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韋妃是怎樣的一個人?」
上官婉兒道:「她剛三十出頭,美人胚子,長得千嬌百媚,人卻堅強精明,是個有野心的女人,聖上很不喜歡她。韋妃最想見你呵!」
龍鷹心忖武曌極可能是從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故對她生出排斥之心。訝道:「她曉得小弟這個人嗎?」
上官婉兒道:「天下誰不曉得我們的鷹爺?以前我大周軍對上契丹的盡忠和孫萬榮,沒有一次不是吃敗仗,他們的名字可止小兒夜哭。可是我們的鷹爺這邊廂到塞外去,那邊廂使人提盡忠的頭回來。你不知神都當日多麼轟動,家家戶戶張燈結綵,鞭炮聲不絕,舉城歡騰。人家則想你想得快死了,今夜絕不許你走。」
龍鷹捏她臉蛋,道:「原來上官大家是因老子殺人而情動。」
上官婉兒不依的送他一個媚眼,道:「接著是你大破孫萬榮的捷報傳回來,所有人都開心得瘋了,從皇宮到皇城,從皇城到城內,人人徹夜慶祝,煙花照亮了神都。聖上在萬象神宮大宴群臣,敬酒之數在百次之上,大部分人都喝醉了。」
龍鷹接著她主動獻上的香吻,魂為之銷。
上官婉兒嬌喘著道:「今次的大勝,婉兒比任何人都清楚箇中原因,全賴聖上當機立斷,撤去二武的軍職,又革去梁王的主帥權位,令軍權完全落入龍大哥之手,也令婉兒幡然而悟,國老等為何如此激烈反對武氏子弟當權。龍鷹呵!婉兒決定以後乖乖的聽你的話,為你辦事。」
龍鷹道:「婉兒是否叛梁王來從小弟呢?」
上官婉兒道:「那是兩回事。梁王並非龍大哥想像般的一個人,與魏王有很大的分別。從開始便不把你視作敵人,千萬勿要像魏王般看待他。」
龍鷹心道。的確很難將武三思與武承嗣視為一黨,但這方面當然要以胖公公的看法作準。道:「談完正事了嗎?」
上官婉兒俏臉一紅,道:「你可以找個時間到房州去嗎?」
龍鷹給嚇了一跳,道:「婉兒知否你這句話,等同背叛聖上?」
上官婉兒道:「不是武氏子弟,便是李唐宗室,婉兒甚麼都不管,只依從我們鷹爺的意向辦事。」
龍鷹起立,將她整個從椅子抱起來。道:「小弟現在分身無術,只懂往上官大家的閨房跑。嘿!婉兒的繡床在哪裡!」
上官婉兒嬌吟一聲,纖手纏上他脖子,求饒道:「放人家下地,讓婉兒帶你去好嗎?給下人看見不太好哩!」
龍鷹看著她酥胸起伏。心中像燃著了一團火,又想到時間無多,怎都要在子時前趕回甘湯院去,遂放她落地。
上官婉兒柔順地把柔荑送入他的魔掌裡,牽著他朝內堂走。
龍鷹坐入椅子裡,看著上官婉兒點燃掛在床邊的六角宮燈,嗅吸著從被褥和上官婉兒身體散發的淡淡幽香。整個鬆弛下來,像剛服下一株忘憂草。
大才女的閨房一式紅木傢俱,繡榻置於中央,簾帳從樑柱如雲如瀑的垂下來。而美人兒正在另一邊拔下頭釵,又將釵子放入一個精緻的雕花木盒子去,再從盒子取出木梳,梳理水瀑般灑下來長及酥胸的烏黑秀髮。透過兩重紗帳看她向自己展示美麗的另一面。真實和幻象間早失去界限。
自從和武曌爭論皇嗣繼承的問題,又曉得法明有替身。他整個人像一條扯至極限的弓弦,直至此刻方完全放鬆。
上官婉兒裊裊婷婷的來到他身前,直至**抵著他雙膝,坐入他懷裡,雙手水蛇般纏上他頸子,獻上熱吻。
龍鷹撩起她長裙的下襬,愛不釋手地撫摸她白皙無瑕、修長豐滿,充盈青春活力的美腿。
美人兒離開他的嘴,在他愛撫下嬌軀輕輕抖顫著,喘息道:「聖上改立武承嗣為太子的事,勢在必行,龍大哥可有應付之法?」
龍鷹心忖自己對此實一籌莫展,只能委之於天命,看胖公公對默啜的估計是否靈光。不過即使默啜拒婚,武曌仍可指此與武承嗣的氣運無關,繼續一意孤行。停止摸她大腿,道:「婉兒有辦法嗎?」
上官婉兒媚笑道:「龍大哥有想過張氏昆仲嗎?」
龍鷹不解道:「張氏兄弟和武承嗣蛇鼠一窩,想他們有何用處?」
