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的手被她拍落,白煜不由眉頭微挑,睨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說:「你以為我想幹什麼?你不是會醫術嗎?現在給你自己看看?讓你的腳馬上能站起來走路如何?」說著,不等她反應過來,手便迅速的伸出,掀起她的裙角,脫下她的鞋子冷帝毒醫。
看到他的舉止,子情微微皺了下眉頭,沉默的看著他。她是會醫術,但是現在扭到她自己,又沒有帶藥在身上,怎麼可能說一下子就能站起來?目光從他認真的臉上移開,落在自己那已經一片紅腫的腳上冷帝毒醫。
見他那只失去知覺的手垂落在身側,只能用著那只沒有受傷的手在她的腳根處按了按,做著最簡單的檢查,此時的他,沒有了平日裡見慣的冷傲,神色認真而仔細的檢查著她的那一片腫的腳,看著這樣的他,反倒讓她心裡一片複雜。
「骨頭沒事,應該是扭傷韌帶了。」白煜檢查了一番,便抬起頭說著,一抬頭卻見她正盯著他看,那目光中,沒有了平日裡的冷漠與厭惡,反倒像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在打量著他一樣,雖然是陌生的目光,但是卻不知怎麼的,竟然讓他心頭一喜。
終於,他在她的眼中沒看到那厭惡的神色了!然,當自己腦海裡浮現著這句話,和心裡湧上的喜悅之情時,自己卻是一怔,為何他要在意這些?為何他要在意她對他的感覺?為何他會因為她看著他時眼中沒有冷漠與厭惡時浮上欣喜?
一時間,理不明白心裡複雜的感覺到底為何?他斂下了眼眸從她的面前站了起來,神色又恢復了平時的冷傲,只是那深邃的目光深處,卻帶著一絲的迷惘。
「你不是識得草藥嗎?說吧,需要什麼樣的草藥可以讓你的腳消腫?我去幫你採些回來。」他沉聲說著,目光閃爍不定的看著別處,像是這樣的話根本不會從他口中說出來的一樣,神色有著少見的彆扭。
聽到這話,她心裡有些詫異,本以為他會丟下她在這裡自己走了,卻不想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倒是讓她有些不解。他不是很恨她的嗎?這會怎麼這麼好心了?不會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吧?心下正想著,話便已經出口:「你會這麼好心幫我去採藥?」他怎麼看都不像這樣的人。
一聽她這話,白煜顯得有些惱怒,回頭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沒好氣的說:「我當然不會那麼好心的幫你去採藥!我是想趁機加點讓你更腫的藥下去,讓你的腳廢了最好!」該死的!難得他好心的想幫她,她竟然還懷疑他!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子情怪異的看著他,她怎麼感覺這人有點惱怒成羞的感覺?全當沒聽見他那話似的,對他說:「那你就去找消山草,這附近應該就有,不用走遠。」說著,見他還站在面前,便不解的看著他:「還有事?」
白煜心下怒火一燒,瞪了她一眼口氣不善的說:「你不跟我說那消山草長什麼樣我怎麼找?」真當他是她不成?隨便說個名字叫他拔一把雜草回來?
「葉缺,骨圓的就是。」她淡淡的說著,沒把他的怒火放眼裡。
聞言,白煜這才轉身大步的往林中走去,誰知走了幾步,腳下一頓,眼中閃過猶豫之色,還是回頭衝著那坐在地上的子情喝著:「這一帶野獸眾多,不想被野獸叼了就給我好好的在這裡等著!」說著這才大步的往林中走去。
無端的被喝,子情怔了怔,今天這人是哪裡不正常了?
