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老頭是糟老頭,嘿嘿嘿嘿……」老者笑得一臉的詭異,睿智的目光半瞇著看著那兩隻飄浮在半空中的獸獸冷帝毒醫。
「算計?算計誰了?」火龍呆呆的問著,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一雙金色的龍睛在雪鳳的身上看了看,又朝它的主人看去,最後落在那笑得詭異的臭老頭身上,腦海裡靈光一閃,驀然瞪大了龍睛,爪子一揚,也把抱著的烤肉給丟了出去,同時一聲怒吼也隨著爆吼了出來。
「臭老頭你算計我們?我燒了你!」
衝動的火龍怒吼著,弓起身子張開龍嘴就要朝那站在不遠處的老者噴火,一邊的子情見狀,當即沉下臉來,淡淡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的不悅:「火龍你幹什麼!」
聽到子情那帶著不悅的聲音,原本怒火中燒的火龍整個蔫了下來,委屈的朝子情看去:「主人,我沒想幹什麼。」主人真偏心,幫著那臭老頭欺負它們。
「主人,那爆龍分明就是想噴火燒了他,主人,它不安好心。」雪鳳涼涼的在一旁說著,稚嫩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的妖邪,聽起來讓人覺得怪異非常。
「雪鳳你可惡!」原本蔫下去的火龍一聽到這話,像是被觸到了神經一般,整個龍身弓了起來,龍身上的火焰隨著它的發怒而從它的體內竄了出來,瀰漫在它的身體周圍,龍頭猛的往上一仰,怒吼了一聲。
雖然現在還小,但是那一聲帶著憤怒的咆哮聲一出,一股肉眼可見的威壓卻是像水紋一般的往外盪開著,上古神獸的威壓當即震得地面微微晃動了一下。
一旁的老者見狀,驚奇的睜大了眼睛,好奇的看著那股瀰漫在空氣中的強大威壓嘖嘖出聲:「不簡單不簡單啊!上古神獸就不是一般的幻獸可比的,你瞧瞧你瞧瞧,就這麼隨便的一吼,竟然連地面也得震動三分,難怪當時這兩隻傢伙被你召喚了出來整個青山的幻獸都得趴下去瑟瑟發抖,嘖嘖嘖,厲害!」
看到火龍爆發出來的上古神獸威壓,子情心下也詫異萬分,它們現在才剛誕生就已經這樣了,他日進入成年期,更是可想而知,只是這火龍的脾氣,還真的是讓她傷透了腦筋。
雪鳳本來正想回嘴,誰知突然間身體裡似乎有些不對勁似的,一股癢癢般的感覺從體內傳來,它扭動了一下身體,翅膀拍了拍,轉了轉,也沒感覺好一點,反而那股感覺更為的強烈,當下,不由看向了子情:「主人,怎麼我怎麼怪怪的?」
說著渾身一顫,突然間大笑了起來:「呵呵……哈哈哈哈……主、哈哈……主人、我、我這是怎麼哈哈哈……了?」雪鳳在半空中飛轉著,不停的拍著翅膀大笑著,那笑聲,一聲高過一聲,未了,還撲到了地上打起滾來。
「咦?雪鳳瘋了?」火龍歪著龍頭錯愕的看著那狂笑個不停,還一邊在地上打滾的雪鳳,突然間也是跟著一笑,語帶興奮的說:「哈哈哈……雪鳳瘋了……」聲音一落,本想停下,誰知身體也驀然出現了異樣,自己本來不想笑的,但是身體一陣癢癢的傳來,讓它止不住的也跟著大笑起來。
「哈哈哈……雪鳳瘋了,哈哈哈……主人、主人哈哈哈……我停不下來了,哈哈哈……」火龍狂笑著,龍身上半空中竄上竄下的躍著,到最後也跟著滾到了地面上去了。
看著它們的異樣,子情微愕,繼而一笑的看向了那在一旁正興奮著的爺爺:「是爺爺新研製出來的笑藥?」這回它們兩個有苦頭受的了,誰讓它們別人不惹,偏偏惹上她爺爺了。
「嘿嘿嘿,怎麼樣?爺爺這新研製的笑藥效果不錯吧?別說是人了,就是幻獸中了我這笑藥沒笑足一柱香的時間可不會停下來。」老者一臉得意的說著,一手撫著白花花的鬍子,看著那兩隻在地上打滾的獸獸。
跟他鬥?還嫩著呢!
