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厭惡我?」
低沉的聲音,帶著一股壓抑著的憤怒,沉悶的氣息以及無形的威壓強勢的襲向了她,與此同時,俯身往前低下,把她困在了自己的雙臂之間,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心頭湧上了一股無法壓制的憤怒,只知道他不喜歡看見她眼中對他的厭惡冷帝毒醫!在她的眼中,好像就是多看他一眼也嫌髒!想他青山第一人,實力容貌家世皆少有人可與之相比,多少女人對他諂媚奉承,而面前的這個,竟然敢用那樣的目光,那樣的眼神來看他!
如此的靠近,男性的氣息撲鼻而來,強勢的威壓,陌生的氣息,讓她心下一陣反感,被他困在他的雙臂之間,身後又抵著一棵大樹,根本無法退開,而從面前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強烈而攝人的威壓可以知道,她還不是他的對手,這個發現,讓她微皺著的眉頭不覺的加深了幾分。
半斂下的眼眸中清冷的光芒一閃而逝,冷冽而冰寒,快得無人發覺。如果兩人實力相當,那她還會拚上一拚,但差距太多,就算與他動手,自己也討不到半點便宜,越是這樣,她越不能輕易出手,她只能等,等一個最好的時機,一擊即中的時機!她會讓他知道,她可不是任人隨意搓圓挫扁的軟柿子!
久見她不開口,他突然勾唇邪肆一笑,俯低下了頭,故意將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邊,深邃的目光緊盯著她半垂著的清秀容顏,眼中閃過一道莫明的幽光,低沉而帶著一絲沙啞的聲音中有著一股自以為然的傲慢:「還是說,這是你故意引起我注意的手段?」
聞言,子情忍不住的心下一陣惡寒,他也太過自以為是了,真當天下間就他一個男人了嗎?就算是天下間只剩下他一個男的,她也不會瞎了眼去看上他。唇角淡淡的扯開了一抹譏諷的笑意,抬起清冷而厭惡的目光看向他,語帶嘲諷的說:「我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像你這樣不要臉的。」
「你放肆!」聽到這話,白煜氣結,怒聲的一聲暴喝,雄厚的玄氣氣息隨著他的這一喝而襲向了被他困住無路可退的子情,劃過她的臉,猶如鋒利的刀鋒一般,絲絲生疼。
只見他原本唇邊的笑意一凝結,僵在了那裡,一張俊臉驀然一沉,黑得與鍋底一般,一身的氣息也隨著他心情的轉變而變得越發的駭人,強勢的威壓,沉悶的氣息,憤怒的凌厲目光,如同一頭被惹惱了的獅子,隨時會撲上前把她撕成了碎片。
面對氣勢這樣強勢而駭人的白煜,子情沒有一點的怯意,反而無懼的迎上了那憤怒而陰鷙的目光,看著那近在眼前的黑沉俊臉,她淡淡的揚起了譏諷的唇角:「我放肆?」清冷的聲音微微一頓,又道:「莫名其妙的把我反困在這裡不讓我離開,讓我承受你莫名其妙的怒氣,竟然又說我故意想要引起你的注意?你的這份自信是來自於哪裡?你的這一身臭皮囊?沒想到被稱為青山第一人的白煜,竟然除了一身臭皮囊之外,連腦子都沒有。」
她毫不留情的損著,她要的,就是惹他憤怒,像他這樣生性多疑又謹慎的人,只有在憤怒時候才會對她疏於防備,也只有在那時,她才可以出手!
再一次的聽到那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譏諷與不屑,白煜那本已經陰鷙駭人的眼中此時更是冒上了兩簇熊熊的怒火,似乎要把她燃燒了一般,憤怒的火焰緊盯著她那素淨的臉,驀然,一手強勢的呈住了她的下巴,強行的讓她抬高了頭,咬牙切齒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你是找死!竟然敢說我沒腦子?」
子情擰起了眉頭,只覺下巴被他呈得生疼,再一次的認識到了弱者與強者的區別,更下定了決心,一定要讓自己變得更強!只有這樣,才可以主宰想要主宰的一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處於毫無反抗之力的局面!