看了看自己一片紅腫的腳,不由皺了下眉頭,從懷裡掏出好幾個藥瓶看了看,卻沒有的到合適的藥來用,不由又把那些藥瓶又放了回去,目光朝周圍看去,靜靜的打量著。
這裡是一重門的後山樹林,平時較少人來,因為這林中樹木雜草居多,常有野獸出沒,而她因為採藥,不止一次來過這裡,所以對這裡還算熟悉,想要從這裡回到一重門,想必得走上一柱半香的時間,今天也不知那白煜腦袋哪裡進了水,竟然跑這裡來。
「沙沙……」
突然間,周圍的雜草傳來沙沙的聲音,像是被風吹動而發出的聲音,又像是有什麼在靠近。聽到這聲音,坐在地上的子情抬眸朝周圍看去,平靜的清眸中光芒一閃,伸手把被白煜脫下的鞋子套了回去,手一運氣往地面上一拍,身體騰空而起,躍上了其中的一棵大樹上。
坐在樹上,她的雙腳垂蕩在半空,坐在高處往下看周圍的一切盡收眼底,只見,在不遠處,幾隻灰狼在茂盛的雜草叢中穿梭著,似乎在捕獵著一隻野山雞,饒是那只山雞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幾隻灰狼的圍攻,三兩下的便被撲到,再一扯,細微的叫聲傳出,雞毛頓飛血腥味也隨著在雜草叢中散一……
她的目光在周圍掃了一圈,沒看到白煜的身影,見他已經去了那麼久了,還沒有回來,想必是已經離開了。想到這,她唇角一勾,暗自嘲笑一番,為先前心底生出的複雜感到可笑。她廢了他的一隻手,他想殺她都來不及,又怎麼會真心的幫她去尋藥呢!
正想著,便準備施展輕功回去時,卻聽見林中傳來一聲猛虎的怒吼聲,似乎被什麼激怒了一般,那聲怒吼中帶著嗜血的氣息,凶殘無比,讓她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就算這林中有野獸出沒,但猛虎卻是很少出現,怎麼會在這裡聽到虎嘯的聲音?
「吼!」
又一聲怒吼聲傳來,她目光中帶著深思,聽這聲音,好像這猛虎不止一隻?心下思忖著,便往那發出怒吼聲的林中看去,後知生覺的想起,那個方向好像是剛才白煜走去的方向。
微微皺著的眉頭不由加深了幾分,心裡的一個念頭在浮現著,不會是那個白煜被猛虎圍攻吧?不對!他應該已經離開了,怎麼可能會還在這裡呢?應該不是他!可不是他又會是誰?如果真的是他,那他若真的有為她去採藥而遇上猛虎襲擊,出了什麼事可就不是她樂意見到的了。
想了想,不由輕歎了一聲,人情真是這世上最難還的。手扶著兩旁的樹枝,另一隻腳從半空中伸了上來,踩在樹枝上,而另一隻腳卻只能輕輕的踏著,不敢用力,也用不上力,身上玄氣一運行,藉著那沒扭傷的腳便往前面躍去,每到一棵樹上停落時,她便用手扶著樹枝,以免身形一偏倒了下去。
漸漸的,順著那虎嘯的聲音來到裡面,遠遠的便見三頭猛虎正圍攻著白煜一人,這三頭猛虎似乎受了輕傷,身上被劃開著幾道劍痕,也不知道是因為血的氣味還是被激怒了,那一雙雙的眼睛中浮現著凶殘狠厲的神情,虎爪鋒利的亮出,虎牙獠開,模樣很是嚇人。
而那被困在中間的白煜,一手持劍,一手垂落在身側,而他的身上似乎被虎爪爪傷,胸前和背後都有著凌厲的爪痕,鮮血滲出,讓他身上那件黑色華服的顏色更加的深沉,當她的目光落在那那塞在懷裡還露出一些的草藥時,目光不由輕輕一閃,眼中閃過詫異之色冷帝毒醫。
她不輕易相信人,這是本能,也是性格所致,所以在他去了這麼久還沒回時,便斷定了他已經離開,卻沒想到他還真的有為她去採藥。看到此時氣喘不停有些狼狽的白煜,她眼中閃過了複雜的神色,若是白煜的另一隻手可以動,相信這三頭猛虎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不是現在一隻手廢了,想要同時應付三隻猛虎,怕是沒那麼容易。
這時,她不禁慶幸著自己有過來看,如果白煜真的因為這樣死了,她也許會心裡不安。畢竟,他是得罪過她,但是罪不致死。
輕身躍上前,扶住了樹枝停落在樹上。正在與三頭猛虎激戰的白煜感覺有人靠近,便抬頭看去,誰知卻見竟然是她一副金雞獨立的模樣站在樹枝上,這一看不由怒火中燒,咆喝一聲:「該死的你!沒看見這裡有三頭猛虎啊!你跑過來做什麼!還不快走!」
見過笨的,沒風過這麼笨的!他現在只有一隻手,哪裡護得了她?如果這猛虎轉而攻擊她,只怕護著她他根本無法戰勝這三頭不知被誰激怒了的猛虎!
