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凌成思索了一下,沉聲說道:「我覺得應該是當時有只非一般的幻獸被某名弟子召喚了出來,那股威壓很是強大,當時在場的那百來名弟子不可能會有人擁有,所以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那被召喚出的五十多隻幻獸當中,有一隻很強大的幻獸存在著冷帝毒醫。」
當時他大概的看了一下召喚出幻獸的五十多名弟子,見他們的資質都是中等到中上的,除了子情之外,並沒有誰的天賦是比較出眾的,所以他當時就在猜測著,那股震盪,會不會就是子情弄出來的?因為她懷裡所抱的那只渾身雪白的小鳥,在眾多的幻獸當中竟然是看不出品種的。
原本還想著不知有多少人注意到這一點,這會聽到眾人的話,看來,除了山主之外,眾人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這樣也好,太過鋒芒畢露也不是好事。
然而,其中的一位門主聽到他的話後,卻是不以為然的說:「如果真像你所說的,那麼,那只強大的幻獸呢?別忘了,當時被召喚出來的五十多隻幻獸皆倒在地上,都被那股威壓傷得不輕呢!」
聞言,凌成沉默著,並不言語,而是半斂下了眼眸,靜坐著。他的這一舉動,在別人看了,就是他也說不上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然而,這舉動落入了青山山主的眼中,卻又是另一番的領悟。
而在另一邊,子情與辰兩人並肩走在山路上,慢慢的往凌峰山而去,也不知是攝於辰身上散發出來的疏離而帶著冷冽的冰寒氣息還是怎麼的,一路上,雖然有不少的弟子目光緊隨著兩人而移動,卻沒人敢上來搭話,更不敢靠近。
主要是因為那一襲白袍風姿卓絕的男子,氣場實在是太強大了,他就彷彿佇立於天地間的強者,一雙冷冽而冰寒的眼眸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天下,那一身尊貴的氣質與王者般的氣息是那樣的攝人,一個眼神過去,令人不敢有一絲的冒犯。
「辰,我有一件事想問你很久了。」無視於周圍那些男弟子敬畏的目光,以及女弟子愛慕的視線,子情目不斜視的看著前面的路,淡淡的聲音,輕輕的說著。
走在她身邊的辰半側過英俊而迷人的臉,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黑瞳的深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柔情,低沉而性感的聲音帶著一絲柔和的說:「什麼事?你問吧!」
「青山中,外人是不能輕易進來的,當初,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指點我的劍法?」
聞言,性感的薄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落在了前面的山道上,男性的聲音不緊不慢的說著:「因為想去看你,所以便在那裡。」
因他的話,她的腳步微滯了一下,繼而又恢復著先前的步伐,朝他看了一眼,又問:「當年,是你救了我嗎?」她曾問過他師傅當年是誰把她送進了青山,師傅雖然沒有明言直說,但是她細想之下,心下也有一些明白。
他並非青山的弟子,卻三番二次的進入青山來到她的面前。他出色的容貌猶如天人,尊貴得令人不敢褻瀆,雖然總見他一襲溫和無害纖塵不染的簡單白袍,但那一身王者般的攝人氣勢卻在他的身上盡顯無疑,溫潤中卻帶著疏離與冷冽,看似近在眼前,卻遠在天邊。
這樣卓絕非凡的一個人,為什麼對她另眼相待?她不止一次的察覺到,他看著她時,那令人無法窺透猶如古井深潭般的幽深目光中總會多了一抹柔和。
「嗯。」低沉的聲音低低的應著,以她的聰慧,他相信她也會猜到,再者,這並不是什麼秘密。
「為什麼一直不告訴我?」她不明的問著。
「這不重要。」對他來說,當初救她,根本就是出於本能,在大腦還沒做出決定之時,身體已經本能的做出決定。
聞言,子情半側過臉,清眸落在他那張剛毅卻又不失俊美的容顏之上,太陽的光暉灑落在他的身上,讓他整個人的周圍都布上了一層耀眼的光芒,也許,這並非太陽的光芒讓他整個人耀眼無比,而是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散發著強烈光芒的發光體,吸引著眾人的視線,難怪從剛才到現在,那些女弟子們愛慕的目光一直緊隨著他而移動著。
