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城,大文之商埠重地,繁華不下王城也。
正是盛夏之時光,環城花都綠蔭、人喧馬嘯,一派熱鬧紛呈之盛世太平相也。一座飛簷琉璃瓦之三層酒樓上,臨窗一座,六修靜坐飲酒。
「哥哥,此間酒樓古色古香,該是有些時日也。怎得酒水淡薄,果品無香也。」
一白紗蒙面之女修優雅舉杯,淺嘗輒止。
「靈兒便是這般挑剔。史家哥哥,或者另點幾樣小菜可好?」
「便是如此。」
一邊一壯士聞言,微笑道:
「大人,此間上品菜餚盡皆素食,以竹筍為上,另有別樣特色數道,只是其價格非吾等可以揮霍也。」
其修自是不足,其聞言一怔,回首觀諸二女,訕訕然不知如何應對。倒是那二女微微含笑道:
「吾與風姐姐只要哥哥親手烹製之佳品,此間凡俗之手段,兀得不污了風姐姐仙帝之譽也。咯咯咯」
不足亦是微笑,然那般尷尬自難言傳。那風兒卻然心下明白,只是微微然笑道:
「吾等辟榖者久矣。縱仙神之食,不過口欲之樂也。史家哥哥無需介懷。」
「他日某家有錢時,必大宴汝等三日。」
不足笑道。
「靈兒卻是只要哥哥如往昔一般,宿於外而食於野之時,品嚐哥哥親手燒烤之野味呢!」
「隨你!隨你!呵呵呵。」
這邊此數人正議論飲食,一邊小兒聞之。將眼鄙視道:
「無有錢物,卻來此間擺闊,真不知羞也!」
隨即那神態大變,已然不似方纔之恭謹。
「喂,那小二,吾等喚汝數次,怎得不見汝來耶?」
「非是小的不來,乃是客官所點菜餚盡數小攤點之食,本店無有,故小的不知如何招待也。」
那小兒口角含笑。話語卻直白到不足等大感羞辱。
「哼!去」
那靈兒豈是隨意消遣之人。張口之文便是帶了**。慌得不足起身,急急喝止了靈兒。
「靈兒,吾等此來非是」
「哥哥,恁得這般憋屈也!」
那靈兒老大不快。泱泱而坐。
「靈兒。少時吾等便自去也。何必在意一介凡俗耶!」
那風兒雖亦是大惱,然觀諸不足不願肇事,便自規勸靈兒道。
那小二冷冷觀了不足。一語不發。不足道:
「兀那小二哥,吾等來此間吃酒,自有銀錢付賬,何勞操心。」
「非是小的操心,只是怕客官屆時無錢付賬,面皮上不好看也。」
那小二冷冷回道。
「兀那小廝,還不快快上了菜餚,何敢與客人強辯!」
忽然旁有一聲傳來,聲音溫和,其意卻然冷漠。那小兒回頭一觀,忽然滿臉帶了笑容,低了頭笑瞇瞇道:
「公子有令,何敢懈怠!小的這便來。」
不足觀諸此景,心下大是不樂。那鄰桌之翩翩佳公子卻將眼瞅了靈兒、風兒二女緩緩道:
「幾位何不與吾等一桌共飲耶?」
「多謝公子美意,不用了。」
那風兒微笑道。
「不用客氣,吾觀諸位非等閒之人,奈何這般應對此小廝耶?」
那公子一頭說話,一頭卻徑直坐在二女之身側。
「呵呵呵,公子亦非尋常人也。」
那不足卻笑一笑道。
「此人好生可惡,安敢端據此地?」
那靈兒卻大是惱怒,喝一聲便欲起身。
「靈兒,吾與汝卻無法得逞口舌之欲也。」
那風兒觀此起身,拉了靈兒回轉不足之身側立定。
「哼!二位小姐,吾亦非尋常人家公子,坐此地便恁得壞了二位興致?」
那公子大怒而言道。
「哥哥,吾等走吧。此間凡俗與修眾皆忒惱人也。」
不足望上一眼,歎口氣,亦是起身欲行。那小二卻冷冷道:
「客官,汝等似是尚未付錢也。」
不足身側之一修於法袋中將出幾文銀錢,正欲交付,那小兒卻復冷冷道:
「這位客官,怕是銀錢不甚夠也!」
「直娘賊,這般三番兩次侮人,何太過也!」
不足身側之一修大怒,終是喝一聲欲發作。不足輕輕咳一聲道:
「吳泓,莫要心焦,付賬走人可也。」
靈兒望一眼不足,再望一眼那小二,忽然近前低首謂那小二笑瞇瞇道:
「汝何不去死?」
言罷轉身而走。那小兒猛然一愣,癡傻般靜立不語,待得不足等付賬出門,彭!一聲響,那小二竟然倒地不起,口角溢了白沫昏死過去。
「弄醒他。」
那公子冷冷一聲道。底樓下上來數修,急急翻弄此小二醒來。
「公子,怪哉!此番鍾兄弟居然真死了一般,醒不來也。」
「快追出去。」
那公子一聲罷,數修盡皆急急出門。
不足等一邊行,一邊私語。
「哥哥,今日怎得這般窩囊。」
那靈兒大為不快。
「靈兒,那小二實非小二,乃是一修行之道友假扮。至於那公子卻是一位小圓滿巔峰之修。故意消遣吾等,怕是有事對我呢。」
「啊?哥哥,吾卻將那小兒施了道術也。」
「無妨,只要那廝不死即可。不一時彼等定然會來會晤某家。吾卻慢慢兒行來的是。」
果然,不過兩刻之時辰,那公子並一干數修,抬了那小二急急追來。
「先生慢行!先生慢行!」
不足等六修聞言站立,且回首凝視身後數修不語。
「先生,方才凡俗之眾甚,不敢打擾仙友。至於魯莽處還望先生海涵。」
「好說。」
「煩請先生先解去在下師弟之法門的是!否則幾刻時辰後,怕是在下得先於吾之師弟辦了那喪禮才可。」
那公子般人物躬身行禮道。
「靈兒,去看一看。」
不足聞言淡淡一笑道。
靈兒前出,冷冰冰對了那小二一把人物,望一眼那廝道:
「爾不過區區小修,安敢欺凌吾家哥哥無錢,若非是吾家哥哥說情,定然教汝魂魄飛散,唯余**不生不死!哼,汝此時便醒來吧!」
而後回轉身子,逕直復歸來不足之身側立定。
「這便好了?」
那公子般模樣之修觀視那女仙子無有何**之咒語道訣之類,只是這般話語幾句便自回去,不自禁詫異問曰。
「嗯,其人三番兩次辱我斯文,是可忍孰不可忍?此小小之懲戒而已。」
那不足聞言冷冰冰道。
「是!先生之言甚為有理。」
那公子觀視其自家子弟果然便醒來,大驚失色,知道此女仙子乃是非常人也,遂恭恭敬敬道。
「不知公子還有何見教?」
「此地非是說話之處,尚請先生去某之院落協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