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是也,道上正中之一修惱怒,突然大喝一聲上。
嗚嗚!
一陣狂風平白生成,直衝數百人之商隊狂捲而來。那迎頭眾人忽然大張其嘴,撲通撲通,接二連三倒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不足等鐵槍鏢局之眾人,亦是未能倖免。不足自是側臥地面,將一縷神思悄悄纏繞,向四圍飄散而去。
獨那商隊中有七八個漢子盡數持劍昂然而立,大順商會之龍鎧之亦在其中,其上前一步道:
「諸位道友,在下這廂有禮了。諸位盡皆奉賢觀高人,豈能學凡間江湖草莽之做派,攔路強取!若諸位非此物不回,吾等亦無話可說,不過何不在我大順交割之時取之?如是,亦算還我大順一個天大之臉面如何?」
「閒話休提,寶物仰或性命,汝等自決。」
「如此便是奉賢觀定要與我大順為敵了?」
「何太囉嗦!殺!」
突然兩邊齊動,那領頭者大順商會之龍鎧之與奉賢觀之岳進皆凝識之修為,兩修起在空中,各施仙劍對攻,一道道劍氣肆虐,只擊得四圍狂風亂卷,走石飛沙。地上眾修凝元數人,法體十餘,亦盡皆捉對兒廝殺。雖陣勢不及天上二人,卻亦是轟轟烈烈,塵土四起。方圓千丈之圍內,凡目那堪視得清寸草片葉!
不足假寐,倒似昏死了一般。而其識神化塵浸入戰團,仔細觀視其戰攻守。見此間眾修倒似不約而同般圍著中央那輛破舊馬車攻防。
「難道彼等所謂寶物在此?」
不足遂小心將識神向那破車內入去。忽然警覺有異,想要退避已然不及,那破車突現金光神能氣罩。
「不好!有黃雀窺伺!」
那百丈高空對攻之二修,盡皆疾馳落地,邊廝殺邊往那金光處移去。不足眼見得便要入得車內,卻忽然引發其馬車上禁制,心下不禁大惱,又見彼雙方頭領來擊,待要回轉時,已然不及。萬急之下,便將本初元力運使,剛欲行功,忽然已是大悔。那本初元力之運使本在其**本身上,從未有使用於識神之外之經歷。此時事急,一時忙亂竟然胡亂施訣。正是那雙方高手對攻臨近時,一道淡淡煙塵倏忽彌滿而來,將不足之識神緩緩隱蔽其下。不足先是大驚,連這般亦然可行,此本初元力何事不能!而後便是大喜,觀其雙方高手圍繞破車相互攻防,一邊將識神不停掃視,摸樣疑惑不定,哪裡能識得此時不足之識神即在近側!
不足復向破車之禁制緩緩靠去,一點點接近,那禁制毫無所覺!而後便輕輕鬆鬆入內。
破車內三道禁制相互環繞糾纏,成就一幅複雜之禁制網絡。其中央處一個法袋般物什亮油油閃著光澤。
「到底是何物,這般神秘?為何不以**力之輩直接運載?」
不足一縷識神直入法袋探視,不料卻遭禁法神能阻止。剛欲再謀良策,突然嘩然一聲巨響,那破車連同駕車馬匹碎若粉塵,木屑血霧四散飄逝。
不足一驚,身形急動,已然慢下毫釐。那攻伐之雙方各以**力祭出兩柄模樣怪異之法器襲來。其一為金槍,升騰攻襲之時宛如黃金般巨蛇,攻防婉轉,靈活如一。另一件卻是一口黑色長刀,通體烏光油亮,閃動擊殺,凶焰高漲,數丈之內,烈焰如炙,所近物什,焦糊難聞。不足見此般凶兵兇惡,不敢近前,急退而回。饒是如是,那兩般凶兵已然直擊識神之當頂,根本無可躲避。不足大懼,識神傷,幾若性命交關也。然其時恰無可避之,唯眼睜睜觀其直擊下落。
待得雙般凶兵臨近,不足驚懼閉目,不敢卒睹。只是覺兩道神光閃過,一道金色冰冷,一道黑色炙熱。那邊識神心悸而動,卻無想像中之劇痛感覺,亦無識神幻滅而後那空落落之感覺。
「難道某家大運,逃得一劫?」
及至其雙目重開,一邊識神已然靜立空中。不足長歎一聲,將識神收回識神海之中。其時忽覺渾體涼颼颼之感覺,才曉得方才焦急,將冷汗都驚了一身下來!