感覺到她打量的視線,他唇角微微揚起,疏離而冷冽的氣息因這一抹笑意而消失,剛毅俊美的容貌,更是因為這抹笑意而讓人看呆了眼,只見他側過臉對上了她打量的目光,帶著笑意的性感聲音低低的問著:「怎麼樣?我的長相你可還滿意?」
聽著他打趣的笑意,看著他那帶笑的目光,臉頰不由微紅,別開了眼,看著就到凌峰山了,便說道:「峰裡有一間沒人住的茅屋,等一下我幫你收拾乾淨就可以住了。」說著,腳下步伐微加快了幾分。
他太危險了,渾身散發著致命的男子魅力,一不小心,便會令人迷失,她還是不要與他太過接近的好,保持距離,才是安全之道。
看著她加快了的步伐,他幽深的黑瞳中儘是笑意,唇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心下很是愉悅的邁步跟上前去:「那個穿著紅袍的少年當著眾人的面向你表白,你就沒感覺?」說他不在意?卻還是有些吃味,他看上的人,竟然也有人敢窺視著,真是膽子不小冷帝毒醫。
子情微怔,想起了當時白逸那失望的神色,頓了一下反問:「我應該有感覺嗎?」十歲的年紀說什麼愛與情?她如今想做的,只是想讓自己變得強大,讓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不用再眼睜睜的看著親人身染鮮血而無法相救。
她雖然身上青山之中,但是,她從沒忘記過那雨夜殺戮的一幕,那是她心中的最痛,眼睜睜的看著眾人死在她的面前,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娘樣倒在血泊之中,眼睜睜的看著她的玩伴代她而死,骨肉分離之痛,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她唯一想做的,便是揪出那幕後之人,親手雪仇!
感覺到她身上氣息的變化,似乎在那麼一瞬間,一股清冷而透著肅殺之意的氣息從她的身上瀰漫而出,他微微挑了挑眉,看了她一眼,見她原本平靜而淡然的清眸中染上了一絲嗜血的仇恨,不由一怔,想到了當年那鮮血染滿了一地的雨夜,黑瞳中光芒閃了閃,伸出了一隻手,輕撫著她那如絲綢般順滑的墨發。
「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出神?」
渾厚的男性聲音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著,撲鼻而來的,還有他身上那股清爽的氣息,冷不防他的一雙大手輕撫著她的頭,像是在安撫著什麼似的,她怔了怔,連忙回過神來,腳下步伐一移,身一側,讓他的手從她的發上移開,抱著懷裡的瞪著一雙紅色眼珠子的獸獸,朝他看了一眼。
「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她平靜的說著,彷彿剛才的那一幕不曾發生,目光落在懷裡這只瞪著一雙紅色眼珠子渾身雪白的小鳥身上,又看了看那纏在她手腕上的紅色幻獸一眼,還沒弄明白這兩隻,到底是什麼幻獸來的?
掌心裡傳來的絲滑觸感在下一刻便消失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繼而無所謂的一笑,見她已經轉移了思緒目光落在那只雪白的小鳥上面,便開口說道:「你今日召喚出來的兩隻幻獸,皆不是一般的幻獸,若是不想讓人知道,就別把兩隻都示於人前。」
聽到他的話,子情抬眸詫異的看向他:「就連山主都沒察覺,你怎麼知道的?」今日召喚出來的兩隻幻獸弄出了那樣大的震動,把青山的眾人都驚住了,但是卻沒人知道這令整個青山都震動的事情是她的幻獸弄出來的,更沒人知道,她召喚出了兩隻幻獸,而他,怎麼就知道了?
「你今日召喚出來的幻獸,跟我的幻獸是同一個級別的,我感應得到。」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又怎麼會知道?只是,沒想到她竟然能召喚出兩頭那樣強大的幻獸出來,真是不簡單。
聞言,子情眼中浮現了驚訝的神色,她雖然沒見過他的幻獸,但是卻聽說過,天山冷絕辰的幻獸是上古神獸青龍,他說她的兩隻幻獸與他的幻獸是一個級別的,那不就是說,她的這兩隻幻獸皆是上古神獸?
難怪竟然一降臨就讓整個青山抖上一抖,原來竟然是令萬獸臣服的上古神獸!
