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鷹自問對她的瞭解,只比不上胖公公一人。而正如胖公公說的,對迎頭劈來的一刀,她會腳踏實地的去化解,因為沒有選擇的餘地。當時反對她登基情況激烈,令她不得不借酷吏之手,盡誅反對的人,皆因別無選擇。現在情況有異,酷吏反成她治國的障礙。而當她可以有選擇時,她會感情用事,便如眼前的情況,不忍責怪自己。
龍鷹軟語求道:「請聖上開恩,讓小民可開開心心的到西域為聖上辦事。」
武曌仰望天空,沉重的道:「朕自幼疼愛這個女兒,可是她卻不住令朕失望,與法明的勾搭,令朕氣得差點瘋了,今次偷偷到長安去,更擺明不放朕在眼內。邪帝你來教朕該怎樣處置她。」
龍鷹老實答道:「親她兩邊臉蛋,繼續寵縱她。」
武曌鳳目電火般往他投來,失聲道:「你在說甚麼?」
龍鷹好整以暇的道:「換過是別人,當然不適宜這麼辦。可是在聖上的情況,有個可讓聖上寵縱的親生骨肉,卻是難能可貴的事,必須好好珍惜。小民明白公主,她是永遠不會背叛聖上的。」
武曌現出氣結了的神情,歎息道:「為何如此歪理,從邪帝口中說出來,卻變成理所當然?」
龍鷹道:「因為小民是就事論事,有哪句說哪句。」
武曌道:「算了!看在你為她求情,朕便撤去對她的所有禁制。不過你須代朕警告她,不准插手皇嗣的爭議,否則朕絕不輕饒。」
龍鷹暗抹一把冷汗,告退離開。
陶光園。
在婢女引路下,龍鷹來到靜室門外。遣走婢女,推門而入。
太平公主坐在他的榴木椅裡,旁邊的小几放了一壺酒,玉容出奇地平靜,見龍鷹進來,仍是無驚無喜。
龍鷹從婢女處知悉她在這裡呆坐足有三個時辰,不肯吃東西,亦不說話,下人們都擔心得要命。
龍鷹大步來到她身前。拿起酒壺,就那麼將酒傾倒一旁的地面。
太平公主秀眉輕蹙的瞧著他。
龍鷹放好酒壺,將她整個從榴木椅抱起來,然後自己坐入椅裡,變得太平坐在他腿上。太平欲要抗議時。早被他封著香唇,抗議變成「咿咿唔唔」的嬌吟。
龍鷹一雙手不規矩起來,弄得太平不住扭動,回復了蕩女本色,也回復了生趣。
龍鷹停止活動,離開她的香唇,滿足的道:「一切已成過去。你母皇解除了對你的禁制,還有是不准做傻瓜,沒有老子的許可,不准自盡。」
臉紅耳赤的太平公主。一雙秀眸紅起來,伏入他懷裡,河海崩堤般痛哭起來,悲傷欲絕。」
龍鷹探手解她的衣襟。
太平公主駭然按著他的手。忘了哭泣,沙啞著聲音道:「龍鷹呵!人家現在這樣子。你想幹甚麼?」
龍鷹道:「沒甚麼,只是想看看將你脫精光後,會不會繼續哭下去。」脫衣的手改為為她拭淚。心忖這兩天不知走了甚麼運道,先有花間美女,後有太平公主,都是在他懷裡哭個梨花帶雨。
太平公主在他的背肌狠扭一把,道:「我不是因母皇而哭,而是想不到你仍然關心人家,敢去向母皇為太平求情,心中激動。」
龍鷹吻她櫻唇,微笑道:「公主是小弟第一個愛上的美人兒,怎會不理你呢?答應我,以後不會尋死。」
太平公主嬌癡的道:「只要你肯與人家好,人家怎捨得尋死?」
龍鷹曉得她回復正常,道:「我明天起程到長安去,不能陪公主太久,但保證會繼續和公主好。哈!今次是真的為小弟掉情淚了,這可是你親口承認的,沒得抵賴。」
太平公主撒嬌道:「人家不依呵!」
龍鷹咬著她耳朵道:「鬥爭仍然在進行中,只是換了另一個形式。我有天大重要的事告訴你,你必須留心聽著。」
太平公主一雙美眸射出清澄之色,點頭道:「說吧!我的好情郎!」
剛出皇城,給萬仞雨截著,兩人下馬到河岸斜坡說話。
萬仞雨道:「若你是去找小魔女,可稍後才去。午後國老偕小魔女和青枝,到城外白馬寺為她們的長安之行祈福,還要吃齋菜,沒這麼快回來。」
又擔心的道:「你真的有把握嗎?」
龍鷹道:「沒時間到國老府去了,幸好有你為我作傳信人。」
遂把最新情況告訴他,只瞞著來俊臣的事。最後道:「胖公公老謀深算,猜的事有八、九成準頭,請國老勿要衝撞聖上,保持一貫的態度便成。」
