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汴水的這些日子,司皓天專門訓練了一支敢死隊,他們一共有一百人,分為五個小組,選出五人作為小組長,一個小組二十人,這一百人在五個組長的帶領下分別喬裝改扮,混進漠北都城。
而在軍營裡,趙常看雪妃的眼神越來越炙熱,司皓天雖然有所耳目,雖然司皓天對雪妃並沒有除了兄妹以外的感情,但是身為皇帝的他也有著皇帝的通病,那就是見不得別人覬覦自己的東西。
司皓天知道他隱晦的話語這個趙常聽不懂,於是轉而暗示林雨辰管好下屬,於是當晚林雨辰就拿著兩罈好酒去找趙常談心了。
兩個人幕天席地的就地而坐,酒過三巡,微醺時,林雨辰見時機差不多了,於是拍著趙常的肩膀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支花,大丈夫志在建功立業你說是不是?」
「是。」趙常非常同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和林雨辰碰了一下杯,道:「好男兒志在四方,將軍今日找我喝酒就是為了說這個?」
林雨辰點頭,道:「是啊!不然我為什麼要請你喝酒。」林雨辰以為他明白他的意思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埃準備回去好好地休息了。
「將軍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跟你學的。」趙常爽快的回答道。
林雨辰轉念一想,覺得不太放心,這傢伙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他真的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嗎?臨走時林雨辰多說了一句:「你以後看見雪妃就繞道走知不知道?人家是皇妃,你瞎想什麼呢?真是的,大半夜的我幹嘛還要特地跑來跟你說這些!」
林雨辰想了老半天才艱澀的把話說開了來,真是擔心這個榆木腦袋聽不懂,林雨辰自問臉皮沒那麼後,於是說完就頭也不回的走掉了。
趙常被林雨辰的話噎在當場,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舉起酒罈子往嘴裡灌,卻發現忽然間酒都變了個滋味,扯起嘴角苦笑起來。
世間最苦不若求而不得啊!仰天長歎了一聲,竟然直接躺倒下來,看著漫天的繁星。
傾顏遠遠地看著,聽到他的話,轉身進了屋子,司皓天正在昏黃的燈光下研讀兵書,忽然風起,燈瘦,影搖曳。她就站在他不遠的地方,忽而想起剛才趙常的長歎時的話,進屋就沒頭沒腦的問道:「世間最遙遠的距離是什麼?」
司皓天驀然抬起頭,看著她,輕輕地笑了起來,在那昏黃的燈光下,他笑的是那樣的虛幻,就像是鏡中花水中月,總是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最遙遠的距離是當你轉身背對我的時候。」司皓天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傾顏勾起唇笑了笑,走過來,坐在他的大腿上,拿過他正在閱讀的兵書,發現這本兵書根本就殘缺不全,而且作戰技法也不完善呢,甚至還有錯漏。她想起了以前在接受訓練的時候背過的《孫子兵法》,那個時候學習《孫子兵法》《博弈論》為的就是執行任務時應變迅速。
如果自己把這些都默下來,算不算是作弊?她在世為人,卻還帶著前世的記憶,她本來就不再這世間的軌跡中,又何來作弊一說,大概老天把她安排到他身邊就是為了這一天吧!讓她用她在現代的知識技能運用到這裡,幫他奪得天下,或許這才是她真正的使命。
「你也累了吧!你去睡吧!」傾顏對他說道,司皓天明明打了個哈欠,逞強的說自己不累。傾顏沒辦法,只好說自己累了,要睡了。
司皓天立刻摟緊她的腰身道:「好,一起睡。」
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司皓天就睡著了,傾顏輕輕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只是含含糊糊的答應了一聲,然後收緊了手臂卻沒睜眼,動了動身體繼續睡。傾顏看了一眼香薰鼎,鬼醫怕傷到她,所以用的份量很輕,對傾顏來說這樣的安神香薰根本就沒用,倒是對司皓天相當有用。
她掰開他的手,披了一件衣服下床,點起油燈,手執毛筆,仔細的寫道:凡先處戰地而待敵者佚,後處戰地而趨戰者勞……
傾顏看著自己洋洋灑灑的寫了好厚一疊,不由得佩服自己居然還能記得原文,這大概是她這個靠著記憶吃飯的人的唯一特長吧!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她才停下筆,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清晨,司皓天一醒來不見傾顏,張望了一下,發現她居然伏案而睡,不由得有些生氣,連衣服的都沒穿好他就走了過來,將她抱起來就往床邊走。
