媾和畢竟有損賢者大悟之信力,然不足成功說服此修,罷兵此大不易也!
眾賢界密會時,大賢者與文淵閣步閣老,連同軍中老輩數十修同列,眾議論大策略。一眾大賢者率先發難,質問智者大悟:
「汝,吾眾賢界之智者,號稱戰無不勝之戰神!然此一役居然兩敗俱傷,落得吾等一方竟然處守勢!此吾眾賢界之恥辱!汝何不自裁以謝天下!」
「吾,眾賢界大悟。雖有大戰受挫之恥辱,然大軍已然渡過危機,假以時日必能東山再起!爾等此時發難,所為何來?」
「哼!何時已然渡過危機?今仙修地雖受創不輕,畢竟其一干文武之臣工尚完好無損,可以為對峙之勢力也!兼之諸神在側虎視眈眈,吾家正在危機存亡之秋也!何來渡過危機?此中因果皆在汝一戰之失利上!此該是汝擔當責任之時候也,豈能渾若無事,高據大位?」
「賢者洛,汝以為吾可受何罪?」
那智者大悟大怒,轟然起身,大聲呵斥道。
「怎得?兵敗非汝之過麼?」
蹭蹭!
雙方陣營之兵將,轟然起身,皆就手抽出兵刃,怒目瞪視,虎視眈眈!
「爾等之舉,豈非遭彼等一眾敵手笑麼!稍安勿躁,請聽某一言。」
那步閣老觀此,緩緩起身道:
「昔有太古之舊聞,道是某大家兵敗。亡國。一眾君臣遂臥薪嘗膽,國重建!此君臣合力之範例也!此文淵閣中所記載,想來無差錯!當此時也,吾眾賢界非是商議智者大悟功過之時候!乃是議吾等往後之大策略!此眾賢界生死攸關之大事,其重萬鈞,決然不容有失!至於智者大悟之戰,其教訓為吾等往後之鑒,不可不察!然非在此時!凡事自有輕重緩急,何輕何重?何緩何急?諸位盡皆大賢者,自然心中有數。無虞某家多言。」
不足言罷。兩邊諸將皆落座。軍中老輩中有修起身道:
「步閣老之言大善!智者大悟之功過是非,交戰之優劣,可容其自查,而後再評議之。而當下之要。乃在往後之大策!戰仰或和?與何人言兵?與何人罷戰?與何人共謀?與何人敵對?當在此時議定!諸位大賢者。諸位將軍。諸位老輩中人,步閣老,吾以億萬眾賢界父老妻兒之名義。要求爾等盡速議妥此事,上報君上,定為國策。」
不足抬頭觀視其修,覺察其為軍中之樑柱,然大戰事卻然從無視其修,遂訝然而視。
「監軍之言大善!」
其一大賢者忽然開言道。不足聞斯言,方才略略有知。惡界之監軍不在帥部,卻然隱身軍中也!
「吾,天將軍回。回以為吾家之大策,無外乎屠殺!屠盡仙界修眾,此界自為吾家!何再議也!」
「哼!屠殺!屠殺!現下吾等已然無力屠殺也!」
一老輩之修道。
「老匹夫,汝老邁昏庸,等死而已,何敢言軍?」
「呔!小仔!吾行軍大戰時,怕是汝家爹娘都未生出哩!汝敢這般公然辱我!」
「吾」
「住口!此大議會也!何敢信口?」
那監軍道。
「咳咳咳吾,言官不周,為諸位語此態勢,一家之言,不敢說無誤,眾位權當一言爾。」
「請講!」
「今此界三大勢力相互制衡!其一諸神一方。彼等向無戰事,休養生息,可以為此界實力一方。仙修地之一方,雖與吾家對陣,大傷元氣,然亦非弱旅!蓋其民意廣而泛,追隨者眾,後繼未必乏力!此目下吾等之敵手也。再者便是吾家眾賢界,先期之戰,勢如破竹,攻勢凌厲。然屠戮之甚,億萬年一降,無出其外!此亦是吾等現下困局之因。蓋吾等此舉,仙修地同仇敵愾,合力抗爭,吾以為此前期大策略之失也!故吾等此次議軍,當需小心在意,勿得再有這般敗筆才好!」
「吾,賢者安吉。以吾觀之,當合力諸神一方,共製仙修之眾,滅殺文武上天大帝君那臭婆娘,而後屠戮天下,建立吾一家之大界仙修!」