兩人進入凌峰山後不久,尾隨而來的子硯幾人也來到了凌峰山,見他們兩人正站在那間空著的茅屋前,似乎在說著什麼話,幾個相視了一眼後,便大步的走了過去。
「冷公子。」子硯幾人向他抱拳拱手一禮。
辰看了幾人一眼,疏離的朝他們點了點頭,並沒有言語。
「冷公子,我們來幫你打掃一下這間屋子,你可以到那邊的樹下等等,很快就好的。」子琴來到兩人的面前,嬌媚的聲音帶著惑人的笑意盈盈的說著,一雙勾人的美目毫不掩飾著對冷絕辰的愛幕之意,直勾勾的盯著他看著。
剛毅而俊美臉上神色依然,似乎沒有看到子琴那直勾勾的目光似的,性感而低沉的聲音帶著一股自骨子裡透出來的疏離,淡淡的說著:「那就麻煩了。」
「不麻煩不麻煩,你是我們凌峰山的貴客,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子琴那張艷麗的容顏因他的話而越發的顯得動人,美目中光芒流動著。
一旁的子情靜靜的站著,看也沒看他們幾人一眼。而子硯幾人則看了辰一眼後便對子情說:「子情,你就先帶冷公子到周圍走走吧!我們先把這屋子給清理一下。」看他的樣子,好像與子情並非第一天認識的一般,只是,子情一直在這青山之中,又是怎麼認識冷絕辰這樣的人的?
聽到這話,子情抬眸朝子硯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移開了目光,對身邊的辰說:「我屋子就在不遠處,先到我那坐會吧!」說著,便轉身往自己的茅屋走去。
而聽到這話的子琴卻是臉色微變,不善的目光朝子情那抹素淨的背影掃了一眼,眼底光芒閃過,不知在想著什麼。
站在子硯旁邊的子源則冷哼了一聲說道:「真不知像白逸那樣天賦容貌都是一絕的人怎麼就會看上她這樣的人?像她這種隨隨便便的賤……呃!」他的話還沒說完,腹部似乎被什麼擊中了一下似的,微張開口悶哼了一聲,與此同時,一顆藥丸也射入了他的口中,入口即溶,無色無味,無人察覺。
「你怎麼動手了?」
「他們一直都是這樣說你?」
兩人同時問著,辰的臉色有些陰鷙,以他的實力,就算他說得再小聲,他也聽得見,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有放低聲音,真是該死!竟然敢用那樣的話來說他的子情,若不是看在凌成的面子上,他決不會輕饒他!
子情回眸睨了那僵硬著身體半彎著的子源一眼,繼而把目光落在辰的身上,輕聲說道:「我和他們一直相處不來,形同陌人,聽多了,有時會動手懲罰一下,倒是你,既然是客,還動手傷了他的氣穴,不怕山主怪罪於你?」
剛才她見他反手射出一股氣流,以幾乎看不見的速度擊中了子源的氣穴,傷了氣穴想要恢復可沒那麼容易,就算有上好的藥相輔,最快也得十天半個月的時間才能恢復,在這段時間,他就是喘氣,或者動一下身體都會覺得痛苦不已,一出手就傷他週身氣穴,這一手,還真是不留情冷帝毒醫。
「我沒讓他開不了口,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他沉聲說著,緩了緩臉色,問道:「你剛才彈了什麼進他的嘴裡?」她剛才那一手,還真是又準又快,若是入口即溶的藥丸,只怕那個人還察覺不出來,原本還擔心著她會受欺負,看來他是想多了。
子情淺淺一笑,清眸中流動泛動,輕聲說道:「只是最近新研製出來的藥丸,死不了,卻會讓他說不出話。」她研製出來的藥丸,若沒有她的解藥誰也解不了,既然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那就讓他閉上嘴巴,免得污了眾人的耳。
聞言,剛毅而俊美的面容一柔,唇角微微勾起一絲笑意:「嗯,不錯,任人欺負可不好,適當時就得反擊,就算是直接把他毒啞或者殺了也沒事,有什麼事,我會處理。」兩人一邊走著一邊聊著,多半是辰在說,子情在聽,而在他們的身後,那圍在一起的幾人此時卻是驚呼聲不斷。
「二師兄,二師兄你怎麼了?怎麼突然間一張臉全白了?大師兄,大師兄你快看看二師兄這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手腳發涼冷汗直冒的?」子琴和子紗扶著子源驚呼著,兩人的臉上儘是驚慌,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突然間就這樣了?
