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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八十五章 守護神 文 / 凌七七

    「你是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它很友善?」傾顏指著身上的小銀問道。

    萬守琪笑了起來,笑的時候牽動傷口,疼的嘶啞咧嘴,緩了好一陣才開口說道:「蛇在中岳是神明的象徵。」他看了看它繼續說道,「有一個傳說你要不要聽?」

    傾顏看雨下那麼大,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於是點了點頭,表示聽一下也無妨。

    「在千年前,有一個女神,她掌管著世上的繁花,是花神。花神美麗不可方物,只是她一直都很寂寞,因為她覺得所有人愛的只是她的摸樣,所以拒絕了一切上門求親的仙家。而當時龍王的小兒子龍傲,因為在瑤池見了花神一面,被花神的美麗深深打動。從此他每日都會去跟花神告白,但是花神從來都不正眼看他一眼。龍傲沒有放棄,他無意中聽到花神對著一對梨花說:『春草萋萋綠漸濃。梨花落盡晚來風。試問相逢何處好,小樓東。朱箔影移無限恨,玉簫聲轉曲將終。獨倚闌干誰是伴,月明中。』於是龍傲消失了三年。」

    「三年的時間他在天外天的一座孤島上,種了好多梨樹,可是梨樹就是不開花,枝繁葉茂的梨樹就是不能開花,龍傲用盡了各種辦法,求龍王給龍涎水去灌溉,求太白老君給仙土,但是五年過去了,梨花還是沒開。最後龍傲去求佛祖,他希望佛珠能給他琉璃盞內的燈油,去澆灌梨樹。他沒能求來燈油,於是他悄悄地去偷,但是卻被佛祖飼養的大鵬發現,他失手打碎了琉璃盞,滾燙的燈油潑入人間,把大地燒成一片焦土,天帝震怒,要將他形神俱滅。」

    「花神聽聞後,踢龍傲求情,說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為而死,她要擔起一切罪過。天帝同意了,花神來到了那片焦土,施法將那片焦土終年被積雪覆蓋,以抵抗燈油的炙熱。而龍王的小兒子因為闖下大禍,免了形神俱滅的罰,但卻被抽去龍筋、剔去龍鱗、斬斷四肢打落凡間。從此地上多了一種動物,名叫蛇。」

    傾顏聽到此處,不禁打了個寒顫,光是想想都覺得與其受這樣的苦,還不如形神俱滅來的痛快。

    「那個花神還是沒有被感動吧!替龍傲求情只不過是內疚而已,因為她無意中的一番話,害了龍傲。」傾顏問道。

    萬守琪點了點頭,繼續說道:「花神確實沒有被龍傲感動,龍傲也知道花神並不愛他,但是他沒有放棄,在龍王父親的幫助下,他到了那個梨花島上,守著他的梨樹也守著他的愛情。」

    「終於百年過後,他在在梨樹下修成了散仙,能化成人形。花神宮殿的大門幾乎都要被踏破了,花神也厭倦了,於是躲到了天外天來,無意中發現了這種座小島,島上全是梨樹,但是奇怪的確實梨樹不開花。」

    「她摸著樹幹,拿出了隨身攜帶的法器——玉瓶,裡面裝著的玉液能讓枯木逢春,能讓枯死的大地重回生機,她把玉液倒在樹根處,一瞬間梨花綻放,雪白的梨花盛開在一剎那,微風過處,紛紛揚揚的如白雪飄落。」

    「百年來,從不曾開過花的梨樹,一瞬間綻放,讓傲天十分的詫異,他站在梨樹下,看著飄然的梨花,不禁淚流滿面,他好想去告訴花神,相逢梨花盛開處,憑欄月明傲相伴。可是他卻再也不能踏上那個地方。」

    「花神一轉身看見一抹雪白的背影,他有著一頭雪白的長髮,雪白的花瓣飄落在肩頭,雪白的長髮隨風輕揚,花神也為之驚艷,寂寞了千年的心終於第一次悸動了。他轉身,花神正在他身後,龍傲見到花神,愣了半響,以為自己在做夢,留著眼淚,念道:試問相逢何處好?風起梨花飄過眼角處;獨倚闌干誰是伴?憑欄月明傲相伴。說完眼淚不自覺的又落了下來。」

    「花神這才恍然憶起,這是她對著梨花念的那首詩,沒想到自己無意中的感慨卻被這個叫龍傲的男子記在了心裡,他竟是為了這棠梨海觸犯天條,被抽了龍筋剝了龍鱗斷了四肢被貶下凡!」

    「愛足足遲到了百年,而龍傲也用了百年的時間證明他愛的不光是花神的外貌,但是龍傲這是個時候已經不是仙,就算他修成了散仙,但卻被其他人妒忌說他是妖,仙妖殊途,於是花神和龍傲被生生分開,龍傲被毀了一身修為,落到人間繼續當蛇,花神跳入輪迴去尋找龍傲。」

