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龍城,城高而闊。方圓百里,有十數丈廣闊之護城河相守,八條大道直通八門,往八向而去。其道闊而平直,顯見此千島之國之富足也。及至城下,不足抬眼而望。見那百丈廣闊之三座城門,中央宏大而兩側之門略低矮。至高處幾可十數丈之高,左右撐開,一方巨門也。
「好個陪都,凡間之雄城也!」
不足贊曰。
「可惜為苟活者所據!」
那魏廬恨聲道。
不足聞言不語,只是往大城而去。
城門之外護城河上,有兵卒數十人持戟而立,有三修查驗出入憑證。不足等即為城中商戶運貨,那三修只是隨意翻看商行之腰牌,而後眾人往城中便入去。
既入城中,忽然便覺溫熱。那街上往來者甚多。雖千島國大敗,然此陪都卻依然欣欣向榮。
入得城中,直往北區行去,天漸黃昏時,不足等方才到了喜兒家之店舖中。那店舖之掌櫃,便是喜兒之嫂嫂,一體態微胖之中年婦人,眉間微皺,面有厲色。
「喜兒,此何家之漢子,怎得與汝同來?」
「大嫂,此吾家之房客,因入城中尋人,爺爺便囑托相互送了貨物而來呢。」
此時那風兒方才下了車駕。那婦人冷眼觀望,見一美人兒行來,便微微一皺眉道:
「誰家姐兒,至此何干?」
「大嫂,此史家大哥之妻室。一同入城者也。」
「掌櫃姐姐,有禮了。」
那風兒彬彬有禮道。
「不敢!」
那婦人觀此風兒之人物,知道番茄,便一地裡亦是道了一禮,心下卻埋汰其家中長者之不智。
待得貨物卸下,不足等皆入屋中品茶稍歇。那婦人卻拉了其小姑兒入得內中。
「如此人物,顯見的非是凡俗,此番秘密入城來,不知何干!爺爺老邁,怎得將此等人物收留?若真有禍事則遭牽連便不妙也!」
那婦人謂喜兒埋怨道。
「嫂嫂。史家嫂嫂非是惡人!嫂嫂無疑!」
那喜兒不樂。冷冰冰道。
「喜兒,吾亦知其非惡人,然此等人物,若在城中有了禍事。則吾等不免。想來吾等家貧。然人口亦是不少。受了禍患則便大大不妙也!」
「如此彼等已然在此,吾等避禍則該何如?」
那喜兒聞言一驚,仔細思量罷。忽然驚慌道。
那不足正自放出識神查視,聞得此二女之對白大驚。
「此女智者也!」
不足謂風兒道。
「那喜兒資質不錯,可惜不得有修指點!若其修法,他日必有所成!」
「風兒是想助其一臂之力耶?」
「正有此意,不知史家哥哥意下如何?」
「呵呵呵,汝既然有此意便去做好了。」
那風兒聞言一笑道:
「史家哥哥,吾只予其一本道法之仙冊,至於結果,便非吾可以料想也。」
不足微笑道:
「修行往往在於自身,否則大門大派中當有駭人心魄之大能無數也!」
風兒亦是笑一笑,自顧行出門去,往那姑嫂二人之所在去了。
聞得幾聲敲門之聲響,那婦人踏步去,開了門戶,見識風兒訝然而視。
「夫人,吾乃是有事見一見喜兒,而後吾等便要去了。」
「啊!喜兒,史家夫人欲見汝也。」
言罷,那婦人便行出門去,往前方店舖去了。
「史家嫂嫂,何事尋我?」
那喜兒因嫂嫂之言,此時便是老大不好意思,微微低了頭不再語。
「喜兒,吾夫婦與汝有緣,見汝資質甚善,不忍荒廢之,欲贈汝一場緣法。汝可仔細修煉,不要荒廢,他日必有作為也。」
「啊!史家嫂嫂,我」
「汝可願意?」
「願意!願意!」
那喜兒慌不迭地納首便拜。
「師傅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無需如此,吾夫婦非是欲做汝之師父,乃是欲留一點念想爾!」
後,數百年過去,此女果然成就一番功業。
是夜,不足等修悄然而行,出了此間店舖,往那王宮而去。
千島國之陪都夏宮,早些年已然建成,此時修葺一新,金璧輝煌。雖夜黑之時來此,然那晶瑩閃光之無名寶石,及宮中萬千燈具閃動,散發出絢麗之光彩,映照著深宮萬條路徑,那隱隱約約見之朦朧,遠觀之真乃人界仙境一般。
相距此地不過數條街,一道幽深之死巷中,五六修眾正自靜悄悄潛藏於一大戶高牆之角樓內。中央一修垂目端坐,雙手結了法印,口中默默有辭。此便是不足一夥。
「史家哥哥,可有發現?」
「大約是王或已遭毒手,居然無有絲毫蹤跡!」
不足張口道。
「大人,可有向忠等修之蹤跡?」
「似在刑部大獄中,有大能者看守也。」
「大人,可有出雲之修之蹤跡?」
那魏廬忽然道。
「有!便是宮中亦有一座大殿,其內盡數為出雲修眾。」
「或許吾王真遭毒手矣!」
那魏廬喟然歎曰。
其時不足之識神已然籠罩夏宮,其注意力所到之處,無論蟲草清風盡數在耳目之間也。
便是此時,那後宮一座宮內,衣著華美之一女子,正安居紅橡木椅中,側旁香爐中霧靄裊裊,一縷淡淡之清香瀰漫大殿。
「母后,大典前後斬殺死囚,恐大不吉也!或者少留一時,或者充軍流放何如?」
「這般以來,哀家難與出雲之藥聖上修交待也!」
「哼!此修寡人之死仇也!」
「噓!王兒,莫要混了頭也!無此修哪裡有汝之王位也!」
「哼!」
那新王憤憤而去。行出此宮,便有數十修蜂擁而來,簇擁了其人往另一大殿而去。
大殿中有男女數修正相聚議事,見王來,紛紛起身見禮。
「王上!不知此番去,太國母可有懿旨?那大獄中之吾朝賢者可有救?」
「母后不允!道是無法向出雲之惡賊交待!」
「吾主在上,大獄中盡皆吾千島國之精英,失之非但是失卻賢臣,且會動搖國本也!為國盡忠者,反為主上屠戮,惡寒人心,亦是吾主失卻為王之道也。」
「難道寡人不知?奈何出雲之惡賊立於臥榻側,而汝等卻無可奈何也!」
「或者可以選其不忠吾主者殺之?」
一修曰。
「唉,此最後之策略也!所謂兩害相權取其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