「幻獸本身的抵抗力就比較強,而上古神獸更是如此,能讓它們兩個克制不住的狂笑,爺爺這新研製的笑藥,確實是很厲害。」子情輕笑著說著,目光看向了那兩隻在地上打滾的獸獸,不是她不想幫,而是她也幫不了,她爺爺研製出來的藥,豈是那麼容易就解得了的?
「那當然。」老者笑呵呵的應著,撫著鬍子走上前去,問道:「怎麼樣?老頭我還是不是臭老頭啊?就你們也敢跟老頭鬥?學著點吧!」
「爺爺、哈哈哈哈,雪鳳錯了哈哈哈哈……」雪鳳一雙雪白的翅膀置於肚子之上,像是抱著肚子在打滾一般,一邊斷斷續續的喊著。他既是主人的爺爺,它們自然是不能傷他,與他作對,苦的只會是它們,早知道,它當時就該忍一忍了。
「去去去!別亂攀關係,老頭可不是你的爺爺。」他揮了揮手瞥了它一眼的說著,絲毫沒打算給它們吃解藥,而本來,他這笑藥也沒煉解藥,笑上個一柱香的時間又死不了,幹嘛費心去煉解藥。
「哈哈哈哈……主人,主人……」
雪鳳的火龍轉向了子情大喊著,誰知老者對著子情招了招手說:「子情丫頭,走,爺爺新研製出了好幾種藥,你跟我進去看看。」
「好。」子情輕笑著應著,看了它們兩個一眼,說:「你們放心,這個是不會死的,頂多就是笑得有點累,過會就好了,下回,可別惹爺爺生氣了,比這厲害的藥,他有的是。」說著,這才移步跟上前去,留下兩隻獸獸慾哭無淚的在地上狂笑著打滾。
「子情丫頭,那個冷絕辰跟你很熟?」老者邊走邊問著。
「以前見過兩次,不過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來當年是他救了我把我送進青山這裡來的。」她說著,微垂著頭,看著地上的落葉。
「哦!原來這樣啊!這冷絕辰,可不是簡單的人物,他的修煉之高讓人意外,性子更是讓人琢磨不透,雖然實力很強,但是卻很少聽說他會主動救人的,看來,他待你不一般呀冷帝毒醫!」老者笑呵呵的說著,瞥了旁邊的子情一眼,見她依舊是那平靜而淡然的神情,根本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我也不知道他怎麼就對我與別人不一樣了?以前,我並不認識他。」既然是那樣清冽尊貴的人,又怎麼會獨獨對她與眾不同?這是什麼原因?她一直想不明白。
聽到這話,老者伸手撫了撫白花花的鬍子:「呵呵……終有一天你會知道的。」
子情抬起清眸看向了他,繼而一笑說:「爺爺,最近你都煉了什麼藥?」
「那可多了,毒藥也有,治內傷的藥丸也有,神奇的止血藥也有,來來來,你快進來看看。」說著,拉著她就進了山洞裡,獻寶似的把他最近研製的藥都拿出來給她看。
這一天,可說是青山最不平靜的一天了,從早上的召喚儀式結束後,青山裡的眾名弟子都在議論著那股震動與那如同太陽光線般強烈的光芒,就算是較為清靜的凌峰山,也因為子源被傷了氣門和無法說話而忙碌著,憂心著,直到了夜幕悄然降臨的時候,這才漸漸的平靜了下來。
當子青找到了一窩剛出生的小老鼠時,天已經黑了,他拿著那窩粉嫩粉嫩的小老鼠來到了子情的屋子,見門關著,便上前喊著:「子情,你要的東西我給你送來了,你在沒啊?」
房門嘎吱的一聲打開了,像是剛沐浴好的子情從裡面走了出來,看到子青,對他輕輕一笑:「子青。」見他手裡捧著的草窩裡有一窩的小老鼠,唇邊的笑意不由加深了。
「子情,不知你要多少,所以我就找了二窩裝一起了,這裡少說也來十幾二十隻,你看夠不夠,要是不夠的話我再去幫你找多一些來。」子青說著,把手上捧著的草窩遞上前去。
「不用了,這些就已經夠了。」她淡笑著,伸手接過。突然間,耳邊傳來一些細微的聲響,半斂下的清眸微閃,唇角微微的一揚。
「誰?」察覺到附近有人,子青沉聲一喝,凌厲的目光猛的往那發出細微聲響的地方射去。
原本藏在暗處子硯聽到子青的低喝聲,微微擰了擰眉頭,慢慢的從暗處走了出來,目光落在那一襲素衣的子情身上。
「子硯師兄?」子青詫異的看著來人,他剛才還以為是誰呢?誰知會是他,他來這裡幹什麼?