那邊鏖戰正急。這邊不足等數百人卻盡數昏死過去,眾人皆覺好似入得冰冷之黑色空間,無邊無涯,魂魄飄蕩,無始無終。待得清醒,有人大聲驚叫,只把尚在夢醒之間之眾人驚得紛紛起立,迷迷糊糊四向張望。
「金爺,金爺······?」
小六子尖叫道。
「唔,某家在此!」
「在何處?怎得我瞧不得也?」
「汝只往前張望,某卻在汝身後!」
那小六子聞言轉身,見金足其人醜惡面孔正笑吟吟望著自己,遂亦笑道:
「金爺,我等怎得數百人盡數昏倒此間?等等,剛剛只是覺有人劫鏢,嗯!再卻竟然憶之不起也?」
不足訝然觀其神色,餘者眾人受雙方識神壓迫,記憶消散,方才情景只憶起出城門前行之事,餘事盡數遺忘,然此小六子竟然憶得往後之事!
「難道其人六識居然有神,可以修行麼?」
不足復觀察再三,並無所得,心道:
「待有閒時卻來查視一二,如其人有仙緣,不妨順助之。」
鐵槍鏢局之眾人起身,收了帳篷物什,隨了眾人押鏢前行。那不足騎馬上,仔細回顧其所歷,深感困惑。
原來,正不足復假意昏倒時,那鏖戰之雙方修眾,忽然如同受了禁法,紛紛停手倒地。其戰團處數十丈高處,一朵淡淡雲彩之上漸漸顯露出一女修,其儀態淡然,面目不甚清楚,只是將手一揮,那手間突然便生出數十道青幽幽劍花,輕飄飄撒下,往下方修行之眾擊去。只是噗噗幾聲響,剛剛鏖戰之修眾高人便如同稻草人般,肢體四分五裂,命喪魂消也!
不足歷經磨難,鏖戰之境,殺伐之事,只是覺平常,卻別無異動,便是心神已然靜若古井。
那雲頭上女修復抬起玉手,輕輕兒一招,那破舊馬車四裂消散後遺出之油光光法袋閃著光亮飛至其手中。其女修只是將玉手輕輕一揮,那法袋上亮光頓時泯滅。不足見此大感驚訝,此物上禁制妙絕,不足連運數般法訣,亦是破之不開,其只輕輕一揮爾!
那女修探查一罷,忽然怒吼一聲:
「該死!」
將手一揚,那法袋便復飄落地上。
不足正悄然而視,突覺一道強大神念掃過,只驚得收了識神,不敢稍動。那雲頭上女修微微皺眉,忽然將身一動,倏然而去。不一時,另一道淡淡雲彩上一修,駕雲尾隨飛過此間戰團之地,甚或連一眼都未曾一瞥!只是隨手一揮間,那地上突現數十帳篷,地上人眾如同滾木爛材般,便盡數飄入了帳篷中。不足大驚,其人神通了得,平白生出些許帳篷,豈非可以造物也?
待過得一會子,不足觀其四圍安靜無聲,便潛出帳篷,將那法袋悄悄收到其腰間藏好,復轉回來,靜靜等眾人醒來。
「金兄,大夥兒將息得好了,繼續隨隊開拔,連夜趕路要緊。只是夜間只怕須金兄操心也。」
「總鏢頭無需客氣,在下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