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妹妹沒有看見位於花根下的棺材麼?」洛清清輕描淡寫的伸手指了指。
「你是說?」月清然看著,將花叢根部全部包裹,猶如一個巨大花盆一樣的棺材,心裡泛起了一絲疼痛。
「沒錯。」洛清清點頭「當年月夫人死後,爹爹就用月夫人的屍體,灌溉著這些樨血,也就是說,站在這些樨血,已經與月夫人長在了一起。」
月清然不是沒見過血腥,不是沒有過殺戮,她前世以殺手存活,早已雙手被鮮血浸透,但是當她聽完洛清清的話,還是被震撼住了,被洛正林的狠心與這麼變態的養殖手法,給震撼住了。
「不過月夫人也算是善得善終才是。」洛清清接著說。
「為什麼?」月清然看著洛清清。
「因為月夫人當年就是摘下了樨血的果實,保住了你的命!」洛清清瞪著月清然,忽然面目猙獰了起來「就是因為你!所以我娘才病死!就是因為月夫人摘下了給我娘救命的果實!所以你活了下來,我娘死了!」
月清然聽著洛清清的指責,心裡明瞭,怪不得洛清清一直這麼對待自己,怪不得洛清清一直都沒有提過自己的生母,原來一切的一切,早在十多年前,就釀下了血海深仇。
「不過你馬上就要和我兩清了」洛清清忽然又笑了起來「月清然,你馬上就能體會到我娘當年的痛苦了!」
「你……」月清然還沒把話說完,就覺得體內的靈識頃刻間開始亂竄,一股極熱的氣息,從自己的丹田不斷上升著。
「舒服麼?」洛清清垂眼看著蹲在地上的月清然「當年我娘就是誤中了這種媚藥,剛好那時候爹爹又不在洛家,我娘為了清白,咬牙忍受著鑽心之痛,忽然想起樨血剛剛結果的爺爺趕去禁地採摘,卻不想居然被你娘那個賤人先了一步!這媚藥如若十二個時辰不與男子交合,必全身經脈爆損而亡,當年我親眼看見了我娘是如何離開我的,今日,我要你自己看著你自己是如何死的!」洛清清說完,扔下月清然,轉身離開了石洞。
不斷的瘙癢讓月清然精神渙散,將月季秋剛剛幫她匯聚的靈識,分散的封閉在自己的七經八脈上,暫時屏蔽住媚藥的騷動,撐著身子按著來時的道路,慢慢往回有著。
走到禁地門口的洛清清見石門打開,狐疑的走出石門,只見看守的兩名男子均消失了蹤影,雖然洛清清想到了可能是有人闖進了禁地,不過她想了想,沒有聲張的快速離開了。
「不知這次的武林大會可還順利?」
一個男子的聲音,由著石壁的擴散,傳進了月清然的耳朵裡,月清然想了想,繼續朝著原路返回,她現在如此模樣,哪裡還有心情偷聽別人的談話。
「雖然發生了點意外,不過還在順利的進行著。」
又是一個老者的聲音,傳出了石洞的洞穴,這次月清然猛然停下了腳步,慢慢朝著聲音的來源走去,因為她清楚的知道,第二個說話的老者,正是洛家族長!
「盡量不要拖延,我怕別人會起疑心。」
「這個還請曜帝放心,老夫自當加倍小心。」
「有洛老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而且我覺得,洛老應該更心急的想早一點坐上赤寒的皇位才是。」
「這是自然,不然老夫也不會如此看中這次的武林大會,要知道,這次武林大會有一半的好漢,已經與老夫達成了一致,站在就等著曜帝進軍赤寒了。」
「稍安勿躁,想成就大事者,必要經得住時間。」
已經走到隔壁的月清然,聽著旁邊洞穴逐漸消失掉的談話聲,心說,原來洛家的老狐狸居然和曜國作起了謀權篡位的勾當,如此看來,她必須要趕快出去,先通知月季秋一聲,至於接下來的事情,還要從長計議才行。
起身靠在冰涼的石壁上,月清然感覺自己燃燒的身體瞬間舒服不少,這個發現讓月清然驚喜,抬眼看著自己對面的冰湖,月清然沒有猶豫的走了過去。
一直跟在月清然身後,在洞穴裡跟丟了的千夜上邪,終於找到了月清然,千夜上邪剛想鬆口氣,卻見月清然一副要跳湖的樣子,大驚之下趕忙飛了過去,將已經一隻腳伸進冰湖的月清然,打橫抱了回來。
「你怎麼會在這?」月清然看著將自己放在地面上的千夜上邪。
「你瘋了?如此寒潭冰冷刺骨,你靈識才剛剛彙集不久,難道你自己不清楚你現在的身子?」千夜上邪氣的恨不得一掌拍死眼前這個女人,要不是他一路跟著過來,想來這女人早就已經跳進去了。
