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聞聽彼等言語,自是不會將華君之流所為正房、侍妾之語放在心上,而那名喚華君者,觀此大怒,下令擊殺不足。不足赫然起立,怒目圓睜道:
「某非幼稚之人,行走江湖時日已然不短!爾等所謂豪門首富之語騙騙尋常人則可,與某卻若小兒之嬉戲爾!」
遂將手一扯,手中兩柄短劍在握,劍尖泛著森然之寒光,直指華君此人。
「慢!呵呵!大家萍水相逢,無冤無仇,何必刀劍相向!」
那老者見狀,急忙上前道。
「正是此言!凡事無不可以商量。」
那女子笑瞇瞇道。
「哼!汝等何人?意欲何為?」
不足冷冷道。
「唉!閣下明人,吾等亦不虛言以對。吾,上沛大興商會華海城分會之主,接得一道買賣,乃是收購民間之貌美處子為秀女,以為禮品,賄賂夏國重臣,以便兩國暫罷刀兵。上佳美人極是難尋,雖有所得,無奈與所求相差甚遠,不得已以此下策謀之。早先有線人探得此女貌美,吾等便意欲取之,故此定下此計為用。今先生慧眼識破,若用刀兵,或有死傷,大是不妥。不若打個商量,先生思量一二,意欲幾多銀錢方可將此女賣與我大興?」
不足聞言大怒道:
「不得已而為之麼?只怕是以販賣女子而謀大財吧!這等壞人家兒女之事,汝等不怕遭天譴麼?」
「先生言之過矣!當此亂世,民不聊生。貧賤之家,兒女飢寒交迫,生死難料。若是贈於夏國權臣,則富貴自是不必說,便是成誥命之機緣亦非不可能之事也。如此豈非上有功於國,下有益於民麼?」
「詭辯若此,不知爾等可還有一絲兒人性麼?」
「哼!無論汝為何人,今兒個要麼將此女兒留下,要麼便將汝之賤命留下。」
「吾命在此,何人敢來取之。」
不足喝道。
「殺!」
那老者大喝一聲。
於是,四圍七八個大漢持械衝來,更有五六人手中刀兵閃閃,守了外圍進出之通道。不足觀此,渾不在意,只是將手中兩柄短劍,四下一劃,只聞得叮叮噹噹亂響,那近旁壯漢盡皆傻立當場。原來彼等手中刀劍盡數折為碎屑也!
「嗯!好手段!不過是手中有利劍重寶爾!汝且來嘗一嘗吾手中此物如何?」
那所謂華君公子者一邊大聲高叫,一邊手持雙鑭飛昇來擊。不足抬眼斜視,身體只是一閃即回。旁人瞧來,似是人在原地毫無異動般。而那華君卻口中噴血,摔倒地上。而其手中雙鑭亦折斷四分,掉在地上。老者與那貌美女子原本渾不在意,然突見此情形,哪裡還能鎮定自若,似胸有成竹一般呢?
「上!」
那老者一聲吼。近旁女子將手一揚,一包粉末嘩然而開,當頭向不足及春兒灑下,四圍壯漢亦奮勇擊殺而來。
不足觀此,亦是將手一揚,一道金色光圈升起,將春兒與自身罩定,而其手中雙劍卻猛可裡一聲響,嘩然崩碎,而後只見百千道點點劍芒四射,那船艙中眾人盡皆悶聲倒地。
「爾等歹毒遠過蛇蠍,亦不知壞去了幾多人性命,如此行為,便不要再做人也。」
那不足發起狠來,倒驚得春兒顫抖不住。
「爹爹,爹爹!」
「嗯!春兒莫怕!此等歹人,不使懲戒,無助善行!且吾身份已然暴露,此大不妥也。」
遂施法化去其艙中十數人之記憶。復回至居所閉門暫歇。
好半日,春兒才顫聲道:
「爹爹,剛剛所施,似非尋常武功?」
「呵呵呵,春兒好見識!只怕此乃汝之家祖教誨所得吧?」
「是!春兒家祖飽學之士,且曾為沛國儒學院教習,後因事返家,歸隱不仕。春兒不及三歲便隨家祖習學,所涉獵頗多。便是這般陸仙之說,仙神傳聞諸般閒聞軼事亦是手不釋卷呢!再加之我父行伍之人,探家省親時,不免施展江湖綠林之武功招式,是故孩兒猜測,爹爹所施定非武藝!」
「嗯,吾本番茄俗,乃是修行者也。所施自是修界玄功。」
「爹爹,門外之眾難不成已遭屠戮?」
「汝父何人,怎會屠戮彼凡俗之眾?不過是傷了彼等經脈,廢了其武功罷了!」
春兒長出一口氣,略一思索,復面有憂色道:
「然若官家來問,則可如何應對?」
「只好以虛言應對之!」
「是也!我父女二人又不曾出門。」
「喔!哈哈哈!」
「咯咯咯!」
春兒亦隨其義父大笑。
船艙之外,數十客子聞聽內裡乒乒乓乓亂響,喊打喊殺之聲驚心,眾皆不知就裡,哪裡敢入內探視!只驚得抖抖索索,倉皇逃避。待得那聲響停止,半個時辰,才有膽大船夫操械入內探視。進得不足等所居艙室,入目之景只駭得一眾船家兩腿顫顫,不能稍動!
那廳中十數功夫好手,彪形大漢盡皆倒地不起,只聞出氣之聲,不聞吸氣之響。諸人渾體鮮血淋淋,刀劍碎屑滿地。
其膽大者,慢慢行上前,將那哼哼出聲之老者扶起。
「老先生,不知發生何事?怎得如是摸樣?」
那老先生慢慢轉頭,滿目詫異之神色,盯著艙內十數條傷重倒地之大漢,好半響疑惑問曰:
「怎的如此?怎的如此!啊啊!何人大膽,敢偷襲老夫?何人?有膽出來!」
其翻身欲站起,行動稍猛,大約是牽扯了體骨傷處,大叫一聲差一絲復摔倒地上,虧得身旁一人相扶持,方才站立。
約是覺察不妙,其忽然盤膝坐倒,行功用氣。突然其抬頭慘然大叫道:
「暗算!我遭人暗算!啊呀呀!卑鄙!無恥之尤!何敢若此?當我大興無人也!出來!出······」
「會長,我等如是多人,盡數遭暗算,可見其人功夫之高已然莫測。會長如是激將,若然其人行出,難道有妙法退敵耶?」
那破爛案几旁,剛剛爬起之貌美女子弱弱道。
「這······這便算了?」
「會長還是盡快上岸,思謀善後良策才是,否則如是人手毀沒,總會必徹查清算。以會長與吾等廢人之狀,總會將如何處置呢?」
「哦!正是如此!然卻如何是好?」
「嘿!此間艙室內二人居然無事?」
「喂!出來!」
「不知外間何事?怎得一通打殺之聲?」
那不足假意驚懼道。
「已然無事矣!」
「哎!先生,怎得如是?」
那不足渾然無知道,一臉驚懼聲色果然非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