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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十四章 螳螂捕蟬 文 / 凌七七

    司皓天雲淡風輕的笑笑,依靠著傾顏,勉強的站了起來。他後背的傷險些要了他的命,但是那一瞬間他想也沒想的就撲過去了,幾乎是本能反應,他並不後悔。現在那疼痛幾乎這麼的他快要瘋了,但依舊咬牙堅持著。

    「可汗,怎麼辦呢,這裡馬上就要被佔領了。」司皓天臉色蒼白,神色間確實淡定從容。

    赫連曷諸咬牙切齒的瞪著司皓天,沒想到眼前這個男人居然有此等心機,是他低估了他。赫連也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對手,當初那麼輕易的就將他俘虜了,還以為他只是個虛有其表的人,原來是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戲碼。

    真不愧是秦王司皓天,居然在這種狀況下還相處這麼兵行險招的一招。

    「可汗,我們衝出去和他們打一場。」蕭藍手握著身側的彎刀,他倒是不介意開展去全面的戰爭。蕭藍的話音剛落,又有人來報,糧倉起火。

    糧倉乃是軍隊的關鍵所在,俗話說,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軍中上上下下幾萬張嘴巴等著吃飯,糧草都沒有還打個屁啊!

    赫連曷諸恨的牙癢癢,但卻不能拿司皓天怎麼辦,他冷下臉,喝令道:「退軍十里。現在立刻拔營。」

    「是。」將令傳下去,大軍便開拔,但是赫連曷諸還是沒料到林雨辰的動作那麼快,大軍還沒開拔,就又有人來報,說是林雨辰在外叫囂。誓死要救回秦王司皓天,大有不交出司皓天就同歸於盡的味道。

    「可汗,你以為我和太子的關係當真如此不濟?你太小看我們了,三足鼎立的局面已經很久了,各國的王都在秣馬厲兵,蠢蠢欲動;你以為我中岳會在這個時候內鬥?」司皓天眉峰輕揚,透露出一種傲視群雄的霸氣,只是他現在羽翼未豐,那張俊逸的臉上還有一些不確定的猶疑。

    他說這話是想動搖赫連曷諸,讓他相信太子要他前來本就是一個陷阱,然後他一步步的隻身深入,掉入他們盡心安排的陷阱中。這樣他有了顧慮,就不會死磕,就能不費一兵一卒的將漠北士兵趕回去。

    赫連曷諸緊握拳頭,恨的牙癢癢,難道他被這兩兄弟擺了一道?他們兄弟關係不和,只是一個假象一個圈套,一個讓他自願跳進來的坑。

    「陰險小人。」赫連曷諸惡狠狠地吐出四個字。知道自己中計,後方援軍難以抵達,軍中糧草被燒的狀況下,要想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他看著司皓天,這筆賬他記下了,日後定當百倍討還。

    司皓天見他如此便知自己的計謀奏效,如今漠北的可汗都動搖了,何況是軍心。

    此時,林雨辰和冉澹還有帶領著五萬精銳騎兵從正面逼近,西面是顧長風帶領的十萬精銳步兵;北面是趙飛虎帶領的十萬騎兵,南面臨山,所以戎城幾乎被困死了。

    而營中的糧倉被燒,此時若是交戰,也必定是一場苦戰,而且是一場沒有勝算的苦戰,現在撤軍只能從南面撤出,可是南面山勢險峻。

    想他堂堂漠北可汗何曾吃過這樣的大虧,到手的肥肉都不見了,還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他實在不甘心的很。

    蕭藍拔刀而起,彎刀架在司皓天的脖子上,「跟我走,否則別怪我刀下不留人。」

    傾顏面色有些蒼白,她淡淡的開口道:「你可以試試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鋼絲快。」