不過眼角還是瞥見了最後幾個字「故兵貴勝不貴久。」他心中奇怪,但還是先把她放在才床上,才又回到案幾邊上,拿起那一疊紙一張一張的看過去,越看他的眼睛越亮,神情越激動。
激動地他竟然沒發覺自己的手在發抖,他現在的興奮程度不亞於發現新大陸,很想衝過去抱著傾顏猛親一口,但是看她睡的香甜,於是生生遏制住了自己的念頭。趕緊的穿戴好,就秘密的把林雨辰找了過來,然後將兵書的《謀攻篇》拿給他看。而林雨辰看到在之後反應更加的誇張,他豁然站起身,激動的整個身體都在發抖。
「皇上,這是從何得來?臣不才,想見見親手書寫此奇書的神人。」林雨辰沒想到出了冉澹和司皓天之外,還有第三個人讓他佩服的沒話說。
司皓天勾唇笑而不語,他的心情何嘗不激動,可是這書居然是傾顏親手書寫的,這讓他太過於震撼,看來他對她的瞭解還太少了,傾顏到底原來的你是什麼樣的呢?為什麼能寫出這麼詳盡的兵書謀略,一共有十三個篇章,從出征前的謀計到出征時的行軍、詭計、甚至是作戰的技法都十分的詳細完善。
林雨辰將兵書借去閱讀,順便手抄了一份,沒想到他手抄的這份居然成了孤本。
是夜,吃過飯,司皓天坐在案幾前,看著手中的兵書,其中的智慧和謀略絕對不是她能夠書寫的出的。越想越好奇她生活的地方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以前只是知道她是來至異世,從就眼盲,除此之外他現在才發現同床共枕的人自己居然一點都不瞭解。
「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別這樣看我了。」傾顏知道他好奇,所以也並沒有打算隱瞞什麼。她記得以前她也坦白過一次,但是如今看他那樣子,估計自己還得在說一次。
司皓天笑了起來,露出他的皓齒,道:「我在想你到底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地方,能寫出這樣的奇書。」
傾顏看著他,緩緩地說道:「我生活的地方並沒有這樣大規模的戰爭,那是一個和平的年代,但是在和平的表面下還是有些黑暗的地方,那些地方是光明照不到的。」
司皓天還是看著她,她只好攤開雙手,道:「好吧,你想知道什麼?」
「全部。」司皓天放下手裡的兵書。
傾顏其實很不想回憶那段往事,畢竟那些都不是什麼美好的回憶,但是他既然想知道,告訴他也沒關係。
「我生活的地方是一個科技很發達的地方,人們基本已經遠離戰爭,所有的紛爭都不會用暴力來解決問題,而我天生就是一個瞎子,有一天來了個男人把我從孤兒院裡領走,然後告訴我要想活下去就要為他們做事。」她平靜的回憶著那段黑色的記憶。
「我在組織裡學東西很快,剛才你看的這本兵書,不過是我默下來的,並不是我寫的。因為我記憶力超乎常人,並且我擁有別人都沒有的能力——念力控物。每次執行任務的時候,我只需要身上帶一些刀片,和一根特殊材質的鋼絲就能殺人於無形。而且人死了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所以我在組織裡上升的最快。」她望了一下天,才繼續說道。
「可能因為這樣,所以我最後一次執行任務的時候,一顆子彈穿透了我的心臟,根據搶響的位置,我想應該是我最信任的搭檔開的槍。」
她說的這麼多,司皓天還是有些不能明白,比如說子彈,比如說開槍……
「槍並不是趙常使用的那種,而是一種很小巧,只要扣動機關,子彈——相當於暗器,將以比眨眼還快的速度穿透你的身體。」她解釋完,內心居然相當的平靜,她沒想到有一天回憶起那些血腥日子的時候自己會如此的平靜。
司皓天起身,抱緊了她,道:「我不在乎你是誰,來自哪,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皇后。」
傾顏點了點頭,臉上卻沒什麼表情,但是司皓天卻沒有發覺,他一直沉浸在喜悅之中。因為在這之後傾顏對他是毫無保留的,而且他擁有一個獨一無二的傾顏。
在汴水帶了快一個月的時間了,總覺得煩悶的很,於是傾顏拉著鬼醫陪著她去外邊走走,看看漠北和中岳相鄰的地方是什麼樣的民俗風情。
司皓天總歸還是不放心她自己出去的,就算是鬼醫這樣的高手跟著也還是不太放心,若不是他有重要的軍情要處理,估計他自己會跟著出來。只是出去散散心,他居然派了十個精兵強將跟著,讓傾顏瞬間覺得自己很沒用。
出了汴水城,實在是沒什麼好看的,滿眼都是綠,綠茫茫的一片望不到盡頭。空氣裡還瀰漫著青草的味道,偶爾會看見幾匹野馬從視線裡略過去。
怪不得漠北兵強馬壯,這裡相隔老遠才有幾個人家,而且一入眼看見的就是木柵欄圈起來的一塊地,裡面養著牛羊,然後不遠的地方就有白色的小包,這樣的小包就是他們起居生活的地方。
走了一會兒,覺得有點累,便席地而坐。
「我說你沒事出來瞎晃什麼,你這不是給我添亂麼?」鬼醫看她臉色有點不好,就不聽的數落她。
她卻只是笑笑的看著他,不回答,不辯解。鬼醫拿她沒辦法,只得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救命啊……救……」
傾顏側耳,像是有女子呼救的聲音。
「鬼醫,你有沒有聽到有人呼救啊!」傾顏問道。
鬼醫年紀雖大,但是脾氣卻還跟小孩子一樣,道:「沒聽見,少來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