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皓天還是每天都住在客棧裡,吃飯的時候會厚臉皮的和傾顏他們同桌吃。不過傾顏為了避免見到他,最後就讓小二把飯菜都拿到房間裡吃。
不過韓諾和風雅會一起在大廳裡吃,司皓天當然不會放過和風雅相處的機會。
「聽娘親說,江離哥哥要回來了,他什麼時候到啊?」風雅看著韓諾,一邊扒拉著碗裡的飯,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道。
韓諾夾了一個青菜到她碗裡,淺笑著回答道:「你江離哥哥很快就回來了,你娘親已經去接他了。」
風雅用力的點頭,繼續扒拉碗裡的飯。司皓天也夾了一塊雞肉到風雅碗裡,說道:「你瑾淵哥哥也很想你,要不要我帶你去找他玩兒?」
好久沒見到瑾淵的風雅,放下筷子,用力的嚼著嘴裡的飯菜,然後努力的嚥下,問道:「真的嗎?他都不來看我,他真的會想我嗎?」
「當然是真的,他只是太忙了,我們去找他吧!」司皓天誘惑的說道。
風雅用力的點頭,然後轉過頭去看韓諾,娘說了,只要她不在一切都要問韓諾,如果他不同意那就一定要聽韓諾的。
司皓天看著風雅徵求韓諾的意見,心裡自然是很不愉快的,但是卻只能在心裡發發牢騷,沒有真的說出來,因為上次醉酒的時候把韓諾罵的夠嗆,但韓諾卻沒什麼說什麼,這讓司皓天很不好意思。
韓諾笑著伸出手摸了摸風雅的頭頂,說道:「你想去就去啊!不過不要玩太久。」
「知道了,諾諾最好了。」風雅撲上去,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剛吃過飯,嘴巴是不是還油膩膩沾著幾粒飯,吧唧一口就親在韓諾的臉頰上。
韓諾笑著拿出手絹擦著自己的臉,一邊用眼睛瞪她,不過小丫頭只是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從韓諾的腿上跳下來,司皓天一下子把她抱起來,然後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走在繁華熱鬧的街上,風雅一邊好奇的看著街上叫賣的小玩意,一邊發出很驚歎的聲音。
「丫頭,你娘有沒有跟你說過你爹的事?」司皓天問道。
風雅看著面具攤上的面具,反問道:「爹是什麼?」
司皓天一愣,隨即耐心的解釋起來,「爹娘在一起才會有丫頭,別的孩子都有爹娘的,難道丫頭的娘從來沒有告訴丫頭你爹是誰嗎?」
風雅拍了拍司皓天的肩膀,小手指著一個修羅面具,說道:「叔叔,我想要那個。」
司皓天扭頭一看,笑了笑,往攤主那邊走去,「這個多少錢。」
「這位大爺您可真有眼光,這種面具做工精緻,就這一個了。」攤主極力的推銷道。
「多少錢?」司皓天才不管這個面具做工怎麼樣呢,要做工精緻的可以請人打造,買這個只是為了討丫頭歡心。
「三文錢。」攤主伸出三根手指,說道。
司皓天在懷裡摸了半卻一文錢也摸不出來。攤主立刻將臉上的恭敬之色換下,一副牙尖嘴利小人摸樣,並出言譏諷道:「看您穿的人模狗樣的,怎麼連一文錢都沒有。」
司皓天頓時寒了臉,從腰間摘下一枚玉珮扔給攤主。攤主接過來一看,色澤晶瑩透白,如脂一般的細膩白皙,入手溫潤,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塊玉價值不菲。
攤主還在觀察那塊玉的時候,司皓天已經拿了面具走人了。
「你剛才給了那個人什麼東西,好挺漂亮的。」風雅拿著面具就往臉上扣。
司皓天勾起唇陰測測的笑了一下,說道:「沒什麼,你要是喜歡改天送你好了。」
風雅將面具掀開至頭頂,好奇的睜大了眼睛,看著司皓天,問道:「你都給別人了怎麼送我?叔叔你不是在開玩笑嗎?」
司皓天笑笑的騰出一隻手,將面具重新扣回風雅的臉上,說道:「你信不信,這塊玉還會回來。」
風雅搖了搖頭,這給出去的東西怎麼可能還會回來,那個攤主又是一個貪財的人,一定不會還給他的,要讓玉珮回來除非它自己長腳了。
「沒錯,這塊玉就是長了腳,你等著吧!等它回來我送你好不好?」司皓天隔著風雅臉上的面具,親了一口她。
風雅,你是我的女兒,真想聽你叫我一聲爹,可你娘既然不想告訴你我的存在,說明你娘心裡還是怨我的,我會等到你娘原諒我的那一天的。
司皓天抱著她一路往皇宮走去,到了皇宮,風雅讓司皓天把自己放下來。
雙腳沾地的風雅,帶著她那張修羅面具一溜煙的就跑的沒了人影。可是皇宮那麼大,她上哪兒去找瑾淵呢?早知道就先問一下大叔瑾淵哥哥在哪裡了?她將面具推上去,然後在宮裡慢慢的走著。
她東穿西走,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那裡,只看見一個小女孩蹲在地上,用樹枝在地上畫著什麼。
風雅跑上去,蹲下來,說道:「你好啊!我叫風雅,你知道瑾淵哥哥在哪裡嗎?」
小女孩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低下頭用樹枝在地上畫畫,也不回答她的話也不做出任何反應。
風雅癟了癟嘴,倔強的說道:「我叫風雅,你為什麼自己在這裡玩兒?」
