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傾除了每個月的月底會比較忙,其餘時間都太清閒了,所以她做起了小生意。吳秋給她尋了一個面積不大的店面,裝修裝修之後,她開始做起了珠寶生意。
其實店裡也挺清閒的,幾乎沒什麼人來光顧。
中午吃飯的時候,是斷章來送的飯,他在店舖裡坐了一會兒,幫傾顏打打下手什麼的。其實也就是擦擦灰塵,然後等傾顏吃完飯,他才把東西收拾好,然後回言府。
只是臨走的時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傾顏的幻聽,她好像聽見了斷章說了一聲對不起。難道他認出自己了?不可能吧!她現在的樣子和聲音都跟從前不一樣,應該沒人會認出來才對。
「老闆,這個怎麼賣?」一個熟悉的聲音想起,抬頭時那人已經拿了一根簪子走了過來。
傾顏一看,那根簪子是她帶著瑾淵和江離一起逛街的時候買的,當時顧長風被當成是搬運工,她還記得,她買這根簪子的時候,因為顧長風手裡都拿了很多東西,再也拿不了了,於是她把盒子扔了,把簪子插在他的頭上,當時的顧長風瞬間就黑了臉,但是卻只能忍著不做聲。
「五兩銀子。」傾顏隨便說了個價格。
顧長風把錢放在桌上,準備走的時候,忍不住回頭多看了傾顏一眼。傾顏沒有理會他,收了錢,繼續看書發呆。
過了一會兒,顧長風又回來了,他的劍忘在店舖裡了,傾顏也沒注意,但是顧長風回來尋的時候大概那把寶劍已經給人順走了。
傾顏無奈的聳了聳肩膀,道:「我沒看見。」
「你很像……她……」這個她到底是那個她,她或者他,傾顏沒問。
不過顧長風的眼神倒是奇怪的很,傾顏覺得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抬起頭來,「你怎麼還沒走?」
顧長風默不作聲,深深地打量了她一眼,才走了出去。
她不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繼續開門做生意。
吳秋抱著一摞的賬本,走到傾顏的小店裡,正瞧見有人偷偷地藏了一個瑪瑙在袖子裡,立刻呵斥,那人一著急,拔腿就跑,摔碎了一塊上等的瑪瑙。
「我說言老闆,您這鋪子上丟的東西都可以再開一間鋪子了,雖說您有的是錢,可是也沒您這樣的啊!」吳秋一進門就開始辟里啪啦的念叨,活像個老媽子。
傾顏淡淡的嗯了一聲,端起茶喝了一口,吳秋偷偷看了她幾眼,發現她沒皺眉,便大著膽子繼續說。
剛說了一句話,就進來了一個穿著不凡的人,吳秋當時差點沒下的跪下來,這皇上居然親自來了著小店。
「皇……皇……」吳秋剛要脫口而出,冉澹機靈的說道:「黃老爺,這家的玉器不錯。」
吳秋也立即改口,笑道:「是是是……黃老爺,您看您喜歡哪兒件兒。」
傾顏喝了一口茶,翻看起吳秋抱來了的賬本,完全當來人是空氣,而她自然也沒注意到冉澹在偷偷地留意她。
「吳秋,你是不是閒的慌?閒的慌把賬本拿去看完寫個匯總給我。」傾顏淡淡的開口,又端起茶喝了一口。
吳秋立馬苦著一張臉,「別啊!我忙著呢,賬本還是您自己慢慢看吧!」說完就腳底抹油溜了。
「這位就是言老闆吧!果然氣質不凡,第一次見到本人居然比我想像中的年輕許多。」冉澹笑道。
言傾只是專心的看賬本,充耳未聞,這倒叫司皓天不知道如何開口了,這個軟釘子碰的。早知道就擺出皇帝的架子,這個言傾不管怎麼樣是要買皇帝的帳吧!
