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水的身子僵硬在他的懷裡,本來以為她的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不用每日再面對這張讓人作嘔的臉了,可她到底是沒有算計過他,這個老狐狸竟然在她出閣上花轎之前來威脅她。
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然換成了勾人的媚笑,她已經在他身邊伺候了他這麼多年,多一次少一次又能怎麼樣?如果這一次能換來她以後的美男香床榮華富貴的話,她並不介意再多伺候他一次。
見她沒了掙扎的意思,侯爺再也等不及的抱著她倒上了身邊的床榻上,床幔滑落床榻滾動,沒過多時便聽見裡面傳出了女子的呻吟與男子舒服的低吼。
……
「天吶!這新郎官也太俊俏了,簡直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啊!」
「瞎說什麼?這可是千夜家的少主,小心被人聽去了掉了你的腦袋。」
「一直聽說千夜家的少主美貌非凡,竟不曉得能美成這樣啊!」
「要是千夜少主能朝著我回眸一笑,我死也甘願。」
「你算是那顆蔥?人家千夜少主會對著你笑?」
伴隨著周圍竊竊私語的聲音和女子不斷的驚呼聲,站在千夜上邪身邊的百里堂擰了擰眉頭,這侯爺也真是的,直接派人將新娘子送來千夜家就好了,非要走一個形式,如今他家的主子站在這裡被人品頭論足,雖然都是驚艷的聲音,不過聽著也還是有些刺耳。
騎在馬背上的千夜上邪倒是難得的好脾氣,對於身邊的評論似乎是完全聽不見一樣,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瞧著侯爺府的大門,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這笑容到底是笑給誰的。
今日的她太過溫柔,溫柔的幫著他束起長髮,溫柔的綁他穿戴喜服,從始至終都面帶微笑,沒有絲毫的怨言。
在登上馬匹的那一刻,他終於抱住了她的腰身,在千夜家所有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吻上了她的面頰,「清然,你這樣我會覺得你不在乎我的。」
她在他的懷裡輕輕一笑,「昨夜你折騰了我一夜,今兒早上我早早的就起來幫你忙活,如果這都不算在乎的話,那麼請千夜少主告訴我,如何才算是在乎?」
他心裡舒服,面上卻還是不肯放過她,咬著她的唇,聲音是濃濃的不捨,「不是應該跳房三尺然後對我使性子耍脾氣麼?」
她見周圍的人實在太多,擰眉將他推開,「千夜上邪,我現在確實不會耍性子使脾氣,但是如果她進門了對我出言不遜的話,你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他哈哈一笑,翻身上馬,「好。」
陽光有些刺眼,她有些犯困,「去吧,早去早回。」聲音是平淡的,似乎他不過是出了一趟門就回來,而並不是去迎娶別的女子。
他見她神色萎靡,有些心疼,「你先去睡一覺,我已經交代了小廚房給你準備晚膳。」
她點了點頭,在白靈兒的陪伴下走回了千夜家的大門。
……
「吉時到,新娘子上花轎——!」隨著一聲喜娘的高呼,只見一個濃妝艷抹的喜娘背著一個頭戴紅蓋頭的窈窕新娘走出了侯爺府。
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千夜上邪轉眸看著被人背出來的輕水,不得不說,輕水這女子確實懂得是時候抓住人心,雖然他現在還不知道輕水和侯爺之間的交易到底是什麼,不過他暫時還不著急,反正只要輕水不懷上孩子,想必那老東西是不會交出龍鳳珠的。
「新郎官,該踢轎門了。」將輕水送上了花轎,喜娘又來到了千夜上邪的馬前,在百里堂殺人的目光下恭恭敬敬的道,「踢上轎門合上緣分,從此新郎與新娘長長久久無人可擾。」
千夜上邪雖然覺得這話好笑,不過還是翻身下馬踢上了轎門,在他伸出腿的那一刻,喜帕下的輕水掀起喜帕的一角,朝著他嫣然一笑。
迎娶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圍著赤炎國的城裡走了一圈,雖然千夜上邪很不想做這些面子上的事情,但是礙於千夜家和侯爺府在赤炎國的權威,他只能坐在馬上無聊的看著街道上的風景。
轎子裡的輕水早就掀開了喜帕,時不時的順著轎簾的縫隙偷偷朝著馬背上耀眼奪目的千夜上邪看去,此時的她以為好日子馬上就要來了,只要能將侯爺要的東西偷出來給他,那麼她以後就能和千夜上邪雙宿雙棲了。
其實她心裡知道這個男人可能現在不愛自己,因為雖然他什麼都是忍讓著自己,但是在他的眼裡她從來沒有看見過溫情,不過她不害怕,他與她來日方長,她就不信以她的手段還抓不住一個男人的心。
初秋的上午開始逐漸起了一些暖意,不過涼風陣陣還是讓人忍不住發抖。
送走了千夜上邪坐在院子裡的月清然無聊的擺弄著手裡的茶杯,不哭不笑,不喜不怒,這讓陪在她身邊的白靈兒很是擔憂。
「小姐啊,如果難受的話就哭出來吧。」白靈兒將披風攤開蓋在了她的身上,雖然她不知道小姐為何會同意千夜少爺娶輕水,不過同為女人的她又怎能不知道月清然心裡的不舒服?