清冷的目光迎上了他那陰鷙駭人的黑瞳,衣袖下的手微微的動了一下,三根泛著寒光的銀針出現在她的手中,暗暗的注入了一絲玄氣氣息,看著暴怒的白煜,正準備動手之時,一聲憤怒的大喝聲驀然傳來,讓她正準備射出的銀針頓了一下。
「你幹什麼?放開她!」
一身樸素衣服的子青飛掠而來,看到被白煜呈住下巴強行困住的子情時,一張平凡的臉當即竄上了憤怒的神色,緊張,擔憂,憤怒,在一瞬間佔據了他的心頭,擔心子情遇到白煜會吃虧,擔心白煜會傷到她,擔心她被白煜佔了便宜!
看到子青的出現,子情不動聲色的把手上的三根銀針收了起來,清冷的目光落在面前白煜的臉上,平靜而冷漠的問:「不知你打算這樣呈著我的下巴到什麼時候?」
白煜陰鷙的目光緊盯著她,似乎沒聽到子青的那聲怒喝似的,呈著她下巴的手力道一點也沒有放鬆,只是那隱隱有些移動的手印可以看出,她被呈著的下巴已經浮上了紅紅的手指印冷帝毒醫。
「放開子情!」子青憤怒的大喝著,手中凝聚了一股玄氣氣息,猛的一掌狠狠的朝白煜拍了過去,那夾帶著凌厲之勢的一記掌風,毫不留情,似乎要與他拚命一般,用了十成十的力道!
感覺到身側那股強烈而凌厲的掌風狠狠的向他拍來,白煜唇角一勾,輕蔑而不屑的朝子青掃了一眼:「不自量力!」陰鷙的聲音一落下,只見他驀然放開了呈著子情下巴的手,手掌一轉,青色的玄氣氣息瀰漫在他的手掌之上,一掌擊向了子青拍向他的手掌。
兩人的手掌擊落在一起,重重的一記撞擊響起之時,一股玄氣氣流也從兩人的手掌中瀰漫而出,白煜的實力就那麼看應該已經是青武聖的巔峰級別了,而子青卻是還沒踏入綠武宗的境界,實力相差太多,一交手,勝負已明。
只見,兩人的手掌擊落在一起時,子青被白煜的那股凌厲的掌風擊退了好幾步,青色的玄氣順著那手掌擊出的方向順勢而上,一舉拍落在子青的胸口中,只聽一聲悶哼響起。
「噗!」的一聲響起,只見子青猛的噴出了一口鮮血,胸口處血氣翻滾,他連忙伸手摀住強行壓制,誰知因白煜的那一掌過於狠厲,他的玄氣竟然無法壓制,雙唇緊閉著,鮮血卻還順著嘴角溢出。
得到自由的子情一見,心下不禁擔憂,連忙朝他跑了過去:「子青!你怎麼樣?」該死的白煜!竟然傷得他這麼重!
「子情,你沒事吧?他有沒對你怎麼樣?你不用害怕,我會保護你的!」子青抬起手拭去了嘴角溢出來的鮮血,腳步往前一移,伸手一攔,把她護在了身後,怒目瞪著白煜。
見他受了那麼重的傷還不忘要保護她,她不由心頭一陣柔軟,一股溫暖的感覺瀰漫在她的心頭,讓她不自由主的眼眶微紅,似乎有什麼要湧出眼眶似的,她連忙斂下了眼眸,整理起心緒,再一抬眸,目光平靜而溫柔的看著他,輕聲說著:「子青,不用擔心,我沒事。」
原來,被人保護著的感覺,是這樣的美好。今日他護她一時,她日,她護他一世!
白煜陰鷙著臉看著他們兩人,見到了子情眼中從未出現過的溫柔,心中不由被憤怒佔滿,該死的她!從未用過那樣的目光看著他,而今,竟然為了面前的那個子青而露出了那樣溫柔的目光,真是該死!
辨不清這憤怒從何而來,衣袖下的手,緊緊的擰成了拳頭,青筋頓現,卡嚓作響!陰鷙的目光緊盯著那受了他一掌臉色有些蒼白的子青,陰沉的聲音從他的口中而出:「就憑你也敢為她強出頭?好!今日我就好好的教訓你!讓你看看什麼是不自量力!」說著,手掌一翻,運起了青色的玄氣,一身雄厚的玄氣氣息也在這一刻釋放出駭人的威壓,週身頓時復上了一股強勢而狠厲的氣勢。
「白煜你給我住手!」
子情一見,秀眉輕擰,當即閃身上前,沉下了臉在子青還沒反應過來時擋在他的面前,清眸中躍上了一絲怒意。他明明知道子青不是他的對手,已經傷了他一掌,竟然還想對他動手,真是可恨!
