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輕水的時常,屠劫像是沒聽見一樣,依舊挑眉看著它,那眼神就好像看著一件玩物一樣輕佻,「如果你不是紫竹,為何會使用紫竹特有的招式?如果你不是紫竹,你見到本大爺怕什麼?」
月清然雖然知道這個時候插嘴不好,不過還是沒忍住心裡的疑問,「屠劫,你們是何時認識的?」
屠劫想了想,莫能兩可的答道,「差不多幾百年前吧。」
幾……幾百年?月清然這次算是驚訝到了,就算是神修大陸的至尊靈師,最多的壽命也不過是一百年之久,能活過幾百年不變的,就只有神獸或者妖獸,難道這個輕水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沒等她想明白,四周的風忽然停止了下來,側眼看過去,只見輕水手中的紫色光球也憑空消失了。
屋子裡一時陷入了安靜之中,好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門,再次被人打開,這次進來的是千夜上邪,東臨老主以及另外兩名長老,跟在他們身後的是幾名暗衛。
東臨老主最先看見了月清然懷裡的如煙,快步上前將如煙抱了過來,當發現她脈象平穩只是昏過去的時候,才鬆了口氣。
千夜上邪擰眉上前一步,見東臨老主的面色不好,不禁冷著聲音公事化的開口,「這是怎麼回事?」
輕水依舊站在那裡,聽見千夜上邪聲音,忽然低低的哭了起來,「邪,我們本來吃的好好的,不知道怎麼如煙妹妹就昏過去了,我們正想著去找人過來看看,忽然清然姐姐的靈獸就衝了進來砸壞了桌子。」
聽著輕水的話,月清然佩服不已,什麼叫順口胡謅,她今天算是領教過了。
千夜上邪疑問的看向月清然,月清然微微的垂下了眸子,在沒有弄明白整件事情之前,自然也不會出賣輕水,而且輕水既然能編謊,就算自己揭穿她也自然有對策等著自己。
等她再次抬眸的時候,已經換上了平日裡溫和的微笑,先是抱歉的朝著東臨老主行了個禮,才對千夜上邪道,「確實是這樣,都怪屠劫讓我平日裡寵壞了,差點耽誤了給如煙妹妹找大夫的時間,還好你們來了,不然我就是罪人了。」
東臨老主輕哼了一聲,似乎對月清然的道歉並不滿意。
不過月清然卻沒有多餘的功夫再去答對她,而是抱著懷裡的屠劫看似是疼惜的摟著,實則是狠狠的勒著,因為她害怕自己一鬆手,屠劫就將剛剛的實情給抖了出去。
「既然事情如此,而且如煙也沒有損傷,東臨你也莫要耿耿於懷了,都是年輕人,你這又是何必?」一位面善的老者打破了這份僵持,讓屋子裡的氣氛緩和了下來。
「西林,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孫女單純不經人事,這次沒事,難免會不會有下次。」東臨老主依舊不鬆口,似乎在等著千夜上邪給他一個交代。
聽著東臨老主的稱呼,月清然不免抬頭多看了那和事老一眼,原來他就是西林,就是那個被千夜上邪懷疑是內奸的長老。
千夜上邪似乎也聽明白了東臨老主的意思,歎了口氣,走到了東臨老主的面前,「長老先帶如煙回房休息,這件事情我自然會給長老一個交代。」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東臨老主就算不滿意,也只能在另外兩個長老的陪同下走出了房間。
剩下的輕水自然是由千夜上邪親自送回去,畢竟現在對外千夜上邪和月清然的關係還沒有恢復,如果過多交流,只能讓隱藏在暗處的人多疑。
當屋子裡只剩下月清然和屠劫的時候,月清然才鬆開了對屠劫的鉗制。
剛剛得到自由的屠劫怒氣衝天,跳上凳子對著月清然大吼,「你們人類真是喜歡說謊的動物,顛倒黑白,扭曲是非,真讓我噁心。」
月清然知道它現在正在氣頭上,不做聲任由它罵,等它罵的差不多的時候,月清然才慢悠悠的道,「罵也罵了,現在來說說你口中的那個紫竹吧。」
屠劫還沒消氣,自然不會說,頭一擺,一轉身,似乎想要找一個地方好好的睡一覺。
月清然也不著急,只是好笑道,「屠劫啊,我的脾氣你再瞭解不過,你覺得你什麼都不說,你這覺能睡消停麼?」
屠劫腳下的步伐一頓,身子僵持了半天,才不甘心的回頭怒瞪,「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月清然對於他的態度很是滿意,點點頭道,「紫竹的所有。」
