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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八十一集 文 / 往生老魔

    是夜,鐵槍鏢局之眾,多酒醉酣睡。不足見小六子橫躺床上,口角一片菜葉尚存,呼嚕呼嚕睡得正香,不忍將其挪動去外屋,便笑一笑自家去了外間歇息。

    夜正濃,入窗之微風尚有昨日洪濤之氣息,那窗外楊樹葉颯颯作響,似是欣喜那風中濃濃之水氣。不足收了心神,打坐行功。午夜時分,忽然一道森然之神能氣機漫過,不足心下一驚,睜開眼,往窗外一瞧,漫天灰霧泛著幽藍之光澤。明明其時乃是夜半時分,該是黑澤深沉之時候,然此森然之氣息,更有幽藍之光搖曳,卻使不足心下大懼!

    「怎得如同凡間說唱藝人口中九幽之狀耶?」

    不足詫異而思,好半響無果。遂悄悄兒渡出門去,往夜河城主街上行去。剛及巷口。忽然瞥見數道身影,手持法器立於街角,一修長衫微起,飄逸灑脫,手中一物,狀如龍蛇,其物豎直向天,宛若手指傲然指天。非是此修出塵超然,遠過於他修,乃是其修為不足相熟之人也!

    「咦!居然是他!」

    不足仔細四下望去,卻無有另一位相熟者。

    「嗯,那位林教習怎得不見?」

    再望過去時,那林家少主林思洲已然躍然雲頭上,立於數丈之半空。不足大是驚訝,此修初遇時修為不過如自己般區區法體巔峰而已,此時居然已凝元也!

    「難道當時壘石山秘庫中之物果然有逆天者?」

    不足憶起秘庫中諸般物件,不過一刀、一劍、一法袋罷了。

    「難道是那兩個玉瓶中之物有異?」

    不足忽然心下頹然沮喪,險些遭算計鎮壓在壘石山下,卻與逆天之物擦肩而過。

    「該是某家命中無此機緣麼?」

    其時那雲頭上林思洲手中龍蛇般法器忽然毫光四射,一道血色之靈光升起,似是與城中某處法壇相連。不足悄然將識神化為一絲兒,隨其而走,只見城主府中一座石樓,其內有秘法化成法壇,其上數修圍合成八卦之狀,內中一人錦衣豪冠,起伏若鴻羽,輕飄飄浮在陰陽魚中。另有一修道貌岸然,身下花蓮微張,飄然於此法壇上,口中法訣不斷,雙手亂舞,其間法印紛紛飛出,直射入法壇中。

    「原來彼欲借九幽之陰屬神力,成就分身之神通也!此修功法深沉無可度測,還是快快回返的是!」

    一頭如此般思襯,一頭便欲急急收了識神而回。忽然耳中一道淡然之傳音入來:

    「道友功法不凡,居然可以在貧道絕天神禁**陣中凝神來去而無礙!既如此可否來此一唔?」

    不足不敢言傳,猛可裡收了識神,急急回返如歸客棧。

    那道貌岸然之上修大德微微皺眉,忽然便復微然一笑。

    「此修倒也有趣,敢窺視之,卻不敢搔擾之。想來乃是識神之力強大而元神之能無用也。如此倒無需太過在意!」

    遂回首道:

    「林小子,有修在如歸客棧暫居,汝可前去查視一二,看看其有何不凡處。若其修壞吾大事,即刻擊殺之!」

    「是!大神官。」

    若不足在此,定然可以識出其修赫然乃是林教習此人也。

    待不足重歸居處,復合目而思時,那林教習已然行出城主府。不足緊皺了眉頭,仔細於過往所學中搜尋九幽之所載錄,猛可裡驚得跳將起來。

    「娘也!彼等欲以夜河全城之生靈為祭品,而取九幽之陰屬神能為用!難道其人已然無懼修行者不能以凡俗為物而荼毒生靈麼?哦!是了!其修定然是以那八卦陣中之人為引而假手其力施法!啊呀!著實高啊!如此即可免修行之忌諱,有可行逆天之功而成就神通!奇思妙想若此,其人鬼神莫測也!」

    不足於居處渡來渡去,急思破解之法。好半響,歎一口氣道:

    「罷了!以某家之能,焉能阻其暴行?亦只好盡盡人事爾!便在此地巷口設一座蟻潰之法陣,待其人法陣大成時,卻似千里長堤毀於蟻穴之法,終使之功虧一簣,以報其歹毒之行!」

    於是不足悄然復至巷口,左右查視,見道旁一石雕,乃是取牧童牧牛之意而作。遂於此石雕上設陣。蟻潰之法陣乃是上古大修之法陣,思之神妙,然當世已然極為罕聞。以不足觀之,大約早湮沒於世也。乃是歷險得之於壘石山古本《驚神》上之一雜學法陣,設計精巧,佈陣簡單,威能不卓,然一旦發動,卻有星火之能,終能毀沒而燎原也!

    待得佈陣完全,不足身上近些年來所得之仙材法料已然告馨。

    「唉!真是損人而不利己也。然此時卻是三十六計走為上!怕只怕行不出此巷子也!不如此,鏢局三十人難道要盡數交待於此地麼?」

    不足正焦慮無助時,側邊一道門吱呀一聲打開,一人行至不足門前輕聲道:

    「金足兄弟,總鏢頭有請。」

    不足聞言道:

    「大先生麼?某這便過來。」

    不足行出門去,見大先生立於走廊。二人微微頷首,舉步入總鏢頭宿處。那總鏢頭正坐臥不安,來回行走,焦急之色躍然臉上。

    「總鏢頭,找某家何事耶?」

    「啊呀!金足兄弟,吾二人正為一事著急,無可奈何也!夜半叨擾,好生不安呢。」

    「總鏢頭,何事這般焦急?」

    不足訝然問曰,心下卻尋思道:

    「莫非此二人已然知道此事?然彼一介凡俗,哪裡有此能耐?」

    不足正迷惑不解時,那總鏢頭卻道:

    「唉!此事吾二人原本不想明語。然以金兄弟之能,吾等須借助處甚多,不得不說也,還望金兄不要見怪才是。」

    「哪裡?」

    「吾等此鏢所押乃是一件修行者之物什。」

    「啊!」

    不足聞聽鏢物乃是修行者之物什,頓時大吃一驚,直直注視此二人道:

    「修行之人,神秘莫測,翻江倒海,無所不能!以其神通卻將此物什交坊間凡俗之鏢局押送大異尋常,二位怎敢接此等鏢?」

    「唉!吾等莫說接鏢,便是修行者此前亦是從未有聞,仙神之論只道是坊間傳說,哪裡知道卻原來真是有得!縱然如此吾等亦然是不肯接的,然以其之能,哪裡敢有半句推脫之語,無奈何蒙蔽眾人,接了此鏢。如今鏢行半道已然失卻了**個弟兄,而現下又忽現修行之人窺測,只怕不妙!此番眼看其困難無可逾,唯求金兄相助也。」

    「哦!」

    不足長出一口氣,卻原來非是眼前之難也!然劫鏢雖事大,哪裡有此時性命無救之虞也?故略一思襯道:

    「總鏢頭,某少年時得遇一奇人,授得一法可以隱藏行跡,瞞天過海呢。只是久已不用,不知尚能成功否?」

    「金兄果然奇人也!成功與否暫且不論,只需盡盡人事便好!」

    「行,某卻來嘗試之!日間某見此客棧後院有廢舊地庫一座,吾等可以入此地穴中,某卻來行瞞天之術,或可避過此難。」

    大先生道:

    「便是如此,死馬當活馬醫吧。至於死活交予上天裁決!總鏢頭,吾去將人手收攏去那地庫。汝與金足兄弟先去地庫準備可也。」

    「便是如此!吾年青時亦身在朝堂,亦曾叱吒風雲!而今縱然有難,大丈夫何懼生死!唯此間弟兄追隨吾有年,不能不顧也。」

    那總鏢頭愴然道。

    不一時,三十人盡皆下了地庫。有人低聲抱怨道:

    「三更半夜的,什麼事,弄得人不能安生?」

    總鏢頭與大先生只是裝作不知,靜靜立於不足身側,觀其行使瞞天之術。

    不足微微晗目,將識神放出,仔細感悟那道神妙之天地氣機,此其不足所謂本初元力是也。似是超然於三界之外,那道氣機遲遲不能感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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