子硯瞥了他一眼,走上前去,擰著眉頭沉聲問道:「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做什麼?」有什麼事得天黑了才來找她?孤男寡女的,她就不會避忌一點?就算是友好,也不是友好到這種程度。
聽到他的話,子情眉梢微揚,平靜而淡然的清眸落在他的身上:「子青是我的朋友,什麼時候來找我,難道也得經過你的批准?」
見氣場有些不對勁,子青連忙打笑場的說:「呵呵,子硯師兄,是這樣的,下午時子情托我幫她找一些剛出生的小老鼠,我找到現在才找了兩窩,所以就給她送過來了。」
聞言,子硯朝子情手裡捧著的那草窩一瞥,確實見一窩剛出生不久的小老鼠,心下不由奇怪著,她一個女孩子,拿著這窩令人噁心的老鼠想要幹什麼?還沒等他細想,就聽到了她的聲音傳來。
「既然你來了,那就跟我一起去看看他吧!我也好看他的傷下藥。」說著,便把手裡的草窩遞給子硯:「拿著。」聲音一落,轉身關上門,移步就往子源的屋子走去。
子青見狀,心下好奇她那些小老鼠是要幹嘛的,便也跟在她的後面走著,一邊問:「子情,去看誰?」還要帶著一窩小老鼠?她到底想幹什麼?
「去看一個躺著下不了床的人。」子情淡淡的說著,唇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清澈的眸中光,似乎有著莫名的幽光閃動著。
子硯低頭看了看手裡拿著的草窩,皺了皺眉,嫌惡的拿開了一點,便也跟上她的腳步往子源的屋子而去。
「二師兄,你就吃點吧!像你這樣不吃飯是不行的,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子紗手裡端著飯在子源的床邊擔憂的說著,而床上躺著的子源蒼白著一張臉,神色憔悴,不時因呼吸過於用力牽動了受了傷的氣門,更是痛得整張臉都皺成了一團。
子立和子傑坐在桌邊,看著不吃東西的子源眉頭也是緊擰著,眼中的焦急與擔憂是掩飾不了的。同樣站在床邊的子琴見他別開了頭,便安慰著說:「二師兄,你不要擔心,你的傷會治好的,大師兄已經說過了,他找到人可以治好你的傷,你就先吃點東西吧!要不然你的身體哪裡受得了?」
「二師兄,多少吃一點才能保持著體力,大師兄已經說過了,他找的人一定可以把你的傷治好,大師兄的話,你難道還不信嗎?不要想太多,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子傑坐不住的走上前說著,看到他蒼白而憔悴的面容,他們幾人哪會不擔心的?