萬仞雨點頭答應,道:「你去出生入死,我和過庭則閒得發慌,似乎沒有道理。」
龍鷹哂道:「你怎會悶得發慌,老老實實告訴我,你今天幹過甚麼事?」
萬仞雨沒好氣道:「又來了!我剛和芳華到棋園觀戰,不用下場下棋,心情好多了。夢蝶夫人的心情也出奇地好,輸得最多者仍未過二十子。哈!那班低手還以為自己棋藝大進。真不明白,為何有人下棋,可以比其他人高出這麼多?」
龍鷹道:「因為棋盤的天地是無限的,關鍵處在於能否看破全局,從而籌謀用計,每一步都是精心佈置的陷阱,誘對方入局。我們現在正和法明對弈,你和過庭絕不是投閒置散,而是最精妙的兩著棋,雖似下在無關痛癢的地方,卻對全局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萬仞雨沉吟片刻,吁一口氣道:「我給你說服了。」
接著道:「我本想去找公子,現在碰著你,不如一道去。」
龍鷹欣然答應,心忖上官婉兒的府第就在風過庭居處附近,非常方便。
兩人回到馬背,沿河奔馳,一盞熱茶的工夫來到風過庭的大宅。
開門的是個家僕壯丁,忙使人為他們安置馬兒,領他們穿過主堂,往後園走去。
出乎首次到訪的龍鷹所料,風流瀟灑、文武雙全的御前劍手風過庭,其家居幾可以「家徒四壁」來形容,除了基本的台椅等傢俱外,沒有任何裝飾,頗有刻苦自勵的味兒。
風過庭正在位於前宅間的大花園弄鷹為樂,見兩人來訪,非常歡喜,與他們到小橋上倚欄說話。
龍鷹笑道:「我忽然又有個新主意,但是否行得通,還要大家好好斟酌。」
兩人忙問詳情。
龍鷹道:「此招叫法明弄甚麼鬼把戲,我們就弄甚麼鬼把戲。哈!小弟真蠢,竟沒想過此著。」
兩人聽得精神大振,洗耳恭聆。
龍鷹坐在廳堂,欣賞古色古香、充滿書卷氣的佈置。喝了兩口俏婢奉上的香茗,大才女一身便服,不施脂粉的出來了。
上官婉兒俏臉微紅的在他旁坐下,橫他一眼道:「哪有這麼目不轉睛地盯著人家的胸脯的?太色迷迷了。」
龍鷹嘻皮笑臉道:「因為只能眼看,沒時間動手,明天我要到長安去,故今次是順道來向上官大家道別。」
上官婉兒秀眉輕蹙,眼神幽怨的道:「你以為人家會讓你說幾句話便可不顧而去嗎?」
龍鷹頗有送虎入羊口的感覺,不過並不是真的心慌,皆因能與她歡好,肯定是所有正常男人的夢想。探手將她連人帶椅拉貼身旁,手從她脅下穿過去,按著她香背,吻上她豐潤濕暖的紅唇。
才女沒有保留的反應著。
唇分,龍鷹愛憐的道:「我的手可以放肆了嗎?」
上官婉兒嬌羞的道:「待說畢正事,你愛對人家幹甚麼都可以。龍大哥呵!你到塞外後,婉兒才深切地體會到思念之苦,竟能令人家夢縈魂牽、肝腸yu斷。」
這是大美人首次向他清楚表態,說出情話,龍鷹心中一陣感動。
上官婉兒瞅他情深的一眼,垂下螓首,以蚊蚋的聲音輕輕道:「龍大哥有想婉兒嗎?」
龍鷹暗叫慚愧,在北疆期間,他最掛念的是三位嬌妻,對美修娜芙,則是不敢去想,因為思念的確很折磨人。也會想小魔女、端木菱和花間女,卻幾乎沒想過太平公主和上官婉兒,但當然不會對上官婉兒說實話。道:「這就是你要說的正事嗎?」
上官婉兒踩足道:「你仍未答婉兒。」
龍鷹吻她一口,背著良心道:「當然想你,且想得要命。」
上官婉兒回嗔作喜,道:「算你哩!今次婉兒到房州去,是奉聖上之命,要廬陵王安分守己,勿要招惹外人,致生事端。言外之意,是要廬陵王死了回朝之心,聖上手諭的措辭用字,是前所未見的嚴厲。」
龍鷹暗歎一口氣,道:「李顯如何應對?」
上官婉兒苦笑道:「婉兒根本見不著他。」
龍鷹失聲道:「他到哪裡去了?」
上官婉兒道:「他敢到哪裡去呢?見婉兒的是他的韋妃,因為廬陵王還以為聖上要賜他一死,嚇得不敢出來接旨。」
龍鷹心忖,不論武承嗣或李顯都是這麼爛,完全不是帝王的料子,分別在後者是李唐宗室,且沒有惡行,故能被不得不支持李唐的人接受。難怪萬仞雨說起李顯,是那麼的沒神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