子硯微皺著眉頭看著僵硬著身體渾身冒冷汗的子源,對一旁的子傑和子立說:「先把他扶到那邊坐一下。」
「好。」幾人連忙把他扶到樹下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在原地團團轉著。
「二師兄?你怎麼樣?你倒是說話啊?你哪裡不舒服?」子傑蹲在他的身邊問著,臉上也是一臉的擔憂,怎麼會突然間整個人僵硬著身體連臉色也慘白著?
子源指著自己的嘴,又微微動了動嘴巴,又指了指自己身上被傷到的氣穴,幾個簡單的動作,卻幾乎要了他的命,痛得一張臉血色盡無一片的慘白,他死死的咬著牙關,連呼吸也不敢太過用力。
「大師兄,二師兄怎麼說不出話來了?他這是怎麼了?」子紗焦急的問著,蹲在子源的身邊,仰著擔憂的小臉看著那微皺著眉頭的子硯。
在幾人焦急擔憂的目光中,子硯蹲了下去,伸手解開了子源身上的衣袍,子琴和子紗見狀,連忙別開了眼。
「果然是這樣。」子硯的眉頭緊皺著,看著解開衣襟後子源的身體,在他那氣門之上,此時是一片的烏青,看得出來那人下手可不輕。
「怎麼會這樣?竟然傷到氣門了?」子傑和子立驚愕的看著那烏青的地方,那裡,既稱氣門,也稱氣穴,是全身氣血必經之處,傷到了這裡,可不好辦了。
聽到他們的話,別過頭去的子紗和子琴兩人反射性的回過頭,看以那片烏青,也是一臉的驚愕:「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間被人傷到氣門?」
此話一出,幾人都沉默了下來,目光朝那已經走遠的冷絕辰和子情的方向看去,心下明白,禍從口出。定然是子源的話惹得冷絕辰不快,所以他才動了手。
一直以來他們對冷絕辰的認知也只在於眾人的傳說,今日還是第一回見到他的身手,那樣的身手,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他們當時幾人都站在子源的身邊,卻沒人看到冷絕辰的出手,若是他要取他性命,怕也只是瞬間的事情。
這樣的人,真是太可怕了!
子紗反應過來,怔愕的問:「是冷絕辰傷了二師兄?」這怎麼可能?她們剛才都站在旁邊,卻連他何時動的手都不知道,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實力,到底是有多深?
而子琴眼中則閃過一絲嫉妒,剛才二師兄不過就是說了那子情的不是,他竟然就為她出頭,為什麼一個個優秀的人都對子情那個死丫頭另眼相看?為什麼一個個都要為她出頭?她到底有什麼好的!
子硯看了他們幾人一眼,沉聲說道:「禍從口出,你們要記得,話是不可亂說的,免得到時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子情,既然能令那些優秀的男子如此相待,必有她的過人之處,師傅說得對,若是執意與她作對,到最後吃虧的只會是他們。
「大師兄,那冷絕辰也不過是來青山做客的,他這樣傷了二師兄,我們可以找師傅或者山主討個說法!」子傑眼中晦暗的光芒閃了閃,一個外來的人,竟然敢在他們青山動手傷了他們的人,這也太欺人太甚了!