「嘶!」
誰知他這麼一個閃神,背後竟然又被一隻猛虎的利爪爪傷,身上的衣袍又被劃開了幾道口子,滲出鮮血的背後一片血肉模糊,他猛的轉身,手中的利劍帶著一股凌厲之氣的劈向其中的一頭猛虎,誰知卻被那敏捷的身影閃開了,劈了個空。
「你的幻獸呢?怎麼不叫它出來?」見他自己在底下血戰著,卻不見他的那只雙翼金虎出來幫忙,清眸中不禁浮上幾分的不解,就算他自己打不過,他的那只猛虎也可以打得過啊!
白煜退到一棵樹前,背後抵著粗大的樹幹,沒好氣的說:「你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上回中的毒讓雙翼金虎此時也無法恢復,我怎麼會不知道叫它出來幫忙!」那一回他的毒是解了,但是雙翼金虎中的比他多,而且又帶著他飛了回來,導致毒氣入體,就算是事後藥師給它吃了解毒丸,卻還無法讓它恢復如初。
「吼!」
突然間,一聲怒吼傳來,她所站著的大樹也突然的搖晃了一下,低下往下看,見其中的一頭猛虎不知何時已經撲向了她所在的這棵樹,鋒利的爪子一直在樹身上爪著,抓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爪痕,那雙凶殘而狠厲的虎睛一直緊盯著頭頂上的她看,見到這麼瘋狂的猛虎,她眼中浮上幾分疑惑的看向白煜。
「是你惹怒了他們?」這些猛虎太反常了,怎麼一副像非撕了他們不可的樣子?
「沒有!」
聞言,子情不怎麼相信的目光朝他掃去。這裡除了他沒別人了,不是他會是誰?
「真的沒有!」白煜怒聲說著,瞪了她一眼後又說:「我採了藥要回去,這三隻跟發了瘋似的的猛虎就不知從哪裡撲出來!」他現在只有一隻手可以用,怎麼可能會去招惹這三隻發瘋的猛虎。
突然間,站在樹上的子情瞥見了前面不遠處的一抹有些熟悉的身影,目光不由閃了閃,對底下的白煜說:「你上來。」
「什麼?」懷疑自己聽錯了,白煜不由愕然的問了一聲。
「我叫你上來。」子情瞥了他一眼,目光朝那正往這邊而來的人喊著:「子硯,過來!」
原本正追著幾頭猛虎的子硯聽到這聲音,不由怔了怔,朝周圍看了看,意外的見到那前面不遠處站在樹上的子情,心下愕然,她怎麼在這裡?
而聽到子情的話,白煜才知道有人來了,於是縱身一躍,停落在另一棵樹上,見來人是凌峰山的子硯時,不由微微皺起了眉頭。
突然圍攻著的人躍上了樹,三隻猛虎像發了瘋似的退後,再猛的往前撲去,想要把那站在樹上的人給撞下來一口撕了,重重的撞擊聲傳出,讓那不遠處的子硯迅速的回過神。
是他在追的那三隻猛虎!