「子情你讓開!」子青見她擋在自己的面前,心頭一暖,更是不能讓她這麼做!雖然他的實力比不上白煜,但是在這青山之內,他是不敢殺了他的,而他有不算弱的玄氣護體,就算受了傷,只要休養一段時間也一定可以恢復,但子情不同,子情雖然在醫術方面比較精通,但是在武功方面卻是不行,若是被白煜傷到了,就算不死也只剩下半條命。
聽到子青的聲音,見他想要上前,她當即轉過了身,清眸帶著一絲慎重的落在他的身上說:「子青,你不是他的對手。」若再與他過招,子青只會傷上加傷。
見兩人竟然都擔心著對方會受傷,他看得火氣直竄,口不擇言的譏嘲著:「難怪會拒絕白逸的當眾求愛,原來是跟他好上了,只是我就不明白,這小子哪點比得上白逸了?」話一出口,心下卻有些懊惱,他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的本意並非如此的,可偏偏一遇到她的事情,就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舉止。
「你胡說什麼!」子青一聽,憤怒的瞪著他。
子情目光微冷的看著他,唇角微微往上一揚,眼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的說:「我勸你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倒不如早點去藥谷,慢了,後果可就嚴重了。」敢碰她?真是不知死活!就像那個什麼白錦說的,對醫藥熟悉的人,可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下藥的,更何況,她可不止懂醫,她的毒,更是詭異萬分!隨便的動動手指,她都可以叫他死於非命!
聽到這話,白煜眉頭一擰,瞬間似乎想明白了什麼,陰沉著一張臉,目光中泛動著危險的光芒:「你對我下了毒?」
站在子情身旁的子青臉上神色微愣,詫異的看了子情一眼,原來她對白煜下了毒?那是不是就說,就算他剛才沒來,她也可以自己應付?不不不!子情再怎麼說也只是一個弱女子,就算對醫毒精通,但又怎麼會是白煜的對手,指不定他一個惱怒下了殺手那可就麻煩了,還好,他有過來找她,雖然打不過白煜,但至少有多一個人在,他也不敢做得太過了。
子情神色淡漠的看著臉色陰鷙的他,唇角輕輕的勾起:「對我動手,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他的武功再厲害又怎麼樣?她若要殺他,定然可以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你!」正欲上前的白煜,一身的怒火,才走了兩步,卻感覺體內似乎有什麼不對勁似的,當即迅速用玄氣壓制住,惡狠狠的朝子情掃了一眼,縱身一躍,迅速的往藥谷而去。
該死的!竟然真的對他下毒!她到底是在什麼時候下的毒?他竟會沒有察覺!
「咳咳咳……噗冷帝毒醫!」白煜一走,子青再也忍不住的猛咳起來,一口鮮血噗的一聲噴出,眼前一黑,整個人也隨著倒了下去。
「子青!」子情擔憂的喚了一聲,扶住他沉重的身體,一手迅速的搭上他的手脈,探出他內臟被震傷體內血氣翻滾上頭才會暈倒,當下迅速的從懷裡取出一個小瓶,倒出了一顆丹藥塞進他的口中,又扶著他到一旁的樹下先靠坐著。她靜靜的站在旁邊,看著還沒醒過來的子青,心下思緒萬千。
不知過了多久,悠悠轉醒過來的子青一睜開眼睛,就看到子情靜靜的站在身邊,目光望著天空,不知在思索著什麼,本能的伸手摸了摸那被白煜所傷到的胸口,奇跡般的竟然不會痛了?他怔了怔,錯愕的看著子情說:「子情,我胸口的傷好了?」是她治好了他?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她怎麼治好的他?受了那樣的內傷,他本以為最少也要好幾天才可以恢復的,誰知一醒來竟然好了?這、這也太神奇了吧?
聽到他的聲音,她回過神來,對著他笑說著:「醒啦?」
子青從地上站了起來,伸了伸手,轉了轉腰,一點也感覺不到胸口曾受過傷的樣子,不由驚呼連連:「子情,你太厲害了!白煜那一掌可不輕,你竟然給我治好了?你給我吃了什麼東西啊這麼厲害?」
「你也知道他一掌不輕?」子情微沉下臉來看著他,見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不由歎道了一聲,說道:「下回可不能這樣了,遇到比自己強的,不能硬碰,只能智取。」
聞言,他撓了撓頭笑著應:「我知道了。」然,只有他自己心裡知道,如果下次還看見子情遇到危險,他怎麼說也得先救子情,哪怕自己會因此而受傷,甚至是死!
