道。
於是眾修復駕了雲頭疾行。
且說那十數諸神,前趕不及十萬里之遙,忽然遭惡界之大賢者,布下大陣阻住去路!
「神王?爾等欺人太甚!居然敢入得吾家故園中屠戮吾族人!既如此,爾等便不必回返也!殺!」
那大賢者,大手一揮,一眾惡界之修眾將那大陣運施得如風車一般團團旋轉!十數神王身陷其內!其一冷笑道:
「爾等之先祖何等了得,亦不過身死而族人遭囚牢籠!今區區一座戰陣,居然有滅殺吾等大神王之意圖!當真是自不量力!」
「啊也!狗賊!且見識一番吾眾賢界之手段!」
那大賢者怒極,大喝一聲,令得此大陣威能大開。一眾諸神王感知此陣之妙,亦是不禁小小高看此地諸修一番!然畢竟其神王之能非是吹噓,不過半日之時光,那一眾大能連同那大賢者盡數戰死!
「吾等是否太過?」
其一神王道。
「何過之有?彼等區區下界修眾,居然敢威逼吾等神靈!彼等不死,眾生還當吾等諸神,虛有其表也!則日後何人肯信仰吾等?」
「何必議論,衝去直取那瀆神者之性命罷了,還有何懼?」
「然」
「谷神王,汝家總這般猶猶豫豫,忐忐忑忑,亦不知怎得便修有所成耶!」
「非是在下猶豫,實在是先是曾與那瀆神者一戰,險險丟了性命也!」
「因之便這般小心翼翼?便這般膽小若鼠?」
「哼,亦不怕丟了吾等諸神之神威與尊嚴!」
「吾!吾!吾」
「諸位快快前出,那小子必在前方,勿得失去其蹤跡,往後再覓之,怕是難也!」
「此言大妥!吾等不必忌諱,戮力前行,滅殺瀆神者!」
那諸神加快行進,急急往前方趕去。
而其時那大賢者戰死之消息亦是傳出,傳訊之信符與增援之仙家紛紛往後趕。
不足等於小河城得遇一大賢者所將兵馬,怪而問曰:
「諸位急匆匆,可是那後方諸神不可阻擋麼?」
「非是不可阻擋!乃是吾等必滅殺彼等惡賊!」
不足眼望其匆匆而去,太息不語,而心中之內疚不免現出。一眾返回之部屬,大修皆咬牙切齒,然亦是無可奈何!
又三日過去,消息傳來,道是一眾諸神雖受創不輕,然大賢者等修更復遭遇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