「討個說法?」子硯瞥了他一眼,沉聲說:「那照你說,是不是去跟師傅和山主說,子源在背後說子情的不是,還爆了粗口,冷絕辰聽不過去,出手傷了他?是不是這樣說?你們覺得山主和師傅會幫子源?雖然子源被傷到氣門,但歸根究底,這是他自己惹下的禍事!」
聞言,幾人都沉默了下來,心下一片複雜。子琴看了看那一臉痛苦的子源,疑惑的問:「大師兄,如果二師兄只是傷了氣門,那也不會開不了口說話啊?可是你們看二師兄,他此時根本就是說不出話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子硯看著那面色慘白神色痛苦的子源一眼,輕歎了一聲,說道:「你們幾個留下來把那間屋子打掃一下,子傑和我扶子源去藥谷看看,等師傅回來,我會親自跟他說這件事的。」
「是。」幾人應著,子傑這才與他扶起子源往藥谷而去,而另外的幾人則看著他們幾人走近了,這才開口說:「看樣子,冷絕辰和子情是早就認識的,要不然他怎麼會為了她而出手傷了二師兄。」子琴說著,美目中帶著濃濃的不甘之色。
子紗垂低著頭並沒有說話,不知在想著什麼。而子立則說道:「大師兄已經說過了,多做事,少說話,小心禍從口出,走吧!我們先去把屋子打掃一下,畢竟他現在住在我們凌峰山這裡。」
另一邊,當子硯和子傑扶著子源來到藥谷時,藥師替他把了脈,又看了看那被傷到的氣門,不由輕歎了一聲搖了搖頭:「唉……」
子傑見狀,眼中不禁浮上擔憂的神色,連忙問道:「藥師,我二師兄到底怎麼樣?能治嗎?你倒是說話啊?怎麼淨是歎氣呢?」
「藥師,我們看了一下,應該是傷到氣門了,只是,他既然傷到氣門,怎麼連話也說不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子硯也開口問著,看著那面色慘白神色痛苦的子源,也不暗歎了一聲冷帝毒醫。師傅早就叮囑過,就算無法與子情友好相處,那也不要成為敵對的存在,否則,後果不是他們所能承受的,但是,就是沒人願意聽師傅的勸告。
「他怎麼會傷得這麼重?」藥師問著,搖了搖頭歎著氣說:「這出手的人,怕是不簡單啊!你們應該知道,這氣門是人身上的一個要穴,傷到了氣門也有深淺,我剛才看了一下他的氣門,又幫他把了一下脈,發現這個傷了他氣門的人雖然只是凝氣擊傷了他,但這股玄氣中卻帶著深厚的內力,傷得不輕不容易治啊!」
聞言,兩人眼中的擔憂更甚了,他們沒想到連藥師都這麼說。
藥師頓了一下,又說:「至於他不出話來,那是因為他吃了一種藥,這藥雖然對他的生命沒有致命的危險,卻會讓他說不出話來,如果解不開他體內的藥,估計這輩子想開口都難了。」
聽到這話,子硯和子傑都怔住了。而渾身痛苦難忍的子源聽到這話後,大腦轟的一聲炸開,耳邊只迴盪著,如果不解開體內的藥,這輩子想開口說話都難了……是說他,有可能會因此而成為啞巴?
「藥師,你想想辦法,你的醫術那麼好,你一定有辦法解開的對不對?」子傑拉著他的衣袖焦急的問著,他們幾個師兄弟自小一起長大,一起修煉,雖然不是親兄弟,但是感情卻比親兄弟還要好,如今見二師兄這樣,他怎麼能不焦急!
藥師搖了搖頭,說:「這藥很是古怪,我只知道它的藥性,卻無法製出解藥,且不說他開不了口說不出話這事,就是傷了氣門這內傷,我也無法醫治。」
「這、這怎麼可能?你怎麼會治不了?你說笑的吧?」
藥師面色一正,瞥了他一眼說:「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更何況這醫治的事情,可以拿來說笑的嗎?」說著,衣袖一拂,轉身離開,接著忙碌著他還沒忙完的事情。比如,碾碎藥草。
「藥師莫怪,我師弟他只是心裡擔心,所以才口有失誤,還請藥師見諒。」子硯拱手賠禮著,這整個青山只有這麼一位藥師,而且醫術精湛,他若不敢醫,子源可就麻煩了。
子傑反應過來,也連忙跟著賠禮道歉著:「看到我二師兄這般難受,我心裡擔憂不已才會亂說話,藥師海量,還請幫我二師兄看看這傷吧!」
見到兩人這一舉動,藥師這才緩了緩臉色,停下了手頭上忙碌著的事情,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說:「你二師兄這傷,並非我不想醫治,而是我醫治不了,傷到氣門,重創在內,可不是幾顆藥丸吃下去就會好的。」說著,站了起來走到了裡面的櫃子裡拿出了一瓶藥說:「一天三顆,這個只能讓他沒那麼難受,但是治標不治本,想要治好他的傷,還得另請高明。」
子硯接過那瓶藥,向他道了聲謝,斂下了眼眸一臉的深思。如果氣門的傷沒有治好,他的修為只怕也到此為止了,這一回,他真是得不償失呀!
