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發大漠仙兵營。
聖造法禁之邊緣百萬里左近,有一座其廣十萬里之城池,名荒城,半為兵營半為仙凡雜居之地。其地多有掘金之冒險者及眾多仙家商埠彙集處。蓋雪發大漠盛產仙藥、神藥,甚或聖藥亦有偶得者也!兼之其地妖獸,荒獸聚集,得其妖靈、妖體亦為暴富之機緣也。然其地棺木之出售亦為熱火之產業。許是死亡乃尋常事耶!故此城坊間戲稱死亡谷也。
不足等當日入城,入駐營地。那雪發大漠守衛大營之大將軍親臨,其昂首立點將台上,將眼只一掃,眾皆有匍匐仰望之感!不足仔細觀視其仙將,其威能無匹,威壓如山嶽,雖體高不過中等,然能有使人仰望之威。
「此仙或者已然三破矣!」
「諸位仙卒,弟兄們,爾等初臨,或者只知其名荒城,不知坊間之稱呼。坊間稱此城死亡谷!蓋此地凶險常常危機生命之故也!故本將軍要爾等勤加修煉,萬勿懈怠。戰陣之上無論親疏,唯功力超絕者可以苟活!求存!此便是吾等邊卒之目的!此外再無其他!」
那大將軍訓話完畢,其身後一仙家上前一步大聲道:
「即日起,爾等打亂編入吾荒城仙軍中,爾等皆新入仙軍,往後當隨前輩勤學,否則那求存二字便無得可以承繼!」
眾三呼求存,而後等戍卒招領而去。
那不足之所屬乃是大漠巡察使之麾下,當是不錯之軍旅。可以深入大漠。偶有所得,官家只是收購,亦不以功勳而強取。巡察一遭,一甲子之數,若不死,絕然有大富貴在手也!
不足之值守巡察在其後十數年。此空餘之時光,那不足卻不勤修,唯日裡往坊間深處出入。手上之玉簡已然百餘,且那雪發大漠之情形亦是盡然知悉。知道那大漠如雪發,酷寒可致上仙冰封而亡!若非至炎之丹等寶物。尋常之修無一例外入內稍遠必無歸!
不足暗自賣去一顆魔寶。所得購得些許靈藥、仙草、法料等物什在手,而後便閉關讀簡,或修煉丹藥。便是這般將那十數年時光打發去也。
初入雪發大漠,不足等遠調而來之仙修。皆是大大震撼!過聖造法禁之間隙。入大漠。那無窮悠遠之雪白直入無垠。眼眸可見之一縷縷雪白如絲如發。微微顫抖。那酷寒之氣霎時及身,眾便如凡體時,突入冰窟。渾體遭封凍,法不能運施通暢,便是足下法雲亦是駕不得也!
「如此酷寒之地,哪裡有生之氣息?哪裡有仙藥可以長成也!」
那不足待得服用了至炎仙丹,身體抗得寒氣是,那心間便活泛起來,暗自思量道。
不足之巡察一路共計十修,一破初階靈仙為長。大漠巡察之修著裝大同,皆身著雪白炎火獸甲,頭戴銀盔,身具之寶器,多為中品仙劍等物,閃現森然銀光。此雪發大漠之色彩,可以隱去身形,不虞低階妖獸糾纏也。不足等所巡邏者雪發大漠內裡十萬里,左右橫貫百萬里之圍。有前輩所築兵站可以歇息,此外盡無盡雪白大漠也。
正往雪發大漠內巡邏而去,那不足瞧得左邊迷了雙目,不言不語之老修,開言道:
「堯師兄,此地巡察其危若何?」
那堯師兄漠然一眼道:
「同來之修,歸去者十之一二罷了!汝倒瞧一瞧其危若何!」
「堯師兄,不知此地危在何方?」
那不足一派習學弟子一般謙虛。堯師兄觀視得一眼冷冷道:
「妖獸,酷寒,同行仙友!此三者,雪發大漠之死因也!」
不足聞言下意識瞧視得此堯師兄一眼,不敢再語。那堯師兄冷冷一眼,逕直往前去。
不足一隊之首領,便是那一破靈仙,其鬍鬚花白,雙目迷離,善言,多語,喜女色。隊中三女修皆為此老盯緊,彼三女不悅,然既入大漠,眾皆為禽為獸!那三女亦是無可奈何。不足年青,為前鋒,左右兩翼各二修,那三女修與那老朽靈仙居中,後有一修乃是堯師兄斷後。一眾十修,聚集前巡,其速甚疾。
正是雪發大漠寒風稍歇時,千萬里之地面,能快些前去中央兵站之地,便自安全無虞也。何哉?蓋此時亦是荒獸可以突破此雪發大漠之酷寒而入大荒地之最佳時令也。故此遲緩便有半途遭遇荒獸之危也。
「小子們,不想死便再快些!哎喲!三位小妹妹莫要這般快啊,我老人家可腿腳不好,可趕不上也!」
那三女不語,只是低了頭疾行。便是這般飛得十日,才前出三五萬里之遙!
