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火神煉器門之山門側殿,數門中高層長老相聚議事,彼等盡皆面色不善,更有怒形於色者,亦有緊緊皺了眉頭,半死也舒張不開的。
「難道觀罷鬥士決鬥,其二人便消失耶?」
「正是!當時弟子等亦是在座,觀其步姓小修先出,不一時大仙師復隨了出去,等得片時,彼等不來,吾等以為彼已然回至下處居處,便同外事長老及其門下弟子一同起身歸去,那知等得夜半亦是不見半個人影。復等得數日不見,便四下尋找。亦是無有蹤跡,無奈何打發了天舟自回,且將此詭異處告知宗門!」
「唉,大長老,如此可怎生是好?宗門內鬥,居然將大仙師逼走也!」
有修喟歎道。
「哼!誰人何時逼走其人?其乃是其盜取宗門至寶,逃之夭夭也!」
那上首一修惡言惡語道。眾聞得斯言,有修大不以為然,然懼於那上首大佬之威嚴,亦是不敢多言半句。
「是!便是打他個盜寶逃亡之罪責!這樣左右內外亦好有個交代不是。嗯,便是這般暗中傳揚出去吧。至於宗門內卻不必再提。」
那門主便是自語,便這般淡然吩咐道。眾皆點頭稱是,遂不再議,卻將門中他事拉了來大加議論。諸家門派總是如此,要害大事人人不多言半句,芝麻小事各個卻乎施了智慧議論個不住!
不幾日,宗門中便有傳言。道是門中大仙師攜重寶潛逃,門中已然有秘密劫殺令行出,非但大荒地、火煉地等區域內地下黑道仙修大動,便是明道上亦有殺手接了此活計,四下出擊呢。
然亦有傳聞,道是那大仙師已然四破成功,境界為門中之最。門中終是出了一位大羅金仙!然門中實力派長老力主其下嫁少門主為道侶,逼走了金仙!臨了,卻利用門中資源,追殺大仙師。便是仙師座下一修名步足者亦是遭波及。不得不隨了大仙師遁逃。
一時之間,門中傳聞四起,人心惶惶。
且說那日謝婉兒應下了不足之邀,二修即刻起身。掩去行跡。變換了形貌。一前一後往火煉仙城之通關殿而去,那不足尋了大陸轉移大陣,直接去了鄰近之啟明大陸。而謝婉兒卻通過蟻穴轉移大陣去了仙荒大陸另一地。望夫地!而後再變換形貌接連出去數十座城池,最後亦是到了啟明大陸。數十次變換形貌,二人終是在啟明大陸一座中等城市喚作仙緣城者相遇。
仙緣城,地廣千萬里,其人居之佳處,仙修之妙境也。一年四季如春,鮮花錦簇。其民風和藹大度,確有中央上天大帝君治下上國之風。仙客居無非是一座酒肆茶樓罷了,然其位居三層天上,佔了一處仙幻妙境。諸雅座各居一處花海妙地,四圍空闊,唯鮮花、流水、小橋爾。便在一座小池塘邊,一座五色神玉之雅閣中,不足與那謝婉兒二修相對而坐,品茶吃酒。
「神算師此來,一路可好?」
「好!只是時時小心,怕洩露行藏,感覺窩囊罷了。」
「呵呵呵怎得這般心思?汝,一介女修,怎敢好爭耶?」
「哼,隨了大人修行,怕是從此無有悠然時也。」
「呵呵,神算師果然了得!」
「唉,想一想吾二人之相識、相知真如一場夢境!便是現下,初見時之情景仍歷歷呢。」
那謝婉兒瞇離了雙眼,心神已然回去過往。
火神煉器門轄地一處高崗,一男修小心翼翼取那一株赤炎碧血花。
「喂,小傢伙,汝倒好見識,居然識得赤炎碧血花!只是不告而取是為盜也!」
那男修顯得一驚,慢慢兒回身過來,直起身形道:
「不知仙子有何見教?」
「仙子?咯咯咯好久無有這般稱呼也!謝婉兒,汝何人?」
「在下步足。」
「步先生修得乃是儒家麼?」