那孩子還是不回答,她嘟起了嘴巴,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生氣的說道:「你真沒禮貌,我跟你說話呢。」
女孩還是不理她,只是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
風雅不知道哪裡來的火氣,她往前跨了一步,指著小女孩兒說:「你是啞巴嗎?你是聾子嗎?」
小女孩丟了樹枝,站起身來,冷冷的看著風雅,淡淡的說道:「聒噪。」
從小風雅就被捧在手裡,寵慣了,傾顏和韓諾都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她,一時氣憤,她推了女孩兒一把。
女孩兒瘦弱,一屁股坐在地上,而這一幕正好被剛做完事,出來的麼麼看見了,老么麼趕緊跑過來將女孩兒扶起來,仔細的檢查她有沒有摔傷。
「這是哪裡來的野孩子,真是的,怎麼可以這樣沒有禮貌,還是女孩子家家的動粗。」老么麼一邊拍著女孩的衣服,一邊碎碎念叨著。
風雅委屈極了,但是性格卻像極了傾顏,她倔強的看著女孩兒,對老么麼說道:「我叫風雅,我不是故意的,誰讓你不回答還罵我聒噪的。」
那老么麼轉過身,將女孩兒拉到自己的身後,凶神惡煞的看著風雅,色厲內荏的斥責道:「小小年紀就學會欺負人了是不是?你是哪家的孩子,這樣沒有教養,你娘是怎麼教你的?」
老么麼也無非是仗著從來沒見過風雅,斷定了這個小女孩兒不是親王的子嗣,所以才敢這樣大膽,就算雪妃再不得寵,畢竟也育有一女。
風雅扣上修羅面具,委屈的就要哭了,但是她倔強的沒有哭,而是轉身準備走。倒是哪個老么麼得理不饒人,陰陽怪氣的說道:「你推了人,不用道歉的嗎?果然是不知禮教的野丫頭。」
風雅站在那裡,一言不發,戴著面具,低著頭,一雙小拳頭握得死緊。
雪融宮不比從前,自從司皓天退位瑾淵即位雪融宮裡的人就處處受到排擠,那老么麼平日裡也是受了別處的氣無處發,這不正好遇到一個好欺負的,於是不管對方還是一個兩歲半的孩子就開始罵將起來。
風雅頭越來越低,一副默默忍受的樣子,但是老么麼說話越來越難聽,從沒教養到沒娘教什麼都說了一遍。
風雅發瘋一般的衝過去,狠狠地推老么麼,對著老么麼狂吼道:「不許你罵我娘。」
那老么麼見這麼大的小丫頭都敢頂撞她,一時氣昏了頭,走上來就抓住風雅的雙肩狠狠的將她摜在地上。風雅重重的摔倒,小手被地上的石子割破,流出殷紅的血。
「大膽,給我拿下。」
那老么麼還沒得意兩秒鐘,就聽見一道稍微缺乏震懾力的聲音怒吼道。雖然瑾淵還年少,還不能完全展示帝王的霸氣,但是對這些麼麼宮女太監倒是夠了。
老么麼一看皇帝來了,趕緊跪下行禮。
但是瑾淵卻沒有理她,讓她跪著。轉而溫柔的去攙扶摔在地上的風雅,心疼的抓住她被石子割破的雙手,輕聲問道:「痛不痛?」
看到皇帝對風雅的態度,聽那口吻,那麼麼後悔的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不痛。」風雅過了好久才回答道。
「你這個面具誰給你買的?真是醜死了。」瑾淵笑笑的就要去接她的面具。
但是她手卻快了一點,按住臉上的面具,瑾淵的手頓住,目光落在她的下巴上,那裡有一滴水珠,他也不揭穿將手抬起來,放在她的頭頂,揉了揉她柔軟的頭髮。
「大……叔……大叔買的。」她聲音有些顫。
瑾淵將她拉起來,對身後的太監說道:「杖斃。」
森冷的語氣讓人背脊發寒,老么麼慘叫都叫不出來,只聽到杖斃兩個字就嚇得暈了過去。
「你大叔呢?他怎麼沒有帶你來找我,把你一個人放在這裡像沒頭蒼蠅一樣亂轉,很危險的。」瑾淵拉著她的手慢慢的走著,緩緩地說著。
風雅低著頭,不吭聲。
瑾淵以為她還在生氣,於是停下腳步,蹲下身看著她,道:「沒事的,所有欺負你的壞人哥哥都會幫你打跑的。」
「是我不對,我不該推她,但是她不該罵我娘。」風雅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揉著自己的衣服,垂著頭說道。
風雅說的第一個她,是指那個瘦弱的小女孩兒,第二個她當然就是那個老么麼了。
「風雅真是懂事,不過這件事也不怪你,要是你大叔能帶你走,你也不會迷路就不會遇到……」瑾淵一直不承認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孩是自己的妹妹,所以他說到這裡也不想繼續說下去。「反正,你記住以後別去那裡了,那個雪融宮裡住著的都是性格古怪的人。」
風雅點了點頭,然後把面具摘下來,戴在瑾淵的臉上。
「哥哥是妖怪,瑾淵哥哥是妖怪……」風雅拍著手,邊叫邊跑。
瑾淵佯裝生氣的說道:「好呀你這個丫頭~」然後去追她,不過卻總是保持著半米的距離,佯裝追不上。
「哇……哥哥笨……哥哥追不上……」風雅一路笑著跑著,連瑾淵都被感染了,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好久沒有這樣開懷的笑了,好久好久了……
久到快忘了笑是什麼感覺,久到差點忘記開心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