跳上大床,屠劫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一趴,懶洋洋的道,「以前的紫竹只不過是一位至尊魔導師手身下的一個坐騎,那時候好像是那位導師被誰打傷了,就在我棲息的那片樹林裡修養,而每天弄水摘果子的事情,自然就落到了紫竹的身上,因為紫竹是人面馬身,又是雌性,所以當時棲息在樹林裡的許多妖獸都想與它交配,我不知道紫竹到底有沒有被其他的妖獸強行,我只知道因為它的到來使得我的那片樹林整日不得安寧,總是不斷的出現妖獸為了它大打出手的現象,後來為了平息此事,我只有親自出馬,誰知道那魔導師的級別太高,我又一時輕敵,只撕扯下了紫竹的一條腿後,就眼睜睜看著它被魔導師救走了。」
月清然聽的正起勁,見它不再說話,不禁催促道,「那後來呢?後來呢?」
屠劫懶洋洋的閉上了眼睛,聲音也小了下來,「後來那魔導師好像也知道了這件事情,就帶著紫竹消失了,還哪有什麼後來?」
「這麼說來,現在的這個紫竹也未必就是輕水啊。」月清然擰眉,畢竟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誰又能肯定當年的那個神獸就一定是輕水?況且剛剛屠劫喊輕水紫竹的時候,輕水那掙扎的反應不像是裝的。
「一定是它,錯不了,我雖然妖力被封印了,但是我的嗅覺並不沒有失靈,每個靈獸或者妖獸身上都帶著一種特殊的味道,這種味道無論過了多久都是無法改變的。」屠劫說的信誓旦旦,它並不覺得自己會認錯。
見屠劫開始犯困的樣子,月清然也沒再反駁,既然屠劫說這輕水是妖獸所變,那麼傲因就一定也能感應到什麼,她還是先去找傲因問問,看看它那裡有沒有什麼消息。
打開房門,院子裡站著以為白衣老者,他正背對月清然而立,顯然已經來了有些時候了,也可以說他一直沒有離開。
因為這個老者月清然還是比較有印象的,他就是西林老主,也就是千夜上邪正在派人跟蹤的那個千夜家的內奸。
聽見身後傳來了聲音,西林老主回身,當目光所及到已經站在自己身後的月清然時,西林老主和藹的一笑,「希望並沒有打擾到月姑娘才好。」
月清然自然也是報以微笑,「西林老主客氣了。」心裡不待見,但是面上也不能被人看出來,更何況現在這千夜本家處處都是眼睛,可能一個疏忽就會帶來不可估量的災難。
對於她的回答,西林老主還算是滿意,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之後,才慢慢的道,「老朽有幾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如果可以,月清然很想說,你人都來了既然就是要說,這話還用得著問我麼?
不過眼下,她只能謙虛帶著恭敬的點頭伸手,將西林老主引到院子裡的石桌邊上,「西林老主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了,清然自會銘記於心。」這就是輩分尊卑的問題,就算她再不想強顏歡笑,但是那邊有千夜上邪的關係,她現在對外宣稱是懷孕了,也就是公開了和千夜上邪的關係,所以她為了大局和千夜上邪,也要強忍著在這裡陪著。
西林老主對她謙虛的態度很是受用,佛袍而坐之下邊開口道,「你現在雖然懷了千夜少主的孩子,但是老夫還是勸你少些在外面走動為妙。」
「西林老主這話是什麼意思?清然不懂。」月清然笑,難道這老東西是怕她出來憑借孩子與輕水掙位置?不愧是和輕水一夥的,倒還真是會見縫插針。
西林老主自然知道月清然是明白的,不過她既然裝傻,他倒也不便戳破,「千夜少主雖然心繫在月姑娘這裡,但總有地方是不足照顧到的,老夫只是擔心月姑娘時間長了對某些事情大意了,到時候樂極生悲可就不好了。」
如果沒有千夜上邪的那番話,月清然會以為這西林老主真的是來關心自己的,可是現在西林老主的身份是內奸,那麼他這麼說無疑是在給她警告,警告她最好不要參與一些她不該插手的事情,以免影響到肚子裡的孩子。
「西林老主的關心清然自當銘記於心,只不過有些事情清然既然決定要管,就絕對不會袖手旁觀,清然以為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有些事情並不一定會瞞住很長時間,西林老主,您說是麼?」呵呵,真好笑,來這裡威脅她?她月清然最不怕的就是威脅。
西林老主似乎沒想到月清然會這麼說,愣了一下之後歎了口氣起身,「既然凡事月姑娘自有主見,那老夫也不好多言,還望月姑娘好自為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