聽到了藥師的話,此時的子源也是悔不當初,早知道會這樣,他一定不會說出那樣的話,能被山主請入青山藥谷,藥師的醫術就已經是不凡的了,現在連他也沒有辦法,難道他被傷到氣門的傷真的無法治好了?他不知怎麼被人扶回凌峰山的,只知道腦海裡一片的空蕩蕩……
凌峰山裡,子源的的門外,子硯和子傑兩人都一臉擔憂的朝屋子裡看了一眼,輕歎了一聲,這才往前走去。子傑憋不住氣的問:「大師兄,如果是那冷絕辰下藥的,那我們找他拿解藥不就可以解開二師兄體內的藥了。」
子硯停下了腳步,看了他一眼問:「你覺得,是冷絕辰下的藥?」
子傑一怔,微皺下眉頭:「難道不是?」當時他們可都在場,除了他之外,誰還有那個本事能在他們幾人都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趁著二師兄因被擊中氣門的瞬間而把藥彈進他的口中?當時二師兄那句話還沒說完就被傷了氣門,所以這一連竄的事情,也定然是在那一瞬間完成!
「冷絕辰既然傷了他的氣門,這就已經夠子源受的了,他又怎麼會再多此一舉的讓他說不了話呢!」子硯沉聲說著,眼中浮現著一抹看不懂的光芒,若有所思的看著前面的林子。
聽到這話,子傑也覺得似乎有些道理,但是卻想不通,如果真的不是冷絕辰下的藥,那會是誰?誰有那個本事?當時除了他們幾人之外,也就只有那個子情站在他的旁邊。眼中疑惑的光芒泛過,難道會是她?不可能!就她那樣子,完全是不可能的!且不說她沒有那樣的身手,連藥師都解不了的藥,她又怎麼會擁有呢!他真是因為擔心過頭而腦袋斷路了,竟然會想到她身上去,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你先照顧著他吧!我去看看師傅回來沒有,把這件事跟他說一下。」子硯說著,邁步便往前面走去。
「奇怪,大師兄怎麼怪怪的,難道他知道是誰給二師兄下的藥?」子傑小聲的嘀咕著,感覺他今天和平時有些不太一樣。
本來想去他師傅屋子裡看看他回來沒有的子硯,還沒來到他的屋子,碰巧的便見他師傅正回來,當下連忙迎了上去:「師傅。」
「有事?」凌成停下了腳步,看了他一眼,沉聲問著。幾名弟子中,也只有子硯比較沉穩,這會見他眉頭微鎖,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師傅,就在不久前,子源被傷了氣門,而且還連話也說不出來,我們扶他去讓藥師看過,藥師對他的傷和所中的啞藥皆束手無策冷帝毒醫。」他身為大師兄,子源如今這樣,他也有一些責任。
聞言,凌成眉頭一擰,沉聲問道:「不過才一會沒看見,就出了這樣的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子硯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字不漏的說出來,見他越聽臉色越沉,不由有些頭皮發麻。師傅已經不止一次說過別惹子情,可他們就是不聽,這會出了這樣的事,正是應了他的話。
聽完了子硯的話,凌成黑沉著臉,一聲不吭的便往子源的屋子走去,子硯見狀,連忙跟上。當來到子源的屋子時,子立和子琴幾人也已經在那裡,幾人正圍在床邊,見到他們進來,連忙恭敬的喚了一聲:「師傅。」聲音一落,微垂低著頭,站在一旁,不敢去看他那黑沉的臉色。
威嚴的目光朝那站在一旁的幾人掃了一眼,這才走上前,見床上躺著的子源臉色慘白,看到他來,想要起來,卻一動氣臉上冷汗便直冒出來,微張著口卻說不出半句話,眼中儘是後悔的神色。
「看看你現在這個模樣?為師已經不止一次的提醒你們,你們卻偏偏把為師的話當成耳邊風!現在好了,弄成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就開心了?」凌成沉聲怒訴著,灰色的寬大衣袖,負手而立,威嚴的目光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怒氣直視著床上的子源。
被師傅這樣怒訴著,子源心知是自己的不對,眼中浮上了羞愧的神色,不敢對上他威嚴的目光,現在,他只是希望可以治好身上的傷,還有可以再說話,他不想一生的修為就到此為止,更不想成為一個說不了話的啞巴!