另一邊,運用著輕功飛快的來到藥谷的白煜,此時卻在藥谷裡找不到藥師的人影,感覺著身體的那股異樣越發的厲害,他陰沉著臉,伸出揪住了一名藥徒語氣暴怒的問道:「藥師呢?」
「藥、藥師先前和子情出去了,現、現在還沒回來。」那名被揪住的藥徒看著面前面色不善,甚至可以說陰鷙得可怕的白煜,不由嚥了嚥口水,眼中儘是惶恐之色。
「該死!」他怒喝一聲:「馬上去給我找他回來……」誰知他這話一喝出聲,竟然眼前一片黑暗,整個人也隨著倒了下去,驚得藥谷裡的眾名藥徒驚慌不已,連忙大喊著:「快!快分頭去找藥師!」
幾日後
山道上,結伴而行的幾名弟子低聲的說著:「你們聽說了嗎?一重門的白煜師兄,一隻手不知被什麼人給廢了。」
「不是廢了,是沒知覺了,這事今天早上已經在青山裡傳開了,聽說前幾天他不知從哪裡回來,直奔藥谷說要找藥師,誰知一聽當時藥師不在藥谷,整個人也就暈了過去,藥谷的眾弟子見狀,七手八腳的把他抬了進去,最後因找不到藥師,便由藥師的幾名弟子看診,據說是中了毒,又因為運氣讓毒液流遍了全身,最後還好是壓制住了,才把全身的毒液逼到了其中的一隻手臂放血排毒,不過聽說還是慢了,那隻手的毒液沒清除得了,便麻木了,失去了知覺,好在不是握劍的那隻手,要是握劍的那隻手沒了知覺,那可就真的慘了。」
「他是怎麼會弄成這樣的啊?白煜師兄的武功在青山裡可一直都是第一的,怎麼這次會弄成這樣?」
「誰知道呢?不過啊,我聽說他醒來後得知自己的一隻手沒知覺了,就拼了命的想要出一重門,最後還是他師傅一重門的門主一記手刀把他打暈了才平息了下來,聽說山主好像叫了一重門的門主和凌峰山的峰主去談話了,也不知他們是不是在談白煜師兄的事情。」
「叫一重門的門主去還說得過去,怎麼連凌峰山的峰主也去了?」其中一人疑惑的問著。
「也許凌峰山的峰主知道是誰讓白煜師兄廢了一隻手的也說不定,不過啊,這事想必沒那麼容易解決了,白煜師兄是什麼人?他怎麼可能任由人把他害成這樣?那個讓他廢了一隻手的人,只能說慘了。」
「這倒也不一定,他能讓白煜師兄栽了一回,就能讓他栽第二回,想必那人,也是不簡單的。」幾人說說笑笑著,漸漸的走遠了。
與此同時,白逸和子青兩人來到了子情的屋子,見她悠閒的在屋子前面不遠處的樹下乘涼,兩人相視了一眼,快步的朝她走了過去。
「子情,你聽到消息了嗎?」子青來到她的身邊問著,那一日只知道子情對白煜下了毒,卻沒想到竟然會讓白煜廢了一隻手,白煜是青山的風雲人物,這消息一出,不少的青山弟子都在喊著在為他報仇,現在青山,可說快亂成一團了。
原本靠在樹下閉目養神的子情一聽,睜開了眼睛,淡然的目光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漫不經心的問:「什麼消息?」
白逸微擰著眉頭,語氣有著沉重的問:「白煜身上的毒,真的是你下的?」他是一重門的人,當時白煜醒來一得知自己的手沒知覺了,甚至無法治好,咬牙切齒的怒吼著的名字,就是子情,然,這件事卻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
「嗯,沒錯,是我下的,怎麼了?」她自己下的毒,自然知道那毒的功效,當時又算準了他就算是飛去了藥谷也找不到藥師,所以就算不用他們說,她也能知道他現在是怎麼的一個模樣。
沒毒死他,已經算是很給面子的了。
聽到她的回話,白逸的眉頭擰得更深了,說道:「你怎麼會惹上他的?別說他在青山裡有眾多的擁護者,就是單單他自己一人,想要殺了你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你怎麼會給你自己樹起了這樣的敵人。」若她有自保的實力還一回事,但是她武功平平,就算醫毒精通,但又怎麼會是白煜的對手?他們又不能經常在她的身邊守護著她,這樣的她,真是讓人擔心。
聞言,她抬眸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說話。她知道他是為她好。而她本來也沒想要給自己樹這麼個敵人,但是那白煜三番二次的招惹她,她退而再退,退無可退之時,自然就是給他點教訓,他的那一隻手,沒有她親自出手,誰也無法讓他的手恢復如初冷帝毒醫!