聽到了他們的話,他心頭一震,大師兄真的已經找到可以治好他的傷的人了嗎?大師兄從不做沒把握的事情,他這麼說,是不是說他的傷還有得治?他還可以再度的開口講話?可是藥師不是已經說過了嗎?想找到能治他的傷的人根本就不太可能,他的傷,有可能再也好不了。
突然間,房門被推開了,房裡的幾人同時回過頭去,看到那一身藍衣的子硯走了進來,只是手裡捧著一個讓人看不見裝著什麼的草窩,幾人同時喚了一聲:「大師兄。」他們幾人都以大師兄子硯為主心骨,對他打小就是敬重有餘。
然,當眼角瞥見那慢慢的從後面進來一身素衣的子情和子青兩人時,卻是臉色一變,他們來幹什麼!當即,屋子裡的幾人,除了子立之外,臉色都有些難看。
「你們來幹什麼?出去!這裡不歡迎你們!」子傑憤怒的瞪著那一身素衣色平靜而淡然的子情,若不是她,子源哪裡會躺在這裡?若不是她,冷絕辰怎麼會出手傷了子源?把子源害成這樣,現在竟然還敢出現在他們面前,真是可惡冷帝毒醫!
「你把二師兄害成這樣竟然還敢來?出去!再不出去我轟你出去!」子琴嬌喝著,對她厲目以對。一旁的子紗看到子情,縮了縮身體,不敢看向她,像小媳婦般的垂低著頭,眼中有著明顯的懼意,而子立則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看了子傑和子琴一眼。
淡漠的把他們幾人的神色收入眼底,子情淡淡的把目光從他們的身上移開,視線落在了那躺在床上看見她正怒瞪著一雙眼睛的子源身上,見他神色痛苦,面色憔悴,不由微微挑了一下眉梢。
看來辰傷得還真不輕呢!不過一天的時間,他就成了這副模樣了。
「子傑子琴,不得無禮!」子硯皺著眉沉聲說著,目光在他們兩人的身上掃過,大師兄的威儀在這一刻自然而然的顯露而出。
「大師兄!你忘了就是因為她二師兄才會弄成這樣的嗎?你怎麼能讓她來這裡!還有那個子青,整天跟她膩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子琴嬌喝著,美目含怒的朝子青掃去,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聽到她的話,子青不悅的皺了下眉頭,見子情沒說什麼,便也沒有開口,只是心下有些奇怪,子情怎麼會突然想要來這裡了?
「子琴!大師兄的話你沒聽見嗎?再不住口就給我出去!」子硯沉聲一喝,臉上已經浮現了幾分怒氣。他以十年為期換來她為子源治療,而他們幾個卻還在這裡給他添亂,真是不懂事!
「五師姐,你就別說話了。」子紗小聲的說著,拉了拉她的衣袖,微微抬起眼眸偷偷的看了站在那裡彷彿沒聽見他們的話一般的子情一眼,又飛快的低下了頭。
雖然這幾年她已經沒再跟子情過不去,但是當年的事情,子情的手段似乎已經在她的心裡留下了陰影,只要見到她,莫名的心裡就有些害怕。
見大師兄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訴她,子琴不由覺得委屈,她明明就沒有錯!為什麼要說她?惡狠狠的瞪了那一臉淡然的子情一眼,不甘的跺了跺腳,氣哼哼的哼了一聲別過了頭。
子硯走上前,來到子源的床邊,見他的飯菜好好的沒有動,便看著床上面色痛苦的子源,關心的問道:「子源,你今晚沒吃嗎?多少都應該吃一點,這樣體力才支持得住。」
看到他,子源張了張嘴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身體的痛又痛入骨髓,想到有可能這一生的修為就到此為止了,眼角不由滑下了一滴淚水。
見他竟然哭了,子硯心下微酸,暗歎了一聲,這麼多年的師兄弟情緣,看到他如今這樣,他又怎麼會好受?傷在氣門,若是沒有治療,也會慢慢的好,但是,就算好了以後氣門的傷也會留下了禍根,修為也將到此為止,正是這個原因才讓他們都擔心不已,若非這樣,他又怎麼會以十年換來她的治療呢!
