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我已經欠了你很多的東西,如果這是我能做到的,我願意去努力嘗試。」月清然淡淡的開口,似乎對於被吸了這麼多的血根本不放在心上。
「不必這樣的,不必在這樣的,其實你只要平安的呆在我的身邊,我就已經知足了。」千夜上邪感受著月清然手掌撫在自己臉龐的摩擦感,輕輕的閉上了眼睛,他要的並不是月清然的知恩圖報,他要的只是能和她長相廝守白頭到老而已。
「邪,你明知道我不是這樣的女子,又何必呢?」月清然苦笑,她月清然可以孜然一身,可以孤獨終老,可她無法做到躲在男人的背後,做一個小鳥依人的女子,那不是她,也不是月清然。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我現在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去奢求,清然,只是別讓我看不見就好……」千夜上邪慢慢的睜開眼睛,黑色的黝黑瞳仁裡閃著晶亮的光澤。
月清然還想說什麼,卻在聽見了門外的腳步聲閉上了嘴,看專業千夜上邪苦澀的眼,月清然唯一希望千夜上邪不要曲解了她的意思才好。
月季秋扛著落湯雞一樣的土坡白幽走進了屋子,看著床邊的兩個人,很自然的忽視掉,將土坡白幽放在地上,著手開始壓迫土坡白幽的胸腔,讓他把剛剛喝進去的湖水盡數的吐了出來。
月清然看著地上跟個噴泉一樣的土坡白幽,有一刻是為他委屈的,本來提出交易的就是他們,土坡白幽只不過是按照自己的意願要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已,他又有什麼錯?
但是……瞥了坐在自己床邊看都不看身後的千夜上邪,月清然也識趣的閉上了嘴巴,千夜上邪素來喜怒無常,反正土坡白幽也沒什麼生命危險,如果小小的懲罰能讓千夜上邪舒服一點的話,那麼月清然也會假裝沒看見的。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半晌過後,土坡白幽將自己肚子裡最後的一口湖水吐了出來,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還好麼?」月季秋見土坡白幽醒了,起身拿著帕子擦了擦手,想不到這人還真能喝,估計他獨自裡的面湖水沒有半缸也有一壇了。
「你喝給我看看?我看你好不好。」土坡白幽懊惱的起身,看了看渾身濕噠噠的衣服,一張臉好似都能跟著衣服一樣擰出水來。
「倒是委屈你了。」床上的月清然輕輕的開口,雖然她看不清楚現在土坡白幽的樣子,但是想來也不會好到哪裡去的。
「你醒了麼?」聽見了月清然的聲音,土坡白幽起身走到了床邊。
「托盤你的福,這一覺我睡得很沉。」月清然將自己的感謝說出來,雖然不是那麼明顯,但是在月清然看來,對於土坡白幽這種人,點到即可,說多了反倒是顯得假了。
「如果某些人也能像你這樣的知道感恩戴德,我就燒高香了。」土坡白幽撇著床邊的千夜上邪,敢怒不敢言。
「你在說誰?」千夜上邪回身對著土坡白幽,邪魅一笑唇角上挑,當即魅惑之態在他俊美的五官上淡淡化開。
「沒有沒有,還請千夜少主讓在下給月姑娘撤了這納缽,想來時辰已經差不多了。」土坡白幽這幾日沒少被千夜上邪折騰,他現在對千夜上邪可以說已經達到了懼怕的程度。
千夜上邪知道土坡白幽沒皮沒臉的性子,眼下月清然要緊,他也沒那閒工夫和他浪費口舌,當下起身將床邊的位置讓了出來。
土坡白幽上前先是將月清然的手腕翻轉了過來,然後伸手放在自己的唇邊,將自己的手指咬破,帶著血紅色的鮮血,滴在了月清然的手腕上。
月清然眼看著土坡白幽的血瞬間滲進自己手腕上的納缽中,還沒等她來得急詫異,只見那牢牢吸附在自己手腕上的納缽,像是脫落一樣,從自己的手腕上掉了下來。
「這就完事了?」月清然看了看自己連疤痕都沒有的手腕,問著土坡白幽,她還以為會留下一個很醜陋的疤痕。
「怎麼會……」其實土坯白幽很想說,就是有疤痕他也會讓月清然的手腕上變得毫無疤痕,因為他實在是惹不起一身戾氣,恨不得隨時吃了自己的千夜上邪。
「既然如此,是不是該請土坡兄交出當初說好的冰心了?」月季秋走到土坡白幽的身邊,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當然,當然……」土坡白幽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個軟帕,放在了月清然的手中。
月季秋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手中的軟怕打開,沒過多大一會,那傳說中的冰心呈現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那個就是冰心?」月清然起身看著月季秋手中那根又黑又搓的一根桿子一樣的東西,險些掉了下巴,要不是看著月季秋點了頭,她真的很認為土坡白幽在玩自己。
「喂喂,你不能以貌取物。」土坡白幽見著月清然的反應,心裡不樂意了,他現在可是忍痛恩愛呢。
「確實是冰心無誤,月某謝過了土坡兄,先行去熬藥。」其實月季秋從昨晚起,就已經將百里堂的草藥放在了爐子上煎煮,眼下差的就是這一味冰心了。
「你去熬吧,我也該走了。」土坡白幽將納缽放入自己的懷中,伸出自己的手指在空氣中畫了時空的門,抬腳就要邁進去。
「百里堂還沒有醒過來,豈能讓你就這麼輕易的回去了?」千夜上邪大手一攔,直接將土坡白幽橫臂掃回到了原地。
「你還講不講道理了?」土坡白幽鬱悶,他們的交易只是他將冰心叫出來而已,至於有沒有療效,和他有什麼關係?