「呵呵,胡亂修煉,不成氣候。」
「何不顯出一招半式,與本仙瞧瞧呢?」
那步足聞言臉色大變,強自微笑道:
「仙子已然三破巔峰,半步大羅金仙之身,何苦要在下出醜!」
「咦?吾之隱匿之術,雖不敢說天下獨步,然似如靈仙可以堪破,汝倒是首位!」
那謝婉兒大感興趣,圍了不足轉了數圈。
「然則汝亦然一破巔峰境,怕是不日便二破也!」
「仙子目光如炬。」
「咯咯咯,得,休得這般糊弄本仙。汝何出身?來吾家火神煉器門有何企圖?」
那不足全身戒備,一絲不敢放鬆,聞得其問話,小心道:
「野仙爾,不過遊歷修行,期盼機緣,成就再上也!」
「哼,汝當本仙好欺麼?」
「不敢,果然野仙,距賤修不過前了半步爾!有何可以欺人處?」
「嗯,此靈草本仙守護已然百年許,汝怕是不能取之。不過若步先生願意拜入本仙門下,說不得此藥便歸汝手中也。」
「哦?仙子不虞某家之身份不明麼?」
「身份?咯咯咯,哪裡取不得一假身份喲!且以本仙之手段,豈有懼?」
「某家正愁無處可去,拜入火神煉器門亦好有一安定處所修行呢。」
「善,汝先在此守護靈藥,待本仙貴了山門做些功夫才好。」
「仙子不虞某家取了靈藥逃之夭夭麼?」
「呵呵呵,逃便逃了,當本仙與汝無緣罷了,有何可計較處?」
步足瞧得此女修身形一晃,霎時不見,歎口氣,席地而坐,禪坐練氣。
謝婉兒回歸山門之居處,默然再算。
「難道此修便是那良人麼?吾家族耗去千萬年光陰,代代久居此地不遷,候得便是此修?娘也,其修為恁地低微,可如何擔當大任?啊呀!非是本仙小心,再算上一算才安心呢!」
於是那謝婉兒復坐了陰陽八卦天機大陣,自演天道,究命理,尋輪迴。七七四十九回乃罷。
「天也!娘也!怎得如是?怎得如是?」
一頭哭喪了臉,一頭急急收了卦象,呆坐不語。
半年後,那不足仍端坐靜修。忽一日,一句笑語傳來道:
「咯咯咯倒似是傻子一般!真個兒守了靈藥不取!」
「嘿嘿嘿,仙子到了,在下有禮了。」
「免了!免了!這便收了靈藥,隨了本仙來吧。」
火神煉器門議事大殿,上首端坐門主,左右兩列長老、執事並一眾高層大仙家在座。
「大仙師,汝之故友便是此修麼?」
「正是。」
「既然大仙師舉薦,便位列客卿末尾好了。」
「如此步先生便隨在老夫麾下聽命如何?」
一旁一老者笑瞇瞇道。
「多謝門主,多謝大長老,多謝首座。」
那大仙師亦是笑瞇瞇道。
那步足亦是道謝,而後拜過了上首數修,行過來列在首座客卿長老一側末尾。
此後不足便在此靜修三百年。
「大人那時候真是有趣,事事欺瞞,一幅朦朦朧朧狀,有時候都懷疑到底吾之神算是否差了呢。」
「呵呵呵,大算師一直機警如是,哪裡有某家明言之必要。況些許事兒不可言說,吾又何敢違逆天道耶。」
「大約是大人二破大劫時,吾方才稍稍放下心來,安心守護呢。」
瞧得不足笑呵呵模樣,那謝婉兒之思緒復飛去遙遠。
火神煉器門遠去億萬里,乘坐天舟疾馳,得需半年之時候方可臨其地。幾乎鄰近一處仙界絕地之處,那不足極為小心仔細,布得一座大陣。謝婉兒詫異觀視道:
「步先生,佈置之妙令本仙大開眼界。居然以此與天劫相爭,當世之修所知絕無,而獨先生僅有也!」
「呵呵呵,仙子神算師,破得天機無數,所釀業力之巨,遠過尋常,若無此大陣為依托,渡之艱難。」
「咯咯咯,有步先生在,天道定會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