拍了拍他的手,安慰著:「不要擔心,你會好起來的。」說著,轉過了身看向了那一臉淡然猶如陌人般站在屋子中間的子情一眼。
看到他的目光,子情移步走上前,原本站在床邊兩旁的幾人更是因她的上前而退到了一旁,不知道為什麼她要來這裡?幾年來,她可是從未踏入過他們幾人誰的屋子一步的。
見子情移步上前,子青也連忙跟上,警惕的看著他們。這些人都看子情不順眼,以防他們傷了子情,他得跟在她旁邊保護她才行。
看到子情走上來,子源似乎有些激動,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的,凶狠得可怕,半撐起身子想要起來,誰知一扯到氣門上的傷,整個人又一臉痛苦的倒了回去。
「子青,幫我把他的衣服掀開。」子情淡淡的說著,無視著那凶狠的怒目,神色悠哉而自然。
聽到這話,不止子青一怔,就連旁邊站著的子傑和子立幾人都是一陣怔愕,子傑大步上前,擋在了子源的床前怒目以對低喝出聲:「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把他害成這樣還不夠嗎?現在還想來看看二師兄有多慘是不是!」
同一時間,原本跟在子情身側的子青也在那一瞬間閃前上前,擋在了子情的身前,這一簡單的動作,卻是輕輕的觸動了她的心弦,讓她心頭一暖,至少,在這一屋子敵視她的人當中,還有一個願意挺身護在她的面前。
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抬起清眸淡淡的掃了子傑一眼,不帶任何感情的清澈目光深處有著對那子傑的厭惡,她淡淡的開口,不緊不慢的說著:「我想你應該弄清楚,沒有誰去害他,會弄成這樣,都是他咎由自取的。」
「子傑!退下!」子硯擰著眉頭低喝著,臉色微沉。
看著面帶不悅的大師兄,子傑憤怒的一甩衣袖,怒哼了一聲,大步的往外走去。一旁的子琴見狀,連忙喊著:「三師兄,三師兄你等等我!」聲音一落,也跟著他往外而去。
被子琴一走,原本半躲在她後面的子紗縮了縮脖子,抬頭看了看屋子裡的幾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直攪著自己的衣袖,咬了咬唇往子立的身邊慢慢的蠕去。
被他們兩人一走,屋子裡也就只剩下子硯子立子紗,以及子情和子青兩人和躺在床上的子源了。回頭看了看子情一眼,子青上前一步,打算解開子源的衣袍,誰知他突然掙扎了起來,一臉的憤怒,似乎不想讓他的傷讓面前的兩人看見一般,怒目以對的瞪著子青。
見此,子青有些為難,他都不想讓他解開衣襟,難道他要上前硬扯?
「如果你想以後都是這副樣子,那你就留著你傲氣當飯吃吧!我是無所謂。」子情淡漠的說著,淡淡的目光瞥了他一眼,完全不把他當人般看待。
觸及到那雙淡然冷漠的眼眸,一股冰冷的感覺瞬間在腦海裡擴散而開,在她的那雙眼中,似乎看著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已經沒有了氣血的死物,那樣的淡漠,那樣的冰冷,讓他心頭猛的一震冷帝毒醫。
一旁站著的子立有些不解的朝她看了一眼,為她的話而感到疑惑著。就連原本垂低著頭站在子立身邊的子紗,聽到這話也忍不住的偷偷往她看了一眼。
「子源,她可以治好你的傷。」子硯沉聲說著,目光落在那聽了他的話一臉錯愕的子源臉上。
子硯那不大不小的話,如同平地打響的一記驚雷,轟的一聲在子立和子紗兩人的腦海裡炸開,兩人不可置信的朝那抹淡然素雅的身影望去,心頭因他的話而掀起了巨大的震撼,如同一記記被狂風撲捲而來的海浪一般,洶湧澎湃的拍打著他們的心頭,腦海裡一聲聲的迴盪著他的那句話:她可以治好你的傷?
