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諾笑了笑,看著自己的雙腿,在看看風雅。但是風雅不依了,一定要韓諾陪她玩兒。
兩人在屋子裡嬉笑了一陣子,韓諾敵不過她撒嬌耍賴,於是帶著她出門。剛出門就遇見了司皓天。
風雅見到司皓天,歪著頭,咬著手指看著他,說道:「咦,怪叔叔你怎麼在這裡?」
司皓天走上去,拍著她的腦袋,道:「丫頭,我帶你去玩兒好不好?」
「好啊,我們正要去玩兒,一起吧!」風雅很高興,回過頭來看著韓諾,像是在徵求他的一件,韓諾沒有拒絕只是微微的笑了起來。
司皓天將風雅抱了起來,就往外走,韓諾徐徐的在後面跟著。走到門口的時候,風雅忽然興奮的朝著門外揮手,「娘,我們來了。」
傾顏一轉身,看見司皓天抱著風雅,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她的目光越過司皓天看向韓諾,韓諾只是淡淡的淺笑著。
在看向風雅,她興奮的揮舞著雙手,笑的那樣的開心。
「顏兒,這次說什麼我都不會在放手。」司皓天說道。
傾顏只當什麼都沒有聽見,默默地走到韓諾的身後,推著他往前走。司皓天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他沒有很失望。
傾顏緩緩地推著韓諾跟在司皓天和傾顏的身後,看著他們倆的身影,真是有一種造化弄人的感覺,命運就像是一個圓圈,每當他們分開,一段時間後又會沿著自己的軌跡走到一起。
每當他們走在一起後,命運就像是兩條相交線,狠狠地撞出火花之後,兩人就開始漸行漸遠,兩人都帶著滿身的傷離開。
這樣的分分合合她真的已經受夠了,這一次她決心不要和他一起。
「在想什麼呢?」韓諾回過頭,看著她出神的望著前面的一大一小,問道。
傾顏低頭對上他含笑的眼,緩緩地說道:「我在想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冰蟾。」
「是嗎?」韓諾笑問道。
傾顏也是一笑,回道:「是。」
然後兩人都沒有在說話,其實韓諾並不相信傾顏說的,傾顏也知道韓諾不信,但是這樣很好,他不會問她也不用解釋,大家沒有負擔不用擔心他會懷疑。
忽然,傾顏終於明白,或許兩個人相處的道理就是不可以過分親密,太過親密,就會不自覺地探聽對方的秘密,想要知道一切,受不了欺騙和隱瞞,誤會越來越深最後就會分開。
她和司皓天只見的結是怎麼繫上去的呢?她忽然覺得那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讓女兒快樂健康的長大。
在廣袤的草地上,司皓天陪著風雅在放風箏,兩人玩兒的十分開心,而韓諾則是和傾顏一直比較親密。
「丫頭,那個韓諾跟你娘什麼關係?」司皓天妒忌羨慕恨的眼神投在韓諾身上,卻對懷裡拉著風箏線的風雅說道。
風雅朝兩人看了一眼,不解的問道:「什麼什麼關係?」
司皓天語塞,想了半天,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拉著風箏線,但是目光卻一直落在傾顏和韓諾身上。
韓諾知道司皓天一直在看,於是故意對傾顏笑的格外溫和,「累不累?」
傾顏搖了搖頭,看著風雅驚叫連連的拍手看著天上的風箏。忽的,風雅跑過來,抱住傾顏的小腿,抬起頭看著她,說道:「娘親唱歌,要聽娘親唱歌。」
傾顏一愣,蹲下身來,摸著她的頭,在她頭上親了一口,說道:「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了?」
「不累,娘為什麼不高興。」風雅嘟著嘴巴,看著她說道。
傾顏勾起唇,微微一笑,道:「我沒有不高興,只是娘累了,我們回去好不好?」
風雅垂著頭,嘟著嘴,她還沒玩夠,才剛剛出來怎麼就要回去了。
還是韓諾瞭解她,拿出碧蕭,對著風雅說:「不如我吹簫給風雅聽好不好?」
風雅抬起頭,雙眼閃閃的就像是看見了金子一般,高興地只剩下一個好字了,她動作迅速的爬上韓諾的腿上,坐在韓諾的腿上。
韓諾笑了笑,將碧蕭橫放於唇下,只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在碧綠的洞簫上跳躍,一曲歡快的曲子躍然耳邊。
司皓天站起身,走到傾顏的身邊,和她並肩而立。傾顏只是微微的往旁邊讓了一讓,和司皓天錯開,這個舉動雖小,做好了心理準備的司皓天還是感覺一陣的失落。