「不可!此議誤國!與神修之下凡諸神合力,無疑與虎謀皮!蓋彼等根基非在此界,其手下仙家,始終為此界仙修!且上界主神私放吾等出界,不過權宜之計,待其目的達成,必思量滅吾大計!蓋其信民之眾皆在仙修也,非是吾等。且吾等亦不會改其信仰,復投身彼等!故主神將來必不容吾等獨立安身!」
「難道要合力敵修麼?」
「吾,智者大悟,力主以戰養戰,覆滅此界修眾,屠光此界諸神,建吾家一家之仙界!」
「呵呵呵諸位請聽某家一眼。某,文淵閣步閣老。某之先閣主,今已歸隱故園。昔日曾雲,吾家眾賢界立足此界之唯一可行處,便是與此界媾和!當日烽火連天,吾眾賢界正勢如破竹時也,今此言猶在耳側,吾等已然成三足之一方也!智者大悟,汝乃是主戰之一方。某有一問不知可否答我?」
「講!」
「多謝!汝以為戰事久拖,吾等可否有翻盤之機會?」
「這個」
「呵呵呵,汝卻是不敢妄斷吧!然某以為戰事久拖,將大大不利吾眾賢界!何哉?蓋此界久在仙家,草木盡知也,吾等戰之愈遠,戰線愈長,氣力愈弱!所謂以戰養戰,實在經不得推敲也!此其一也!其二,諸神無信,絕然無能相信!蓋其主子,為一己之私,私放吾等來此,罔顧其億萬年來之定則與承諾!其主子若此,其僕何來信義!況彼等怎會捨棄此界,而交予吾等彼所謂惡界之手耶?其三,此界廣大無邊,較之吾家牢籠,其廣不知幾何!故吾以為,設定商談之條件,與彼等商談留吾等在此界生息,或為最大之可能也!」
「然汝怎知吾等便打不下此界呢!」
「蓋此界之上尚有神修地也!以吾等現下之勢力,較之遠古,相差十萬八千里之遙也!遠古時吾等先祖不勝,現下依然!況無有何人可以肯定能盡數覆沒如此廣大之一界!吾等不敢言,汝亦是不敢言!便是在座諸位亦是不敢言!」
「不錯!然汝怎知仙修地會容吾等居身此界?」
「此界廣大,何人願無故樹敵?便是吾等居此界,此界依然為其仙修地,吾等亦是無力改之!此便是因!此亦便是果也。」
「此議大善!然吾等之議和條件不可太過小氣!否則仙修地諸大能尚道吾等心中有懼意,而小瞧吾也!」
於是一干大能仔細深究其媾和之條件,便是連將來雙方之雞犬往來亦是在其所議中!
仙修地文武大帝之初定五十二年暮春,惡界與仙修地之談判終於開始。
後雙方成就契約文告,而其時不足便攜此契約完本,隨惡界一眾數百修悄然回返眾賢界。
待不足等行至神廟之大方場時,其地已然有一座浩大之天門初建。其時已然輝煌若主神之黃金寶座一般,散發光芒。不足等四位仔細遊覽一番,盡皆嘖嘖稱奇,無盡讚歎也。便在此時,不足之內俯寰宇周天小世界中忽然那諸大鼎大動,似乎有何物呼喚一般。不足暗自一歎道:
「原來中央大鼎即在此間。雖悄然念訣,分出本初大神,留此取鼎,自家卻隨了一眾入了眾賢界。
兩界通道已然大通,法能強化之通道中,諸般物什扭曲若絲帶,飄飄忽忽,那四圍忽明忽暗之晶石波動,可以見得此地所佈置之大陣所耗著實不菲也!然不足入此卻忽然大感心悸,蓋此地門戶之要,若此地復失,惡界之眾便有斷根之患也!遂以體悟為名,於此地通道中盤桓十數日,悄悄然布下一著暗手,將領悟於當年仙凡兩界元能之海之所謂道則秘密佈置妥當,再囑咐守將小心在意,方才隨了眾修走。
不過數日光景,不足等已然身在眾賢界。那不足憶起舊時之飛昇,忽然感慨!
「當日深入無盡之通道,飛身所歷或許萬年,其界壁之不測豈是現下之兩界通道可以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