    蕭藍常年征戰沙場,見慣了生死,也看透了,豈會被她威脅,蕭藍轉而看向傾顏,冰藍色的眼眸冷冷掃來,道:「你也可以試試。」

    傾顏覺得那雙冰藍的眼眸實在太冷了,看著那雙眼眸的時候,腳底升起一股寒意,寒氣一直逼入心臟。她不敢試,她沒把握,因為她現在的精神力不足以在一秒內立斃蕭藍,只好瞪著眼與之對視。

    司皓天握了握傾顏的手,傾顏轉過頭,收了凌厲的眼神,擔憂的看著司皓天。司皓天勾唇微微一笑。傾顏攙著司皓天被蕭藍挾持著慢慢的向外走。

    「一會兒有機會就跑,知道嗎?」司皓天整個身子幾乎都靠在傾顏的身上,所以他乘機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道。他現在情況,撐不了多久,不想拖累傾顏,更不想她受一點傷害。

    傾顏睜著大眼睛看著他,像是無聲的抗議。但是司皓天卻完全沒有看她。他後背的傷,還在不停的滲血,後背的衣服幾乎都血浸潤,看上去極其的恐怖。

    司皓天自己也知道他撐不了多久,所以只要有機會他一定要讓傾顏先逃走。司皓天額頭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眼前也開始模糊,意識也漸漸地不受控制。

    前面是林雨辰和冉澹,嵐蕭挾持著司皓天站了出來,司皓天第一次覺得時間過的如此漫長,每個呼吸都漫長且厚重。等下一定會有一場混戰,她一個不懂武功的女子,雖有異能但畢竟人多,保不齊會受傷。

    近了,一步、兩步、三步……

    林雨辰看見司皓天不由的大喜,繼而變了臉色,那一身的鮮血,那張好無人色的臉,他頓時有種殺人的衝動。

    「把人放了!」林雨辰坐在馬上喊話。馬兒

    蕭藍是何人,他淡淡的一笑,回道:「放人是可以,不過你先退軍十里,等我軍安全撤離我自會放人。」蕭藍的刀一直沒有離開過司皓天的脖子。

    林雨辰又不是傻子,撤軍十里,好讓赫連曷諸趕快逃跑嗎?他們跑了不打緊,萬一蕭藍不講信用,在漠北可汗撤離之後就殺了王爺,他可要上哪兒哭去!王爺是軍隊的心臟,他們此行的目的有二,其一是救回司皓天,這是最主要的目的,其二就是挑撥赫連曷諸和太子的關係,讓赫連曷諸灰頭土臉的回去,讓他再不敢輕易來犯。

    沒想到司皓天卻受了那麼嚴重的傷,如果不及時救回來的話,司皓天只怕是堅持不了多久。看司皓天的樣子,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了,看來是傷勢太重,失血過多的原因。

    林雨辰正在思考中,赫連曷諸也走了出來,他扣住傾顏的肩膀,對蕭藍說道:「把這個女人留下當人質。」

    司皓天無力反抗,但是他不會讓赫連曷諸把傾顏帶走的。

    「可汗,你太高估這個女人在我心裡的地位了,你把她當人質根本威脅不了我。」司皓天強行拉回自己的神識,雖然此時已經無法站立,卻還是揮臂用力一推,把傾顏推開。

    傾顏倉惶抬頭,看見司皓天蒼白的臉上勾勒起一抹嘲弄的笑意。她眼睜睜的看著,心裡有一塊地方像是慢慢的缺失了一樣,空空的疼。

    「她死纏爛打的要嫁給本王,本王無奈之下才接受的,至於世間流傳我鍾愛與她,不過是做做樣子給她爹看,好借此機會拉攏她爹和他爹手中的兵權。」他失去傾顏的攙扶,雙膝一軟跪了下來。