「你還知道羞愧?看看你現在弄成這個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那冷絕辰是什麼樣的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待子情非同一般,你還敢撞往刀口上撞去?他沒下手取了你的性命已經是仁慈了!」
「師傅,你就不要再罵二師兄了,他已經知道錯了。」子紗小聲的說著,眼帶不忍的看著床上臉色慘白神色痛苦的子源。
凌成掃了他們幾人一眼,一身不怒而威的氣勢震得他們一個個不敢抬頭,見他們垂著頭一臉知錯的樣子,不由又暗歎了一聲,緩了緩臉色沉聲說道:「你們一個個都是一樣!記住了這次的教訓,不該惹的人,不要妄想去惹他!否則會弄出什麼樣的事,那是誰也預料不到的!」
「是,弟子緊遵師傅的教誨。」幾人連忙應著。
看了他們幾人一眼,這才走上前,掀開了子源的衣襟看了一下被傷到的地方,微微擰了一下眉頭。一旁的子傑想了想,便開口問道:「師傅,那冷絕辰也不過是天山的弟子,來到我們這裡也只是客,他這樣動手傷了二師兄,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嗎?」
聽到這話,凌成回頭看了他一眼,沉聲問:「要不然呢?」看來,他們還沒清楚的明白冷絕辰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被他那威嚴的目光一看,子傑不由縮了回來,微垂下頭,不敢開口。
見狀,凌成瞥了子源一眼,又掃了他們幾人一眼,沉聲說道:「你們以為,天山老人有幾個弟子?更何況,他並不是單單只是天山老人的弟子這麼簡單,他的厲害之處,你們還沒有見過,他的手段,更是令人聞風喪膽,被他視為敵人的人,絕對不可能會存活在這個世上,他不是你們可以惹的人,以後遇見他,都離遠點!」
聽到這話,幾人心下不由一驚,連師傅都這麼說,那這個冷絕辰,看來還真的並非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只是,像他那樣的人,怎麼會對子情另眼相待?
「師傅,子情和他是不是早就認識了?」藏不住話的子琴問出了幾人心下的疑惑。
「這個與你們有關嗎?」凌成掃了她一眼,沉聲說著。
聞言,子琴垂低下頭,心下很是不甘,比容貌比實力,子情那個死丫頭比不上她,但是為什麼就是能讓別人待她那麼好?師傅也一樣,自小對她就比對他們要好,就連白逸師兄更是如此,現在,連冷絕辰也是這樣,到底她哪點比不上她了?
「子硯,你去讓子情來我屋子一趟。」凌成說著,轉身往外走去。
子硯也跟著走了出去,施展輕功飛身往子情的茅屋掠去。屋子裡的幾人相視了一眼,並沒有言語,只留下了一人照顧著子源便也跟著離開了。
來到子情的屋子外面,想起以往他所認識的子情,目光中不由浮上一絲的複雜,看了那茅屋一眼,頓了一下,這才邁步走上前去。
見她的屋門開著,方桌邊,兩抹白色的身影正面對面而坐,冷絕辰面向著裡面,而子情而面向著外面,兩人似乎在聊著什麼,只見她那素顏上一片的柔和,唇邊也帶著淺淺的笑意。
同住在一座山頭五年,第一次,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有看懂她,當年她來到凌峰山時,受盡排擠,被他們欺壓,他在一旁事不關己的看著,看著她被打,看著她反抗,看著她柔弱中帶著的堅強,那雙平靜而淡然的清眸,在那裡所閃耀著的,是不屈與勇敢以及同齡人所沒有的堅強!
他知道她一直幫著藥師採藥,對藥理也略懂,但,如果這次子源說不了話真的與她有關,那他也許應該重新的認識她,能在那一瞬間把藥丸彈進子源的口中,如此精準如此速度,單單這一點,就已經證明了她的不簡單。
來到門口,他停下了腳步,目光落在她臉上,正好對上了她看來過的清眸,看到他那雙平靜而淡然的眼眸,他的心驀然一顫,整了整心神微移開了眼,開口說道:「子情,師傅讓你去他屋子一趟。」
清眸平靜的落在子硯的身上停頓了一會,便移開了,對坐在面前的辰說:「我去看看師傅有什麼事,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說著,抱起肚皮朝天躺在桌面上休息的白色小鳥便站了起來。