這、這、這怎麼可能?他們兩人沒聽錯吧?還是大師兄弄錯了?連青山藥谷的藥師都無法治療的氣門之傷,子情竟然能治?這怎麼可能!
而站在子情旁邊的子青,只是微微的詫異了一下,似乎並不怎麼驚訝,彷彿她本就該如此一般。
那躺在床上的子源,在聽到了子硯的話後,渾身驀然一僵,雙瞳大睜盛滿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嘴巴大張著,像是在吼著:怎麼可能!就憑她怎麼可能治好他的傷!
「大、大師兄,你、你沒說錯吧?」子立怔愕的問著,不敢相信的目光落在子硯的身上。
「師傅也知道的,你說我會弄錯嗎?」子硯看了他們一眼,複雜的目光落在子情的身上。如果不是聽到了她與師傅的話,他想,他也不會相信她會有那樣的本事,但是,在師傅屋裡的那一幕,卻是已經讓他心下承認,她是有那個本事的!
一旁的子紗怯怯的朝子情看了一眼,難怪當年她會識破她和三師兄下藥的事情,原來她對藥理有識別,師傅說得沒錯,惹上她,後果真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還要不要治的?我可沒這麼多時間在這裡耗著。」子情微微皺了下眉頭,神色淡然,語氣卻已經帶著幾分的不耐。
聞言,子青上前解開了那僵硬著身體的子源的衣襟,當那氣門之處的傷躍入眼底時,眼中不禁閃過一絲錯愕。
竟然傷得這麼重?氣門?是誰傷的?疑惑的看了一眼床上嘴巴一張一合的子源,心下奇怪,他怎麼好像說不了話的樣子?
當子青把子源的衣襟解開,子情朝那傷口瞥了一眼,見那一處的烏黑形成了一大片,紫中帶青還有些微腫,淡漠的把目光從他身上那傷口處移開,對子硯說:「你運氣先幫他把那片瘀血化了。」說著,轉過身,悠哉的走到桌面坐下。
聽到她的話,子硯把那裝著小老鼠的草窩放到一旁,這才把子源扶了起來,子立上前幫忙,扶住他的身體,子硯則運氣化開他那片瘀血。
閒時無聊,子情的目光淡淡的從屋子裡掃過,落在了那縮在角落處的子紗身上時,輕輕的閃了一下。她有那麼嚇人嗎?這個子紗,好像很怕她?她好像也沒做什麼讓人害怕的事啊?
子青站在她的身邊,目光則落在那正在幫子源運氣的子硯身上,心下卻是暗自沉思著。他們怎麼會知道子情會醫術?子情對子源他們可以說是幾乎沒有好感,又怎麼會出手幫他治療?今天早上的召喚儀式子源還好好的,怎麼才多久沒見就弄成這副樣子了?怎麼他們都說與子情有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時間,一點點的過著,約過半柱香的時間過後,子硯這才收回了釋放而出的玄氣氣息,輕呼出一口氣收回了放置在子源氣門上的手掌,回過了頭,問道:「接下來如何?」
「我讓你端來的那窩小老鼠,拿三隻給他吃。」子情語不驚人死不休,不開口則已,一開口驚得屋子裡的幾人都僵住了,一個個驚愕的看著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半響也沒反應,她朝子硯掃了一眼:「沒聽見?」
「你那一窩的小老鼠,是要給子源吃的?」子硯怔愕的又問了一遍,目光朝那被他放在一旁的小老鼠看去,頓時心頭一陣惡寒。
子情淡淡的瞥了一眼那聽到她的話後,臉色一陣蒼白的子源一眼,不緊不慢的說:「也不全是,我還得拿一些回去泡酒,這些都是子青幫我找來的,在我的藥酒還沒泡好前,每天三隻,你得自己再去找一些給他吃。」
屋子裡的幾個聽到這話,不約而同的朝那窩剛出生不久的小老鼠看去,只見那窩小老鼠約十幾二十隻,只有手指姆那般大小,粉嫩粉嫩的在那草窩裡頭動來動去的,因為還沒睜開眼,能胡亂的亂鑽著,想到子情竟然讓子源吃下三隻這樣的小老鼠,幾人忍不住的一陣惡寒。
這、這誰吃得下去啊?