「把它們宰了。」子情站在樹上,淡淡的說著,那幾乎是以命令般的口氣,讓另一棵樹上的白煜顯得有些錯愕。
他怎麼她與凌峰山的另外幾名弟子是不和的,但是這子硯怎麼說也是凌成的大弟子,她就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再往那子硯看去,卻見他沉默了一下,沒有說什麼的亮出了手中的劍,飛身撲向前,見狀,更是讓他不解,這凌成的大弟子,何時這般聽從子情的話了?
「草藥拿來。」子情說著,已經在那樹下坐下,對底下那正與三頭猛虎奮戰的子硯不看一眼,分明就是不管他的死活。
聽到她的話,白煜想到她剛才讓他上樹的話,再看那現在正在底下奮戰三隻猛虎的子硯一眼,腳尖一點便朝她掠去,停落在她身旁的樹枝上,從懷裡掏出先前採到的草藥:「是這個吧?」
「嗯。」她淡淡的應了一聲,伸手接過,把草藥放在手心中搓碎,這才敷在那紅腫的腳上,接著撕下了自己的裙角包紮了一下。
「怎麼樣?能走路了嗎?」
子情不由嘴角一抽,抬眸瞥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說:「你以為這是仙藥?還是靈丹?這麼快就有神效?」修煉天賦那麼好,不過看樣子,他的腦袋並不怎麼樣。
聞言,他索性閉上了嘴,看了底下被幾頭猛虎圍攻身上掛了彩的子硯一眼,問道:「你不打算管他?」
子情淡淡的看著,神色漠然,看著底下鋒利的爪子從他的身上劃過,看著他被三頭猛虎逼入角落,看著他身上的衣服染上了血跡,這才從樹上站起來說:「我要回去了冷帝毒醫。」
「你自己走得了?」白煜睨了她一眼,目光停落在她那包紮著的腳上。
「我怎麼說也跟在我師傅身邊幾年了,你不會以為,我連最簡單的輕功也沒學會吧?」說著,正打算再單腳的躍回去時,卻突然被人摟住。
「放手!」她看著突然摟著她的白煜,面色微冷。
白煜只是看了她一眼,便說:「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只是帶你回去。」說著,也不等她開口,身上玄氣一運行,便摟著她往回而去,一黑一白的兩抹身影,瞬間消失在樹林之中,只留下那還與三隻猛虎血戰的子硯在原地血拼著。
見到他們兩人竟然理也不理他的就自顧離開了,子硯憤怒的一吼:「獨角獸!出來!把這幾隻畜生給我困起來!」隨著他的怒吼聲一落下,身體裡一道光芒閃出,一隻像牛卻不是牛的獨角獸驀然出現在他的面前,雄壯的體形往那三頭猛頭一撞,當即把它們撞飛了,同一時間,地面上不知怎麼回事的出現一條條的粗大的樹桿,三兩下的便組成了一個木籠,分別困住了那三頭猛虎。
另一邊,被白煜摟著回去的子情緊皺著眉頭,他身上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胸口處先前被虎爪抓傷的傷口滲出血跡,因為摟著她,此時沾在她的衣襟之上,讓她那原本就已經緊皺著的眉頭擰得越加的深。
「你在前面放我下來就可以,我自己可以回去。」眼見出了樹林,她便開口說著。
白煜只是睨了她一眼,卻並沒有依言放她下來,而是繼續摟著她飛掠而行,見她要掙扎,不由皺了下眉頭,不悅的說道:「別動!我身上有傷,再動難保不會把你摔下去。」真是不安全的人,沒看見他為了幫她採藥已經弄得一身的傷了嗎?
