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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九十三章 跟我回去 文 / 凌七七

    「你千里迢迢的跑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嗎?」傾顏問道,她走在前面,看不清表情。

    萬守琪倒是非常爽快之人,他擲地有聲的說道:「是。」

    「可是為什麼?」傾顏就像是一個任性的孩子,不依不饒的問道。

    「我喜歡。我喜歡你這個理由夠不夠?」萬守琪有些激動,他是太激動了,這句話壓在心理不能說他也很痛苦。

    傾顏頓住腳步,轉過身,定定的看著他,「呵呵……這個玩笑不好笑,你的建議我會認真考慮的。」說完轉身準備往前繼續走。

    萬守琪卻一個箭步衝上來,扳過她的身體,狠狠地吻住她的唇。傾顏沒想到他會突然吻過來,一下子反映不及,竟然忘記了推開。

    萬守琪緊緊地抱著她,忘情的吻著。

    傾顏回過神,猛地推了他一把,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下唇,冷著臉,看不出悲喜,轉身就要走。

    萬守琪衝過去,從身後抱住她的腰,「不要走,求你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看見你和斷章在一起說笑我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的踩在地上一樣,言……」

    傾顏掙不開他的桎梏,只好放棄,說道:「你不是要去尋找你妻子的嗎?別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找到了,我找到她了!言,你是女子,你可以騙的所有人唯獨騙不了我!我的妻,跟我回去吧!」他緊緊地摟著她。

    傾顏閉上了眼睛,沉默了良久,才淡淡的說道:「我不會回去的,如果你真心想要娶我,就留下來,否則一切免談。」

    萬守琪沉默了,他不可能留下來,縱然他的心已經留在這裡,留在她的身邊但是他卻有一萬個理由不讓他留下。

    時間隨著清風慢慢的劃過,從兩人的臉上、指尖、髮絲間溜走,風聲輕輕的訴說著別離,傾顏多希望這雙手可以這樣永遠都不放開。

    萬守琪的手還是一點點,依依不捨的鬆了開,而對傾顏來說他鬆開、抽離的是不他的身體,而是她的心。一顆已經淪陷的心,此刻只要輕輕的一碰就就會碎成奩粉,隨著風消逝在空中。

    她沒有回頭,他也沒有挽留,只是靜靜的站著哪裡,看著她的背影遠走。

    「你是喜歡我的對不對?你愛著我的對不對?」他朝著她的背影,大聲的喊道。

    她頓住腳步,揚起了嘴角,動了動唇,聲音有些哽咽,堅定不移的一個字,「對!」然後繼續往前走,不回頭。

    萬守琪站在哪裡站了很久,從白天站到晚上,他不知道他在期待什麼,他明知道她不可能回來,除非他留下,可是他的腳就是挪不動。

    「對不起,對不起……我會回來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哽咽著,轉身離開。

    沒有告別,沒有說一句再見,他就這樣無聲的來,又突然的走了。回到家裡,傾顏把自己扔在床上,不去想,可是又忍不住不想。

    小銀跑了出來,繞著她的手臂,像是在安慰她。

    「小銀,你說在他眼裡是不是我永遠比不上他的壯志,可是我都已經放手,我放手了他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為什麼……」她勾著唇,將淺淺的笑意掛在嘴邊,眼角卻染上濕意。

    小銀纏綿的在她手臂上繞了幾圈,傾顏閉上眼,輕聲的道:「好累啊!果然年紀大了啊!特別容易累,小銀,我小睡一下就起來做事,你去找瑾淵玩兒吧!」

    傾顏躺在床上,睡夢中又夢見了那個奇怪的梨花島,她夢見梨花開了,隨著風飄飄揚揚,美麗極了。可是島上卻一個人都沒有,雖然美麗也不免生出許多淒涼的味道。

    靜待花開癡人怨,花開經年無人賞。

    等到傾顏睜開眼睛的時候,瑾淵趴在她的身上睡的正香,側過頭一看,一屋子的人。把她嚇了一跳,怎麼大家都不回自己屋裡睡,全擠她這兒來了。

    輕輕一動,瑾淵就醒了過來,他雙眼通紅,擔憂的看著傾顏,「怎麼樣?又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怎麼了?圓圓你熬夜了啊!眼睛那麼紅。小孩子家家的熬什麼夜,以後長不高。」傾顏笑笑的說道。

    瑾淵立刻撲進傾顏的懷裡,聲線顫抖,「嗯!知道了!誰讓你那麼貪睡的,你想睡成一隻豬啊!叫都叫不醒。」

    傾顏摸著他的腦袋,有很多話想要說,但千言萬語卻無從說起。她只有一下一下的摸著他的後背,似安慰。

    「醒啦!先喝點熱粥吧!」斷章也有些憔悴,傾顏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接過碗。

    瑾淵這才放開她,狠狠地盯著她,說道:「你這一覺倒好,睡了三天,把我們都嚇死了。」

    傾顏稍稍愣了一下,才大聲叫了起來,「什麼?三天!」三兩下把熱粥喝下肚,趕緊跑到書房,把自己關了起來。

    賬本什麼的都沒看完,她這一下子睡的可夠神清氣爽的,落下了那麼多的事情沒做。

    連夜跟朱雀、青龍、玄武、白虎四大閣主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已經伸向漠北發展的貿易,全部收回來,然後每個閣都要挪一筆資金出去,還是讓吳秋送到南宮楚雲的手上。

    月上梢頭,五個人還在書房裡繼續商議,對於實行了改革後,四大閣主其聲讚道:「新條規施行之後,收下的員工都勤快了許多,而且大多數人都不會偷懶。雖然員工工錢發出去的多,但是賺的卻比以前都多。」

