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其時卻心下大喜,謀算多時方奏效,脫身不虞也!
「妙呀!某家便是等待此時機也!」
見得那巨拳來襲,不足早已是算計好了脫身之路徑。此時大喝一聲道:
「啊也!吾便是死也!」
言罷,腳下法雲消散,其身簌簌,掉下千丈雲頭,直往下方山丘叢林而去。
那雲頭上十數修,吃那來襲巨拳阻隔,左擋右閃,一時慌亂無狀,急切間居然拘拿不得不足之法體。待得閃過來襲巨拳,急急墜身而下,往叢林間尋覓,卻哪裡還有不足之行跡?
「呔!何方妖孽?膽敢壞吾道門之事,莫得不想活了!」
「哈哈哈,貧僧還道是哪家道士了得,卻原來是紫冥道觀之牛鼻子。汝且莫要胡亂八扯,貧僧卻是正要問一問,因何使出手段偷襲貧僧一干人等?」
「此話從何說起?」
「敢情是敢做不敢當也!」
「這······」
那原上法師真是內裡焦急!一邊走了目標,一邊又復莫名囉嗦糾葛。正這般焦躁不安之時,識神感觸之方,卻猛可裡發現五七處修眾來襲,心下暗道一聲:
「苦也!怎得便有數波上修帶隊來攻?」
卻說不足跌落雲頭時,未及半途,已是身形杳杳,再不復現。遠遠近近六七波修眾之識神掃過,突然間其修不見,眾皆大驚。那大和尚怒吼一聲道:
「人呢?何門敢施法攝人?欺吾大佛寺無人耶?」
遂快行疾走,好趕在前頭。
一邊魔門眾修亦是驚疑不已。一修道:
「華行走,吾等識神不稍異動,怎得那廝便不復見耶?」
那貌似美玉之女修正是魔門行走華寒月,其時其獨身攜魔門外九道大魔數十修,靜靜立於半空,以識神一遍遍掃視先時目標消失之地,開口道:
「天機道會長大人,帶十修往南向千里處靜候拿人。餘者隨吾前去那修消失處仔細搜尋,切記小心仔細,萬萬莫要壞了老祖宗大事!」
「是!」
眾修一聲諾,四散而去。
那華寒月駕雲而行,宛若上天仙子降臨,哪裡有一絲兒魔邪之俗氣在耶!只見其雲鬢高攀,面若桃花,衣裳華彩而飄逸,身段嬌艷而出塵,渾體一道護體法罩閃現五色毫光。其駕雲冉冉而來者,令此間數波修眾驚為天人!
「華行走,數十年不見,別來無恙?」
那原上法師觀諸來修,大聲道。
「寒月見過原上法師。」
那華寒月於法雲上稽首道,其聲溫文爾雅,不似作偽。
那原上法師瞧視華寒月,忽然一怔,面色慘白,再行上前一禮道:
「貧道恭賀華行走神通大進!」
「哪裡?不敢!」
原上法師下首數道士聞言大驚,眾修昔年亦是曾見過此魔女行走北地,亦是曾設計獵殺過此女,而欲報老祖愛徒喪生之仇也。今忽見此女修為無測,已然遠超彼等不知凡幾,心頭一時百味雜陳,耿耿難嚥也。
「兀那華寒月魔女,貧僧亦是決無料到汝居然已是入道中階之修為矣!」
那大和尚此時亦是面上顏色不展,便是先時之不快,此時已然忘卻也。
「大師久在北地住持蓮花大寺,方丈一職怕是耗去半生之時機,然入道有年,顯見的資質了得,他日閉關定然直達陰陽合之玄境也。」
華寒月溫言道。
「哈哈哈,多謝吉言。」
「諸位道兄,在下有禮了。」
一道怪異之聲息似是透體而出一般,淒厲入耳。低階修眾皆大驚。那大和尚大聲道:
「北地妖府蒼狼洞天之老狼?啊也,汝怎得亦來此間耶?」
「聖僧問的怪,偏是爾等能來,吾便不能來麼?」
「哈哈哈,豈是爾等來此,北地老友近乎俱在也!」
那原上法師忽然大笑出聲道。果然,不一時那海族北海分支,大荒原天道門,流星島仙法門,百冥神符門等數門亦是紛至沓來。
「諸位,是否亦是收到門中高層之傳令,欲擊殺那盜取宏法門破禁鼎之修麼?」
「是啊,先時聞得大算師之計較,已是將那名喚諸葛一品及石江流者緝拿。得知得鼎其人便是那數十年前引動宏法門敗亡之金足是也。無奈何其人太過溜滑,居然隱身數十年不出。」
「此次大算師耗去若干年壽算出其人復出,需盡快緝拿,否則便有整個修界之血光之災無免也!」
「原上法師,汝方才羈押得一人,想來便是那金足耶?」
大和尚忽然雙目炯炯道。眾修盡皆目視原上其修,那原上法師苦笑道:
「若說吾等拿住了那人,怎得不將其封閉了丹田?卻讓彼脫身遁走耶?」
華寒月仙眉微皺道:
「原上道友,那脫身之修到底何人?」
「唉!其修是否金足,吾等卻然不知。然其修在那狼城擊殺了吾門中二修,正逢吾坐陣狼城緝拿那目標之修,自然便追及拿住。卻不料大和尚一拳攻來,卻使之亂中脫身遁走也。」
「不對,吾門中傳信,卻道其人必在此地左近。諸位,快四散搜尋,其人必是金足無疑。」
「好!先得者竟功便是。貧僧先走也!」
眾修聞言,盡數四散而去。
華寒月亦是降下雲頭仔細在此地密林搜尋。
卻說不足當時覓得一機會,假意跌落雲頭,卻於半途施展杏林處所獲之天機訣,掩去身形,直降下雲頭,入了密林。然前腳落地,猛可裡卻是一口鮮血噴出,直直倒地,昏死過去。卻是那天機訣二百年之時令已然過去,平素無施是訣,卻然無甚要緊,此時一動,便是引得體內氣機牽動,功法反噬。
天機訣,杏林神秘女修隔物所授。當時不足應諾,此時理當償還承諾。只是事事不由心,又逢幾番災禍,卻然是遲也。此時神功反噬,氣血逆流,直衝擊的心海欲毀,體骨崩潰。不足大驚,反噬這般兇猛,乃是其決無所料想也。雖痛苦不及當年十方囚魔獄中之所歷,然卻恨在時長。及其昏死過去至今,已然半月有餘,其痛居然無有稍減!
「啊也!某家上輩必是作惡太過,傷了天理,而與此時還報也!此業報!業報啊!嗚嗚······」
這番苦痛只將不足折騰得十分氣力所餘半成也。
搖搖擺擺,踉踉蹌蹌,一修鑽出北地大草原上不多之一座叢林,似如酒醉般向前方而行。
「咦!大伯,前面道旁那人似是要死也。」
「陌生之人,萬萬莫要理睬,免得觸了晦氣。」
「大伯可瞧仔細也,其人口中鮮血色澤亮紅,必是有傷在身尚未死去。吾等醫者,豈可見死不救?」
「北地多強人,稍有不慎,即遭大難。樹兒莫要多事,快快趕路的是!」
「大伯!吾······」
「快走!莫要多言。」
那幾人居然直往前去而不顧。
此修正是不足,其時已然過去二月,不足實實無力再行,唯冒險沿路獨行,盼有良善可助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