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方舟內一處偏殿,一修正喃喃自語:
「史不足,步足。是了,定然其修也!只是七師弟,此時關乎三界棺,其責著實重大!當年大師兄因此事獲罪,囚於幽凡千年矣。今吾與汝又負責此事,當小心從事,勿得出了些微差錯也!」
「師兄之言金玉也,師弟曉得。吾之門下趙進賢為人機警,當年曾追隨大師兄滅殺史家,與此事大有因果,不若交予此修負責前方事宜如何?」
「嗯,此事汝定吧。」
「如此吾便去佈置。」
那七長老言罷行出。
趙家莊,莊後一處山崖上,一洞穴幽深,然金碧輝煌。其內美女如雲,往來輕盈如仙,洞中香霧藹藹,媚色處處。一座鏤空之石樓,那七長老懷抱一美婦,一邊飲酒,一邊謂其弟子道:
「進賢,此由汝親帥門下往查其修。不得打草驚蛇,不得擅自動手!」
「是,弟子明白!」
「此事成了,汝便可獲一仙丹直入陰陽合之境,再增數千壽元,享盡無盡榮華也!」
「弟子明白。」
那趙進賢恭敬奉酒道。
且說不足當日一別,便定了去大佛寺之策。此寺之典籍浩若煙海,或有所得。不足駕雲而馳,順道上萬級山舊地。那宮闕殿堂已然不見,便是殘垣斷壁亦是唯些微可辨。由此當日年宏法門之大劫可見一斑。
「唉,此某之罪也!然靈兒出世注定在此。豈非宏法門之難早注定也!」
再行數十里,見得數山間窩棚,大約是一凡俗之山村罷。早些年萬級山之主峰上宏法門何其宏達,萬餘子弟做道法試比,諸殿諸山師兄弟何其多也,今為區區殘基爾。
「此貪慾之禍也!世之劫難多為貪慾使然。凡俗、仙、神皆然。據聽雨觀一塵所藏典籍之述,聖亦蒙此劫難!視之不透,洞悉有餘,此欲也,聖人不能免!嗚呼!吾為聖哭也!」
不足游此地一日。復駕雲轉南而行。入百萬大山,直至黑淵之所在。當日受困黑淵之情景歷歷在目。
「不知那麗人華寒月今何在?」
不足歎一聲,忽見前邊黑淵之外一大方場上人、妖、魔之修眾雜然相間,平和相交。似友似朋。觀之毫無芥蒂。無從相爭。然不足內心曉得,若予餌誘之,則必生死相向!幾無例外!
「欲也。與生俱來,與生相伴,無可奈何!只是修行也,當履志克貪,求大道而順之,而取之,而予之!則四方安而萬生定也!然欲也,無可破,唯律則以束縛之!今三界律則散亂,唯力為尊。此亂之源也。」
那不足遠觀其修之情景,搖身一變,化而為一僧侶,逕往大寺廟而去。
「兀那和尚,哪裡去來?」
「小僧五鳳國之僧修,欲借道往大佛寺求取佛法經文,請高僧方便則個。」
「此路斷絕有年矣,另覓他路吧!」
「大師之語,某豈有不知。然吾身懷機密,只從此地穿過,還望大師」
「何秘辛?說來聽聽。」
「大師,此地人多口雜,恐多有不便。」
不足假意低聲道,一邊妖眾並魔修已然張目對望也。那僧人略略皺眉道:
「如此,隨貧僧來吧。」
寺院之中,香燃煙繞,與谷中霧靄相合裊裊而起。有三五僧修正對了大雄寶殿誦經,庭院中往來者亦有數修。眾觀其陌生之修入寺,訝然而視,其一修唱一諾道:
「無視大師,此施主何人?」
「哼,聒臊!」
那僧修冷哼一聲,帶了不足直往後徑而去。
一座禪房,獨門獨捨,有聖蓮雕花,飛天仙女之類,聖潔素雅。
「方丈大師,此小和尚道有秘事,需借道去往舊寺哩。」
「阿彌陀佛,此路甚危,已封印有年矣。我佛慈悲,囑其另覓他路吧!」
那不足忽然道:
「大方丈,小僧懷天大之秘,煩請行個方便!」
「哦?何秘?這般急!」
「三界棺!」
那不足壓低聲音道。
嘩!兩扇門洞開,一股大力捲了不足二人入其禪房。待那門戶緊閉,一胖大和尚已然立目前。其僧修臉顯急色,緊緊張張道:
「無視師侄,汝去守了門戶,待吾喚汝。」
「方丈師叔,然此秘辛」
「此非汝可涉!汝不得聞,亦不得問!」
「是。」
那無視大和尚大不滿,目露怨氣,且隱隱然殺機忽閃,便這般轉身欲行,卻忽覺丹田一凜,大驚!方欲行功,卻頭顱一輕,其首回轉時,見一無頭之身軀正鮮血四射,緩緩兒倒地。忽然復一陣熱風捲起,其只覺灼熱,後便萬事不知!
不足一驚,直直兒注視此無視大和尚焚燬成灰。
「小師傅無懼!此賊子目露殺機,吾不除他,他必傷吾!」
「然其畢竟佛門中」
「小師傅,將那秘辛快快道來。」
那僧惡狠狠道,面目猙獰。
「方丈聖僧,此秘非是等閒之修可以招惹!」
「貧僧陰陽合之修,亦非尋常人,可以招惹得麼?」
那方丈大和尚冷冷道。
「然無視大師,汝之師侄,居然便這般斬殺之。某不過陌生之修,此秘出口,哪裡尚有活路?」
「無視那廝,不過入道之輩,安敢存有此念?其死有餘辜!至若汝,勿懼!汝便是去大佛寺,以此秘辛難道所得便多麼?彼等可以予汝者,貧僧亦然!」
「然」
「小子,三界棺,以汝之力安敢擁有!故老衲不用殺汝,只收汝為徒,助汝入道,資汝修行可乎?」
「方丈聖僧,某仍不敢說!」
「哼,難道汝可以不講麼?」
「大師殺某,汝便少了此秘辛也!」
「老衲有搜魂**在手,只是若施法,怕是汝性命不保呢!」
「大師,怕是汝要失望呢!某習得藏魂術,便是某魂飛魄散,所守之秘絕然無外洩者,便是大圓滿境界之修亦然!那方丈和尚面色急變道:
「不可能!此技當世所知者雙手可數!」
「某正巧便在其中!」
那不足一邊說話,一邊口中念訣,七彩之光霞頓生,透過禪房內之禁制,緩緩纏繞其首,漸漸化為實形之球狀欲入口中。
「慢!老衲信了!」
「大方丈,放某過此黑淵,而後某自會將那秘辛放置一秘地,三日後,某以信符告知,如何?」
「汝會相信此語麼?」
「方丈認為如何辦?」
「汝允吾以禁法加體,吾便信汝?」
「如此某便死也!」
「哈哈哈好!年少而無畏者,老衲久不見矣!小子,三日為期!三日後,汝仍這般,老衲便不要此秘了!」
言訖,那聖僧翻手打出一件佛門金缽盂法器,將不足渾體罩定,禁錮了法能,再一翻手,一旁幾上鎮妖塔本體堪堪兒飛來,將不足並法器缽盂拘入塔內,其塔復聳立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