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這一ri芙洛並沒有等來她盼望的結果。
下一ri,再下一ri,也沒有等來她盼望的結果。
良藥倒了無數,病情輾轉反覆,卻依然等不來。
如此反覆半月有餘。
眼睜睜看著素月姑姑因自己惡病纏身,而讓自己搬到了夜瀾殿。這夜闌殿就好比宮妃的冷宮一般,久病不愈的宮女都會被趕到這裡,自生自滅,不能讓宮女的晦氣把宮裡的主子給染了。
人說的,一子錯,全盤皆落索是不是就是芙洛眼前的寫照呢。
苦肉計看來也失敗了,而且還搭進了自己所有的希望。
昆諭殿
龍軒帝望著萬全新帶來的貼身侍女。
「無心呢?」
「無心久病不愈,太醫院怕衝撞了皇上,所以,素月姑姑命她搬到夜闌殿了。」萬全低頭答到。
「久病不愈?」龍軒帝低聲問道,「沒有傳太醫嗎?」
龍軒帝立即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言,一個宮女生病是根本沒有資格傳太醫的,有些怕是連醫女也不能傳的。
「回皇上,傳了醫女,可是也不見好轉。」
龍軒帝「霍」的起身,「萬全,枉你跟了朕二十年。」
他帥氣的走了出去,只留萬全在後面獨自委屈。
於規於法,自己一個太監怎敢擅自決定,傳太醫來給宮女診脈。無心病了這麼多日子,皇上都不過問,她的病情也不見好轉,依照宮規,將她送往夜闌殿也是無可厚非的。
不過夜闌殿並不如芙洛想像的那般破敗,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有一種旺盛的生命力,破爛的窗紙上糊了一層又一層的補丁,屋裡雖然鋪著塵,可是物件卻整整齊齊。
想起以前在這裡住過的宮女,她們一定不曾放棄過希望,總想能再回到那繁華的地方。
放下鋪蓋卷,芙洛費力的從院子裡的井裡打上一桶水,開始打掃衛生,無論環境有多惡劣,也是希望能在乾乾淨淨的地方生著,亦或死去。
自己的病情並不嚴重,只是刻意拖著不願喝藥,在現代,誰不經常得個感冒什麼的。也不知是不是一個人的身份低賤的時候,身子跟著賤,放往昔肯定早已去了半條命,現在反而吃苦耐勞了。
夜涼如冰。
芙洛屈膝而坐,雙手抱著小腿,赤著雙足,望著天上的明月。
太陽,無論何時看,總能給人溫暖。
而明月,心情好時看它,覺得溫柔,心情壞時看它,涼薄。
如今芙洛看它,冰冷。
心灰意冷,看人間一切皆是枯敗。
千里共嬋娟,不知道那一個時空的月亮是否是自己眼前的這一輪呢?
迷糊中,總覺得月亮上印出了父母憔悴衰老的樣子。
芙洛赤著腳,走在雪地上,好想摸一摸那輪月亮。
於龍軒帝,自己也可以徹底放棄了。
他,沒有心。
如果有心,那也是被千絲萬縷束縛的心,早已看不見它本來的樣子。
不過自己要的也不是他的心,
只是一句話。
他不明白,只要一句話,就能讓一個人獲得莫大的幸福,他卻吝嗇得如同葛朗台。
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失敗得如此徹底。
是太過於自信了嗎?
忘記了苦肉計的前提。
還是,不是本人太笨,而是敵人太狡猾?
「你是在找死嗎?」龍軒帝看著她赤足站在雪裡,千言萬語和打好的腹稿都化作了這句話。
什麼叫枯木逢春,什麼叫雪中送炭,什麼叫柳暗花明,就是這句話了。
有時候惡言相向比甜言蜜語更甜蜜。
芙洛轉過身子,眼淚迷濛的看著他,任由他將自己抱回屋裡。
看他將她的腳握在手裡,用衣袖擦拭,再放入懷裡溫暖。
眼淚越掉越凶。
心卻越來越冷。
想起某個神話。
那個被裝在瓶子裡的魔鬼。
漁夫救了他以後,他怎麼說的。
「第一個一百年,我發誓,如果誰來救了我,我就讓他擁有富可敵國的財產。」
「第二個一百年,我發誓,如果水能救出我,我救讓他做這個世界的王。」
「最後第三個一百年,我發誓,誰放我出去,我將會好好報答他:我要親手結束他的生命!」
芙洛緊緊的抱著龍軒帝的腰。
哭著,喊著,「我想回家,我想回家,求求你讓我回家∼∼」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嚎啕大哭,因為哭的是心聲,所以哭得特別真切。
「這裡不是你的家嗎?」他的聲音彷彿從天外傳來。
芙洛抬起頭,搖搖,不說話,只是眼淚如雨般落下。
再次低下,「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大哭大叫,毫無貴婦氣質可言。
龍軒帝承受著她的齒咬,拳打,腳踢。
哭累了,打累了,抬眼卻望進一汪yu海裡。
今夜,他的**越發顯得炙熱,眸子變成了墨紫色。
以客觀的評價看,芙洛如今絕對稱不上好看。
蓬頭垢面,面有菜色,臉上淚痕縱橫,還有不能忽略的鼻涕。
他用寬袖擦了擦芙洛的臉,輕輕的啄上粉唇,「小野貓瘋夠了?」
這一夜兩人好像彼此仇人般的撕扯,瘋狂。
用曠男怨女形容應該也不過分。
最終,芙洛覺得龍軒帝在床上可能有一點受虐傾向,當然施虐也是他的拿手好戲。
「我在生病。」芙洛毫不留情的拒絕了龍軒帝的第二次求歡。
大概是理由太充分了,所以他很聽話的配合著當了個暖手寶。
乾元殿的人早就快急瘋了,皇上居然不在寢宮。
萬全急得團團轉,最終還是想起了一個地方。
夜闌殿
「皇上,該早朝了。」萬全拋下了所有的太監,獨自來到這荒廢的一角。
屋裡的兩人都被驚醒了。
龍軒帝正打算下床,卻被芙洛攔住。
所謂任性是女人的特權,偶爾的任性會增加女性的魅力。芙洛反省自己就是任性得太少了。
舌尖*的舔上他的喉結,發現這裡是他最敏感的地方。
「朕要∼∼」尾音被芙洛吞下了肚子。
「你不是病了嗎?」龍軒帝的笑容讓芙洛覺得驚艷。
「病了就不能好嗎?」
一時間,旖旎的風光再次浮現,萬全面紅耳赤的走遠。
龍軒帝十幾年來第一次早朝遲到。
一遲到就是一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