「我千夜上邪,何時講過道理?」千夜上邪說著,將地上的土坡白幽抗在了肩膀上,朝著百里堂的屋子走了過去。
「我說你這是仗勢欺人!」
「你這是橫行霸道!」
「你這是逼良為……」
「你再說話,信不信我一巴掌拍的你腦漿迸濺?」
「大俠,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月清然起身揉了揉自己僵硬的手腕,聽著已經飄向遠處的對話聲,笑著搖了搖頭,這土坡白幽一向滑頭的要命,看來要想將他這種人吃得死死的,想來也就只有軟硬不吃的千夜上邪了。
待一大幫子人走進百里堂屋子的時候,白靈兒剛剛為百里堂輸完了靈識,擦著額頭上的汗水看著月季秋手上的瓷碗,笑著流出了眼淚。
「靈兒好好的哭什麼。」隨後趕來的月清然走上前去將白靈兒抱在了懷裡,這些日子恐怕白靈兒是他們當中最不好過的一個人。
「小姐,謝謝你們。」白靈兒伸手摟住月清然的脖子,她心裡很清楚,如果沒有月清然他們的幫忙,定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能讓百里堂甦醒過來。
「現在說謝謝未免為時過早,因為我也不敢確定能不能一定將百里堂就過來。」月季秋看了看手裡的這碗藥汁,成功的與否就在這碗藥上了。
「就算百里堂醒不過來,我們也是盡力了。」千夜上邪想著這幾日月清然所遭的罪,一顆心疼的都好像揪了起來。
「先把藥給他服下吧。」月清然看了看大家,無論什麼樣的結果,他們不都是要一同面對的麼?
月季秋點點頭走上床前,白靈兒見狀趕忙走過去幫忙,在兩個人的配合下,一碗藥很快的流進了百里堂的嗓子裡。
將百里堂的身體平放在床上,月季秋又馬上吩咐白靈兒去燒熱水,等白靈兒那邊燒好了水之後,自己則和千夜上邪搬進了一個浴桶進來。
「季秋,你這到底是要幹嘛?」月清然看著好好的一間屋子被月季秋折騰成了浴室,不禁咂舌。
「排毒。」月季秋笑了,雖然現在的百里堂暫時還沒見什麼反應,但是他剛剛看見百里堂的身體裡已經不斷的有顆粒狀的黑色晶體排除體外,如果他要是沒猜錯的話,這味藥材已經在百里堂的身上見效了。
「是不是只要排毒了,百里堂就好了?」將最後的熱水注入木桶裡,白靈兒擦著汗問道。
「差不多可以這麼理解。」月季秋對著白靈兒挑唇一笑,對於白靈兒這個丫頭,月季秋並不反感,因為白靈兒有著月清然沒有的坦率,如果月清然要是有白靈兒一半的善於表達自已,也許她和千夜上邪就不會還徘徊在感情的邊緣無法深入。
「太好了,接下來還用我做什麼麼?」月季秋的話像是興奮劑一樣,讓白靈兒瞬間掃去了多日的疲憊。
「接下來的就用不到你了,而且你也不能呆在這裡。」月季秋忽然看向了千夜上邪,「需將百里堂的衣衫褪盡,然後將他放入熱水中,再用千夜少主豐厚的靈識將百里堂體內殘留的毒全部排出。」
「那我為何不能呆在屋子裡面?」單純的白靈兒似乎還沒有理解月季秋話中的意思。
「靈兒,就算你想和百里堂永結同心,也不能急於一時,而且百里堂現在神志不清,就是被你看了全身,恐怕醒來也會什麼都不知道的。」月清然忍不住笑了出來,這白靈兒遲鈍起來還真是誰都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