「當真匪夷所思!此大漠狂風居然攔阻得某家如此!其遁速不及尋常十之一也。每隔五百里不打坐恢復,便無力再行!神通遭壓抑太甚也!怪不得此地爭鬥,人修常為妖獸之口食也!」
又行得十日,一日突然狂風怒號之聲氣響徹。那大仙亦是收了其色瞇瞇雙目,神態罕有肅穆,其抬眼觀視一番歎道:
「爾等晦氣,居然得遇萬年不遇之雪發大漠寒潮來襲。」
那不足正驚異間,忽然一股颶風吹過,首當其衝,渾體冷凝如冰晶,直從雲頭上摔下!不足大驚失色,這般冰棍一般摔下千丈雲頭,絕然碎裂為冰晶粉末矣!於是猛力張嘴將那口中預留之至炎丹吞服,並復運施神通於接地之剎那震碎渾體冰晶,復向大地一掌,擊起一股反衝之巨力,稍稍減緩衝擊。
那不足大口喘氣,險險死於此大漠寒風,為天下笑也!然其回頭一觀,見那雪發一般大地上三堆破碎冰晶骨屑,而其後三女修驚懼之臉色,及其後堯師兄之慘白臉色!不自禁驚呼道:
「天也!居然真個摔死此地也!」
「若要不死,各展所學,往前方萬里處兵站去吧!三位小妹妹,隨了哥哥我逃命去也。」
那靈仙語罷,施了神通裹了三女便行。其後便是那堯師兄,再其後便是不足身後左翼之苟活者李師兄,那不足忽然歎口氣,風雨域裹了全身,亦往前去。
那風吹得嗚嗚咽咽,似乎誰家女子啼哭一般,然那寒氣確然為不足平生未曾經歷過也。漫天幽藍暗淡之顏色,兼之大地雪發般大漠,相互映照之下,更顯慘淡冷酷!不足此時已然洞悉天風之道則,其生焉,起於毫末,其忽焉,微然而逝,無有蹤跡,然其勃焉,可移沙平海,可波浪滔天,可去人心魄,收人靈魂,至於為道則而天成也。
不足口中法訣,手中法印,神念操控,那漫天狂風忽然托了其體骨往前方兵站而去。雖風中至寒,縱然不足亦是不堪忍受,然其寒風畢竟受命於其操演,可駕馭而不虞其反噬之苦!那寒,不足尚無有可抗拒者,然入得兵站便可保留一命,自無恙也!
不足心念深入那酷寒中,感悟其因果,於那飄渺處追尋其來處!大自在處縱橫肆虐時!細微漸消時!漫散而去者!
「此酷寒之生死,宛如光之明滅也!」
那不足忽然心神一沉,漸漸入了那頓悟之境界。
「事有來處,情有結束!萬事萬物有生處,有亡時,豈非渾天諸事物一理也!生生死死循環往復,無盡也!諸天事物存也有其因,亡也有其因,有因便有果!此因果之論也!因果即為道則!諸相大存,該有生死,該有明滅!此道則也!循道則而歸,生死循環,明滅輪轉,自無盡也。逆之則殆!依然有生有死,道則依然!順道則而修,知之,順之,改之而後方能有始創者也!然諸法則非為獨存,盡皆一也,諸相混沌,則生諸則,而後澤被萬物,而後生死輪轉,而後萬般均衡,則成就大千世界也。」
那不足因酷寒來去,生滅而悟,此非是道法,乃是道則也!由是靜靜囚於風雨域,悟生死、輪迴、因果之律則!感混沌成一,再生諸則之律法,漸漸演化自家法則,緩緩成就仙人之法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