    傾顏歎息了一聲,真是一對苦命的鴛鴦,忽然間她看小銀的眼神也不再是害怕,而是把它當成是龍傲一樣充滿了憐惜。

    萬守琪說了許多話,說話費精神,何況他還身受重傷,說完後就閉上眼睛養精蓄銳起來。

    傾顏見外面也不下雨了,於是走了出去,「小銀,我們抓點野雞來給他補一下吧!不然我們很難出去。」

    小銀吐著信子,好像是表示贊同,然後主動的從傾顏的肩上下來,飛快的就竄的不見了影子。不一會兒,小銀就拖著一隻山雞回來了。

    傾顏驚訝的發現小銀真的通人性,她說的它全都聽得懂,她蹲下身子,「難道你真的是龍傲?可我不是花神啊!」

    小銀吐了吐信子,也沒辦法回答。於是又蜿蜒的盤到了傾顏的身上。傾顏手裡提溜著那只倒霉的野雞,回了山洞,發現萬守琪還睡著。

    她把雞去毛洗淨去掉內臟,放在火上烤,香味緩緩地飄了出來,小銀盤在不遠處絲絲的吐著信子,像是在興奮。

    萬守琪也聞著味兒醒了過來,傾顏調侃了他幾句,他也沒反駁,盯著烤熟的雞。傾顏把整隻雞遞過去,萬守琪一愣,問道:「你難道不吃?」

    「你扯一塊雞腿給我,下雨了,右手提不起勁兒。」她瞟了一眼自己無力垂在身側的右臂說道。

    萬守琪接過雞,扯下了一隻雞腿給她,她左手拿過雞腿,走到小銀身邊,咬下雞皮吐在地上,小銀探了探信子,把雞皮吃了下去。

    吃飽之後,她終於也有了一點睡意,抱著右臂靠在山洞的石壁上,睡了過去。可能受到萬守琪那個故事的影響,她夢中有一片梨花海。

    纏綿的傷痛,讓她睡的一點都不踏實,半夜醒來發現萬守琪正摟著她睡。

    她微微動了一下,萬守琪也醒了過來,問道:「又疼了嗎?」他伸手,按住她的右肩曾經的傷口,不知道為什麼被他觸碰著傷口,明明早已癒合的傷口竟然火燒火燎的痛了起來。

    她拿開萬守琪的手,沉聲說道:「你不是要尋妻子麼,你對我那麼好做什麼,我又不是你妻子。」

    萬守琪衝口而出:「你就是……」

    傾顏瞪著雙眼看著他,他眼珠子轉了一圈,改口道:「你就是我兄弟,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傾顏勉強的接受他的這個蹩腳的理由,然後把話題轉到正路上,「你從御書房偷出來的是什麼?」

    「自然是解藥,鬼醫功夫不弱,又是製藥高手,所以他們暫時不會有事。不過我們得盡快回去,和江離接頭。」萬守琪認真的說道。

    傾顏差點把這茬給忘了,江離肯定已經沿著她給的記號找到了漠北來,他們如果還一直在這裡浪費時間,只怕江離會按捺不住直接闖宮救人,他們本來就已經打草驚蛇了,如果江離再貿然闖宮,只怕江離小命不保啊!

    「你身上有傷,也不能趕路。」她擔憂的看了一眼萬守琪。

    萬守琪卻勾起唇笑了笑,道:「言老闆,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傾顏不說話,手一下一下的摸著小銀冰涼的身子。

    「我沒事,明日就起程。」萬守琪說道,「這裡應該離王宮不算太遠,可是為什麼追兵沒有追到這裡來,我很奇怪。」

    傾顏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但是這不是問題的關鍵,所以兩人沒有深究,倒是傾顏,看著萬守琪問道:「萬守琪?!」

    「嗯?」萬守琪轉過頭應道。

    「沒什麼,睡吧!明天要趕路。」她很想問他的身份,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覺得沒必要問,所以就沒問。

    萬守琪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然後閉上眼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傾顏和萬守琪就開始徒步穿越山路,因為萬守琪身上有傷,所以一路走走停停,走了近兩日才回到市區。

    找了一家客棧,洗了澡,吩咐小二去買了創傷藥,傾顏終於再次躺在床上,舒服的閉上眼睛。她是被一陣敲門聲驚醒的。

    她打開門一看,是小二送晚飯上來,在房裡吃過飯,她便去了萬守琪的房間,她在門外聽到咳嗽聲,也沒敲門就推門進去了。進去正撞見他口吐黑血的畫面,她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問道:「你怎麼樣了?」

    「沒事,不用擔心。」他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說道。

    但是傾顏還是忍不住擔心,那支箭上並沒有毒,為什麼他會吐黑色的血。

    「那是之前的內傷,因為憋久了就成這樣了。剛才我在調息,把鬱積體內的血逼出來就好了。」他解釋道。

    他日夜兼程的從中岳趕到漠北,使用輕功過度,導致內傷。加上沒有休息好,又中了一箭內傷加重,所以就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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