上官婉兒道:「當然不是這樣子。自薛懷義後,張氏兄弟成了聖上最寵愛的人,連武氏子弟亦不得不向他們示好,可是如論功績,兩人比之武氏子弟更遠有不如。他們兄弟的權位,全來自聖上的賜予,看不起他們者比比皆是,服他們者則沒有半個。不論武氏或李氏,一旦掌權,他們都不會有好下場。所以勿要看他們表面風光,事實上心中的憂慮,實不足為外人道。」
龍鷹從未想過張昌宗和張易之風光背後的另一面,既感新鮮,又認為有道理。上官婉兒對這方面的情況,該比胖公公更清楚。有了上官婉兒,等於多了另一雙眼睛,從另一角度去看宮內錯綜複雜的問題。
大喜道:「婉兒有甚麼好主意?」
上官婉兒道:「張氏兄弟若要保持權位,有兩個選擇,一是支持武氏,一是支持李氏。」
龍鷹道:「現在他們似已做出支持武氏的選擇。」
上官婉兒道:「要分兩方面來說。若論揣摩聖意,他們比任何人更內行,在明知聖上屬意武承嗣下,故不得不站在武承嗣一方。可是他們比你和我更清楚武承嗣是甚麼貨色,既刻薄寡恩,又是反覆難靠。武承嗣現在不得不曲意奉承張氏兄弟,一旦掌權,會更添其去之而後快,洗抹過去恥恨之心。」
龍鷹大訝道:「上官大家思考精密,將二張和武承嗣間的關係刻畫得細緻入微,武承嗣如登上皇座,二張確是有禍無福。另一方面又如何呢?」
上官婉兒低聲道:「龍大哥曉得聖上為何趁機幽禁公主嗎?」
龍鷹道:「竟有別的原因?」
上官婉兒道:「以前公主也不知犯過多少聖上眼中的過錯,又不見聖上處罰她,現在當然是有的放矢。公主是李唐宗室裡,唯一仍可公開活動的人,不論李旦或李顯,都沒有保留地信任她,所以她也成了能代表李顯和李旦的人。」
龍鷹同意道:「確是如此。聖上軟禁她,正是禁止她以李唐宗室代表的身份,聯繫所有反對聖上改立太子的人。聖上此著確非常厲害。」
不由想起太平公主那壺毒酒,正因她看穿武曌的意圖,曉得李唐再沒有希望,而當武承嗣登基,僅餘的李唐宗室都會死得很慘,故寧願服毒自盡,也不願見情況如此發展下去。
他大大低估了上官婉兒,此女的心計,不在他認識的任何人之下,且能韜光養晦,直至這向自己獻身前的一刻,方肯顯露。
上官婉兒道:「你今次為公主解去幽禁的懲處,使人人都曉得成為了軍方最有影響力的鷹爺,已站在李唐一方。只要鷹爺肯向張氏兄弟做出保證,如李顯回朝當太子,他們可繼續保持權位,他們定會倒戈,往我們的一方靠攏。」
龍鷹頭痛的道:「明天我要到長安去,何來時間與他們說這麼重要的話?」
上官婉兒喜道:「只要龍大哥不反對便成,婉兒還怕你像國老般,因太卑視他們而拒絕對話。」
龍鷹呆瞪著她。
上官婉兒欣然道:「一切交由婉兒去辦。噢!」
龍鷹笑嘻嘻的為她寬衣解帶,一邊讚不絕口,美人兒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減少,直至羊脂白玉般的美麗**,完全暴露在他一雙魔目下。
龍鷹橫抱著她發熱發軟的**,登榻上床,哈哈笑道:「我和上官大家是好事多磨,第一次見面已開始**,到現在才能共赴巫山。幸好大家今次及時趕回來,否則恐怕又要延誤一年半載哩!」
亥時一刻,龍鷹回到甘湯院,心中仍在回味與上官婉兒極盡男女之歡的動人情況。大才女絕不是黃花閨女,在床笫間放蕩柔媚,風情萬種,婉轉承恩,沒有保留地奉上烈焰般的情火。
今次學乖了,在進入門樓前運功排走從才女身上沾染來的女兒芳香,這才入院。
三女知他回來,心花怒放,不過卻未能與他立即親熱,因風過庭正在外院的內堂候他。
龍鷹與他交換眼色,對因何在才女的家耽了這麼久,心照不宣。
龍鷹坐到他身旁,三女返內院後,風過庭欣然道:「一切妥當!」
龍鷹大喜道:「這麼快!」
風過庭道:「關中劍派人才濟濟,要找兩個身形酷肖我們的人,易如反掌。今次會由國老親自策劃,於適當時現身,包保不露破綻。」
龍鷹大吃一驚,道:「國老豈非曉得此行的凶險?」
風過庭道:「當然要讓他清楚,他一點不擔心小魔女和青枝的安危,因對你龍鷹信心十足,還說是小魔女初闖江湖最好的歷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