「其實也不能怪子情的,當時她也只是自衛,如果不是這樣,當時……」子青說著,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閉上了嘴。
白逸聞言,桃花眼半瞇的朝他掃了過去產,問道:「當時怎麼了?難道他對子情做了什麼?」邪魅的聲音微提,半瞇著的眼中泛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難道有什麼是他們沒告訴他的?子情一向不和白煜對著幹,怎麼這卻會對他用毒?這當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子青看了子情一眼,見白逸正危險的半瞇起眼睛,便把整件事情跟他說了遍。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半瞇著的桃花眼中泛過絲絲的危險光芒,繼而收起了先前的擔憂,笑著對子情說:「你當時怎麼就給他下了這樣的毒?應該直接就弄個毀屍滅跡的,讓他整個人化成一灘血水消失得無影無蹤那才叫絕,下一回,他若敢再那樣對你,你別跟他客氣,下手再狠點!」
聽著他帶笑的聲音,卻透著一股狠厲與嗜血,子情和子青兩人皆是一怔,怪異的看了他一眼,弄不明白他這前後的轉變怎麼能這麼快?剛才還叫她不要給自己樹敵,現在竟然教她若有下回再狠一點,乾脆做得乾淨利落,聽得那個叫人心頭一寒。
這時,一個聲音傳來,讓他們三人同時回過了頭。
「子情,山主叫你過去。」子硯神色複雜的看著她,直覺的,關於白煜中毒廢了一隻手的事情,他總感覺跟她脫不了關係。
一聽到這話,白逸睨了子硯一眼後,便對子情說道:「走吧!我陪你一起去。」說著,雙手環胸,神色邪魅的看著她。
「我也和你一起去。」子青也說著,生怕她落下他似的,連忙往她身邊站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她唇角微揚,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如沐春風,令人心頭一陣舒爽。
見她移步往前而去,白逸和子青相視了一眼,全當沒聽見她的話,慢慢的走著,並沒有緊跟在她的身邊。只讓她自己一個人去,怎麼都不放心,還是跟去看看的好,到時就算山主真的要懲罰她,他們也好說上話。
子硯看了離去的三人一眼,頓了一下,便轉身離開。
青山的議事堂中,主位上坐著的是青山山主,左右兩旁的第一個位置上坐著的,則是凌成和一重門的門主,再下來坐著的,是正撫著鬍子一身灰袍的藥師,幾人的神色都顯得有些凝重,其中,為一重門的門主的臉色最為難看,畢竟現在被廢了一隻手的可是他一重門裡天賦最好的弟子,試問他的臉色此時能好看到哪裡去?
「山主,凌峰山的子情已經來了,正在堂外候著。」一名弟子垂低著頭恭敬的說著。
「讓她進來。」主位上的山主揮了揮手說著。
「是。」那名弟子恭敬的退下,轉身外出。
不一會,一身素衣的子情慢慢的走了進來,目光淡淡的看了堂裡的幾人一眼後,便微垂著頭,半斂著眼眸,走上前行了一禮:「子情見過山主,師傅,門主,藥師。」
「哼!」一重門的門主輕蔑的瞥了她那一身樸素的衣服一眼,冷哼了一聲。一個窮酸丫頭,竟然也敢對他的得意門徒下手,當真是混帳東西!
