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天也!此地空間怎變得如是之小耶?」
那一日,不足於昏睡中清醒,慢慢坐起,左右仔細觀諸此地,見其空間不過方圓數十丈大小,大驚失色!再思量起當日之情景,恍然若隔世。
不足自是不知當日之凶險幾與九死無異也!
當時,昏死之時,其識神已然全然入體,然那受其激發之空間突變卻更其兇猛。整個空間嗚嗚作響,幽藍之色澤忽然消散,那七彩之光芒嘩然生成,急急旋轉,映照的此十方囚魔獄之地流光溢彩,宛若仙境。不足其身綻放出強愈大日之耀目熾光。若有修在此,定然可見不足其修渾體神光纏繞,宛若仙神之狀;亦定然可見那嘎嘎作響之空間塌縮之狀;亦定然驚異於此晶瑩剔透之五彩十色玄妙之景光。
當其神能元力威能強盛時,不足體內之八卦護體大陣已然突出體外,然那神能元力逆向旋轉,居然將那大陣亦隨其復歸體內不見。那受激之天地神能元力急急覆壓而至,似是若利刃直接入體,待其體格晶瑩若大日閃耀白色之光時,其體受擠壓已然大變。那體像萎縮若小兒般大小,其臉孔、軀體扭曲若怪異之物什,卻無一絲一毫人修五官之感!唯余四肢掙扎亂動!
待第一波神能元力入得丹田神界中時,那強大之吸力遂得放緩。而神能元力之入體之速未減。一**一陣陣接二連三,毫不停息。其時不足之法體便漸漸脹大,四肢、身軀皆滾圓若球,相連一起,頭顱、五官、脖頸哪裡還能辨地清!至極處時,整個身軀皆若球狀,猶如氣泡般顫顫微微鼓起,似乎尖銳之物輕輕碰觸便要爆了體去!其體之外,衣物分崩離析,絲絲縷縷在其法體上隨風胡亂飄動。
然後那體內丹田神界中抽取元力之速復增,那滾圓之法體在此復歸,而後再慢慢變若小兒之骷髏般大小。
如是不知其幾多遍矣,直至此間靈壓散去,強光不再,幽藍之色澤重現,方才漸漸平復。
此時不足清醒,復得神通大增,心下恍然,定是自家所修有別於常修使然!識神過陰陽合之修,牽引此間天地氣機,受了陰陽合之修囚禁之痛苦也。若非再造元丹,此時以其凝元之力卻早化為塵渣也!
此時不足驚訝四向張望,見前方黑黝黝之色澤濃艷處,一座青銅大鼎靜置。其三足鼎立,有三道法鏈與此空間緊緊相鎖連接,余外再無一物。
「怪哉,此鼎是何物,怎得鎖在此間?」
不足稍稍能動時,便踉踉蹌蹌往此鼎邊行去。那鼎中水半,其內一條異獸,依然神俊如一,見有人修瞧視,亦抬頭張目溫和相望。不足忽然驚呆,囔囔自語道:
「此便是某家之舊貌,怎地復歸矣!難道某家果然體膚重組麼?」又復觀視內裡水中異獸,呵呵大笑道:
「還好!某家沒死,否則汝獨囚此鼎中,卻怎得脫去孤寂之苦呢?唉!說起來吾與汝相類爾,汝囚鼎中,某家囚於此地!此地又何嘗不是相類於一鼎!然則大千之世,難道不是另一鼎麼?萬千之眾何嘗不是囚於其中!唯有出得三界,才能隨心所欲,視萬界為空爾!」
那鼎中之獸猶如通得人修之言,竟然低首做沉思狀,半響不動。不足歎口氣,復坐於鼎下,低首不語。
其識神入體內視,丹田神界中本初之元丹旁,另一元丹,狀若金斗般大小,此時金光閃閃,緩緩轉動。
「好大一顆元丹也!若非有汝,某家今日便玩完也!」
於是便運使此新成元丹之力,再將本初元丹運使,見二者並行不痺,心下大安。然後便琢磨此二元丹之力之運使,見此二元丹在身,似乎氣力更足,法體更堅,凡體更輕,法能更其久長。心中自語曰: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此言果然!」
又打坐靜修得數日,不足覺渾體氣力盡復,體膚傷疾痊癒,便起身查視此間空間。行得幾步,忽覺下肢風動,低首一瞧,慨然歎曰:
「渾體衣物破碎,唯余此先祖所遺之法袋完好。唉!這般模樣可如何出得此間呢?」
遂苦笑搖頭不已。
「喂,傻瓜蛋兒!」
忽聞幾聲呼喚,不足訝然四下張望,然並無異狀。正覺此乃是自生幻覺,忽又思量道:
「某家凝元大成,怎麼會生出幻覺?」
「傻瓜蛋兒!回丹田中來視,奈何東張西望耶?」
「啊!卻原來是此女!」
不足詫異入體,見那朵黑色蓮花上一直沉睡之小人兒,此時卻張開了眼,望著自己識神之所在,笑吟吟道:
「呆子,吾與汝之識神相聊,汝卻怎得四下裡胡亂張望?」
「某以為出了幻覺也!」
「傻瓜蛋兒,怎得幾多日不見,便復多了一顆元丹也!」
「唉!一言難盡!說來話長也!某遭宏法門之監禁,此時已然身在十方囚魔獄中矣!某此次歷生死之險,呼喚汝來相救,怎得不肯醒來呢?」
「傻瓜蛋兒,汝卻細細道來。」
於是不足將此次驚變仔細道出。那小仙子道:
「非是吾不肯醒來,便是醒來亦是無能為力也!先是吾法力未復,且吾之所施展神通,與汝等人修不同,此間天地元力與吾不合,便是願意,亦是無能也!」
「嗯,汝卻是用何等元力運使神通?」
「吾之所用乃是大破滅之元力也!」
「大破滅之元力?」
「此等隱秘,汝不必知道。只是吾方才醒來,忽覺有熟悉之氣息轉來,不知是何?」
「此間?熟悉之氣息?此地便是一座大獄,何來熟悉之氣息?」
「汝方才說,此空間名喚什麼?」
「十方囚魔獄!」
「十方囚魔獄?此間再無活物?」
「尚有一座大鼎,鼎中有水半滿,其內囚禁得一個異獸。除此別無長物。」
「異獸?如何模樣?」
「便是這般。」
於是不足便將識神凝聚成那異獸模樣。那小仙子驚訝道:
「卻原來是此修。汝將此異獸攝到此地來吧!」
「攝到此地?不!不!不!絕不!某家之丹田神界已是有汝,怎能再放異獸進去?」
「此乃吾之坐騎,便放進來是了,怎得這般憊懶之態!」
「汝當某家之丹田神界乃是牲口棚麼?啊!」
「喂!傻瓜蛋兒!怎得罵人耶?」
「便是不放!」
「不放是麼?很好!待吾將汝之丹田毀去,吾住不得,汝亦然不能好過!」
那小仙子冷笑道。
「你!你!······好!好!好!歹毒如是也!嗯!」
「可想好也?」
不足圓睜了眼,好半響後歎一口氣,頹然道:
「你狠!」
「這便對了,莫要與滅界之主硬撼,記住了?」
「你······某出去也!」
不足狠狠道,而後狼狽逃出自家丹田神界。
「咦!某家自家身子,卻不由某做主!真正豈有此理!」
這般說著話兒,身子卻已然行至大鼎旁。將眼一瞧那鼎中異獸,不足道:
「這鼎上明明有封神禁大陣之氣息,只是不知其到底有幾分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