「子情,這些小老鼠可以治他的傷?」子青怔愕的問著,無法想像當那小老鼠滑下喉嚨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嗯,剛出生的小老鼠可以入藥泡酒,這樣生吞,更是對他的氣門會有很大的幫助,雖然噁心了一點,不過卻是很有營養的。」她不緊不慢的說著,淡淡的聲音聽著似乎沒有變化,然,那微微揚起的唇角,卻是勾起了微不可察的笑意。
「這剛出生的小老鼠可以生吞?還有營養?我怎麼從沒聽說過?」子硯皺著眉頭問著,看了被嚇得一臉蒼白的子源一眼,又問:「一定得吃嗎?沒有別的辦法?」那麼噁心的東西,誰吞得下?
「一定得你聽說過嗎?若是不信,你也可以去藥谷問一下藥師,他會告訴你這些小老鼠能不能吃?有沒有營養。」別的辦法也不是沒有,只不過,對付這不討喜的人,當然得用不討喜的辦法。
子立看了看他們幾人,見子源被嚇得臉色蒼白,眼中更是帶著驚恐,心下不忍,便道:「大師兄,我去藥谷問一下藥師,再問問他有沒別的辦法冷帝毒醫。」說著,身形一閃,快步的往外掠去。
一旁的子紗惡寒的瞥了那一窩在草窩裡鑽來鑽去的小老鼠一眼,渾身頓時直竄起雞皮疙瘩,吃這麼噁心的東西?誰吃得下啊?
子情靜坐著,不急不燥,因為她知道無論等多久,他這小老鼠是吞定了。那氣門上的傷那麼重,藥師都已經不敢醫治,他們也只有聽她的,而且,這剛出生的小老鼠雖然是噁心,但這營養價值還真的是不低的,只是一般不會有人去吞這些這麼噁心的東西罷了。
子硯皺著眉頭看著子情,又看了看子源,無聲的在等著子立的歸來。這樣噁心的小老鼠,真的可以吞下去?還有治療的功效?看到這些東西都讓人覺得惡寒,更別說吞下去了,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還是說,她是故意而為之?
過了好一會,屋外傳來了子立的聲音:「藥師,就在前面了。」
屋裡的子情聽到這話,目光輕輕一閃,沒想到藥師竟然這麼感興趣的也來了。唇角微微一揚,平靜而清澈的眼眸往外望去,在見到那隨著子立進來的身影時,這才從桌邊站了起來:「藥師。」她輕喚了一聲,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子情丫頭,我聽子立說了,你怎麼想到用剛出生的小老鼠來泡酒的?」藥師蒼老的臉上帶著興奮的笑意,看見她便迎了上去。
剛才他在藥谷裡磨藥,誰知那子立風風火火的衝了進去,說了這樣的事情後,他聽得心頭驚訝連連。妙啊!真是太妙了!他怎麼就沒想到這麼個好辦法?尤其是在聽說這竟然是子情丫頭說出來時,更是興奮得坐不住了,連忙跟著子立過來看看。
他都束手無策的傷子情丫頭竟然有把握治好?他只知道這小老鼠可以用來泡藥酒,但是卻不知道這當中要加些什麼樣的藥材才能起到治療氣門的療效?什麼樣的藥材才能引藥入血?