    赫連曷諸卻不這樣認為,他嗤笑一聲,道:「既然不喜歡又為何拚命擋下蕭藍的刀。」

    「這個女人從那麼遠跑來救我,若是她有閃失,我的兵權可就要是去了。」司皓天不敢看傾顏,他說話的時候那神態自然之極,時不時還露出一點厭惡的表情。

    傾顏想笑,好假啊!他說謊話居然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我知道的,你是為了保我周全對不對,所以故意這樣說的對不對?沒關係,我不會介意的。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赫連曷諸此時卻大笑起來,道:「正好,我覺得這個女人蠻有意思的,既然你那麼不喜歡她,那我就幫你處理好了。」他大手一揮,就有兩個士兵上前來,將傾顏架走。

    司皓天沒想到適得其反了,不禁暗罵自己蠢,但是轉念一想,赫連應該不會對一個女子怎麼樣,便又稍稍放心了些。

    傾顏任由士兵架著她,一路向南面退,她卻死死的看著司皓天,可是司皓天愣是連頭都沒抬一下。傾顏也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失望?心疼?傷心?她不知道,只是覺得眼角澀澀的,嘴角苦苦的。

    林雨辰下馬,徒步向司皓天走來,然後扶起司皓天返回。心神稍稍放鬆的司皓天一下子就暈厥過去了。

    救回了司皓天林雨辰也沒心思去追擊赫連曷諸,因為他們的實力其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龐大,若非這樣他早打漠北一個措手不及了。

    其實,顧長風手裡只有五千人,只是連夜紮營,將灶台多搭了許多,趙飛虎手裡的人馬就也只有五千,同樣的以多搭建灶台來迷惑敵軍,讓敵軍不知道他們的真實實力。

    而林雨辰帶領的五萬兵馬那是實打實的五萬人,原本林雨辰戍邊帶領的就有三萬人,司皓天親自培養的親衛隊有三萬人,分別由趙飛虎和顧長風統領和練兵。

    這支軍隊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絕不拿出來的,但是現在太子已經將他逼到了絕境,沒辦法從此這一路的血雨腥風是避免不掉了的。

    林雨辰並沒有將軍隊待會邊關,而是把戎城作為暫時的根據地,為後來打拼做準備。

    而司皓天也真的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只是他命硬,閻王不肯留人,所以他又活過來了。只是傾顏此時卻成了漠北王的『客人』。

    傾顏也不是沒想過逃走,但是漠北可汗也不是個白癡,他在傾顏的飲食中每天都會加入一些軟經散,武藝高強的人服了軟經散都會提不起力氣,仍人宰割,何況是傾顏那種分毫不懂武功的人。

    傾顏每天渾身軟綿綿的,連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更別說逃走了。念力倒還是可以控制手腕兒上的鋼絲,可是她總不能殺光所有人吧,再說了殺光所有人她還是走不了啊!

    所以暫時只能這樣了。

    傾顏是特別喜歡曬太陽的,照顧她的丫鬟都知道,所以她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院子裡度過的,她無聊的時候喜歡唱唱歌。

    這不,正曬著太陽哼著小曲兒,赫連曷諸就出現了。

    「冷姑娘的歌曲總是那麼別出心裁,我帶了一個歌伶來,閒暇時你便好好教教她吧!」赫連曷諸笑嘻嘻的說道。

    傾顏卻連眼皮都懶得掀一下,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把那歌伶愣在一旁,赫連曷諸也毫不在意,說:「你們中岳的女子不是向來最忠貞不二嗎?你怎麼會休夫呢?別說中岳,就是漠北、東源都不曾有女子休夫的。」赫連曷諸溫和的笑著,和她說話。

    但是卻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她只是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一樣。對於赫連曷諸的問題是一概不回答,不理睬。等他說煩了,就會自己走掉。

    「你既然千里迢迢的來救他,為什麼還要休夫?」赫連曷諸繼續問道。

    傾顏也還是不搭理他,可是他卻沒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向歌伶示意,讓那個歌伶唱一曲兒給傾顏解解悶兒。

    說是給傾顏解悶,還不如說是給他自己解悶呢!因為傾顏根本就不喜歡歌伶那種不死不活的調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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