眼見此去的方向是藥谷,她淡淡的開口說:「我不用去藥谷,要前面放我下來。」她不過就是扭傷,休息幾天就可以了,根本不會有什麼事。
「誰說我要帶你去藥谷?」白煜睨了她一眼,說道:「要不是你靠到我胸口上的傷口了,我早把你丟下了。」
聽到這話,子情朝他胸口處瞥去,見自己的肩膀抵著他那被虎爪抓得皮開肉裂的血肉上,自己的素衣沾上他的鮮血,看起來,反倒像是自己受了傷似的。微微皺了下眉頭,便不再言語。
不多時,兩人到了藥谷,藥谷的藥徒們一見到他們兩人踏風而行摟著而來,不由怔了怔,這子情和白煜不是一向不和的嗎?怎麼這回這麼親近了?然,當他們看到子情那沾上鮮血的肩膀時,不由驚呼出聲:「快,快請師傅出來,子情受傷了!」
在他們這裡沒有人不知道藥師對子情的特別,他們的師傅對她都那樣的特別,他們這些當徒弟的,自然是不能有一絲的怠慢,一見到她此時衣裙上沾上了血跡,當即驚得迎了上去:「子情子情你怎麼會受傷了?傷得重不重?怎麼不先止血?你看你的肩膀都染紅了一大片了。」
眾弟子手忙腳亂的把她從白煜的懷裡扶了出來,緊張的上下打量著她,見她連腳也受傷了,連忙小心的扶著,一邊問著:「子情,你怎麼會弄成這樣了?要不要緊?我們先扶你到那邊坐會,師傅馬上就出來,你不用擔心。」
見他們一個個緊張的湊了過來,把她這個沒有受傷的人圍得密不透風的,卻把白煜那個渾身是傷的人涼在一邊,不由輕輕一笑,說道:「我沒有受傷,你們不用緊張。」
「什麼沒有受傷?你看看你,這肩膀上的血都把你的衣服染紅了。」其中的一名弟子說著,定睛一看:「咦?怎麼沒有傷口?」
她笑了笑說:「我只是扭傷了腳,肩膀上的血是他的,不是我的。」說著,指著那被人涼在一邊的白煜。
聞言,眾人這才回頭看去,見白煜身上掛滿了彩,像是被野獸爪的一樣,胸前,背後都有著鋒利的爪痕,鮮血沾上他的黑衣,雖然看不怎麼出,但那被利爪劃破的衣襟裡面卻是一片的血肉模樣,當即眾人連忙走了過去:「白煜師兄你沒事吧?」
「你們看我這個樣子像沒事的人嗎?」白煜冷著臉,沉著聲音問著,冷傲的目光在他們的臉上掠過,最後落在了那坐在一旁的子情身上。
真不知她到底是什麼人?一個小小的凌峰山弟子,竟然能那麼多人另眼相待,就連這藥谷的這麼多的弟子都似乎待她特別熱情,當真是不簡單。
一聽到子情受了傷來到藥谷,原本正在後面休息的藥師套了件外套後便風風火火的趕了出來,一見到她那肩膀處的血,不由驚呼著:「哎喲!子情丫頭,你怎麼弄得這麼一身的血回來了?你傷到哪裡了?是白煜那個混小子把你傷成這樣的嗎?你要不要緊?傷得重不重?快,給我看看給我看看。」
「我只是扭到腳,沒有受傷,受傷的是他。」子情衝著藥師笑了笑,示意他看向那邊一身掛滿了彩的白煜。
「呼!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你受了傷呢!還好還好。」藥師拍了拍胸口,輕呼出一口氣,像是放下了心來似的。要是她真的受了傷,指不定那老怪還不知道要怎麼整他,說他沒照顧好他的孫女,現在他一有時間就往老怪那裡跑,兩人經常試藥,煉毒,但通常都是他被那老怪惡整,沒辦法,比醫術醫術比不過人家,比毒那就更不用說了,根本跟他那毒老怪沒法比。
瞥了那站在一旁渾身掛綵的白煜一眼,藥師揮了揮手,對身後的小六子說:「小六子,你們幾個給他止血,再隨便找些藥給他擦上就好。」說著,對另一名弟子說:「你去把我那瓶珍藏著的跌打藥拿過來,我給子情丫頭揉揉。」
聽到這話,白煜不由嘴角微抽,放著他這個重傷的給他的幾個小徒弟拿去做實驗,自己卻去給子情揉腳?怪異的目光朝藥師看去,見他正笑呵呵的不知與她在說什麼,而他也隨著被幾名藥徒扶著走到另一邊去止血冷帝毒醫。