那個男人畢竟是小姐最在乎的男人啊!
月清然抬頭露出一絲微笑,「靈兒,我不是難過,只是無覺罷了。」
趴在她肩頭的屠劫睜開眼睛,嘴裡哼笑,「自己的男人娶了別的女人,你有覺才奇怪。」
月清然挑眉,「是是是,我們這種低級的生物哪裡比的上您啊。」
屠劫一聽,瞪起了眼睛,「你什麼意思?吵架?」
月清然搖頭,「我可沒那心情,你沒見我現在什麼力氣都使不出來麼?哪裡還有心情和你吵架。」
屠劫哪裡見過她有服軟的時候,楞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冷哼一聲不再說話,又閉上了眼睛。
「小姐,您想吃點什麼麼?我吩咐廚房去做。」白靈兒始終擔心著她,她越是表現的冷靜,她就越是不安。
其實月清然並不是為了千夜上邪娶輕水而鬧心,但是見白靈兒這麼擔憂的看著自己,只能笑著點了點頭,「去吧,我想吃水晶包子了。」
白靈兒點了點頭,開心的應了聲跑出了院子。
當院子裡再次安靜了下來,月清然擰眉想著關於龍鳳珠的事情,千夜上邪現在是打算瞞定了自己,所以她根本不用想從他的嘴裡知道些什麼。
但是如果她不知道那龍鳳珠的作用話,又理不清楚這裡面到底有什麼事情,坐以待斃一直不是她的風格,所以眼下看來她只有去找傲因了,也許從傲因那裡能打聽到關於那珠子的作用和用法。
辟里啪啦的爆竹聲響起,月清然起身走進了自己的屋子,看樣子千夜上邪應該是接著新娘子回來了,反正也沒有她的事情,她還不如現在養精蓄銳,等到晚上的時候好去新房門口堵傲因。
……
曜日國
「主子,剛剛收到的消息,說是千夜少主會在今日迎娶赤磷國侯爺義女為妻。」無聲的大殿上,探子的話清晰的傳進了正在下棋的月季秋耳朵裡。
手上的動作一頓,月季秋擰眉,「消息可準確無誤?」
「消息是赤磷國分支傳回來的,想來是準確的。」
「下去吧。」
「是。」
坐在月季秋對面的白雪逸看著下到了一半的棋盤,收起了手中的棋子,這棋看樣子是下不成了。
其實他在昨日的時候就已經聽到了關於千夜上邪娶妻的事情,只不過他出於自己的私心並沒有告訴月季秋,為的就不是想看見他的愁眉不展,不過他沒有想到月季秋竟然在赤磷國都安排下來了自己的分支,最終還是讓消息準確無誤的傳了過來。
舉著手中的棋子依舊看著棋盤,月季秋淡淡的開口,「逸,你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是麼?」
白雪逸常年在四處都有著自己的消息網,既然這消息能讓他的探子查到,那麼白雪逸就定能也會查到,從剛剛聽到這個消息開始,白雪逸的臉上並無驚訝之色,這樣的淡然並不能說他不關心天下是非了,只能說明他在他提前一步知道了這個消息。
白雪逸輕笑,「是又如何?」
將手中的棋子放進棋盤,月季秋抬眸凝視,「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為何不告訴我?」
白雪逸笑容擴大,「我以為你只關心那個丫頭,所以只是將那個丫頭已經平安抵達到千夜本家的消息說了出來,我哪裡知道你會連千夜少主的事情一併關心著?
月季秋眼裡難得出現了寒冷,起身走到窗邊望著赤炎國的方向冷冷的道,「你明知道千夜上邪娶了別人卻不告知於我,難道當真是覺得這個消息對於我來說不重要麼?還是你覺得我知道了這個消息將不會再坐以待斃,必會派人將清然接回到自己的身邊?」
句句話如重石一樣砸想白雪逸,讓一向掛著淺笑的他再也笑不出來,如果月季秋能算到自己阻攔他的原因,那麼自己的這點心思莫不是他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