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後,這一天金嫦兒又隨心智師姐去藏大廟中查閱經書法卷。兩人方一到谷口,便有幾位弟子圍攏過來,有幾個小和尚更是癡癡傻傻看著金嫦兒,嫦兒只微笑不語。
「喂!幾位,吾等二人欲去書閣呢。」
「吾等只與此位師妹相聊,汝可自去書閣!」
一壯僧曰。
「爾等再修行百代來聊!」
心智師姐譏諷道。
眾僧皆怒,遂惡語道:
「與心智師姐同修如何?」
另有僧道:
「心智,小尼滿十歲了吧?她爹是哪位大師呀?」
心智大怒欲起爭執。金嫦兒卻拉著她的手快步而去了。
「師妹,吾定要與這幫惡僧理論理論。」
「算了吧,師姐。跟懂理之人不必理論,跟無理之人理論不清!汝又何必和這幫小人一般見識呢,只當沒有見過這些惡人。」
「可是彼等欺人太甚!」
「師姐,這或許是汝修行路上心境之磨難,度過此難,心境更上,說不定就自行突破了聚識瓶頸呢!」
心智愣了一下,繼而又想了一時道:
「師妹佛法精深,師姐受教也!」
一邊說一邊詫異的望了此師妹幾眼。於是兩人便同去了一藏經樓。未到樓口,一相頗俊雅之僧人攔在了門口。
「心智師妹,這位師妹眼生的很啊!」
「多聞,你這是何意?」
心智驚怒而問曰。
「心智師妹,汝高看自家也!想貧僧多聞早已達聚識之境,佛法深廣,又豈會在意汝一介凝元修行者!倒是這位師妹可有什麼要貧僧幫忙者麼?」
那多聞看了金嫦兒,神態雅然,語言溫潤。
「多聞,金嫦兒師妹乃是在吾處掛單之修行者,不可造次!」
那多聞看都不看心智一眼,只一揮僧袖,一股黃色光團轟然飛出,將那心智一下擊出十數丈遠去。心智猛吐幾口鮮血,臉色蒼白,從地上搖搖晃晃爬起,對金嫦兒道:
「師妹,姐姐無能······」
「住口!臭尼子,再言吾做了汝!」
「多聞師兄,汝放了吾心智師姐回去,吾便與汝聊一聊。」
「好!此話當真!」
「然也,吾金嫦兒不善虛言的!」
那多聞聽了這嬌滴滴之絕妙聲音,不經大喜。隨後便吩咐兩門下僧人弟子送心智出谷而去。心智雖不肯,但身已受傷,又哪裡是那兩強悍僧人之對手,只被架出護谷大陣之出口,拋在路上。心智無奈,急返妙法庵去求庵主禪心師祖來救不提。
且說金嫦兒望著心智出了谷去,便回過頭來道:
「多聞師兄今年貴庚啊?」
多聞一聽此問,心下大喜,暗道:
「有門!」
便假意灑脫道:
「愚兄今年四百餘歲矣!聚識也已百餘年也。」
「哦!多聞師兄修行不易呀!修行者一心向道,方有所成!如多聞師兄般壞了心境,再上一層恐就難也。」
「哈···哈···,修行者之類,能者為尊。何為心境,強權暴力便是心境!修者唯法!法力強悍、修為上得檯面,舉手投足,無往不勝。則還會懼大道無望麼!」
「多聞師兄,汝怕是壞了許多女修吧!」
「吾多聞眼中只有佛爺、菩薩,餘者皆物,何來女修也?」
「善!承教也。多聞師兄,汝道修行者之類,能者為尊。吾今壞汝百年法力,卻留汝凝元之境界,畢竟修行者修行不易,何如?」
「嗯?何意?···汝欲破吾境界麼?···方才汝言道者何?」
那多聞硬是愣住,半響無得反應過來。這樣一個法體期修行者難不成是嚇傻了!然其心中突然一寒,其四圍若精鋼之壁,猛向其壓來。渾體難動。其大驚失色,急催法訣御之,但哪裡能夠相抗!復從法袋中攝出仙符、佛寶若干望金嫦兒襲來。也不見金嫦兒移動,其人便憑空消失。下一刻,那多聞只覺心頭一暗,口中噴出精血飛濺丈許。再一催功法,卻哪裡催得動。抬頭觀那金嫦兒輕描淡寫似地將那些威力不凡的仙符、佛寶盡數毀在手中,仿若無物。驚駭欲死。
「菩薩饒命!菩薩饒命啊!······嗚嗚!小子有眼無珠!有眼無珠啊!嗚嗚嗚······」