「客官看上什麼了嗎?」傾顏依舊沒抬頭,只是專注的看著賬本。她看賬本的速度極快,幾乎掃一眼就翻看下一頁。
「言老闆能否借一步說話?」冉澹說道。
傾顏抬起頭看著兩人,然後說了句:「抱歉。」然後又低下頭繼續看賬本。
司皓天這個軟釘子碰的,但是他並不生氣,而是看著這樣一張臉的時候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但是他不知道在哪裡見過。
「冉澹,我們先走。」司皓天走了出去,才對冉澹說:「這個人我覺得很熟悉,可是就是不知道在哪兒見過。」
冉澹其實心裡還在想著剛才她翻看賬本的速度,他也覺得言傾必定是皇上的熟人,那翻看賬本的速度快的有點離奇了。
「皇上,您發現沒有,剛才言傾看賬本的速度奇快無比,除非她能過目不忘,否則沒人能做到這麼快速的看賬本。」冉澹對司皓天說道。
司皓天回憶了一下,然後也看向冉澹說道:「難道說,他在掩飾什麼?」
冉澹點了點頭,「很有可能。」
司皓天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漠北使節什麼時候來?」
「一個月後。」冉澹回道,他已經領會了司皓天的用意,然後繼續說道:「請帖明日就發,不過還得請皇上下個旨,否則他恐怕不會來。」
司皓天點了點頭,他心裡還一直想著那一雙眼睛,這個人無慾無求的樣子,卻有一雙孤獨寂寞的眼睛。這是一件很奇怪的,跟身份年齡不相符的一雙眼。
因為一般有這樣的一雙眼的人,不是七老八十就是有著不一般經歷的人,看這個言傾至多不過是二十出頭,怎麼有這樣一雙眼睛。
「另外,你派人去查一下言傾的過去。」司皓天說完,便隨意在街上逛了逛,然後回宮。
言傾看完賬本的時候已經天黑了,斷章提著食盒站在門口。
「你不用天天來送飯,我馬上就回去。」傾顏淡淡的說道,語氣中透著一股疲倦。
「我……」斷章開口想說什麼,但是終究什麼都沒有說。
傾顏收拾了一下,起身說道:「走吧!你們二人還住的習慣吧!」
斷章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說還好。傾顏也就沒有繼續多問。兩人就這樣一路沉悶的走著。最後還是斷章忍不住打開了話匣子,「對不起,我一直想跟你說,我以為我這輩子沒有機會了。」
斷章說的眼淚直流,卻沒有發現,傾顏只是靜靜地聽著。
「那時候我就隱約覺得是你,後來鬼醫來了,我確定就是你,你沒死真是太好了。」他說的很激動,聲音哽咽著。
傾顏還是沒有接話,只是默默地聽著。
「我知道我沒臉見你,可是知道你還活著,就好,就算要我折壽我也願意。」斷章真的哭了,眼淚綿綿脈脈的流著。
傾顏站定腳步,歎息了一聲,道:「冉大人,您還要跟多久,不如一起喝杯薄酒吧!」
斷章一愣,隨即抬起袖子擦乾了眼淚,靜立在傾顏身邊。
冉澹笑了笑,快步走了過來,道:「真是不好意思,打擾二位了。」
傾顏知道冉澹誤會了,但是她也並不解釋,誤會也好,當真也好,都沒多大關係,對她來說沒什麼差別。
「言老闆,你知不知道明天帝都要碎多少女兒家的心啊!」冉澹嘿嘿的一笑。
傾顏不置可否,只是依舊板著一張臉,看不出她的心情。
「冉大人,我對入仕沒有興趣,你還是另找別人吧!」傾顏說道。
冉澹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包東西遞給傾顏,道:「這裡面一份請帖,一份聖旨。」說到這裡終於看到那張萬年冰山臉上有了一絲別樣情緒。
「一張是請帖,一個月之後是漠北使節來帝都的日子,皇上想邀請您去參加。」冉澹笑笑的解釋道。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言傾皺眉的時候,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於是解釋道。
傾顏在次皺眉,冉澹這次打了個寒顫,說道:「那就不打擾二位了,我先回去了,額,二位繼續繼續……」
冉澹腳底抹油,一溜煙兒的跑了。
言傾倒是沒覺得什麼,只是斷章的臉怎麼紅了!她又不是真的男人,而且她也不喜歡斷章,最多就是朋友的情誼。
不過想了想,她心裡暗暗地下了決定,「斷章,那就只好委屈你陪我出席了。」
斷章一愣,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於是立刻變得侷促不安起來,道:「可是……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回去讓鬼醫想辦法把你的臉變回原來的樣子。」說完提步就走。
斷章默默地跟在她身後,還真有點小媳婦的樣子。
回到言府,傾顏在想,這個地方是不是不應該再待下去了,因為白天見到司皓天的時候,心裡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讓她渾身都不自在起來,那賬本的前幾頁到底記錄什麼她倒是真的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鬼醫氣的吹鬍子瞪眼睛的看著傾顏,你當我是什麼啊!你們一個個的都不知道愛惜自己,自己把臉劃花了,還要他來恢復。
傾顏勾了勾唇角,因為許久不小,那僵硬的笑容立刻把鬼醫嚇得腿軟,立刻塞了一瓶膏藥給斷章,「每天塗三次,一個月之後就好了。」
這一個月一來,言府簡直是好不熱鬧,樑上君子來了一撥又一波,但是卻都不是來偷東西的,只是為了挺強角的,第二天就流言傳出第一首富言傾獨寵一個絕世小男寵。
然後各行各業的老闆,收羅了好多小美男,巴巴的送到言府來。言傾的生活驟然變得熱鬧非凡,斷章還真的把戲做足了,每天一見到她就哭的死去活來。
而鬼醫卻整好以假的看著各種鶯鶯燕燕的男生網傾顏身上撲,傾顏本就是一張冰山臉,沒想到這些人根本就不怕,使勁了渾身解數要爬上她的床。
沒事的時候,傾顏都不願意回言府,話說狡兔三窟,她怎麼可能只有言府一個地方。但是她的第二個窩居然也被找到了,當她睡醒打開門,一個美少年就軟軟的依進她的懷裡。
她一下子把人推開,那少年一下子沒站穩,重重的跌在地上,雙眼含水,嬌嗔道:「言老闆真是好狠的心吶!」
傾顏覺得嘴角都抽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