「我問你為何會在這裡!」月清然頂著身體一波高過一波的熱流,再次隱忍著開口,她想確定,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千夜上邪,畢竟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月清然害怕這個千夜上邪是有人假扮的。
「你不相信我?」千夜上邪看出了月清然眼裡的質疑,忽然嗤笑了一下「也對,我又怎比得上與你耳鬢廝磨的月季秋?」
「告訴我,你為何會在這裡……」月清然一次又一次的問著,她只想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直跟著,進來的時候卻是迷路,不過後來看見牆壁上的記號,就過來了,你匕首刻出來的記好我認識」千夜上邪見月清然一直問著同一個問題,雖然很不情願,但想了想,還是仔細解釋了出來。
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月清然鬆了口氣,繃緊的神經也鬆懈了下來,正如千夜上邪所說,她袖子裡匕首刻出來的記號,除了千夜上邪,無人再能看出。
身體的鬆懈,導致了體內封閉在各個經絡上的靈識,逐漸也跟著薄弱了下來,月清然心知自己已經無法控制媚藥的蔓延,支撐著身子,再次朝著冰湖走去。
終是感覺到月清然異樣的千夜上邪,拉住了月清然的手腕,反手用食指和中指探上月清然的脈搏。
「你中毒了?」千夜上邪感受著指尖亂蹦的脈搏,驚詫的看向月清然。
「既然知道了,還不放手!」月清然甩開千夜上邪的手,抬步再次朝著冰湖走去,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通過外力抵抗住身體裡的奇癢,至於生死,月清然苦笑,只能各安天命了。
千夜上邪一邊看著月清然慢慢的朝著冰湖走著,一邊仔細回想著剛剛脈搏的頻率,雖然千夜上邪並不精通醫術,但是天下之毒,他算是見識的多了,所以只要不是特殊研製出來的毒,他一般通過脈搏的跳動頻率,就能知道是什麼。
大腦開始渾濁,所有的理智和思緒全部開始慢慢沉澱,看著近在咫尺的冰湖,月清然剛要伸腿邁進去,終於知道月清然為何如此的千夜上邪,將體內的靈識彙集腳心,看著月清然的方向屏氣凝神,瞬間,眼看著二次進湖的月清然,已經不知什麼時候躺在了千夜上邪的懷裡。
「月清然!你忍著,我先帶你出去!」千夜上邪將月清然抱緊,他心裡明白,這媚藥看似猛烈,實則要經過十二個時辰不經交合,才會湧爆筋脈。
已經毫無自己意識可談的月清然,哪裡知道千夜上邪在說著什麼,極熱的身子不安的扭動,伸著雙臂纏住了千夜上邪的脖子,一雙紅唇就貼了上來。
千夜上邪瞪著面色潮紅,一心求歡的月清然,一雙迷人的鳳眸極速的閃爍著,如果此刻眼前這般抱著他的是其他女子,他定會一掌將人劈開,管別人死活,可是現在,這個抱著他的女人是月清然,是他一直掛在心上的女子,就算他明知道月清然是中了媚藥,並不是出自她的本意,可千夜上邪還是猶豫了。
「邪……」月清然呢喃著,一雙小手滑進了千夜上邪的衣領。
正在猶豫的千夜上邪,猛然聽見自己的名字從月清然的口中喊出,當下下定了決心,伸出雙臂摟住月清然的纖細腰身,傾著自己的身體,將月清然壓在了身下。
隔壁已經和曜帝達成一致的洛族長,先是將曜帝由禁地的通道送出,自己則慢慢的走出了禁地。
「有何異常?」洛族長出了石門,回身打量著兩名禁地看守。
「回洛族長,並無任何異常!」其中一名黑子看守回答。
「很好。」洛族長點頭,隨後將自己插在石門上的半把鑰匙拔出,朝著院子走去。
兩名看守看著洛族長已經遠離,雙雙鬆了口氣,他們深知,如果他們將剛剛被人打昏扔在樹林的事情告訴給洛族長,等待他們的只有必死無疑,所以既然禁地沒發生什麼太大的響動,他們二人決定將剛剛的事情深在心底。
禁地裡,一場草草的歡愛結束,千夜上邪將依舊神智不清的月清然抱在懷裡,眼裡滿是對洛家的恨意。
雖然千夜上邪並不清楚到底月清然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但是他是親眼看著,是洛清清將月清然帶進禁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