一曲完畢之後,風雅就吵著讓韓諾叫她吹簫,而且還拿著韓諾的碧蕭愛不釋手的撫摸。
「你現在還太小,等你大一些我在教你好不好?」韓諾溫柔的笑著說道。
風雅癟了癟嘴,一下子從韓諾的腿上跳下來,跑到司皓天的身邊抓住他的衣擺,說道:「那我們繼續放風箏吧!」
司皓天深情的看了一眼傾顏,隨即就把風雅抱起來,高高的拋出,然後再準確的接住,惹得風雅驚聲尖叫,但是卻愛上了這樣刺激的遊戲。
沒過一會兒,風雅就累了,自己對韓諾伸手,撒嬌道:「諾諾抱,諾諾抱。」
韓諾將她抱在懷裡,傾顏就推著韓諾的輪椅慢慢的回客棧,司皓天則是一臉怨念的跟在後面,那眼神如果是刀,韓諾現在都不知道被切割成多少塊了。
回到客棧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傾顏從韓諾的手裡將風雅抱走,回自己的房間,司皓天也回自己的房間,不過沒過一會兒,他就提著兩壺酒來敲韓諾的門。
「請進。」韓諾放下擦手的毛巾說道。
司皓天退門內而入,揚了揚手中酒罈,說道:「有沒有興趣陪我喝兩杯。」
「也好。」韓諾一舉一動都透出一股儒雅之氣,就連司皓天也只能用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八個字來評價他。
司皓天進屋之後,給自己找了一張椅子,坐下來,然後將酒罈子拋出去,韓諾手一伸就接住了飛來的酒罈。
司皓天拍開酒罈上的封泥,舉著罈子就往自己嘴裡灌,來不及吞下去的酒,撒的滿襟都是。
韓諾搖搖頭,輕聲說道:「真是可惜了好酒。」
他慢慢的揭開罈子上的封條,拿出一枚酒觴,將酒慢慢的倒入酒觴中。他並不像司皓天那樣急躁,動作只是徐徐的,笑容也是淺淺的。
他舉觴細品,而司皓天卻不屑的輕哧一聲,道:「你是不是做每件事都這麼循規蹈矩的?」
「怎麼說?」韓諾放下杯子,做洗耳恭聽的樣子。
司皓天又是灌了一大口酒,隨意的用衣袖擦嘴,「沒,只是感覺。」
「你倒不像是身在帝王家的人,一股子江湖習氣。」韓諾依舊是淺笑著的。
司皓天卻一下子頓住了,一股子江湖習氣,他曾答應過她,等天下平定,就帶她快意江湖,過神仙眷侶般的日子,他也曾發誓再也不放開她的手,可是卻一次次的……
司皓天提起酒罈,又往自己嘴裡灌酒,烈酒一路燙過喉嚨,直到心裡,化成點點苦澀的味道,在全身蔓延。
「可是你又有什麼好,一個肩不能挑,腳不能走的殘廢。」他喝得醉了,開始說胡話。
但是韓諾卻並不介意,他只是緩緩地又給自己斟了一杯,慢慢的喝著。司皓天說了很多話,他回答的都很少。
直到罈子裡的酒都喝光了,司皓天醉的不省人事,一直捂著胸口呼痛。這個時候傾顏剛好有事要找韓諾商量。推開門,一股酒氣撲面而來。
傾顏忍不住皺了皺鼻子,走到韓諾跟前,「我記得你不喝酒的。」
「我幾時說過我不喝?」韓諾淺笑,仰起頭看著她。
傾顏一時語塞,他是從來都沒說過,只是因為她從來沒問起,而在山裡的時候她也從來沒見過他喝酒,於是就認為他不會喝酒。
「你找我有事?」韓諾放下酒杯,正色以待。
「江離在下個月初三就回來,他說冰蟾就在帝都。」傾顏拿著紙條給韓諾看。
韓諾拿著紙條認真的看了又看,然後點了點頭,將紙條還給她。
「顏兒……顏兒……再給我一次……機會……」喝的爛醉的司皓天嘴裡一直反反覆覆的重複著。
傾顏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司皓天,蹙著眉頭,對韓諾說道:「解封的事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還沒好,如果準備好了,我自然會說。」韓諾看著她,又低頭看司皓天。
傾顏點了點頭,蹙著眉頭走了出去,她每次看見司皓天都覺得心裡乖乖的,機器的彆扭,不知道是怨是恨,反正就是很不想看見他。
但是司皓天自己就像是牛皮糖一樣,黏上就甩不掉似地。風雅那個丫頭貌似還挺喜歡司皓天的,畢竟是親生的,總是比較容易混熟。
傾顏無奈的走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間。江離傳回來的消息證實了冰蟾確實在帝都,她找到冰蟾也不一定能久得了風雅,但是就算只有千分之一的希望,她就不會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