「子情丫頭,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嘖嘖,看你這腳,就算是擦了我這上好的跌打酒,沒個二三天也走不了路。」藥師一邊說著,一邊解開她綁在腳上的帶子,看到那敷著的草藥,這才說:「還好有先敷藥,要不然這會腫得更厲害。」
她笑了笑說:「沒關係的,只是小問題。」她本來打算回去自己揉些藥酒就可以了,誰知卻被那白煜帶到這裡來。想著,目光不由朝那邊的白煜看去,見到他那垂落著沒有知覺的手,目光輕輕一閃。
「嘿嘿,子情丫頭,你跟他是怎麼回事啊?」藥師湊上前,好奇的問著。
子情不明所以的看著他,問:「什麼怎麼回事?」
「我是問,你們兩個怎麼會一個扭到腳一個被受成那樣?是去哪裡了?做了什麼來?」經師笑呵呵的問著,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山主不是說我跟著他一個月嗎?今天他跑到一重門的後山去,在那裡我不小心扭到了腳,後來又有猛獸出沒,就弄成這樣了。」她淡淡的說著,一語帶過,並不想多提。
「你這跟在他身邊也快一個月了,呵呵,起初子青那小子可是擔心你會出什麼意外,沒想到快一個月過去了,也還好好的活著,呵呵,真不得不說,山主這主意好。」
聞言,子情沉默著,並不言語。山主的用意她自是明白,而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也知道白煜並不是什麼陰險狡詐之人,不過就是個養尊處優,性格自大高傲的男人罷了,這樣的人,跟在他的身邊快一個月了她才知道,青山不少女弟子喜歡他,而他卻板著一臉冷傲的臉來嚇跑那些女弟子,難怪在女弟子當中,白逸的名聲比他好那麼多。
藥師幫她揉了藥酒後,這才說:「好了,你那有跌打酒沒有?要是沒有這瓶就拿回去用。」
「這瓶你留著吧!我那裡有。」她說著,輕輕動了一下,感覺沒先前那麼痛了,卻還是走不了路,使不上力氣。
「子情!子情你怎麼受傷了?」
突然間,白逸那帶著焦急的聲音傳來,只見紅色的身影一閃,他就已經出現在她的面前。她不由奇怪,她也不過才到藥谷沒多久,他怎麼就知道了?
「你怎麼樣?哪裡受傷了?要不要緊?是誰傷了你的?」說著,焦急的目光一變,帶著冰寒而駭人的目光朝那一旁的白煜掃去,陰鷙著一張妖孽般的容顏問:「是不是他讓你受傷的?」說著,拳頭一擰,駭人的玄氣湧動。
「不是,我沒受傷,你不用擔心,只是扭傷了腳。」她輕聲說著,見他一身陰鷙的氣息瀰漫著,似乎並不相信,不禁無奈的說:「真的,這衣服上的血不是我的。」
「呵呵,她沒受傷,只是扭傷了腳不礙事的,正好我想找人送她回去,既然你來了,那你就送她回去休息吧!這兩天不要讓她到處走就沒事了。」藥師笑呵呵的說著,把手中的跌打藥酒塞給白逸說:「吶,這個拿給她用吧!我這裡是用不著的。」
聽到這話,子情不由無語,整個青山的弟子有什麼事都是往藥谷裡跑,他那跌打藥酒又怎麼會說用不著呢?想來是不捨得讓給別人用。想到這,唇角笑容輕輕一揚,帶著幾分的無奈。
「好,交給我吧!」白逸說著,接過那瓶跌打藥酒放入懷裡,妖孽般的容顏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對她說:「子情,我送你回去。」不等她開口,就攔腰把她抱起。
整個人突然一陣懸空被他攔腰抱起,她本能的伸手摟著他的脖子,見到他笑顏逐開陰謀得逞的笑意時,有些微怔。他到底喜歡她什麼?只因抱著她,就開心成這樣?