相較於一重門門主的黑沉臉色,主位上的山主倒是和顏悅色了幾分,揮揮手,對她說道:「免了,你抬起頭來,我有話問你,必須如實答來。」
「是。」她輕應了一聲,慢慢的抬起了頭,平靜而清澈的眼眸無懼的迎上了山主打量的目光。
凌成威嚴的目光在子情的身上掃過,目光微閃,神色不明,不知在想著什麼。而坐在下方的藥師則一手撫著垂落在胸前的鬍子,半瞇著一雙眼睛看著一身淡然的子情,眼中精光閃爍。
他那日回到藥師,才知道白煜中了奇毒,一經診治,竟然無法為解毒,不過當他知道這毒是子情丫頭所下的時間,心下更是奇怪,好端端的,她怎麼就給白煜下毒了?還是這麼厲害的毒?敢情是那白煜招惹她了?後來一診斷,見白煜的一隻手竟然失去了知覺,他更是驚訝連連,好奇怪的毒!看似奪命,卻又不致命,他當日引血排毒卻仍無法排清他體內的毒素,想必,他那一隻失去了知覺的手,除了子情丫頭之外,想要治好可沒那麼容易了。
她那一身的從容氣質,冷靜而自持,一舉一動落落大方,不由讓青山山主心下暗讚,好一個清雅脫俗的妙人兒,小小年紀已是如此,他日更是風華難掩,難怪連一重門的白逸都會為她傾心,今日再見到她,更是覺得她不簡單。
整了整心緒,閃爍著睿智光芒的眼眸在一重門門主那黑沉的臉上掃過,繼而把目光落在了子情的身上,帶著渾厚玄氣的聲音這才悠悠而出:「一重門的白煜身中奇毒,以致於一手失去了知覺,是否與你有關?」
「是。」她開口應著,目光不偏不閃,像是並不覺得她所做的有什麼不錯似的。
而堂上的幾人見她連多說一句也沒有,就承認了下來,心裡很是詫異。雖然幾人都心下有底,但是聽她親口承認卻又是一回事。畢竟白煜的實力可不弱,整個青山他若排第二,那就沒人敢排第一,然,這樣武功不凡實力卓絕的人,竟然會被她這樣的小丫頭給下毒了?就這麼看,這小丫頭身上的玄氣氣息可是弱得很,想必品階還是停留在最下層,栽在這樣的人手裡,他們心下都有些不敢相信,但這卻又偏偏是事實。
一重門的門主見她神色平靜而淡然,並不帶半點的愧疚,又想到自己的得意門徒竟然被廢了一隻手,怒火直竄而起,猛的一手重重的拍向了桌面,整個人也從座位上氣勢洶洶的站了起來,沉聲怒喝出聲:「混帳東西冷帝毒醫!用毒傷人,竟然還不知悔改,應得這般的乾脆,你是不是認為你沒有做錯?給我跪下!」
強者的威壓順著他的這一聲怒喝釋放而出,強勢的襲向了那毫無懼意的子情,只見他雙眼冒著兩簇火焰,黑沉的臉色板起,憤怒而帶著強者的威壓,強烈而駭人的攝人威壓傾襲而出,在空氣中瀰漫著,不過一瞬間的時間,這大堂便充斥著一股低沉而壓抑的沉悶氣息,像天上的天空突然間壓了下來,直叫人喘不過氣。
饒是子情現在是綠武宗的品階,但是能成為白煜和白逸兩人的師傅,一重門的門主,實力又豈會弱到哪裡去?就他的這一股強者威壓一襲來,她體內的血氣與氣息都像被擾亂了一般,正在她的身體裡洶湧的流動著,竄上躍下的,血氣翻滾,額頭間,在這股強者的威壓之下,冷汗漸漸的滲出。強者與弱者之區分,一個威壓便可分明。
坐在座位上的凌成一見,眉頭不由一擰,見子情似乎有些支持不住,當即灰色的衣袍一拂,一股渾厚的玄氣氣息襲出,硬生生的把一重門門主襲向子情的威壓給攔截了下來,同時面帶不悅的瞥了他一眼,沉聲說道:「她不過還是一名剛滿十歲的孩子,門主這樣以威壓相逼,實在是有些過份了,再者,我相信我的弟子,不是會隨便對人下毒手的人,這當中到底有何原因也沒有問清楚,難道,門主你就不想知道?」
而在凌成攔下了一重門門主襲向子情的威壓之時,在她體內冥修著的兩頭上古神獸也因這股威壓讓子情身體裡的氣血翻滾而轉醒過來,因在冥修中被打擾,雪鳳和火龍一醒來就是壓抑著一肚子的火氣,在子情體內睜開了雙眼的火鳳紅色的眼睛比平時血紅了幾分,血色的光芒流動,添了幾分的詭異,而火龍一雙金睛似竄上了兩簇火焰,本來脾氣就不怎麼好,再加上現在無端被擾,兩頭上古神獸當即透過神識,從子情的身體裡往外掃去,尋找著那個擾了它們冥修的傢伙!準備給他點顏色看看。