    傾顏笑笑,站起身,起身的時候一陣眩暈,勉強的鎮定下來之後,她把賬本還給了四大閣主。

    「你們的賬本,我心理有數,如果沒什麼是大家可以玩玩在回去,就當是放年假。」傾顏笑了笑。

    不過四個人的都沒有在錢江久留,第二日就啟程各自回各自的崗位了。

    站在夜風裡,傾顏望著天上的月發呆,忽然肩頭一暖,回過頭,笑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望著月走神。

    「在想什麼呢?」斷章淡淡的開口

    傾顏仰起臉,讓微涼的夜風吹在臉上,良久才淡淡的開口說:「什麼都沒想。」

    斷章從身後擁住她,把下巴讓在她的左肩上,這樣親暱的依偎在一起,傾顏並沒有反對,反而是閉上眼睛,微微往後靠,安心的把自己交給身後的男人。

    「嫁給我吧!」他知道不應該開口,不應該有這樣的要求,可是她孤寂的背影讓他忍不住想要保護她,哪怕是站在她的身後。

    她沒有回答,只是閉著眼睛,安心的就這樣靠著,許久不曾有過的安心的感覺,就像是在海上漂泊的船,累了倦了,現在她也想找個依靠,她需要有個人給她這樣的溫暖。

    「夜深了,回去睡吧!」傾顏睜開眼,說道。

    都沉默的時候,斷章希望她就這樣不要說話,可是她一開口竟然是這樣撕心裂肺的痛,他的身份是配不上她的,他癡心妄想了。

    鬆開手,送她回房,他自己卻在她站過的地方一直站到了天明。

    這一份奢望若是沒有說出口,或許永遠都是奢望,有想像的空間,一旦說出來得到的就是這樣一個無言的結局。

    第二天一大早,就不見了傾顏的身影,瑾淵晾曬藥草,鬼醫搬了張躺椅在院子裡,喝著茶,吃著點心哼著小曲。

    以往的這個時候,傾顏應該是躺在躺椅上,接受針灸的。今天怎麼一大早就沒見到人,他緩步走到了傾顏的院子,站在房門前,舉起手想要敲門,卻又放下來,退後一步,卻又在前進一步再次舉起手來作勢要敲門。

    就這樣一猶豫再三,舉棋不定良久,他才下定決心,叩響門。

    但是裡面卻沒有回應,敲了幾下裡面都沒有回應,他推門而入,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床鋪收拾的很整齊,空空的房間亦如他空空的心。

    失落的退了出來,望著天空苦笑了一下,一直是自己在自作多情,或許他原本就不應該留在這裡的,因為他在別人眼裡就是一個男寵。

    中午吃飯的時候也沒看見傾顏,偶然遇見也只是匆匆的照一面然後她會迅速的離開,他想要找她說些話,她卻根本不聽,只說很忙,有事以後說。

    鬼醫和瑾淵有時候會在背後議論他,他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多餘的,覺得自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這樣的日子過了三天,三天來,他食不下嚥,夜不能寐,或許真的應該離開了。輾轉反側了一整夜,終於他起身,收拾起自己的行囊,發現自己本來就什麼都沒帶來,自己本來就沒什麼可收拾的。

    但是覺得心好空,好空……呆呆地坐在床上,就那麼坐了整整一夜。

    「娘,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過分嗎?」瑾淵窩在傾顏的房間裡,看著對面斷章的房間燈亮了一整夜,轉頭對傾顏說道。

    「我怎麼過分了,有些事總要準備好才行啊!」傾顏淡淡的說道,「我現在出去,如果快的話應該在晌午之前能回來。」

    瑾淵繼續盯著斷章的房間,朝著背後揮了揮手。

    天還沒亮,傾顏就出府了,這段時間是真的忙死了,可是心裡竟是覺得快樂的,好久沒有這樣的充實感了,或許真的是年紀大了。

    天快亮的時候,瑾淵瞧見斷章屋子裡的等忽然滅了,一條頎長的身影走了出來。

    關好門,好像要出去。瑾淵眼珠子一轉,這傢伙不是要走吧!不行,絕對不能讓他走掉。

    他一下子竄出去,笑呵呵的叫道:「斷章,你今天起的真早。」

    「呵呵……早!」斷章精神有些不濟,淺淺的笑道。

    「這麼早是要幹什麼呢?」瑾淵跑過去抱著他的手臂,問道。

    斷章摸了摸他的頭,「睡不著,所以溜躂溜躂!」

    「是嗎?我也睡不著,我們一起溜躂吧!」瑾淵擋在斷章的身前,笑道。

    斷章點了點頭,兩人在無人的街道上溜了一圈,瑾淵直打哈欠。

    「要不,我們回去吧!」斷章見他根本就不是睡不著,不然一路上不會哈欠連天了。

    瑾淵也真是困,於是點了點頭,兩人一路無話的又回來了。斷章要送瑾淵回房去睡覺,但是瑾淵卻執意不肯,他坐在他最喜歡的那個石階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道:「坐這裡吧!斷章你給我講個故事吧!」

    斷章坐了過去,想了一會兒,就開始講故事,故事才講了個開頭,瑾淵就抵擋不住瞌睡蟲,倒在斷章的身上睡著了。

    太陽漸漸地升起,天也大亮了起來,看著身邊熟睡的人,小心的將他抱了起來。輕手輕腳的走回房,將他放在床上,掖好被子,輕輕地道了聲珍重,轉身、出門、關門;最後留戀的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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