其忽覺四圍一鬆,便臥地叩頭若搗蒜,哪裡還有半點高僧之形態。
「吾道只取汝百年法力,留汝凝元之境界。還不快滾!」
金嫦兒冷冷地道。多聞如遇大赦起身駕雲向谷內遁去,卻哪裡敢停分毫。金嫦兒隱去了身形亦跟了上去,知道那多聞必去找大雲禪師。
果然,只片刻,多聞既在一名喚養心閣之樓門口停下遁光,急急四下一望,見金嫦兒沒有追來,便飛身入內。穿過閣內迴廊,只見一小巧之殿若陶瓷所制,高不過丈許,卻如凡界俗世大戶人家之戶內飾品,毫不起眼。其門首匾額上書一名曰「心佛殿」。
「這殿竟然建在閣內,怪不得我尋了多時不見!」
心佛殿禁制大陣番茄,其所發玄異神光凝厚異常,便是金嫦兒亦無把握以強力破之。那多聞從懷中小心取出一玄色神牌,口中唸唸有詞,忽然那神牌毫光大現,又一聲尖鳴竟變作一青鳥飛入此殿而去了。只一會兒功夫,殿門洞開,多聞入內,見一黑鬚、五短身材之中年僧人端坐殿門口之蒲團上,垂目打坐。好半響那僧人才睜開雙目望向多聞
「怎麼竟受傷了!以汝之能,谷中有何人會傷到汝?」
「師傅,卻是一年輕女修!名喚金嫦兒者,其恃強,強自廢去了弟子百年法力,將弟子打到凝元之境了。嗚嗚······」
多聞見師傅發問竟大聲嚎哭。
「哦!竟有此事!過來吾瞧!」
那僧人將手一拂多聞之體大驚失色。
「果然如此!是誰如此大膽敢動吾大雲門下!」
突然那僧人一扭頭將眼緊緊盯著那蒲團側旁之異獸,此獸狀如麒麟,渾身赤金之色,金黃之光暈一漾一漾向外散射,真聖獸也!而其名亦喚聖金獸是也。此刻其蜷縮於地,俯首不敢起,閉了六識,只哆嗦著身子。僧人驚厥變色,急放開識神四面一感,哪裡有半分人影,復唸咒語將護體神光祭出,然後才稍安而問曰:
「何方高人?現形一見!」
此時虛空中人影緩緩現出,不是那金嫦兒又是誰呢!她笑盈盈道:
「大雲禪師,汝縱容門下弟子作惡,吾已代為懲戒,收了他百年法力,打落他一個境界,汝可心服?」
「汝,何方高人,敢入吾大佛寺搗亂?」
「高人不敢當,然搗亂卻實實說不上。貧尼雲遊到此,掛單在妙法庵潛修佛法,今來此求經文一讀。」
「然汝闖入吾處,到底意欲何為?」
「大雲禪師,汝乃高僧也,修煉有年,怎麼竟是這般盛氣凌人!貧尼本來只是閱閱書卷,長長見識而已!無奈汝之弟子卻百般調戲於吾。只好出手,也算給其一個教訓,以免將來惹出禍事危及大佛寺或禪師自身呀!」
「那汝現在在此又有何目的?」
「本來不欲來此,然又怕貧尼走後,汝等師徒去妙法庵尋釁。故而來此,也算是和神僧打個招呼!」
「好!既如此,如何打招呼法?請賜教!」
「貧尼聽聞大雲禪師佛法高絕,在此大佛寺中僅在大方丈之下。貧尼想,一來吾亦得罪於爾等,二來亦想試一試這大佛寺之功法如何了得,吾等不如斗上三招如何?」
大雲禪師望著金嫦兒卻竟然瞧不出其法力厚薄,只覺平平常常,然其內心卻如倒三江翻四海,駭然難止!
「看這嬌女子年齡不過雙十,而功法詭異,以自己數千載之修為竟難窺其實!」
但心中轉而又做念道:
「就算此女子功法高深,又能高到哪裡去呢?吾之法力亦至陰陽合,當譽為修界至尊之境亦不為過!又何懼之!」
但雖這樣想著,卻亦下不了決心。金嫦兒觀那大雲禪師猶猶豫豫,便開口道:
「吾二人不如各押上一物,三招為限,只要禪師稍勝半招,就算吾輸,這九龍金佛禪杖就歸禪師了!如何?」
金嫦兒邊說便從法袋中攝出一物。大雲禪師見之大驚,盯著此法杖目瞪口呆,好半響說不出話來。這九龍金佛禪杖乃十數萬年前之佛家高僧飛昇上界時所遺之物。降龍木做柄,九條金龍纏繞其上,杖頂一金佛鑲嵌,此佛家之至聖**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