同時,子情感覺到也因為兩頭上古神獸的甦醒,一重門門主向她襲來的那股強大而攝人的威壓漸漸的在她的身上起不到一丁點的反應,兩頭上古神獸的威壓一出,根本不是一重門的門主可以相比的,體內翻湧著的血氣漸漸的平息了下來,她的臉色也逐漸的恢復正常。
而大堂裡的幾人注意到她神色恢復正常,皆以為是凌成攔下了一重門門主的威壓所致,並沒有人想到她的體內有著兩頭強大的上古神獸。
見自己的威壓對子情起不到想要的效果,一重門的門主一臉怒氣的掃了凌成一眼,氣他破壞他的好事!氣他拂了他的面子!冷哼一聲,威嚴而帶著如同利劍般凌厲的目光直射子情,夾帶著怒氣的聲音沉聲喝道:「那好!本門主就聽聽她到底有什麼好說的!」聲音一落產,衣袖一拂,這才往座位上坐下。
「白逸見過山主。」
「子青見過山主。」
突然間,白逸和子青兩人在沒有人通報的情況下自己走了進來,而大堂外面的弟子,也不知是攔不住還是怎麼的,竟然也沒人攔住他們,任由兩人通行無阻的來到了瀰漫著濃烈的威壓與沉悶氣息的大堂之中。
看到自己門下的弟子進了大堂,一重門的門主臉色有些不悅。雖然白逸的實力也不弱,但是比起白煜,還是稍遜了點,而且他的性子也太過放蕩不羈,與白煜相比,他更偏心於白煜一些。
「你們兩個怎麼來了?」山主問著,目光朝他們兩人看了一眼,又朝見到他們兩人神色有些詫異的子情瞥了一眼,不等兩人開口,揮了揮手示意道:「你們兩個先站一邊吧!有什麼事等會再說。」
白逸見大堂上的氣氛有幾分的不對勁,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濃濃的威壓,看了子情一眼,見她還好,便應了一聲:「是!」聲音一落,便與子青兩人先站在一旁觀看著,打算看看清楚再說。
而在子情體內的兩隻獸獸,此時已經知道就是那一重門的門主擾了它們的冥修,還害得它們的主人體內血氣翻滾,一不小心氣血被那股威壓所壓迫就會血脈爆破而出現生命危險,當即,兩隻獸獸相視了一眼,第一次的達成了共識,一紅一金兩雙泛著詭異光芒的眼睛中流光閃動,似乎有了什麼主意。
「子情丫頭,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就說出來吧!有山主為你做主,沒人會亂來的。」坐在一旁的藥師撫著鬍子笑說著,半瞇著眼睛看著她,一點也不為她擔心的樣子。
子情看了他和站在一旁的白逸和子青兩人一眼後,便移開了目光,落在她師傅身上停頓了一下,又瞥了那一臉黑沉的一重門門主一眼,最後才看向了那坐在主位上的青山山主:「山主,我確實有話要說。」她是承認了她對白煜下了毒,但她就沒覺得她做錯了。
「哦?你想說什麼?說吧!」閃爍著睿智光芒的眼睛落在子情的身上,臉上帶著看似慈祥的笑意,卻威儀不減,氣勢一點也不遜在場的任何一人,一身渾厚的玄氣氣息更是無人能及。
清眸中流動微動,目光從山主的身上移開,落在了那一臉怒容氣勢強硬的一重門門主的身上,不大不小的聲音,不亢不卑,一字一字的從她的口中傳出:「門主,我在青山的名字,喚子情,並非你口中所謂的混帳東西,我敬你是青山的門主,才尊稱你一聲,但是我不是你門下的弟子,並不需要向你下跪,也無需向你下跪,在沒問清事情緣由之前,你以門主的身份,強者的威壓相逼,毫無長輩應有的氣度,看到這樣的你,我才明白,為什麼會教出白煜那樣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渣敗類。」清脆而淡漠的聲音如珠落玉盤一般悅耳,然,她這不緊不慢連帶著一重門門主也一同罵進去的話,卻是聽得大堂上的眾人鴉雀無聲一個個目瞪口呆錯愕不已,不可思議帶著怔忡的目光落在那抹不亢不卑淡然而立的小小身影之上,一度的懷疑,他們是不是聽錯了?這一番這般犀利的話真的是出自於她的口中?
她怎麼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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