「這是我在醫書中看到的一記方子,他傷在氣門,剛出生的小老鼠體溫,性和,又還沒吃過任何東西,具有很高的藥用價值,而且,用來治療像他這樣的傷最好不過了。」子情淡笑著,目光在那聽了她的話後神色僵硬的幾人身上掃過。
「我聽子立說,你讓子源在你的藥酒還沒泡好前每天先吃三隻?現在吃了沒有?吃了後我們走,你再跟我說說這藥酒當中要加入什麼樣的藥材才能引藥入血?」藥師興奮的說著,一邊看了那躺在床上的子源一眼,繼而把目光落在了子情的身上,那眼中有著對醫藥的狂熱。
「他們不信我的話,藥師,不如你跟他們說說。」子情淡笑著,神色悠哉而自然,只是那清眸的深處,卻是掠過了一絲莫名的幽光。
藥師一聽到子情的話,不由一怔,繼而怒喝道:「什麼?還沒吃啊?你們先前不還都一個個急得像什麼似的嗎?怎麼現在有機會治好他的傷了,卻還都愣著啊?快點把小老鼠拿過來給他吞下啊!都在磨嘰什麼呢?那小老鼠在哪?拿來,下巴一呈直接丟進去不就得了?用得著這樣嗎?」
他還等著要去看子情丫頭怎麼泡製老鼠藥酒呢!這些人卻還在這裡磨嘰著!真是的!不就是剛出生的小老鼠嗎?子情丫頭剛才都說了,剛出來的小老鼠,連毛都沒有,又沒開眼,又沒吃過任何東西是最具營養的,眼睛一閉嘴巴一張直接嚥下去有什麼難的?
「藥師,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或者說,把這小老鼠烤熟了?還是蒸熟了?」子立問著,同情的看著那臉色慘白的子源一眼,吃老鼠?他們都是家世不凡的子弟,山珍海味都吃過,但這吃活生生的小老鼠?這、這也太難以下嚥了。
聽到這話,子情還沒有開口,就聽見藥師板起了臉訓了起來:「什麼?還烤熟?還拿來蒸?你當這是什麼山珍海味可以任意烹調啊?沒聽剛才子情丫頭說的嗎?生吞!生吞的營養價值最高!要活生生的吞下去,嘴巴一張,把那隻小老鼠放進去,讓它慢慢的爬下喉嚨也好,把它直接丟進喉嚨也好,總之就是生吞活咽!聽明白沒有?」
被這麼一訓,屋子裡的幾人面色各異,子立和子紗看了看一臉慘白正冒著冷汗的子源,不由沉默著站在一旁。而子青則詫異的看著藥師,為他這強悍的話語而感到震撼不已,什麼叫讓它慢慢的順著喉嚨爬下去?聽著他都覺得喉嚨癢癢的,胃裡也一陣翻攪,背後一片的寒意。
子情不由唇角微揚,半斂下的眼眸中浮上了幾分的笑意,藥師這話真是……
一旁的子硯擰著眉頭頓了頓,回過頭去看了那窩小老鼠一眼,走過去拿了起來,這才走到床邊,目光落在面色慘白冷汗直冒的子源身上:「子源,既然藥師都這麼說,那一定就是有道理的,你嘴巴張開吧!我幫你直接丟進喉嚨就可以了,這樣嚥下,會沒那麼難以下嚥。」
「二師兄,你閉上眼睛不要去看不要去想,不要把那當成小老鼠就可以了。」子紗說著,眼中帶著同情,要是她吃下那樣的東西,一定幾天都吃不下飯。
「二師兄,為了你身上的傷,你就忍一忍吧!」子立也開口說著,與修煉就到此為止相比,吞下這些小老鼠應該也不算得什麼。
聽著他們的話,子源心頭說不出滋味來,既然連藥師都那樣說,那就證明這確實是有用的,只是,讓他就這樣嚥下這些活生生的小老鼠,光是想想,胃裡已經一陣翻滾,此時他都已經忍不住的想吐了,更何況還要忍受著讓那些小老鼠順著他的喉嚨滑下。
冷汗,一滴滴的滲了出來,身體上傳來的疼痛,以及此時心靈上的恐懼,讓他幾乎想要以暈厥過去來逃避要面對的……
------題外話------
親們覺得這樣是不是比秒殺來得有趣呢?不過呢,剛出生的小老鼠還真的是可以吞下肚子的,據說,很補喲,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