「那就麻煩你送我回去了。」也不知是不是曾經這個懷抱接住了從高處摔下的她,他的懷抱,她倒是不反感,只是男女畢竟有別,這樣的親密,讓她有些不自在。
「嗯,你放心,我一定安全送把你送回去。」白逸揚唇一笑,抱著她慢慢的就往凌峰山走去。
聽著他的話,她不由嘴角一抽,這是在青山裡,什麼叫一定安全送她回去?一回神,見他一步一步的慢慢走著,不禁有些錯愕:「你不用輕功帶我回去?」這樣慢吞吞的走,要走到什麼時候?
「這會天色正好,我們散步回去,一路還可以看看風景,你要是累的話,就在我懷裡小睡一會,到了我就叫醒你。」自抱起她開始,他的唇角就一直愉悅的揚起,這會看到她錯愕的神色,唇邊的笑意更是加深了。這麼好的機會,他當然得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回去,要是換做平時,她哪裡肯這樣乖乖的讓他抱?
錯愕的神色漸漸的褪去,她淡淡的看著他,問道:「你很閒?」
「不,我很忙,不過再忙的事情跟你一比,就不是事情的。」白逸愉悅的說著,微低下頭,魅人的桃花眼帶著柔情的看著她,唇角邪裡邪氣的勾起,問道:「怎麼?是不是很感動?是不是開始被我的魅力迷倒了?」說著,還眨了眨眼睛,對著她就來了一記勾人的媚眼。
如此近距離的看著他那張妖孽般的俊臉,突然間,她輕輕一笑,清眸中閃過著一絲的笑意說著:「我突然覺得,你要是穿起女裝來,估計就連女人也會遜你三分。」
半瞇著的桃花眼中魅惑的光芒一閃,邪邪的看著她說:「如果你答應長大後嫁給我,我倒不介意為你穿上女裝。」
聞言,她一怔,唇連帶著淺淺的笑意:「所謂情愛,我現在不懂,也不想懂。」此時,她想要的,只是強大自己的實力,然後報仇!
在他們身後的白煜看著子情被白逸抱走,那深邃的目光中浮現著晦暗不明的幽光,薄唇緊抿,拳頭不知不覺的緊擰著……
把白煜的神色盡收眼底的藥師,笑呵呵的撫著鬍子,閃爍著睿智光芒的眼中浮上了幾分的笑意冷帝毒醫。看來,又一個中了子情丫頭的毒了,呵呵……
抱著子情慢慢往凌峰山走的白逸,真希望這一條路一直就這樣走下去,把她抱在懷裡的感覺,是那樣的真實,只有這樣,他才清楚的感覺到她就在他的懷裡,她的體溫,她的身體的柔軟,以及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清香,這一切都讓他不捨得放手,但,路還是會走到盡頭,就算他再放慢腳步,凌峰山還是到了。
當他抱著她走向她的屋子時,經過另外幾人的屋前,他們打量的目光中,有著好奇,有著疑惑,有著不解,一一隨著他們的身影移動而移動。
子情靜靜的摟著白逸的脖子,任由他抱著,無視著那些人的目光,然,當眼角瞥見那抹身上掛滿了彩出現在她和白逸面前的身影時,眼中輕輕一閃。
「大師兄!」看到突然出現一身狼狽身上帶傷的子硯,那原本站在不遠處的幾人驚呼一聲,快步的跑了過來。
「你幹什麼?」白逸不悅的問著,看著面前這個擋住他的路的人。
子硯皺著眉頭看著被白逸抱在懷裡的子情,先前是白煜,現在是白逸,她的身邊還真的不缺少人。看著她被人如珍寶般的抱在懷裡,護著,而他自己為了她的一個命令,一句話,竟然弄得一身的狼狽,一身的血腥。
「這是你要的東西。」他從懷裡拿出一個瓶子遞上前。
子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對白逸說:「走吧!」便不再去看他,彷彿沒看見他的那一身傷是的。
見她不去理會,白逸也不打算理會,於是抱著她繼續往前走去。而在身後,另外幾人快步的跑到子硯的身邊,擔憂的問著:「大師兄,你怎麼弄成這樣了?你身上的傷要不要緊?這是怎麼回事?」
「沒事。」子硯說著,轉身就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一定是子情讓大師兄去做什麼危險的事情了,要不然大師兄怎麼會弄得那麼狼狽。」子琴憤恨的說著,粉拳緊擰,目光緊盯著那兩人離去的方向。
