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需上房兩間。」
「今日客滿,唯一間下等房舍可居。」
「罷了,小老兒有病在身,隨便能住便可!」
於是不足攜了風兒,往客棧後堂去了。愈往內裡走,那不足愈發輕輕兒顫抖,只到馬廄側畔,一間客房旁,那小二方才道:
「客官,此間房舍非小,唯氣味兒難聞了些,故此尋常之客官不留。先生居此地,可以少些許銀錢呢!」
「多謝小二哥!」
於是不足入居此房舍中。
「風兒,汝可先去外間喚那小二過來,水煎一副藥草來吃,待某家去此馬廄內中探視。」
「史家哥哥小心!此地有些許大修正時時查尋呢!便是這等功夫已然有數波神念搜過此地也。」
「嗯,曉得!」
於是風兒提了藥包往那前堂去了,不一時便與小二會與爐灶處,整頓了煎藥。
客居中不足假意提了衣袍,尋覓下處解手,便是那般左右尋不到茅房一般模樣,至最後居然入了馬廄方便。不足下蹲之時,已然覺察得數道識神之搜視,然只是一掃便自遠去。
「晦氣!本覺得此修可疑,哪裡道得卻是一介病癆鬼!居然於此中大解!若非事情特殊,哪裡偶遇這般骯髒事也!」
遠遠處一家大廟內,一禿頭大和尚一邊收回識神,一邊恨聲道。此等情景此時卻是有六七大修遭遇!此一干大修盡皆各門派之尊貴上位大修,幾多時未曾有遇這般他修大解之狀。此時盡皆大感晦氣,急急收回識神,探查他出去也。
「便是此時!」
那不足心中暗自一聲,急施了法訣催動神能聖嬰甦醒,而後歸位。然雖法訣急急,那神能聖嬰確然只微微應聲罷了。
「果然聖嬰損耗過甚也!」
那不足雖未收回聖嬰,然於那聖嬰之所在位置卻然了然矣。
「可憐某家居然奪舍死狗之身軀!此生已然做過狗矣!」
遂將手一伸,現出一道青色聖魔元力,只是一吸,那死狗漸漸張大了嘴吧。一道紫金暗澤般小人兒。拳般大小,飄飄蕩蕩入了不足之天門,而後緩緩居於丹田神界內。那聖魔聖嬰起身飛臨,將一道道紫金元力撒下。緊緊兒籠罩了神能聖嬰。那神能聖嬰緩緩兒張開雙目。而後復疲憊閉目團坐修煉。
那不足此時耗費甚巨。居然站立不起,臉色更其蒼老昏暗。大約蹲得久也,那小二哥來餵馬。左右瞧了來,觀之大憎!
「我說客官,吾家此地乃是馬廄也,茅房不在此處,汝怎得這般為老不尊!」
「小二哥,小老兒病入膏肓,走不得太遠,委實忍不得也!便是此時亦是動不得幾步路,還望小二哥搭把手,相助一二。」
不足聲氣孱弱,氣若游絲,彷彿一出氣兒便即死去一般。那小二觀之半晌道:
「老爺子,我若助你,出了事則何如?」
「小二哥,攙扶老朽回房舍即可,某之孫兒會有銀兩謝你。」
那小二思謀得半晌,蓋金銀之惑,最後攙扶了不足緩緩入了那客房內。過不得一時,風兒將了湯藥來,一口一口餵食不足。那小二道:
「老爺子好運氣,有這般一位賢孫伺候。」
「哦!風兒,方才是這位小二哥相助某回了房間。」
那風兒亦不言語,只是順手將出幾兩紋銀,遞給此人,而後轉頭盯了不足之雙目,見不足目中含笑,才微微然翹起紅唇,眉目間現出一絲兒喜意。那小二自是千恩萬謝得去了。
「風兒吾等暫住此地幾日,而後便返回小石峽靈田去吧。」
那風兒遂點一點頭。
復過得幾日,不足漸漸可以行走的幾步,雖然那識神之探查未曾有一絲兒停息,然二人亦是不敢在此停留太久。便這般蹣跚前行,向那小石峽去了。
數日便復回歸那大陣之外,發了青鳥符菉傳音,開了大陣入得藥田中。自然先是去那夏侯師兄處報備,而後便去自家藥田中查視。靈藥長勢良好,一派鬱鬱蔥蔥之象。藥田內亦無他事,只是這般仔仔細細看顧便了。不過風兒卻數次悄悄追問不足,神能聖嬰何以避開如是大修之探查。不足遭其催問,無奈何得答曰:
「不當人子!不當人子!晦氣!晦氣!」
「史家哥哥,怎得不說呢!」
「風兒,說不得也!」
「不中!仔細道來!」
「咳!某家神能聖嬰乃是遁入一間馬廄中,奪舍一匹老病將死之狗軀,為狗些許時日看護馬廄,方才躲得其查視也!」
那風兒先是一愣,而後便是壓低了聲音發笑,漸漸便變回了低聲哭泣!
「史家哥哥,受苦也!」
「唉,風兒,莫要這般引起他修之疑惑。」
「風兒曉得!」
那風兒只是低聲哭泣半晌,方才漸漸止住。
此間復靜修得年許,那藥田之大修出關,召諸子弟門人來見。
不足入得此中,雖說是大澤書院之弟子,然既未曾有修煉之事故,亦不曾有修指點修行。其實,內中諸修早已是大感上當也。此時此間大修有召,諸門人自是興奮莫名,三五成群往那大修之修煉禁地而去。
便是此時,那夏侯過來道:
「風無疾,汝之身體孱弱,便不去了吧!」
那不足聞言大惑不解,詫異觀之,見那夏侯使勁兒擠眼睛。便忍了迷惑道:
「是!小老兒正欲往師兄處求幾日外出就醫呢!」
「准了!」
那夏侯言罷,自帶了數十修往大修處去了。
不足便與那風兒出了山門大陣,去了那坊市中就醫。復過得十數日,不足與那風兒返回,觀其藥田中數修驚懼之面孔,不經大疑。不足尋了時機,回轉問那夏侯師兄。夏侯道:
「汝道吾家藥田因何時時招收野修?因何此中大修時時閉關?乃是吾家上師覓得上古之煉藥秘法,可以煉出逆天靈藥以助吾師門成就大宗門之夢想也!」
「以人煉藥?」
「此何法?從不曾有聞也!」
「乃是以人修之法體為藥圃,強自種植靈藥,吸取人修之神能元力為用,凡數年一輪,無論藥成與否,此修必亡。然若此法試的通,則必有駭世之神藥出世。」
「此法通了麼?」
「據說得過一粒,余則無有!便是這般一日復一日,拿了此間野修之生命嘗試也!」
那不足聞言深深鞠一躬道:
「多謝師兄救吾祖孫之性命,此恩此德必有後報!」
「算啦!汝一介野修,又復對我之意,救爾等一命不過順手爾!」
不足與風兒返回自家看管之藥圃,先是仔細施了風雨御道訣,小小下了一場雨,而後將那聚能之法陣催動,於靈田中多布神能元力為用。待其二人對坐小窩棚中,不足道:
「風兒,汝怎麼說?」
「此修該死!」
「非但此修不得活,便是此間之大澤書院亦是不必存世也!」
「嗯,史家哥哥可以先毀其靈脈,取其煉藥禁法毀歿之,再做打算!只是現下眾修追查正緊,或者再等一等?」
「一刻亦不及等也!」
那不足恨聲道。(……)
ps:古典之文,諸君可以有建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