「我們都是師兄弟,有什麼事自然得一起擔,找個時間跟大師兄聊一聊,讓他以後子情要是有任務給他,就讓我們也幫點忙。」子立說著,斂下眼眸思索著。
「嗯,我同意,讓大師兄自己為了二師兄而給子情當十年的護衛,實在是……」子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突然傳來的聲音打斷,聽到尋個熟悉的聲音,幾人不由一怔,連忙回頭望去,果真見到子源站在他們身後的不遠處。
「二師兄?你怎麼出來了?」幾人問著,一時間,都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子源快步的來到他們幾人的面前,捉著子傑的手急切的問:「子傑,你告訴我,剛才你們說大師兄為了我而給子情當十年護衛,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們到底瞞著他什麼事情?為什麼不能告訴他?
聞言,幾人不由相視了一眼。除了二師兄子源之外,他們都知道大師兄為了讓她救二師兄而給她當十年的護衛,但是大師兄曾經交待,讓他們不准把這事告訴子源,要是告訴他,還不知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可現在又被他聽到了,應該如何是好?
「你們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子源低沉喝著,剛恢復的聲音還帶著一絲沙啞,這麼大聲一喊忍不住的咳了幾聲。
「你們不說我說!」子琴看了他們一眼,對子源說道:「二師兄,大師兄為了讓子情出手治好你的傷,以十年自由為交換條件,所以,他要給子情當十年的護衛,現在子情有什麼事就叫他去做,剛才大師兄又不知是幹什麼回來,弄得一身的傷,現在正在屋子裡清洗。」
「子琴!」另外的幾人喝著,似有些不滿,卻又無可奈何。
「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難道真的不告訴二師兄嗎?十年的時間並不短,就算想瞞也瞞不了多久,倒不如早點說出來。」子琴看了他們幾人一眼說著,一點也不認為自己這麼做有什麼不對。
原本身體還處於虛弱時斯的子源一聽這話,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也跟著暈倒了下去。旁邊的幾人一見,驚呼一聲,連忙扶住了他:「子源!子源!」
見他暈倒了,子傑帶著怒意的聲音豐子琴喝了一聲:「你看看你,讓你別說你非得說,現在把二師兄給激暈了你就開心了是不是!」說著,扶著他便快步的往屋子裡走去。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子琴看著他們幾人的身影,帶著委屈的說著。
到了子情的屋子,白逸抱著她走了進去,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在床上,這才說:「好了,終於把你送到了,我看你今天也累了,休息一下吧!我晚一點再過來看你。」說著,拿出那瓶跌打藥酒放在桌面上說:「這是藥師給你,等晚一點我再過來幫你擦一擦吧!」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可以,你不用過來了。」她抬眸看著他,輕聲說著:「青山和天山要切磋實力,白煜的手又這樣,想必你師傅放了不少期望在你的身上,你就在一重門裡好好的修煉吧!不用總是來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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